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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墨九拿着一把足够大的油纸伞,为二人撑起一方天地,两个人手牵手走在雨巷中,一路上说不完的话,温馨又美好。
到了医馆门前,已经有许多人来排队抓药瞧病了。
本来白静是想着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但墨九想到女子为医向来不被尊重,执意要牵着白静的手进去。
医馆内有不少大夫坐诊看病,大都比较年轻,只有三位大夫年纪较大,分别为医馆的馆长和副馆长。
惠民医馆由朝廷设立,因为有朝廷财政补贴,出售的药物,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
而医馆内的大夫只要坐诊满三年,并通过考核,便有机会进入太医院。
医馆的馆长是个白胡子老头儿,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肉眼可见的毛发均为白色,而且行动之间不急不躁,说话声低沉有力。
“白姑娘,老夫鄙姓黄,是医馆的馆长。”馆长没有理会墨九,只是指了指身旁的二位,其中一个姓覃名逸邈,冷眼看了白静一下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另一个看起来笑呵呵地像个瘦版的弥勒佛,姓褚名苍云。
馆长表情很是严肃:“我这里还有许多杂事,便由褚副馆长带你熟悉医馆事务。”
褚副馆长看了看墨九,轻声问道:“这位是……”
“我是白静的相公,今日专程来送娘子的。”
褚副馆长嘴巴一咧:“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可喜可贺啊。”说完就带着白静熟悉医馆环境。
“白姑娘这边请,我们三个老家伙,从医五十余载,在这个医馆也有三十年了,看过上万名年轻大夫来来往往,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大夫,白姑娘必是吃了不少苦啊,来了惠民医馆,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大胆地问,医馆里所有人都会耐心为你解惑的。”
白静起初也担心医馆不会接纳自己,但依现在看来,大家都是很和善的,白静立时松了口气。
可墨九依旧不放心,环视一周把医馆的人看了个遍,拉了拉白静的手:“注意点别太累,晚上为夫来接你。”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来惠民医馆的百姓有很多,男女老少、大病小病,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什么样儿的都有。
来的人都由药童安排排队,再由褚副馆长给病人指定大夫询问医治,医馆每个隔间都有一到两名大夫坐诊。
好多人看到副馆长让自己找白静问诊时,看了看白静两眼,知道她是个女子后,都不愿意,要求换个大夫,很多病人即使痛的合不上嘴汗如雨下,依旧大声嚷嚷着不要女大夫。
白静知道大家心中对女医的想法,想着不急于一时,便在一旁观察等待。
和白静在一个房间的是一个年轻大夫,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此刻他正为一位老妪诊脉。
白静想着自己也无事,就想去帮帮他,就算不能帮忙在一旁看看也是好的。
可白静才刚刚站起来还没有迈开步子,那大夫的眼睛立刻看了过来,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距离感。
白静被这眼神按住了,刚迈出的脚缩了回来,白静又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好吧,白静推翻自己之前的想法。
大家的确是和善,但不是对自己。
白静就算是想帮着抓药,大家都不给好眼色。
白静就这么在医馆坐了一天,看看医书,看看医馆的药材,看看其它大夫如何诊病……
傍晚,墨九来接白静回去了。
“今天过的怎么样?”
白静叹了口气:“哎,病人不相信我,大夫不待见我。”
墨九好似早就料到似的,只是淡淡地说:“如果不行,咱就不在这儿做了,即使是圣上的旨意也不用去在意。”
白静闻言摇了摇头:“我挺想在医馆做下去的。”
墨九看了看白静说这话时的神情,眼中放着光,嘴角向上扬起。
她想证明,女子亦可为医者。
白静在医馆就这么直愣愣地坐了八天,这八天的生活如出一辙,早晚由墨九接送,没有病人,没有交流,每日不同之处就在于墨九做的菜式不断变化。
对了,第八天是立冬,归家时二人捡到了一只白色的小奶猫。
那天白静回家时,听到一声软萌软萌的猫叫,回头一看,小猫小小的,蹲坐在门前,和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那湿漉漉的眼睛就直直地望着白静。
白静的心顿时就化了,上前抱起小奶猫,小猫很轻,感受到白静怀中的温暖就紧紧地往白静怀里钻。
因为寒冷,小猫身子发抖,身上的毛凉凉的,还沾着些许的雪。
白静看着这小小的生命软软地趴在自己怀里,心中柔软,回头看向墨九:“阿九,我们把它带回去好不好。”
墨九的手伸到白静的怀中摸了摸小猫,笑了笑:“好啊,我们先回去,给它洗个澡。”
小猫一开始还有些抗拒洗澡,白静轻轻地抚摸着小猫安慰它,小猫才乖乖地进到水中。
“它真的浑身一点杂毛都没有,叫它落雪怎么样。”
“落雪?”墨九思索片刻:“林将军的白马好像就叫落雪。”
白静瘪了瘪嘴:“哦,那就换一个吧……跟我姓,叫白雪,怎么样!”
洗了澡,白雪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低着头蹲坐在二人为它准备的小窝中,思考猫生。
入夜,白静和墨九都已经睡得很沉了,墨九的手搭在白静腰间,将白静圈在怀中,下巴抵着白静的额头。
白雪看着二人在床上的身影,轻轻踱步,跳上了床,钻到白静怀里。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墨九先醒,睁开眼,却看到白雪把自己和白静隔开了。
自己是失宠了吗……
这天官府批文下来了,飨臻楼正式属于他了。
之前飨臻楼的六公子约墨九今日于飨臻楼见面,毕竟之前他是老板,可能想交待些什么,墨九就答应了。
飨臻楼为木制结构,共三层,按阶级逐层递升,消费银钱自也逐层递升,二楼和三楼均有楼台,六公子与墨九就约在三楼的楼台处,飨臻楼最高的地方。
墨九到的时候,六公子早就到了,着一身淡蓝云纹锦衣,头上的淡蓝发带顺着头发贴在背后,可由于他背对着墨九,墨九看不见他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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