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香港已经是第三天了,大家几乎是马不停蹄连轴转,但效率非常高,不得不说有辛明宇这样一个本地通确实方便得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前面见的人都相对比较中立,也比较配合。马东他们的收获还是不少的。而下面的则是两块硬骨头了,连能不能见到人都没把握。
昨天晚上,马东和王组长又通了电话,两个人又交流了半天,马东把自己的感受和现场复原的情况和他谈了一下,也说了对mary证词的看法,其实马东并没有比香港警方有更实质的进展。最后马东希望王组长能够帮忙联系一下李文瑞,争取能和他见上一面,王组长答应和他的律师联系一下。回头通知马东。
一早晨,王组长来了电话,告诉马东他联系了李文瑞的律师,刚开始对方不同意,但后来王组长告诉他这是杨朝阳公司董事会的独立调查,连警方都配合了,如果他们不配合,恐怕以后也会被法官在法庭上作为证人传唤,那可能存在公开露面的情况了,如果想继续保持隐私的话,最好还是私下双方见面沟通。后来对方的律师可能又和李文瑞沟通了,最后同意在律师陪同下见面。时间是今天上午,地点选在李文瑞的律师办公的事务所。
谢过了王组长,马东请来自己这一方的香港律师,告诉他今天要进行的会面,香港的律师看了一下对方的事务所,略感惊奇,他告诉马东,这是个大事务所,在香港很有名气,影响力很大,但收费也非常高,是专门帮有钱人打官司的事务所。想不到李文瑞竟然选择了这么高端的律师,恐怕要破费了。对手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好惹,今天的会面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对方抓住漏洞,否则可能会被反诉。马东告诉他不用担心,他自有分寸。
到了上午约定的时间,马东、李博和香港的律师三个人来到了对方的事务所,这确实是个大事务所,在中环的高档写字楼整整占了两层楼。事务所里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气势就很压人。前台小姐把他们引导到一间接待室奉上热茶和咖啡,请他们稍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扎着领带拿着公文包,肯定是律师了,另一位应该就是当事人李文瑞了。这个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身高有180cm,体态非常匀称,应该是长期锻炼注意保养的人士,国字脸,胡须刮得很干净,肤色偏白,由于带着一付变色的眼镜,眼睛看不太清楚,头发是黄棕色的,略弯曲,穿着一套非常精致的西装,没打领带,连马东这样对衣服完全不懂的外行都能看出来是高档货,非常贴身,更显得体态挺拔,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干,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李文瑞进来之后开始是一言不发,也不和马东他们打招呼,然后只是和自己的律师用英语小声地交谈。看得出来这也是事先准备好的策略,冷处理,不配合。
照例是双方的律师先交流,对方的律师也是非常地傲慢,只是用英语和这边的律师问答,他们的语速都很快,马东基本上听不懂了,李博大致能听明白,小声地翻译给马东。大意就是李文瑞没什么可多说的,所有要说的话都说给警察了,直接调用警局的口供就可以了,这边的律师反复要求询问李文瑞,对方的律师都不同意。双方引经据典,争论得面红耳赤。最后马东实在忍不住了,他直接喊了一声,
“别吵了,说中文行不行,这是在中国的地方,能不能给我们最基本的尊重”。双方的律师被他下了一跳,暂时停止了争吵,都看着他。
马东也不理会对方的律师,直接对李文瑞说话,
“李先生,我知道你懂中文,我也不想隐瞒,我是代表董事会独立调查的律师助手,事情发生的过程我也已经在警察局查询过了,也不想麻烦您再回忆一遍了,对谁来说那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只问三个简单的问题,您要是回答了。我们立马走人,不想多耽误大家的时间,这个世道,大家都非常忙。您看行不行,希望您能配合一下,让我们至少完成整个调查过程的一个过场,也能让我们有个交代”。
可能也是厌烦了听两名律师吵架,李文瑞点了点头,开口表示同意,他的律师还是用英语劝阻他,但李文瑞拒绝了。示意马东快点开始。马东也抓住机会开口。
“首先,我想问您,您认识杨朝阳先生吗,以前和他有过来往吗?””?
“no,never。””。
“您肯定,包括您有没有见到他和mary在一起?””?
“yes,i am sure。””。
“那好,第二个问题,案发当天您把车停在停车场的什么地方了?””?
“sorry,, it was too long,i do not remember.”
“那看来您也是第一次去那个停车场,对吗?””?
“yes.”
“最后一个问题,您在开枪前听到杨朝阳喊什么了吗”?
“sorry,, i do not remember too”
“ok,ok,, already three”
对方的律师立刻喊停。马东也不啰嗦,他告诉李博将记录好的问询笔记给对方律师看一下,请对方确认签字,对方的律师非常傲慢地大笔一挥,然后李文瑞也签了自己的名字。马东他们起身告辞,今天的会面这就简短地结束了。
在路上,李博对大家抱怨对方的傲慢和无礼。马东则冷笑着告诉他:“傲慢的人往往是最愚蠢的,他太高估了自己。其实虽然只是三个问题就足够了,我只要能证明他在撒谎就可以了。至少我能判断出来他在把车停在哪里的问题上没有说实话,那么其他的问题的回答可信度也就不高了”。
在路上的时候,唐娜打来电话,告诉马东陈红那边和沈萱约好了,今天下午见面。马东告诉她没问题,赶紧赶回了酒店,简单的午餐后,平飞整理了一下这两天微型摄像机拍摄的照片,包括今天上午在律师楼里拍摄的李文瑞的照片,其实这是今天会面的一个主要任务。马东选择了几张拷贝在自己的手机里,今天下午可能会派上大用处。
下午陈红也过来了,陪着他们去,马东告诉陈红,今天的会面很重要,马东是陪着进去,但不参加会谈,主要的问题都由李博来谈,问什么问题李博都知道,不论对方怎么回答都无所谓,因为不太可能得到真实的东西,但时间一定要尽量地拖得久一些,给马东创造条件做一件事,希望运气能眷顾大家。另外马东希望陈红能够索要一些杨朝阳的个人物品,但恐怕希望不大,尽力而为吧。今天李博的任务很重。陈红虽然不知道马东具体做什么,但一一点头答应。
冬日的下午,南方的天空阴沉沉地,空气的湿度非常大,微微有些凉意,马东他们一行人开着车来香港半山富人聚居区的一栋大房子面前,房子是三层的独栋,有爬满绿色植物的栏杆和大铁门阻拦,大门口长长的车道上停着几辆车,有一个司机模样的人在忙着擦拭车辆。马东暗暗感叹自己运气不错。铁门开了,马东把车开了进去,也沿着车道停好,陈红和李博以及香港方面的律师下了车,随着迎接他们的人走进了大房子里。马东没有下车,而是等着所有人在他的视线里消失后才下车,他的目标在外面。
车道上司机模样的人还在忙着,马东慢慢地走过去,远远地先打了一个招呼,“嗨,您好”。对方抬起头来,这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比较和善。马东走近了他,开始和他搭话,
“您好,不好意思,我能问您一下,您是杨朝阳先生的司机吗”?
对方听到马东这么说,叹了一口气,:“先生已经去了,哎,好人不长命呀”
听到对方这样的口气,马东觉得有门,他立刻加快进度,试探着问了起来
“看来杨先生和您感情挺深,您应该为他工作一段时间了吧”
“那是,从他来香港,我就一直为他开车,快三年了,先生很对我们很客气,也很大方,真是一位好人啊。哎,可惜”。
“我不瞒您,我是专门来调查杨先生去世的事情,有些事能请您帮忙吗”?
“哦,那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有,肯定有,您看,我想问您,平时杨先生是自己开车,还是您开车”?
“平时绝对是我开车,先生非常忙,在车上也要看文件,平时也不开那辆车,那天晚上我下班很早,先生给我们放了假,我不知道先生开车出去”。
“那在出事一个星期之前,杨先生有让你开那辆车带他出去吗”?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杨先生有一天确实自己开那辆车出去了,去了哪儿,我还真不知道”。
“你平时给杨先生开车,那么这两个人您见过吗?杨先生和他们见过吗”?马东说着,拿出手机,调出来偷拍的mary和李文瑞的照片给他看。司机结果手机仔细地看了一会儿,mary的照片他很快就过了,但李文瑞的照片他看了半天,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摇头。
“这个女的我从没见过,先生每天除了办公室就是家里,他是个工作狂,夫人很不满意。他绝对没有见过其他女人。这我能肯定。这个男的嘛,先生好像也没见过,不过,不过,我不敢肯定啊,我倒是好像见过一次,就一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不过确实很像,特别是他的头发。我有一次好像见过夫人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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