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装模作样的样子真恶心!”林逍遥冷冷的盯着他,吐了口唾沫。
“好,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按照宗门律令办了。”甄志丙也不怒,反而大笑一声,旋即翻出一部法典,摊在手上,就如法官宣判一般,“按照神剑宗律令第二十条第一款之规定,本门弟子残杀同门者,死罪!”
“按照神剑宗律令第二十一条第三款之规定,在风雷台向对手用毒,死罪!”
宣读完毕,甄志丙啪的一声合拢典籍,继而对边上两个执法弟子挥了挥手。
两名弟子秒懂,就要对林逍遥行刑。
便在此时,一道苍老的身影从拥挤的人群中竭尽全力的挤了进来。
定睛一看,正是张三峰。
“住手啊,住手啊!”
“别杀他,不要杀他啊。”
一挤进来,张三峰便一瘸一拐的走到甄志丙身前,一脸哀求的望着甄志丙,“求求你了,莫要杀他啊!”
很显然,刚刚挤进来的时候,他的腿受伤了。
“张爷爷,莫要求他,你快走,我没事。”见是张三峰,林逍遥瞬间就急了,目光刷的一下投了过去,身子挣扎着喊道。
他深知,甄志丙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因为张三峰的哀求而改变决定。
而且,这本就是一个局,对付他的死局。
张三峰的哀求,只会满足甄志丙那些人的变态快感,甚至,他们还很有可能借此羞辱张三峰为取乐。
“傻孩子,别说话。”然而,张三峰只是有些目光颤抖的看了林逍遥一眼,而后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甄志丙,佝偻的苍老的身躯,脊梁弯的不能再弯了,卑微赔礼道:“甄师侄,你莫要听他胡说,他就是个倔脾气愣头青,可能无心冲撞了,造成了误会,但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就放过他吧,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替他道歉。”
“误会了?”
“你替他道歉?”
“放过他?”
闻言,甄志丙冷冷一笑,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呵斥道:“张三峰,你莫不是老糊涂了,连宗门律令都忘了吧?他残杀同门弟子,毒害同门师兄,哪一样都是死罪,你居然说这是误会,道个歉便要放过他,你以为你是谁啊,宗主?太上长老?真是不知所谓,我神剑宗律令,岂是你能当作儿戏的?”
听到这话,苍老不堪的张三峰,顿时浑身一颤,一抹悲凉和恐慌浮上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
而同样身为罪人的浩然峰真传弟子弟子之首蒋昊天,在听到张三峰的话后,却是脸皮子跳动了两下,浮现出一抹戏谑,“甄师兄,宗门律令虽然严苛,但也不能没有人情,我看咱们张长老倒是蛮有诚心的,不如这样,只要他跪下磕一万个响头,你就法外开恩一次,答应留林逍遥一命,只是将他变成废人就行,毕竟这张三峰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前辈,多少得给点面子不是。”
说罢,他还不动声色的向甄志丙使了个眼色。
“这”收到眼神后,甄志丙瞬间便懂了,而后沉吟一声,故作犹豫为难的样子,将目光投向面前屈膝弯腰的张三峰。
扑通!
林逍遥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张三峰竟然毫不犹豫的跪在了甄志丙的面前。
这一瞬间,林逍遥整个眼睛都红了,泪水席卷了整个眼眶,看着那道为了救他而跪在地上卑贱又苍老的身影,泪水夺眶而出。
滴答!
滴答!
混合着脸上的血,泪珠变红,砸在地上。
“张爷爷,你怎么能向此等畜牲下跪,他们是在羞辱戏弄你啊,你赶紧起来,你起来啊!”短暂窒息之后,殿内响起了林逍遥疯狂的咆哮。
与此同时,他疯狂挣扎,想要挣断那诡异的绳子。
他林逍遥铁骨铮铮,死有何惧,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同亲爷爷一样的老人,为了替他求情而卑微的跪在一个畜牲面前,这可真是要了的命!
见林逍遥那疯狂挣扎的样子,张三峰的那苍老佝偻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却仍然没有起身。
反而混浊的眼眸中浮现一抹坚定。
他岂会不知甄志丙等人是在羞辱践踏他,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林逍遥,哪怕是将他的尊严和脸面踩碎,他也决不会放弃!
砰!
砰!
砰!
很快,殿内便有这样的声音响起,那赫然是张三峰磕头的声音!
“对不起,我替他道歉,求求你,放过他吧。”
“对不起,我替他道歉,求求你,放过他吧。”
“对不起,我替他道歉,求求你,放过他吧。”
每磕一个头,便有一道沉闷之声响起,张三峰都会哀求一声,每次弯下腰,地上都会有混浊的泪珠。
他张三峰,乃是与神剑宗宗主同辈分的人,此时此刻,居然如此卑微的向一个后生小辈下跪磕头,那是何等的屈辱、嘲讽、悲凉?
他已经完全舍弃了尊严啊!
可周围的人,却丝毫没有动容,反倒是一脸阴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张三峰磕头。
“不!”
“不啊——!”
“张爷爷,你要了我的命啊——!”
看着张三峰那红肿不堪、已经磕破了皮的恶徒,林逍遥只觉得心如刀割,灵魂都在剧烈的疼痛,他撕心例肺的咆哮怒吼,泪如雨下,疯狂的撞击着刑罚架,想要挣脱开来,去阻止张三峰,将他扶起来。
然而。
他越疯狂挣扎,捆在身上的绳子便越紧,勒得他身上的伤口鲜血直冒。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
很快,地上被染红了一块,那赫然是张三峰磕破头留下的!
眼见张三峰磕得面色苍白,苍老的身躯摇摇欲坠,甄志丙这才眼眸低垂,瞥一眼脚下的张三峰,下巴高高扬起,漠然无比,对边上的一个执法堂弟子使了个眼色。
当即,那弟子心领神会,便站出来轻咳两声,道:“张三峰,别磕了,想死换个地方,莫要死在我执法堂,让我执法堂背上一个残害同门前辈的罪名,我执法堂已经法外开恩,给了你机会,但你自己不中用,那就怪不得我执法堂不讲人情了。”
“不我还能磕!我能救他的!”张三峰越发用力磕头。
闻言,那名执法堂弟子不屑一笑,“切,今日,你就算磕死在这里,也救不了林逍遥的命!”
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只是通过羞辱张三峰,让林逍遥难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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