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时舟。
时舟说:“我不用你们送,就让我自在地上路吧。”
穆玄道:“我来都来了,送你到二里路我就回。”
路上,穆玄状似无意地说:“这一趟回去路途遥远,你怕是要走上大半个月,你一个年轻女子,独身一人总归是不安全的。“
时舟顿时警惕,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他什么意思?
穆玄道:“红娘子在京城无所事事,整日惹事生非,叫我十分头疼。我思来想去,还是让她跟你一起回去。你回去后,总归要有人替你洗衣做饭,要不你还如何专心研磨草药上的事儿?”
时舟震惊,红娘子跟她回去?那还得了?
红娘子每次看到她,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要跟自己回去了,自己这耳朵还能要吗?
时舟强烈拒绝:“穆公子,红娘子是你的贴身婢女,这如何使得?替我洗衣做饭这事儿就算了吧,大不了我回去之后,找个丫头帮忙就成了。”
红娘子拉着脸,“我主子让我跟着,你真当以为我是给你洗衣做饭呢?我主子是让我盯着你,不叫你做出不好的事儿。”
时舟犯愁,“我一个大夫,干的是救死扶伤的事儿,能做出怎样不好的事儿啊?”
红娘子:“这谁知道呢,得问你自己,总之我一定是跟你回去的,你别忘了,国家组织的半条命被你捉了去,若没人跟着你,万一伤了我主子可如何是好?”
时舟被红娘子堵得一时无言,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不过她还是不想带个祖宗回去啊。
时舟说:“你要是不放心,非得让人跟着我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换个人,红娘子这身娇肉贵的,一路跟着我去大游山,实在是不妥,还是换个人吧。”
这下轮到红娘子傻眼了,她看看时舟,又扭头看看穆玄,“主子!她嫌弃我!”
穆玄皱眉:“叫她嫌弃你了,岂不是说明你你一丁点的事都做不好?我怎没见她嫌弃旁人,唯独嫌弃了你?你回去换小环,自领三十大板去。“
红娘子:“!!!”
时舟:“”
她赶紧开口:“算了算了,红娘子就红娘子吧,也不是不行。只要她受得了哭,路上不要喊苦喊累,到了大游山不要叫给她洗衣做饭,她只要能顾好自己,不给我添麻烦,也没所谓。”
红娘子啥话没说,赶紧爬到了牛车乖乖坐好。
跟时舟去大游山还是回去领三十大板,她当然选择去大游山啊!
她在大游山主子管不了她,也没办法,想打就打。
她要是真领了三十大板,她还有命活吗?
穆玄的眉头松了下来,他翻身骑到马上,“我送你们到郊外,过了铁荡山就回。”
时舟是不愿意身边有旁人烦她,不过她赶不走穆玄主仆,自己又在穆玄的私宅住了那么久,她自然不能跟人翻脸,只能任由他们在身边待着。
一路上,穆玄跟时舟说话:“待我把京城的事处理好了,我便去找你,你、你那时候可不能赶我走。”
时舟:“我哪敢赶你走啊?”
当初他在大游山的时候,不但霸占了自己的主人房,还差点要了医馆其他人的命呢。
但是如今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伤人了,所以时舟默默地把这些话咽在了肚子里,她不说还不行吗?
牛车很快过了铁荡山,穆玄勒住马,见时舟都没有让牛车停下的意思,他不由又跟得上去。
时舟问:“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穆玄震惊:“你对我就无话可说,这一路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怎一句话都没有?”
时舟:“保重。”
然后一甩牛鞭,驾着牛车直接走了,红娘子半躺在牛车上仅剩的药材堆上,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家主子。
真可怜!
牛车行驶到下午,经过一个小镇的一户农家时停了下来。
红娘子疑惑:“你要甚?咱之前在上一家不是打了水?”
结果时舟不搭理她,把缰绳塞给她后,直接敲门进屋,不多时,门被开了,屋里两个丫头朝外看了一眼,待时舟进屋后,咣当把门关了起来。
红娘子一惊,一下坐了起来,是何意思?
红娘子赶紧把牛绳拴在那户人家的门把手上,然后趴在门缝往里看,就想看看到底是啥情况。
红娘子什么都没看到。
差不多两柱香后,屋子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头戴破斗笠,身上穿着粗布衣衫的俊秀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俊秀男子走路不稳,一条腿似乎受了伤,身边扶着的人正是时舟。
红娘子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看着时舟怒气冲冲:“时大夫你身为女子,怎如此不知检点?你竟然跟其他男子这般亲近,你你对得起我家主子对你的一片心意吗?”
时舟瞅了她一眼,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嘴里道:“红娘子慎言,可千万别败坏了你家主子的名誉,万一在京城传出,叫人误会你家主子,他以后还如何觅得美娇娘?
红娘子:“”
时舟把那腿伤的男子扶到牛车上,门口站在几个丫头小厮,个个面露担心的看着她,却一句话都没说。
牛车再次上路,时舟对红娘子说:“这位是云英,是去大游山半山医馆养伤的,他是病患还烦,请你一路多加照顾。”
红娘子狐疑地看着叫云英的男子,虽然戴了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从他无意中的动作里,还是看得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眉目清晰唇红齿白,宛若画上的俊美少年郎。
这少年过于细皮嫩肉了些,红娘子多次查看,才发现这云英没有喉结。
没有喉结?
红娘子又仔细的偷看,很快还在对方的耳朵上发现了耳眼。
原来这个叫云英的男子,其实是个女子?
红娘子顿时松了口气,她就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细皮嫩肉的男人呢?
只是,时舟跟这女扮男装的人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戴她去大游山?
傍晚时分,时舟找了家客栈住下,时舟问红娘子:“你打算跟我们一起住客栈,还是自己找地方借宿?”
红娘子震惊:“!!!”
红娘子觉得收到了排挤,“你们住客栈为何要赶我走?”
时舟语气平淡道:“因为我住客栈的房费,是云英出的,但云英跟你没交情,他没必要出你的那份房钱,你若想住,就得自己掏银子,你若不想自己掏银子,那自然得自己找地方住。”
红娘子气炸了,“你不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吗?你就不怕我独自在外借宿,差点儿什么事?若是那样,你的良心可能安宁?”
时舟:“我时大夫不假,我又不是冤大头,你若在外借宿出了事,跟我有何关系?是你明知找外不安全,但自己舍不得花银子,偏要出去住的。不管病人的事,总不能叫我管天下人的生死啊。”
红娘子:“”
她掏出银子往柜台上一拍,“小二,住宿!”
小二:“对不住了,就剩一间房,被这二位预定了,您得另找地方了。”
红娘子:“!!!”
时舟已经扶着云英上二楼了,红娘子赶紧追过去:“我打地铺,房费我出一份!”
时舟一伸手:“上来吧!”
红娘子怒气冲冲的问:“我家主子可知道你如此这般小家子气?”
时舟:“那你得问你家主子,你问我,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虫儿,我如何知道?”
红娘子:“”
当天晚上,红娘子在地上睡了,时舟跟云英则在床上睡了。
这一趟回程,足足走了三十天,因为照顾病患,行程没那么赶,再加上老牛真走不动了,走得老慢了。
牛车刚进集市,时舟就感觉到了跟之前不一样的氛围,正逢赶集,路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来赶集的人似乎也比以往要多。
时舟正纳闷呢,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时大夫!”
时舟循着声音抬头一看,赫然发现是明彪!
时舟一愣,唉呀,出去的时间太久,她差点把这人给忘记了。
“明公子!”
时舟跟他打招呼。
明彪热情的跟时舟挥手,时舟只得把牛车的绳子递给红娘子,自己走到明彪身边,“明公子你这是摆摊呢?”
明彪身上穿的不是以往的锦绣华服,而是平常人家穿的粗布衣衫,他伸手在身上擦了擦,嘿嘿一笑说:“是啊,这不是讨生计吗?”
时舟觉得这话说的不对啊,讨生计?
明家那么有钱,还用得着讨生计吗?
明彪偷眼看了时舟一眼,突然招呼身侧的一个女子,对时舟说:“时大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娘子关小荷,我们在三个月前成了亲。”
明彪说:“对了时大夫,念在我们有难同当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娘子把个脉?她这两日总算腰酸。我带她去仁心堂,孙大夫都说没事,是累着的。”
时舟满心疑惑,不过还是伸手试了试关小荷的脉,因为双方站的姿势不对,时舟还特地调整一下姿势。
半响后,她抬头:“疑是喜脉,不足半月,不容易号出。回头你们收了摊,去医馆找我,我再仔细替你号一把。”
明彪顿时有些高兴:“喜脉?真的?”
时舟应了一声,“暂且更像喜脉,但不是很确定,此次太吵,回头去医馆找我吧。”
时舟说着,带着满心的疑虑回了半山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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