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刚刚被修复完成的间桐邸大厅里面,间桐家剩下的两个人和两个英灵,正在一边庆祝,一边思考。(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今天下午,间桐邸遭到了不知名敌人的袭击,几乎被夷为平地。间桐脏砚和他的英灵哈桑不敌来袭者,双双被杀。
“首先得说一句,这是咱们这些年来得到过的最好的消息”慎二打开一瓶香槟,给桌上的四个杯子一一倒满,“老而不死的怪物终于完蛋了,咱们终于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虫子咬了……哈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是啊,哪怕明天就死了,至少今天他们是ziyou的……天知道,这些年来,他们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究竟是谁干的呢?”樱比兄长要冷静一些——这是因为她过得比“命运”既定的要好很多,对脏砚的恐惧和憎恶没有慎二那么深重,所以她虽然也很高兴,但却会考虑更加现实的问题。
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一共有七个:saber——亚瑟王;rider——美杜莎;lancer——库丘林;archer——英灵卫宫士郎;caster——美狄亚;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beerker——赫拉克勒斯。
加上残余的前代英灵:archer——吉尔伽美什;assassin——哈桑,还有可能潜伏在暗中的avenger——安格拉·曼纽,这次圣杯战争中可能出现的英灵,本来应该只有这十个。
但是……本该由卫宫士郎召唤的saber被他未来的女儿,职阶为beerker的高町奈叶替代了,那么也就是说,艾因兹贝伦家族召唤出的,就不再是beerker赫拉克勒斯,而是别的英灵。
目前,已知的英灵共有六人:美杜莎、美狄亚、库丘林、吉尔伽美什、英灵卫宫、哈桑,剩下的四个里面,本该被巴泽特召唤的安格拉·曼纽按说不会被召唤出来了——因为巴泽特已经被杀,死得很彻底,尸骨无存,加上莫名其妙的beerker高町奈叶,可能的敌人还剩两个,就是saber和assassin。
因为两个assassin不能共存的缘故,慎二并没有让美狄亚召唤佐佐木小次郎——在他看来,那个只会耍剑的家伙作为暗杀者完全不合格,远不如哈桑来的好用。
而既然卫宫士郎召唤了beerker,saber这个名额自然就被别人召唤了去……
是艾因兹贝伦家族吗?
假设他们依然使用了作弊的手段,提前三个月召唤了英灵,按照“只有beerker和assassin能够指定召唤”的原则,他们可能召唤的唯有身为assassin职阶的英灵。
以“暗杀者”姿态降临的赫拉克勒斯……
一想到隐藏于黑暗中,使用神弓毒箭暗杀的大力神,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有十条命也不够那家伙杀啊
而且,那个召唤了saber的,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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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好”伊利雅·冯·艾因兹贝伦对着静静沉睡在魔力药剂水槽之中的从者说,“saber,你比我预期的更加出色”
虽然不是本该被召唤的赫拉克勒斯,虽然因为提前召唤而受到了反噬,虽然每一次出动都很麻烦。
但是,她的英灵毫无疑问是最强的
刚才的那一战,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就算是希腊神话中最强的英雄赫拉克勒斯,也不可能在击杀间桐脏砚和他英灵的同时,完全遮断通向外界的消息,彻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吧。
但saber就做到了
间桐脏砚是初代的“御三家”之一,和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冬之圣女”一个时代的人物,活了五百年的大魔术师,传说半只脚踏入了魔法使的领域。
间桐邸,是他苦心经营的魔术堡垒,遍布着各种结界和魔导具。
那个黑色的英灵,能够在影子中ziyou穿梭,还拥有分身的能力。
可是如此强大的组合,在saber面前,却只支撑了不到三分钟
亏她为了确保稳妥,还将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底牌动用了起来,却想不到根本没用上。
“只要有saber在,圣杯就唾手可得了”
爷爷毕生的愿望,父亲当年没有做到的事情,妈妈为之牺牲了生命的目标……这次必定要在她手上得以实现
体内的魔力又是一阵翻滚,紧接着就是早已习惯的眩晕。
刚才被saber击毙的那个英灵,已经作为储备的“燃料”而被装填在“小圣杯”里面,这意味着自己距离完全失去意识迈出了致命的第一步。
没关系的……反正就算不成为圣杯,我的寿命也只有差不多一年了。
舍弃这没什么用处的一年,换取悲愿的实现——世界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宁愿明天就死了,也想实现愿望呢
相比之下,自己好歹还有一些时间,真是幸运到了极点。
“saber,你好好休息吧,暂时应该不会有战斗了。”
说完,她拿起搁在一边的魔导具,朝着门外走去。
“我去看望一下那个‘弟弟’,父亲的养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真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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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战斗开始了。”浴室的窗子被轻轻敲了两下,archer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远坂凛吃了一惊,一时间连害羞都忘了,直接推开窗子,探头出去。
结果吓了一跳的反而是红衣白发的英灵,他犹如兔子一般跳出几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冬末的晚风很冷,冰寒的北风迎面吹来,身无寸缕的少女顿时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自己目前的状态实在有点糟糕,立刻闪电般地缩回浴缸之中,反手甩上窗子。
不知道是因为水很热,还是因为刚刚吹了冷风,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简直快要烧起来似的。
“被看到了吧?一定被看到了吧archer的视力很好的——站在远坂邸的屋顶上就能看到东木桥呢……完了完了一定被看光了……御主的威严荡然无存啊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敲窗子的声音又轻轻响起。
“archer,报告情况”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只是总觉得有几分心虚。
白发英灵的态度倒是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那种懒洋洋不正经的语调,依然不紧不慢。
“刚才间桐家那边发生了战斗。”他说,“因为有结界阻拦,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间桐脏砚的气息消失了,同时似乎还有一名英灵陨落。”
什么?
远坂凛顿时忘了害羞,失声惊呼:“间桐脏砚死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活了五百年的大魔术师,和远坂家先祖同时代,据说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魔法使”领域的超级强者啊
远坂家的先祖留下了明确的记载,间桐脏砚是能以人类之身与英灵匹敌的人——不,正确的是,他早已不是人类,而是某个“怪物”。
一个几百年前就能够匹敌英灵的怪物,加上一个英灵,而且还在自己的家中,在经营了五百年的魔法阵地上——被人消灭了。
“对方的身份……能够确定吗?”
“抱歉,对方张开了结界,无法探知。”话虽如此说,archer的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抱歉”的意味在内,“不过那个结界的式样很奇怪,不是常见的魔术,而是更加紧密和宏大的东西……好像……嗯,很像是某种科技产物。”
“科技产物?对方的英灵是科学方面的?”
“不……据我所知‘科学’和‘神秘’是不兼容的,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么要么对方掌握了新式魔术,要么那个英灵来自别的世界,比方说拥有‘魔法科技’的世界。”
“魔法科技?那不是动漫故事里面的东西吗?你给我认真一点少看一点电视吧”
训斥了胡言乱语的英灵之后,远坂凛坐在热水中生着闷气。
魔法科技?其它世界的英灵?这家伙脑子里面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
“一点都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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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町的郊外,有一座名叫“柳洞山”的小山。
从山脚的公交车站下车,沿着山路拾阶而上,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山顶。
这里坐落着冬木町最古老的建筑物,也是这座小镇仅有的几处景点之一。
柳洞寺。
对于大多数的冬木町居民来说,建于室町时代,距今差不多五百年的柳洞寺,是冬木町人引以为豪的名胜古迹,但是对于生活在这个小城中的某些人来说,这个小小的寺庙,却被赋予了另外一重涵义。
柳洞寺下,柳洞山中,有一个巨大的溶洞,那个溶洞是冬木町整个地脉的核心,其灵脉质地在全世界都可以称得上一流
二百年前,旅居至此的大魔术师间桐脏砚,在全世界寻找合适灵脉构筑分家的艾因兹贝伦家族年轻的族长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隐居的秘密宗教修行者远坂永人……这三位魔术界的天才人物为了争夺这处灵脉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后在偶然路过的第二魔法使调停下,三人得以和解,并且同心协力(好吧,此处存疑)构筑了名为“圣杯战争”的伟大魔术仪式……
“既然柳洞寺这么重要,为什么你们一直容许它被毫无关系的僧人管理呢?”卫宫士郎好奇地问,“这么重要的地点,难道不应该由信得过的人好好管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信得过的人’……在魔术师的世界里面,这个概念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朋友现在已经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所以慎二不得不给他讲解一轩本的常识,“这个圈子里面,差不多全都是疯子、变态、人渣、恶棍、禽兽……诸如此类,像你这样的笨蛋老好人比尼斯湖水怪更加稀少,我们这械蛋们之间,永远只有互相利用、互相提防、互相算计,要想找个大家都能信任的人,实在很难啊”
士郎对慎二的解释很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世界很美好,可以信任的人是很多的。
【你这天真的白痴将来就是这么死掉的啊】
慎二心中暗骂,却不便明言。
窥探未来这种事情,可是第二魔法使的专利,他区区一个能力平平的魔术师如果展现这种才能,魔术协会的走狗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要把他“封印指定”……所谓的“封印指定”就是强制不让某人的研究成果或者能力扩散,将其利用范围局限在老头子们“自用”的圈子里面,说白了就是杀人夺宝或者长期囚禁。
世界这么美好,老虫子刚刚死掉,他还有大把的青春等着挥霍呢,怎么能就这么死掉或者被关无期徒刑呢
“之所以让佛门管理柳洞寺,是因为魔术界的人都不可信,而佛门的高僧既有实力,人品也——至少比魔术师强了十万八千里,关键是他们的修行完全不需要借用灵脉的力量,反而会因为信仰功德的积累,让灵脉不断壮大,所以当初三家的前辈讨论之后,就把这里交给禅宗大师管理……这么一来,就是二百年。”
“这么说,一成他们其实也是很厉害的喽?”
“天知道……反正我们不会去招惹他们的,强也罢弱也罢,都和我们没关系。”
“那我们这是来干什么?”
“确定一下灵脉的状况——御三家彼此互不信任,但又不得不互相利用;其中远坂家就负责管理灵脉,为了防止那个女人捣乱,我觉得有必要亲自确定灵脉的状况,免得赢了圣杯战争,却在最后关头死的稀里糊涂”
“远坂同学她……竟然会做这种事情吗?”士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个端庄的好学生竟然有一副蛇蝎心肠。
“天知道……不过当年她老爹在圣杯战争中用的手段就一点都不光明……”慎二睁着眼睛说瞎话,毫无心理负担地诋毁远坂凛的名誉,“总之不来亲眼看一下,我始终不放心。”
其实,他来这里的真正理由,是因为caster的占卜。
身为神代的魔术师,caster美狄亚自然像别的神代术者一样,对占卜颇有研究,每天ri出时分,她都会进行一次占卜,今天早上的占卜结果是“寺庙”。
占卜就是这样,模模糊糊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好在冬木町就一座寺庙,所以确认起来倒也并不麻烦。
当然,为了确保安全,慎二还是拖上了热心的烂好人卫宫士郎——虽然来历很有些让人无语,但他的从者beerker高町奈叶实力绝对强大,人品也比较可靠——假设那就是他前世所知道的高町奈叶的话。
有这么一对主仆作为帮手,加上他自己和caster,就算遇到强敌,至少也可以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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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你暂时不要去卫宫邸了。”老人说,“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太过危险。”
藤村大河惊讶地看着祖父,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可是剑道高手耶就算空手格斗也能够打倒好几个人……对她来说“太过危险”?
“那么得赶快通知士郎搬家——”
老人看着手忙脚乱的孙女,无声地笑了。
算了,随她去吧,反正卫宫切嗣的儿子绝对不会靠别人庇护的。
何况……如果她真的能让那少年住到藤村组来,倒是件好事呢……
虽然自己早已将组织的权力交给儿子,但利用在老兄弟们之中的影响力,要暗算一个缺乏社会经验的少年,还是很容易的。
他知道骄傲的老师不会喜欢这样的做法,他自己也不喜欢这种阴险卑鄙的手段,但他自知天年已近,可以为老师所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这一代的御主,竟然是‘小圣杯’本身……”想起那个虽然实力强大,却始终让人不怎么放心的银发小女孩,他就有些纳闷,“小圣杯……不是说,随着英灵一个个被纳入圣杯,作为小圣杯的人造人会失去意识吗?既然连意识都失去了,就算得到了圣杯,又怎么许愿呢?”
或许……老师另有妙计吧……
藤村虎次郎,现年八十二岁。
七十年前,穷困潦倒——当时的ri本人几乎没有不穷困潦倒的,因为掠夺来的财富全部被少数财阀占有了——的藤村虎次郎和妹妹叶子相依为命,但两个小孩实在没什么谋生的手段,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来冬木町参加第三次圣杯战争的银发青年。
或许对那位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艾因兹贝伦家族魔术师来说,随手救了两个小孩,只是无足挂齿的小事,但对于虎次郎来说,这份大恩却是即使舍弃性命也要报答的
遗憾的是,他始终没等到报答的机会。
当他安顿好妹妹,赶去艾因兹贝伦森林,希望可以为恩人效力的时候,那位魔术师已经因为英灵战败,遗憾地退出了圣杯战争。
正当银发青年准备离开之际,惊讶地发现虎次郎身上居然有那么一猩以激活的魔术回路
于是他留下了一本信手写成的笔记,还有一些在他看来只够进行简单魔术研究的资金。
“如果你能够有所成就的话,我就承认你是我的弟子。”
藤村虎次郎实在是个缺乏天赋的人,他用了差不多六十年,才成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魔术师。
和进步迟缓的魔术研究相比,反倒是搞黑道生意,比较符合他的天性……
十年前,他利用黑道手段,帮助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御主赢得了圣杯,但那个叫卫宫切嗣的男人却把圣杯破坏掉了
好在……命运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次,一定要帮助老师的后人,将圣杯夺到手中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一个声音从房间角落的阴影中传来。
“是的,很抱歉,圣杯不能给你。”老人注视着那个坐在阴影中的身影,丝毫不为对方强大的气势所动。
“不,没关系。”那人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士为知己者死,这是很好的事情。”
“你的意志,你的决心,我认可了。”他说,“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吧,我会帮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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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卫宫士郎的来访,柳洞一成感到高兴而且惊讶。
因为自己是魔术师的缘故,所以士郎一直都不愿意接近各种宗教场所,倒不是害怕神明会降罪,而是因为少年人内心深处自然产生的骄傲,让他对这些“虚幻的偶像”很有些不屑一顾,不过这样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只是下意识地不愿接近那些宗教场所。
间桐慎二和柳洞一成的关系稍稍有点差,两人既不同班也不同社团,相反慎二常常因为士郎忙于学生会的工作耽误了魔术和弓道修行找一成抗议。当然,一成明白慎二是因为关心朋友才这样做,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不会因此记仇,只不过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好不起来……
在一成看来,慎二这次陪着士郎来参观柳洞寺,大约是想要缓解彼此的对立,顺便劝说自己不要给士郎找太多事情。
【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学生会的工作也是社会实践的重要内容】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会儿无论慎二说什么,都要坚定地否决。
但慎二根本就一个字都没提到学生会。
对于两位少年魔术师来说,“圣杯战争”的危险迫在眉睫,间桐脏砚那么厉害的大魔术师,都无声无息地被人杀了,他们两个比起脏砚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现在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学生会
在柳洞一成的陪同下,他们把小小的柳洞寺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各个所谓的“景点”一一看过去,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慎二暗暗皱眉,索性把话题引向自己感兴趣的方面。
“柳洞,我记得这座山上有个溶洞,对吧?”他若无其事地说,“相比起寺庙来说,大自然的伟力不是更值得去观赏吗?”
“那个溶洞?”一成疑惑地说,“只是个很小的山洞罢了,一眼就可以看到底,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我不觉得它值得花时间去看。”
“知道为什么我很受女生欢迎,而你就要差不少吗?”
“这种事情我才不感兴趣呢”
“差距就在于,我能够随时随地从身边发现浪漫。”慎二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地说,“我们身边并不缺少浪漫,缺少的是发现浪漫的眼睛,而我们都知道,女孩子们对于‘浪漫’从来都是毫无抵抗力的~”
这句显然是鬼扯的话偏偏很有说服力,因为间桐慎二的确是以相貌帅气、为人浪漫、富有诗人气质而著称的大众情人。
柳洞一成脸上的表情很激ng彩,疑惑、不相信、猜测、恍然大悟……各种各样的表情犹如走马灯一般在那张白皙的脸上闪过,最后他装成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故作镇定地说:“我可不相信浪漫什么的,想去看的话轻便吧,但我可不能在节假ri随便离开寺庙,因为我好歹也算是导游。”
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一条平坦的小路:“顺着这条路过去,转过一个山角,就能看到那个溶洞……说实话,我真的看不出它有什么浪漫可言……”
【那地方有“浪漫”才真见鬼呢……呸呸那地方本来就是见鬼的……不是见了鬼,当初老虫子怎么会跟别人搞那种一看就觉得很脑残的研究?还圣杯战争呢,脑残战争才是】慎二心中腹诽着已死的脏砚,脸上依然很随意地笑着,跟一成道别之后,就带着因为不擅长伪装,一直都在“观看风景”的士郎前往溶洞。
“慎二,我觉得咱们可以直接潜入,不用花那么多时间……”路上,士郎忍不住说,“何必要在庙里转半个小时?”
“这是规矩——士郎,等你在魔术师圈子里面混久了就明白,很多时候,‘规矩’是必须要遵守的。”慎二淡淡地说,“我并非墨守成规的人,但除非能够给自己带来比遵守规矩更多的好处,否则我宁可遵守一下规矩的。”
“我们魔术师是很强大的,但世界上强大的并非只有我们,所以为了不让大家动辄打起来,一条又一条的‘规矩’才会被制定出来。虽然柳洞寺未必还有‘守山门’的能力,但‘进入大灵脉要征得守门人的许可’这条规矩,我还是愿意花半个小时遵守一下的。”
他们走得很快,就说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已经转过了山角,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山洞,一眼就能看到底。
而在两位魔术师眼中,强烈的魔术灵光真笼罩着这个山洞。
说起来也真是奇妙,这里的魔术灵光是如此强烈,几乎比晴朗天气的冬ri骄阳更加耀眼,一时间两个年轻人甚至生出了“两个太阳”的错觉,可直到那个拐角,他们依然什么都没看到,柳洞寺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寺庙,柳洞山也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
只是一个拐弯,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模样。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结界,但每当看到它,慎二的心中都会升起一丝敬畏。
这个结界是由两位魔法使联手创造:
“第二魔法的魔法使”、“朱红之月的讨伐者”、“死徒二十七祖前五位‘神话’之中唯一的人类”、“当代最伟大的魔术师”、“万花筒的大贤者”、“平行世界的旅人”、“魔导元帅”……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所拥有的这一个个头衔,都是用敌人的血肉和恐惧堆砌起来的远坂家的先祖远坂永人,和间桐脏砚并驾齐驱的大魔术师,仅仅是他一个并不出色的弟子而已。
和泽尔里奇相比,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这个名字就比较不那么显眼,甚至大多数的魔术师都不曾听说过,但“第三魔法的魔法使”、“冬之圣女”、“大圣杯的制造者”……这衅号,在真正明白冬木町圣杯战争为何物的人看来,丝毫不比泽尔里奇逊色
每当看到两个太阳降临人间的这一幕,慎二都会暗暗告诫自己,他只是个普通的魔术师,并不是什么不死小强或者天命主角,在这个危险的月世界里面,能捏死自己的强者虽然不敢说一抓一大把,但真真切切是很多的,所以在魔术师的圈子里面一定要低调,尽量别引起那些强者们的注意……所以他特别喜欢“杀人灭口”这种简单粗暴有效的保密手段。
但是低调不代表没个性,恰恰相反,他间桐慎二,一直就是个很有特色的人。
“穿过结界,我们就真正进入了冬木町最重要的地方,来到了‘圣杯战争’的核心所在……”慎二抢先两步,来到结界之外,面对着士郎做了个酷似管家的弯腰致意动作,“现在,请随我一起前往真正的‘魔术师’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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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是很神奇的,间桐慎二一直就这么认为。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从“根源”中流出——这个“根源“仅仅是一个概念,并不指某个具体存在的事物——类似于东方“道”的概念——从根源出发,抵达各种各样“现象”的方法之中,大多数是人们熟悉的,比如物理、化学等等常规手段,这一部分被称为“常识”,而与之对应的自然就是“非常识”……
所有“非常识”的手段,都被称之为“魔术”。
或许第一次接触“魔术”的人,会为它的超自然而感到迷惑,但作为一个勉强也算资深的魔术师,慎二很清楚所谓的“魔术”其实只是以“激ng神”为动力的“科技”而已——或许有朝一ri人类科技发展到能够使用激ng神能量的时候,“魔术”这个概念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但这完全无损于魔术的神奇
正如科学家们会因为某些现象、实验和公式而着迷,甚至有人用宝石来比喻一条数学公式……越深入研究魔术,就越感觉到魔术的神奇和美妙,犹如猫王之于毒品,张伯伦之于女人,真是一ri不可或缺,难怪明明魔术研究极度危险,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魔术师都死于研究中发生的各种事故,魔术师们却依然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比方说,他眼前那瑰丽的景色
平常只是细小光点的魔术因子在这里汇集成一道道闪烁的溪流,在空中缓缓流淌,魔力的溪流互相交织,组成奇异复杂的魔法阵,散发出令任何一个魔术师都为之心醉的芬芳——不是能够闻到的气味,而是另灵魂都要沉浸于其中的魔力气息。
在魔法阵的下方,是一个翠绿色的小水池,只有百来平方,却散发出远远超过魔法阵几十倍上百倍的魔力
那是当然的,因为这魔法阵其实就是将堪称世界级的冬木町灵脉聚集起来,汇集到下方的水池之中。
这个虽然很小却深不见底的水池,才是冬木町圣杯战争之所以比发生于世界各地的“圣杯召唤”更加神奇,真正能够触及根源,引发奇迹的原因
“那个池里的水……”一直以灵体状态跟随在慎二身边的caster忍不住现身出来,语气热切地说,“可以带一些走吗?”
回头看去,向来沉静淡定的她,此刻眼神中满是希冀,犹如神话中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时候一般。
“不许靠近”慎二注意到士郎的从者beerker也现出了实体,眼神和caster颇有几分相似,立刻用最为严厉的语气大叫,“那可是两位魔法使构筑的结界,你们以为会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吗?”
“我可以来一发天神烈破……”beerker喃喃自语,甚至连魔法杖都拿了出来。
相比起纯粹由魔力构成的英灵,血肉之躯的人类对于这种强烈魔力的抵抗力要好上许多,所以士郎及时抱住了来自很多年后的“女儿”,阻止她被那股魔力诱惑,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事情来。
“我们眼前的水池下面,就是‘大圣杯’,被召唤出来的英灵一旦被杀死,首先会被储存进‘小圣杯’,然后在魔力储备充足之后引发大圣杯的共鸣,和这里几十年积累的魔力汇集,化作强大的魔力流,冲破现实的屏障,开启通往根源的道路,实现‘奇迹’。”慎二一把拉住caster,凭借魔力强化的体力,让这个英灵无法向前一步,“如果你们现在接触到它,立刻就会被吞噬,和战败被杀一模一样。”
“那么……master你可以去……”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可是大魔术等级的结界,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两位英灵恋恋不舍地看着那汪魔力的池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太可惜了……”美狄亚娥眉轻蹙,满脸都是遗憾,“那么强大的魔力……”
“为什么啊”相比成熟的女人,小女孩的反应则直接了许多,“明明看到却不能吃早知道留在家里不过来了”
卫宫士郎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诱人的魔力池上转开,疑惑地看着朋友:“既然有这么强大的魔力,何必再去搞什么圣杯战争?根源什么的……有什么用处?”
【或许这就是“英雄”和“凡人”的差距吧……】
对于这个很英雄好汉,却完全不像魔术师的问题,慎二也只能苦笑。
“我也不想打的,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长叹一声,仔细观察着魔法阵和下方的魔力池。
看起来一切正常。
【或许是我多心了吧,两位魔法使设下的结界,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破坏的。唯一一个有魔法研究能力的英灵在我这边,其他人不可能做得到……】
但他并不知道,当两个少年和各自的英灵离去之后,魔力池的下方传来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卫宫切嗣……你从火海里面救出来的那个孩子,终于走上了和你同样的道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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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洞寺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阁楼。
这是仿照中国寺庙结构中“藏金阁”而修建的,但这座阁楼里面却没有任何经书,空荡荡四壁徒然。
柳洞寺的主持正在这座空荡荡的阁楼里面,倚窗而立,注视着远方。
从这里看去,恰巧可以看到山路尽头那个小小的洞穴。
他看着两个年轻人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一会儿又并肩走出来,仿佛在空中突兀出现一般。
“圣杯战争……不是才刚刚过去十年吗?”这个年近半百的俗家僧侣沉吟着,眉头紧锁。
“每一次圣杯战争,都造成巨大的破坏,上次更是将市中心一大块地区完全夷为平地,火海之中只有一个孩子幸存”他自言自语,话音中有掩盖不住的愤怒,“为什么要容忍这种伤天害理的仪式一再举行?难道说为了追求至高的智慧,连身为‘人’最起码的慈悲心都不顾了吗?”
但是,他无能为力。
从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佛门就不再在柳洞寺驻扎拥有法力的高僧。
“反正只是一群被执念妄想冲昏了头脑的可怜人罢了,冥冥之中ziyou报应。”决定这件事的大僧正当时如此说道,“我们佛门中人,不应该牵涉到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斗之中去,但当初答应那位长者的事情也不能不做……”
所以,柳洞寺就多了一些单纯的“旁观者”。
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是旁观和记录,并且在有人要破坏大灵脉的时候,通过很久之前留下的法器给一个老人传信。
这就足够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一切生死聚散,都有因果。”用这句显然是扯淡的话劝解自己,“旁观者”合上了窗户。
“南无……”
——————
“你的master究竟是谁?居然连圣杯战争基本的原则都不遵守了吗”远坂凛怒不可遏地大喝,“光天化ri之下就来袭击,你们知不知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破坏”
手持鲜红长枪、蓝衣蓝发的英灵沉默不语,只是冷然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红衣英灵。
“凛,退后一点,这家伙很危险。”archer说道,“从他的武器看来,应该是lancer职阶,而lancer大多是懂得‘投掷’的……”
深知在战斗方面自己只是个新手菜鸟的远坂凛立刻后退了几步,考虑了一下,取出两枚宝石,激发蕴含在里面的魔力,将其化为缠绕在自己周围的无形之盾和疾风之壁。
【圣杯战争真是太烧钱了召唤英灵要花钱,战斗更要花钱这还没开打呢,就消耗了两枚宝石——要不是之前做手术兼职攒了不少钱,只怕远坂家的全部财产甚至都坚持不到圣杯战争结束】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那个头发犹如海藻一般,轻浮而风流的男子所说过的话。
“圣杯战争是人力、财力、激ng力和魔力的全面对抗,我不否认你是天才,也承认你的确非常刻苦,但是靠着这么一个几乎已经是空壳的远坂家,你以为真的能负担得起和六位御主之间一场又一场的死斗吗?宝石魔法可是烧钱的哦”
【不要被他动胰然站到了圣杯战争的战场上,我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只有一个——夺取最终的胜利】
老实说,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战斗。现在是上午十点,虽然时值周末,但学校里面多少还有些进行社团活动的学生,比方说体育类社团,就正在为了明年春天的运动会而作准备。在这种时候,在学校的天台上战斗,很容易波及无辜。
虽然她已经在周围使用了驱人的魔术,能够确保普通人不会靠近这里,但两个英灵打起来的话,肯定是天上地下到处飞,没准这一秒钟在天台,下一秒钟就去了操场……
【可恶究竟是哪个混蛋完全罔顾他人的生命啊让我找出来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而就在此时,一直对峙的两位英灵终于动起手来。
黑白双刀和鲜红长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轨迹,却很少触碰到一起,两位来自神话或者传说中的英雄一边尽量躲开敌人的进攻,一边毫不留情地将武器朝着敌人要害招呼,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身影就变幻了数次。
远坂凛用魔术强化了自己的动态视力,勉强跟上了战斗的节奏,但她能够做的也只是“看”而已。
如果把身体也强化到那个地步的话,如果让四肢以那种速度和频率运动的话,一两秒钟就会崩溃吧?
毕竟,那可是两位战斗型的英灵
人类的魔术师体质大多虚弱,虽然她在里面算是极少数体质过人的佼佼者,但和身经百战的英雄们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或许……有机会的话可以试着和caster较量较量近战,彼此都是魔术师的话我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蓝色和红色的英灵激烈地交战着,双方的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武艺更是足以让任何自称“剑圣”、“大师”的人惭愧得终生不敢言武,但正因为彼此都一样的出色,这场战斗反而陷入了街。
渐渐的,双刀和长枪开始接触。
一开始是偶尔一下,后来是断断续续。
远坂凛并非不懂武术的外行人,实际上她对于八极拳很有心得,称得上是个小小的武术达人,所以她很清楚,之所以双方的武器开始接触,是因为彼此都无法保持刚开始战斗时的那种高度集中,不得不稍稍减少一些在“闪避”方面的注意力。
虽然兵刃相交会影响出招的激ng确,但在实力相当的对手之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需要给archer一些帮助吗?使用加速的魔术?或者直接攻击对方?他不会因为这有违骑士道激ng神而生气吧?】
远坂凛并非不想给archer提供援助,但战斗如此激烈,双方的位置不断交换,她无法保证自己的魔术能够准确击中目标,无论是攻击还是辅助都很为难。
何况……如果对方是身为“三骑士”之一的lancer的话……那应该会有“对魔力”这项职阶特技,即使只是c级的对魔力,也足以让所有快速型魔术失去作用。
【如果使用令咒的话……但仅仅是第一场战斗,就要消耗仅有三枚的宝贵令咒吗?】
使用令咒的话,的确可以短时间内强化archer的能力,让目前和lancer打得不相上下的他取得优势,但这样真的能保证消灭对方吗?
考虑再三,她还是放弃了使用令咒的打算。
既然archer看起来不会输掉,那么不如就先维持着这样的战况吧,万一杀敌不成,反而逼得对方英灵大肆破坏,那就糟糕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考虑的还是如何减小损伤的问题。
“砰”随着一声猛烈的金属撞击,正激斗不休的红蓝两色身影骤然分开,archer退到自己的master面前,小心戒备着对方可能的偷袭。
“刚才那个女孩召唤你的时候,说的是‘archer’?”蓝色的英灵不满地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能打的‘射手’啊这让我这个正儿八经的‘枪骑士’情何以堪”
【其实我也一直很奇怪这件事,以一个射手而言,archer的近战能力未免强得过头了一点……】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就要说再见了。”lancer将鲜红的长枪举起来,摆出一个突刺的动作,“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听到这句话,身经百战的archer立刻知道不好,他双刀交叉,护住胸前,自己则尽可能地贴近凛,用身体充当盾牌。
【使用埃阿斯之盾吗?如果真的是那件宝具的话,什么盾牌都没有用的】
“刺穿死棘之枪”
话音未落,一道妖艳的红光直奔他的左胸飞去。
【投影吴王僚的护心镜】
一面青绿色的古铜镜出现在他的胸前,仅仅以毫厘之差挡住了这一击。
【不对】
没有预想中的冲击,这反而让他有了更加糟糕的猜测。
顾不得正在战斗,他连忙回过头去,却看到了自己的御主惊讶地捂着左胸。
少女纤细的手掌根本盖不住,鲜红的液体正从那个凄厉的伤口中喷涌出来,他甚至感觉到脸上和身上被那温热的液体浇了个遍。
【太可笑了——我——居然在第一场战斗就——复兴远坂家——一切都结束了吗?】
满怀着惊讶和不甘,远坂凛的意识滑入了黑色的深渊。
——————
“命运真是神秘莫测”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妹妹,慎二不禁有些感慨,“远坂家的魔术刻印,最终竟然还是由她来继承了……”
“这个……不会有危险吧?”士郎注视着樱左肩那个还在闪烁红光的魔术刻印,担心地问。
要说危险性当然是有的,毕竟樱曾经被脏砚用魔术改造过体质,虽然时间不长,但终究也让她天生的远坂家血脉发生了变化,更多倾向于间桐家,这使她对于远坂家魔术刻印的适应性不够完美,对于魔术来说,这很可能意味着死亡。
可即便如此,樱也坚持要继承远坂家的魔术刻印。
“我对那个家族并没有任何归属感。”她说,“可复兴远坂家是姐姐毕生的愿望,我能够为她做的,也只有帮远坂家把这个魔术刻印传承下去。”
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年长她一岁的姐姐静静躺在冰棺之中,已经冰冷的脸庞上,依然留着生命最后时刻的不甘和惊讶。
她的遗体是由从者archer送到间桐家的,当时慎二和士郎刚刚从柳洞寺归来,正在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略。
“她死了。”archer将自己的御主平放在地板上,语气很平静,“希望你们能够看在好歹有些交情的份上,帮她料理后事。”
樱当场就昏了过去,士郎也因为震惊而说不出话来,只有慎二依然保持着冷静。
“你呢?”他问,“失去了master,你准备怎么办?”
“作为archer,拥有‘du丽行动’的能力,我能够在失去master的情况下继续行动大约两天。”archer回答,“两天时间,无论做什么都很足够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消失在众人面前。
【想不到远坂凛就这么死了……先是间桐脏砚,然后是远坂凛……这算是蝴蝶效应吗?本来不该死的人一一死去……这场圣杯战争,究竟会怎样终结呢?】
看着天才少女的遗容,慎二心中除了感伤,却也隐约有几分欢喜。
远坂凛+英灵卫宫士郎,这个组合实在非常强力,而且她和自己、和樱、和士郎的关系都不错,要翻脸动手的话多少也有几分心理负担,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别人就替自己解决了她,这实在算是个好消息。
【只是……樱会很难过的,她们姐妹俩的关系一直就不错……】
在这个世界里面,因为间桐家的家主脏砚一直沉迷于魔术研究,所以慎二是这个家族实际上的管事者,为了加强和远坂家的联系,他早就带着樱回去拜访过凛,也让这对姐妹一直保持着比较好的关系——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只是单纯的恶棍也偶然会发善心呢?还是为了圣杯战争所作的铺垫?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结束了。
……事实证明,他这个结论,下得太早。
樱醒来之后,提出了“继承远坂家魔术刻印”的要求。
这种做法其实是司空见惯的,魔术师的家族,都是靠着刻峪行传承,前一代的家主死了,就将蕴含了自身大多数魔术激ng华的刻印传给下一代,就这样一代代传承,努力攀向魔术之路的更高峰。
“但是……算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慎二并没有努力阻止,只是叹了口气,帮她举行了那个魔术仪式。
【这么一来,难道我的后人会跟樱的后人,再次以御三家“间桐”、“远坂”的身份敌对,最终走到圣杯战争的舞台上,不死不休吗?】
思考着这个问题,慎二只觉得嘴里隐隐有朽涩。
生平第一次,他对于“命运”的无常,产生了敬畏的感觉。
——————
卫宫士郎站在冬木町的一座楼顶上,迎着冬天寒冷的北风,心中却觉得有一团无名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他以英灵的身份回应召唤,来到这个时代,原本是打算杀死这个时间段的自己,寄希望于阻止命运的。
但是……一切都偏离了预期
为什么?为什凛会死?
这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啊
那个蓝色的英灵……那个蓝色的英灵……那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我记不得他了?
可恶是因为这家伙无足轻重的缘故吗?还是因为漫长的岁月磨掉了我对于生前往事的记忆?
……想起来了他叫库丘林,是爱尔兰神话传说里面的英灵,他的魔枪一钓手,必定可以命中敌人的心脏
我当初就被他杀死过,是凛用家传的宝石救活了我……
但我却没能救活她
明明就在她的身边,我却没能保护好她……
第二次了这是她第二次因为我的缘故而死去了……
为什么这是阿赖耶对于我企图逃避责任而降下的惩罚吗?
可是为什么要惩罚凛呢?明明是我的错啊
对了……此身早就已经化为剑刃,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因为我不畏痛苦,所以用伤害我所重视的人,这种方法来惩罚我吗?
换句话说,如果我坚持要去杀死这个时间的自己,你还会继续伤害其他我重视的人,对吧?
无论面对任何强敌都绝不屈服的英雄,终于低下了头颅。
好的……你赢了,阿赖耶
我不会再企图逃避自己的职责了,清道夫什么的,我会一直做下去。
但是……请收回你的惩罚吧,看在我为你战斗了那么多次的份上,这次让我来获得圣杯吧。
不管是什么样的圣杯,至少复活一个死了没几天的人,应该还是易如反掌的。
阿赖耶,人类无意识的总集合,好歹你也还有一点点最起码的人性,对吧?
所以,哪怕只是再一次也好,回应一下我的愿望吧
祈祷之后,红衣的英灵纵身跃入北风之中。
——————
“父亲大人,您这是要做啊?”藤村组现任组长看着父亲正在摆弄着的那些玩意,只觉得额头发热、心头发凉,似乎受了风寒,“怎么弄这么多c4**来?”
“呃……我准备在附近开挖个隧道。”老人随口说道,“所以走老朋友的关系,买了点工程器械。”
……哪有人会有c4炸要开挖隧道?而且您这也太多了吧足够炸塌一座山的了
他很明智地没有罗嗦什么。
从小到大,父亲就常常做些奇怪的事情,可每当自己询问原因的时候,得到的都是像现在这样的怪异回答。
但是c4**——而且是这么一大堆——实在太过分了一点啊
如果爆炸起来的话,整个藤村组都会飞上天的
所以他从父亲房间告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来六七个得力部下,反复叮嘱,让他们好好看住老组长,千万别让这老爷子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可他并不知道,其实“危险的事情”早就已经做下去了。
藤村虎次郎听到儿子的脚步声走远,笑了笑,打开了自己桌上的电脑屏幕。
电脑开着,只是屏幕没有开罢了。
屏幕上,映出了冬木町教堂的影像。
“言峰绮礼,远坂时臣的弟子,远坂凛的师兄,帮助死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之中的时臣将魔术刻印传给女儿的魔术师……”他注视着屏幕里面的教堂,脸上露出了残酷的冷笑。
按照圣杯战争的规矩,凡是退出圣杯战争的人,教会将予以保护。
但是,谁会相信远坂时臣的弟子,能够公正地当个裁判呢?
毫无疑问,言峰绮礼必定会在关键的时候站在远坂凛的那边。
既然如此,他就是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敌人就是老师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assassin,作为英雄的你,是否反感我所使用的手段呢?”他对着藏身于房间阴影里面的那个人说,“我记得你是比较喜欢正面杀上门的。”
“那只是因为我除了对剑术比较有心得之外,对于潜入、暗杀之类一窍不通罢了。”阴影中传来男子坚定的声音,“既能消灭敌人又能保存自己,这是战争的智慧,对此我只有欣赏。请放心去做吧”
老人笑了笑,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上除了一条天线之外,就是一个红色的按钮。
没有人知道,早在这次圣杯战争开始之前,他就乘着冬木町教堂修缮和翻建的机会,在那附近埋下了大量的**。
英灵是可以免疫非神秘武器的,但魔术师不能。
“先斩断远坂家的一条臂助”他如此说着,按下了按钮。
——————
“这种弱小而丑陋的东西,果然还是消灭掉比较好呢”
一身金甲的英灵冷笑着挥手,无数强大的宝具犹如雨点一般落下,将被金色锁链捆住的蓝色英灵化为毫无生机的碎片。
“真是……言峰也好,lancer也好,一个一个都是这么弱小,轻而易举就被消灭了。”他抬头看着天空的皓月,红色的双眸前浮现出一个曾经和自己战得难解难分的金发少女身影,“果然……还是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跟得上我的脚步,才是配得上我的东西啊”
最古老的王者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飞上了天空。
“那些食物已经都没了,为了确保战斗力的完整,有必要补充一些魔力。”
他在夜空中ziyou地翱翔,犹如雄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这个城市比起乌鲁克城,实在是太小了一点,虽然繁华的程度有所进步,但渺小的人民却完全不懂得对王的尊重——不,与其说是不懂得尊重,还不如说这些愚昧的家伙脑袋里面根本就没有“王”这个概念。
这是何等的亵渎啊
人类生来就是应该由王统治的,而他,吉尔伽美什,作为最古老也最强的王,作为全人类的王,理应统治着一切
“或许……可以从这个城市开始,逐渐恢复人类对王的信仰心……毕竟总是这么无所事事,的确也有点无聊啊。”
突然间,他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危险
犹如十年前,被那个黑色的骑士盯上时候的危机感,从吉尔伽美什的心底浮了起来。
archer天然的优秀视力立刻展开,他从“王之宝库”里面取出一面散发着强烈魔力的盾牌护住自己,目光在脚下的城市中搜寻起来。
“竟然敢对王无礼?这样的蝼蚁,一定要消灭”
但还没等他发现什么,一道黑色的箭光就已经撕裂夜空,无声无息地到了他的面前。
至少有b等级的宝具盾一瞬间就被贯穿,吉尔伽美什甚至没来得及躲闪,黑色的箭矢就已经射中了他。
吉尔伽美什身上的铠甲并非普通的装饰物,虽然式样多少有点傻气,但这身金色的铠甲却拥有极高的神秘度,至少也相当于b级甚至更高的宝具,在十年前的战斗中,不止一次帮助他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但是这次,它也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黑色的箭矢,毫不费力地贯穿了铠甲,射中了他的胸口。
最古老的王惊讶地低下头,看着那支插在自己的心脏位置的黑箭。
死亡。
死亡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吐出一口鲜血,目光渐渐涣散。
“没有道理啊我是……最古老的王……我是……最强的……”
金色的身影犹如被折断了翅膀的飞鸟,笔直地坠向地面,但还没等落地,就化作了无数的光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master,对方英灵的存在气息已经完全消失。”美狄亚报出了侦查的结果,以敬畏的眼神注视着刚刚射杀了强大英灵的慎二。
慎二的脸色一片苍白,苍白得犹如死人一般,如果现在有谁触碰到他的皮肤,会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比路边的积雪更加冰冷。
“诅咒之弓,生命之箭。”他苦笑着放下手中的黑色长弓,长弓刚一离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也立刻摇摇晃晃站立不住,倒在了英灵的怀里。
【利用大魔术对整个冬木町进行诅咒,以让这片大地明年颗粒无收作为代价,收集了强大的诅咒之力化为魔弓,再支付二十年的生命化作魔箭……威力的确让人很满意呢。】
【如果需要的话,应该还能再射一箭吧……不,我想应该还能再射两箭,毕竟活到七十多岁似乎并不是很困难的样子……】
每一个英灵都有适合自己的战斗方法,“魔法师”擅长的是阵地作成、道具作成、大型魔法之类,直接和敌人正面战斗,实在是再愚蠢不过了。
如果近身战斗的话,他自己甚至都有把握能够du丽杀死caster。
诸葛亮不去出谋划策,改学张飞玩无双——现实可不是游戏
所以,得到美狄亚之后,他的一切准备,都围绕着“作成”的方面。
至于战斗什么的……他本来打算让rider去做的。
樱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两个御主加上两个英灵,再拉拢了卫宫士郎,以这样的阵营,无论面对什么敌人,都可以确保胜利吧?
只是,远坂凛的死,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英灵们的能力千变万化,如果樱和自己一起出动的话,没准她也会遭到狙击。
开什么玩笑自己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去说服老虫子,可不是为了让这小丫头将来像她姐姐一样死得无声无息啊
所以他打定主意,要亲手将不安定的因素扼杀。
吉尔伽美什,最古老的王,可能是所有英灵中的最强者。
那家伙是最为危险的敌人,不能再让他逍遥自在下去了
好在,这个自大的家伙有个致命的弱点——他并不是很擅长武艺
archer是“射手”,像卫宫士郎那样强大到能够跟剑士、骑士之类英灵正面较量的archer,从来也只有这么一个。
面对着突然的袭击,吉尔伽美什并不比普通的英灵更加强大。
所以慎二杀死了他,只用了一箭。
二十年的寿命,冬木町一年的收成。
如果吉尔伽美什准备充分的话,这一箭未必杀得了他——甚至可能连伤都伤都不到他。
但是他很自大,自大到经常在夜里巡视整个冬木町,俨然将这里视为了自己的领地。
所以慎二杀死了他,没有废太多的事。
仅仅是……二十年的寿命而已。
“caster,我们回去吧。”喘息了一阵,慎二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活力——caster的魔药效果不错,便下了命令,“没有被发觉吧?”
“在侦查范围内,没有任何人发觉。”
“那就好……”
但是,当他们回到家中的时候,却见到了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樱,正站在门口。
“哥哥”少女注视着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的兄长,轻声问,“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慎二一时语塞——以他的头脑,本该想出点解释来的,但刚刚失去了整整二十年的生命,他的灵魂受到了重创,连此刻的清醒都是依靠着魔药的力量勉强维持,根本没有余力再编制出一个合理的谎言来。
“您去做了危险的事情,对吧?”少女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继续追问。
慎二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阵眩晕的感觉从心底浮起,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起来。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已经失去了姐姐……不能再连最后的亲人也失去了”昏迷之前,他听到了妹妹的誓言,“所以,我也要战斗”
“这次,让我来保护哥哥”
——————
夜很黑。
月已落、残星点点,寒风阵阵。
“那个……rider,附近有敌人吗?”她有些不安地问,“有敌人的话,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美杜莎注视着惴惴不安的御主,心中暗暗叹息。
下定了决心,有了战斗的觉悟,这是好事,但时机未免有点糟糕。
如果有那个狠辣强悍的兄长同行,那么樱会是一名出色的辅助者,但要独挑大梁,对她来说,还有些太早。
平时到也罢了,看在那个恶鬼一般的兄长面子上,寻常的魔术师多少会让她三分,偏偏现在是圣杯战争,七个魔术师为了圣杯而死斗,下手毫不留情……
只怕这一去,再也回不了家。
虽然心中担忧,但美杜莎并没有出言劝阻。
对于一个下定决心去杀人或者被杀的人,劝说什么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三十分钟前,樱带着昏迷的慎二前往卫宫邸,将因为使用诅咒之弓、生命之箭射杀强敌而身负重伤的兄长托付给现在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自己找了个理由告辞。
按照她当时的说法,是回间桐家收拾一些东西,然后圣杯战争期间,希望可以借宿在卫宫邸。
这惊人的大胆发言震住了卫宫父女,所以无论士郎还是奈叶,都不曾发现她话语中的破绽。
收拾一些东西,这种事情完全可以预先做好了,何况——有什么东西需要半夜三更收拾?甚至连等慎二醒来都不行?
实际上,她们根本就没有回间桐家。
这条路,是前往艾因兹贝伦家族在冬木町的据点,艾因兹贝伦城堡的。
间桐樱的想法很简单,无论还有多少敌人,但艾因兹贝伦家族肯定是敌人。既然如此,那么和他们战斗,自然是必然的结果。
“不能总是让哥哥战斗,而我躲在安全的地方”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如此对rider下令,“我们现在去艾因兹贝伦城堡,或者杀了他们,或者被他们杀掉——我已经准备了合适的魔术,就算我们失败了,战斗的记录也会传回去,哥哥足智多谋,一定能为我们报仇。”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生死的问题,而只是明天的早餐。
正是这种平静,说服了美杜莎。
【如果战局真的不利,我用魔眼应该可以稍稍拖延一下时间,自己断后,让珀伽索斯送她回卫宫邸……至少要让她活下来】
主仆二人,各自打着牺牲自己的主意,踏入了布满结界的森林。
——————
“秀,敌人来了。”同为人造人的女仆在门后轻声说,“请决定如何应对。”
“什么样的敌人?”她疲倦地坐起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脑袋里面更是嗡嗡作响,几乎坐都坐不稳——一连吸收了三个英灵,其中一个的魔力量远超正常英灵的水准,这让她的身体差不多已经快到了极限。
“看起来应该是间桐家的女儿。”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情报系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从资料看来,原本是远坂家的女儿,可能是因为资质较差,被过继给间桐家——但间桐家的继任家主是间桐慎二,这个叫间桐樱的少女只能确定有魔术师的才能,但具体的战斗力什么完全不明。”
“区区一个魔术师,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她满不在乎地说,“发现英灵了吗?”
“对英灵结界探测到有英灵反应,但无法确定职阶。”
听到这个糟糕的消息,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原本就在疼痛的脑袋更加难受。
对手是英灵的话,saber就必须出战了。
可是,saber的身体状况……
【还真是可笑呢人造人的御主和人造人的英灵,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同样只有不完整的身体……我们还真是绝配呢……】
【如果saber的状态良好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横扫所有的敌人,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脑海中一阵剧痛,刹那间意识有些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两秒钟吧——她扶着床壁,吃力地起身。
【一定要战斗英灵的储藏量……大约相当于四人——不,或许有五人了——只要消灭了这个敌人,或许就能召唤圣杯……】
【至少……要把圣杯召唤出来,完成第三法,实现艾因兹贝伦家族长久以来的愿望……】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下去】
在女仆的帮助下,她换上适宜战斗的魔术礼装,来到了saber沉睡的魔力水槽前。
“虽然很抱歉,但是请醒来吧”对着沉睡中的从者,少女下达了命令,“以伊利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之名下令,saber,进入战斗状态”
手背上的令咒传来阵阵刺痛,沉睡在蓝色药水之中的金发少女睁开了眼睛。
【这次的敌人,是谁?】
【间桐家的余党。】
【和上次一样,消灭他就好?】
【是的——saber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应该还能战斗一两次,但放心吧,哪怕只能坚持一分钟,我也有信心斩杀任何敌人】
娇小的身躯轻盈地一跃,从魔力的水槽中跳了出来,当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战袍。
“请下命令吧,我随时都可以战斗”
——————
“那个……爸爸,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因为已经是凌晨,所以被吵醒的卫宫父女索性也懒得再回去补觉,准备起明天的早餐来。
在将鸡蛋变成蛋糊的过程中,beerker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说:“间桐家离这里也不远,为什么拿点东西需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士郎愣了一下,看看时钟,这才发现距离樱出发回去拿东西,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从卫宫邸到间桐家,就算步行也只要十分钟而已,樱从来就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怎么拿点东西半天都还没回来?
【难道是……出事了?】
他打了个寒颤,想起了已经长眠于冰棺之中的远坂凛,想起了死得不明不白的间桐脏砚,想起了白天发生在附近教堂的大爆炸,想起了现在依然昏迷的慎二。
“糟糕我们太大意了”他惊叫一声,对坐在慎二身边的caster说道,“慎二的安全就拜托了,我和beerker赶去间桐家樱可能有危险”
“……你们不用去间桐家。”有着蓝色长发的神代魔法师淡淡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去找艾因兹贝伦家族决斗了。”
“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樱……也是魔术师。”caster眼波流转,笑容中却带着一些残酷的意味,“而且,她也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
“怎么会这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英灵的位置一共只有七个,多召唤一个,己方的胜算就大一分——何况,比起资质平平的慎二和你,樱才是真正的天才,她远比你们更适合成为御主。”
“但是……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去战斗呢”
“虽然很大男子主义,但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挺舒服的,可惜master从来没像你这么温柔过呢。”caster站起来,注视着有信乱的卫宫士郎,冷然说道,“但请你记住,上了战场,就只有‘生’或者‘死’,性别什么的,毫无意义”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卫宫士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发言,心急火燎地问,“樱……她去了哪里?那个‘艾因兹贝伦家族’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要赶去救援吗?我觉得恐怕来不及了。”
“胡说樱她一定会没事的”
“……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据点,就在城外的树林。”被这么一吼,caster却突然没了激ng神,叹了口气坐下,简单地说明了地点,便不再发言。
“摩托车……不beerker,你会飞行魔术,对吧?”士郎从来自未来的女儿那里得到了确定的答复,“我们飞过去越快越好”
——————
间桐慎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上下处处酸痛,从皮肤到肌肉到血管到骨骼——不,身体的疼痛倒在其次,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仿佛遭遇到了恐怖的凶兽,被一口咬掉了小半个身体——更加可怕的是他还能感觉到那些被撕裂的灵魂正在渐渐破碎,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
承受着这种几乎要将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完全磨碎的可怕痛苦,即使坚强如他,也忍不住低吼,将身体紧紧团起来,狠狠地咬住枕头,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是很显然,这种做法对于缓解他的痛苦,毫无帮助。
不知过了多久,令人发狂的剧痛终于渐渐褪去,他这才缓过气来,发现周身衣物已经湿透,但流出的却不是汗水,而是带着腥味的血水。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根本没有指望得到回答的随口一问,却收获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因为你失去了自己的部分生命。”caster的声音从一边传来,“预支生命以换取力量,是一种非常深奥的魔术,只有东方名为‘道士’的魔术师们才能够在不给身体和灵魂造成太大负担的前提下使用这种技术,你的做法太粗暴,刚才就是‘被预支的未来’对你进行了反击。”
“简单地说,就是被我牺牲掉的那二十年生命,对我的反噬?”
“没错。”
“这样的结果,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是的。”
慎二顿时有些恼怒,很想大喝一声“那为什么不预先告诉我”,但这吼声刚要出口,却又吞了回去。
即使预先知道了,自己的做法也不会改变吧。
对于能力并不杰出的自己来说,要消灭吉尔伽美什那样强大的英灵,除了使用这种残害自身的方法,哪里还有别的出路?
既然如此,caster就算提前告诉了自己,又有什么用处?没准自己还会因为担忧而不能充分发挥出实力来呢。
“……我是不是很任性?”他叹了口气,问,“跟着我这样无能却又任性的御主,是不是让你觉得有点委屈?”
“任性是强者的特权。”又是预料之外的回答,“一个连最古老的王都能射杀的英雄,有权力任性——就像赫拉克勒斯,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任性的人了,可有谁会因此谴责他吗?”
美狄亚笑了笑,又说:“何况……像你这样的男人,会在意别人的谴责吗?”
慎二沉默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睡了一觉,感觉有点饿了。”他说,“樱和士郎都哪里去了?两个厨师好歹得有一个在啊我自己可只会泡方便面。难道士郎那家伙乘我睡着,把纯真的樱骗出去了吗?”
当然,这话只是说笑。
他很欣赏卫宫士郎,如果可以把樱托付给这样的男人,做哥哥的也是可以放心的。
【那样的话,我就能毫无负担地去做那些一直想做的事情了吧?难得穿越一次,我想要的是ziyou自在、无穷无尽的大冒险,不是这种每天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做魔术研究,经常出门就要和变态、疯子、人渣以及禽兽打交道,时不时还得忙着杀人或者被杀的怪异生活啊】
如果能够顺顺当当结束圣杯战争,把樱托付给士郎,那么他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ziyou自在到处旅行,过着一直想过的生活了
“美狄亚。”很难得的,他没有用职阶,而是用名字称呼自己的从者,“假如你获得圣杯的话,有什么愿望呢?”
来自古希腊的魔女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难道你没有愿望吗?”慎二笑着说,“难得来到人间一趟,浑浑噩噩的……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愿望?怎么可能
她当然有愿望
遇到一个爱着自己的人——不,就算没有爱也没关系,只要能够信任她就好
彼此互相信任着,互相依靠着,哪怕就算为此而死,也是很幸福的。
……多么奢侈的愿望啊一个习惯于背叛的魔女,居然有这样的愿望?她可记得,当初这位御主,是在什么情况下和自己相遇的。
见到她反噬御主之后还会选择相信她的,该是何等的笨蛋啊
他是笨蛋吗?当然不是他非但不笨,而且属于最激ng明果断的那种人,心思和手腕,堪比古希腊最著名的智慧英雄奥德修斯。
所以,她无法奢望得到信任。
所以,对于愿望的话题,她只能选择沉默。
好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可以转移话题。
“樱秀带着rider出去了,我认为她是去找艾因兹贝伦家族决斗了。”caster一句话就让慎二变了脸色,“卫宫先生不久前带着beerker追了出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边应该打起来了吧。”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master,你目前的状态,并不适合战斗。”
“我不指望你能懂得‘守护家人、关心朋友’的道理,可你总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唇亡齿寒’吧”慎二跳了起来,飞快地穿上衣服,“我不反对战斗,可必须在我自己选定的情况下战斗就算要决斗吧,也应该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
他的动作很快,只一会儿就穿戴整齐,正要冲出门去,却突然全身剧痛,眼前一阵发黑。
“master,你需要休息,别勉强自己”
“别逗了哪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休息啊”慎二哭笑不得地说,“就算你不关心樱和士郎,但如果他们失败了,你以为我们能跑得掉吗?”
“与其躲在家里被抓出来杀掉,我宁可去跟他们并肩作战”说着,他走到停在门口的轿车前,打开了车门。
“出发吧希望还来得及”
东方的天边已经隐约显出一些白色,但冬ri的凌晨却更加寒冷。
在不知何时纷纷扬扬下起的鹅毛大雪中,一辆特别加工过的防弹轿车风驰电掣般冲过城市,朝着艾因兹贝伦城堡所在的森林驶去。
——————
承,是故事的发展,是从细条慢理的开端朝着渐渐激烈的高cháo迈进的阶段。
嗯,稍稍有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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