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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中饭,百无聊赖的柳无忧随手拿了本书看,正晕晕欲睡的时候,墨风回来了。
“夫人,郡主进宫了。”这就是墨风探听到的消息。
还真是进宫了,柳无忧大抵是猜得没错,便问道,“可是还有其他人作陪?”
“几位郡王妃都一同去了。”
柳无忧面色如常,听闻这消息也没什么吃惊的地方。
“夫人,您就不担心吗?”墨风奇怪平时这么在意和关心天佑的柳无忧竟然无动于衷!
“郡主发动这么多人进宫,肯定是她没办法让帝上相信她了,而且人越多效果越是适得其反,想想看,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人多欺负人少的劣势呢?”
“哎呀,”墨风了柳无忧的话,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夫人说的是,帝上对我们爷的器重岂是几个妇人能动摇的,再说了,我们爷也没做错什么。”
“其实不然,当初可是天佑违背圣意不娶郡主而娶我的,所以眼下就是要看帝上的心意了,”这个无疑就是一个赌局,“要是帝上爱才惜才,那便不会为难天佑,毕竟他娶我已经是事实,这件事情一过,说不定就会委以重任了,要是帝上昏庸,为了都敏郡主的儿女私情来为难天佑,那便任由他责罚了。”
墨风听了,觉得自己后脊背一阵冷飕飕的,现在可是五月初夏之时,他居然会觉得全身发冷,就是因为柳无忧那入木三分的分析,简直是把他这个自信满满的军师都给摧残地体无完肤了。
墨风没敢再接过话,毕竟柳无忧已经想到了结果,的确,都敏郡主一行人进宫只会添了烦恼而已。
日落之时,那个叫胖丫的小姑娘顶着两搓双丫髻过来了,她探头探脑地钻进来,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嫂子’。
柳无忧正倚窗欣赏院子里的牡丹花呢,虽说嫁接没多久,可是成果已经显现出来,如今已是花香满园了,“你过来。”柳无忧朝胖丫轻轻招了招手。
论辈分的话,胖丫叫柳无忧嫂子也是没错的,她见柳无忧平和地没一点儿架子,便蹦蹦跳跳地进来了,“嫂子,你院子里的花可真好看。”
“你喜欢?”
“不仅我喜欢,六伯娘和五伯娘都喜欢。”
“那回去的身后带一盆回去,好好养着可好?”
“谢谢嫂子,只是我娘说了,看看就行,不能喜欢什么都要,毫无规矩,”胖丫看起来年纪小,但是却十分懂道理,“六伯娘和五伯娘她们晚上会可能会来偷花,嫂子,您要小心着点儿。”
“偷花?”柳无忧不确定地问道。
“就是偷花,她们说嫂子的花可是名贵,值钱得很,想回乡下的时候顺手带两盆回去。”
“你怎么知道的?”柳无忧不是不相信胖丫的话,孩子么,总是怕她被身边的大人利用。
“她们两个偷偷说的,我躲在桌子底下才听到的。”胖丫那天真无邪的样子,让柳无忧信了五分。
“那你为何要躲在桌子底下呢?”
“因为她们抢了嫂子给的银子,我要去拿回来,”胖丫一提到银子,泪水盈满眼眶,一下子就抽泣起来了,“我娘说了,这银子以后存起来让我当嫁妆的,她们说我年纪小,会丢掉,所以就把我的银子给抢了。”
柳无忧急忙安慰道,“不哭,不哭,等你出嫁的时候,你那嫁妆我一准儿给你备着。”
“真的吗?”小家伙是泪眼婆娑道。
“嗯,嫂子一定说话算话,但是你要帮嫂子一个忙哦。”
“我一定帮嫂子。”
柳无忧在胖丫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胖丫便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随红,去把墨风给我叫进来。”柳无忧姑且是信了胖丫的话,先做好准备。
墨风听了柳无忧的想法之后,感叹道,“夫人,小人就没见过像您这么忙的新娘子。”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和夫人说话的管家,”柳无忧打趣道,“我这么忙还不是拜天佑的族人所赐,论起来,我可是亏得慌呢。”
“您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墨风幸灾乐祸道,“您啊注定要替我们爷善后这些事情了。”
“快去忙吧,废话那么多,办砸了事情,仔细我责罚你,”柳无忧‘威胁’道,那墨风是急着就告退了,他可是最怕天佑知道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用过晚饭,随红带来了天佑的消息,那几个大人应是拉着他喝酒,这厢是没办法走开了,柳无忧看天色还早,也没说什么,兴许这洞房花烛夜又要泡汤了,想到这,心里面不知道是忧还是喜。
天佑没回来,倒是等来了景思瑶。
她的到来倒是让柳无忧稍稍诧异了一下,本以为昨晚见面闹了一出之后见了她会剑拔弩张呢,没想到现在却是笑脸迎人,“大嫂。”
“思瑶,”柳无忧就算诧异也要以礼相待,“坐下说话。”
随红给景思瑶倒了茶,她也不着急喝,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白如初雪的帕子,而且料子是上好的锦缎,柳无忧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会这么简单的过来送帕子而已。
“大嫂,这帕子是娘让我送过来的,说是明早要用。”
柳无忧又不傻,知道这帕子的用处,便欣然接受了。
“大嫂啊,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景思瑶又露出一副羞赧的样子了,这已经不是柳无忧第一次见了,“你家大弟可是有婚配了?”
柳无忧脑子轰了一声,好像听到一声巨雷一样,景思瑶已经移情到柳无虑身上了?这无疑是个悲剧,要是被盯上了,自己以后肯定又得烦烦了,她左思右想,忽然想了个主意,“思瑶啊,我大弟已经有了婚配了。”
“真的吗?看他年纪尚小呢。”景思瑶怀疑柳无忧话里的真实性。
你妹啊,你都知道他年纪小还敢肖想,这也太无耻下流了些,柳无忧心里骂完,痛快许多,脸上笑道,“是真的,早上他便同我说了,看上他的是帝上的妹妹,那个叫什么公主来着,我给忘记了。”
“玉溪公主?”景思瑶问道。
“对对,就是她。”柳无忧随后应道,不是她胡说八道,就是要往高了说,这景思瑶才会心甘情愿放弃,她总不能胆大到和公主抢欣赏人吧,想到这,柳无忧是觉得自己无比的聪明。
“玉溪公主也喜欢他,我也喜欢他,那可怎么办啊?”景思瑶自言自语地说道,人也跟着傻愣愣得了。
柳无忧很想下逐客令了,可是又怕景思瑶发癫,便朝随红使眼色,随红也是见识过景思瑶的癫狂,便摇了摇头,也是怕了。
这时,墨风的声音出现在了院子里,“爷,您慢着些,别踩坏夫人的花了。”
“无忧,忧忧,无忧啊……”天佑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听上去是醉得不轻。
很快,墨风半背着天佑进来了,“夫人,爷醉得不行,连路走都不了了。”
“谁说的,”天佑突然站得直直地,他迈开一大步,来到景思瑶跟前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没见你哥你嫂要洞房了吗?”
说完,天佑手一挥,险些打到景思瑶。
景思瑶惊恐地急忙起身,“大嫂,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说完,就一溜烟小跑出去了。
柳无忧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景思瑶,她扶过天佑将他安置在床上。
墨风朝随红使眼色,两人出门时悄然带上了门。
柳无忧绞了干净的帕子给天佑净了面,她借着烛光仔细端详着天佑,被酒气熏得一脸潮红的他就是睡着了还依然英俊不凡。
“还说会不喝多,这下子好了,那白帕子恐怕派不上用场了,”柳无忧喃喃自语道,“看来明天又得头疼了。”
“喝,继续喝,不醉不归啊,”天佑踢脚甩手的样子,俨然就是喝多了。
柳无忧多少有些失望,这可是她得洞房花烛夜,好歹也该一杯喝合情酒才是,最不济陪着说会儿话也行啊,等了大半天的,等来不省人事的醉人。
正当柳无忧转身那一瞬间,天佑黝深如潭的眸子猛然睁开,他伸手一拉,将柳无忧扯上了床,刚好趴在了他的身上。
柳无忧一惊,抬头看到的便是他的笑容,“丫头,是不是怨我喝醉就了呢?”
“你没醉啊?”柳无忧彻底沉醉在他那如沐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中了。
“今日你我大喜之日,我如何能喝醉了,那岂不是很对不起我的小娘子了,那几个老头被都敏找来为难我,他们也够蠢的,事先也不打听打听我的酒量,真是自不量力,”天佑嘲笑完那几位大人之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问道,“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可是在怨我?”
“没,”柳无忧矢口否认,眼眸却因为说谎而游移不定,剩下的也找不出理由了。
“没有吗?”天佑侧首回想道,“那刚刚是哪个怨妇在抱怨呢?”
柳无忧脸上顿时一阵燥热,糗到家了,刚刚居然没发觉他在装醉,要不然打死她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墨风那家伙,居然伙同天佑来骗她,看她明天怎么收拾他,哼!
“嘶~”柳无忧走神时,嘴唇被天佑咬了一下,疼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抬脚就想要踢过去,被天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脚踝。
“娘子,你可想好了,这一脚下去,我这辈子都不能行事了,你可是要守活寡了。”天佑‘奸笑’道。
柳无忧此时可管那么多,还正是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反正没尝过‘猪肉’,索性这辈子就不要了,先出气了再说。
“喂,柳无忧,”天佑一脸的痛楚,翻身躺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捂着下腹,“你还真下得去手啊,我可是你夫君啊,老天爷啊,你给了我一个什么女人啊。”
柳无忧顿时慌了神,愣在那里,她刚刚踢到重要部分了吗?不知道啊,她也不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踢到了呀,那怎么办,扒下裤子看看?还是……
柳无忧忽然感觉一阵委屈,要是他废了那也不能怪自己啊,她也是无心的,谁让他骗人的,“天佑,要是真的不行了,也没有关系的,我不介意。”
天佑闻言,真想找面墙撞上去算了,她不知道他很介意吗?那可是男人的尊严!
“柳无忧,你先去把合情酒拿过来,等酒喝了再说。”
柳无忧一愣,反问道,“现在你还有心情喝酒?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怎么了?”天佑的声音一下子就尖细了起来,好像女人的声音。
娘娘腔!柳无忧脑子里蹦出三个字,她这一脚把她老公踢成了娘娘腔?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悲剧,老天要不要这么玩她啊。
“无忧啊,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你造成的,你得对我负责,就算不能行事了,那我们喝了合情酒也一样是夫妻。”
柳无忧爬下床,抖着手倒了两杯酒,然后紧张地来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下定决心道,“要真是废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天佑听到‘废了’两个字,嘴角忍不住抽抽了,这女人平时聪明得很,怎么现在又笨的这么可爱。
柳无忧把酒杯递到他的嘴角,看样子是想喂他喝了。
“你就这样喝合情酒啊?”
“那要怎么喝?”柳无忧瞥了一眼护着下腹的双手,言下之意,你还有手可以端着酒杯喝吗?
“用嘴喂我喝!”天佑目光灼燃坚定,不容拒绝。
柳无忧心生愧疚,毫不犹豫地将合情酒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贴上天佑的唇慢慢将酒渡进去,酒香混着柳无忧的甜美,如杨枝甘露,让天佑舍不得一口将酒吞下。
“该轮到我了,”柳无忧正沉醉的时候,天佑发话了,她急忙将酒递了过去,等天佑含住酒水之后,她便闭上了眼睛。
天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像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他轻轻地凑了上去,柔软地不可思议的唇怎么品尝都嫌不够,随后慢慢靠了下去,柳无忧顺势躺在了床上,一双大手轻柔地扯开嫁衣上的腰封,紧接着衣襟被挑开,露出洁白轻盈的寝衣,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分外妖娆。
等柳无忧发觉的时候,连寝衣的衣带都衣襟被解开了,她赶忙按住他的手,双眸从迷离瞬间变成清明,“你不是受伤了吗?”
“可我想看看。”天佑一双手还想继续。
“不行。”柳无忧双手紧紧的抓着他,不让他解开她的最后防线。
“为什么?我还不够惨吗?”天佑故作悲戚。
柳无忧一咬牙,狠心说道,“我是怕伤了你自尊,会让你难过。”
天佑一顿,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翻后仰。
“天佑,你笑什么?”柳无忧不明白了,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道。
天佑是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无忧,不如我们试试,说不准没受伤呢。”
呃?柳无忧确定自己没听错,“试试?”
“试试!”天佑眼里已经盈满了异样的神采,那是迫不及待地兴奋。
柳无忧一横心,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说道,“那便试试吧。”
天佑哭笑不得,怎么就跟上了刑场一般呢,不过呢,捉弄一下也挺好的,他可不想慢慢长夜都折腾他心爱的女子,虽然他很想得到她。
天佑甩手挥下床帐子,昏暗的床里一下子暧昧了起来,绝美的女人,诱人的身段,恰好的时机,这一切都驱使着天佑不要在迟疑下去了。
“哧哧哧哧!”一阵怪声来自于院子。
柳无忧骨碌爬了起来,打开床帐子就要下地。
天佑一把抓住了她,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抓偷花贼,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柳无忧扯了嫁衣重新披在了身上,穿上鞋子就跑出去了。
天佑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娘子竟然在洞房花烛夜抓偷花贼,真是除了郁闷只剩下苦闷了,谁能告诉他他的小娘子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吶,她怎么就舍得拿这千金万金去抓头花贼。
郁闷归郁闷,天佑是不放心柳无忧就这么出去的。
墨风早之前就得了柳无忧的吩咐,只要人一进来就让人把秋苑旁边的灯笼都挂上,所以此时的秋苑已经是明亮如白昼了。
秋苑的通亮无疑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热闹,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的族人过来,就连老太爷和太夫人都没忘记插上一脚。
柳无忧一出门就看两个妇人恐慌地想夺门而出,可是已经做了完全准备的柳无忧如何会让她们这么轻易地溜掉。
墨风此时倚在院门上呢。
“让我们先出去,”两个妇人急着推着墨风要出去,可本身就省瓮中捉鳖,怎么能让她们溜之大吉。
“两位夫人,我们夫人请你们喝茶呢,”墨风头一扬,示意两人回头。
两妇人一回头,看到柳无忧还穿着一身大红嫁衣,便知道自己两人偷花的计划早已被知晓了。
两人对视了一人,心有不甘地望着柳无忧。
柳无忧施施然地走了过去,“两位婶子喜欢牡丹花的话和侄媳妇言语一声,侄媳妇也不是小气的人,何必这么晚了还偷偷摸摸地进来呢,让下人看了笑话。”
这两位就是胖丫口中的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瘦一点看上去年长一些,而这两人柳无忧并不陌生,早上姑太奶奶来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谁…谁偷偷摸摸的呀?”五太夫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你们……?”柳无忧一顿,等着她们给自己找个自圆其说的理由。
六太夫人看上去精明一点,她那薄而长的嘴巴一动,说道,“我们是来看你们睡觉了没有。”
“哇,五嫂,六嫂,这么晚了,你来他们小两口屋外偷听啊?”说话的是黑大婶,她排行老七,这话里话外躲不过一个‘偷’。
“老七家的,我们的事情你别瞎搀和,听到没有?”六太夫人警告道。
黑大婶却是爽朗笑了一声,说道,“六嫂,我怎么搀和你们的事情啦?这么巧大家都在,我和你们打个招呼都不行啊。”
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顿时气结。
“这都怎么回事情?三更半夜地点那么的火还让不让睡觉了呀?”姑太奶奶扶着太夫人走了进来,看到柳无忧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柳无忧客气地屈膝一躬,说道,“姑太奶奶,您来得最好,这里就说话最有分量,孙媳妇这厢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说!”姑太奶奶养精蓄锐一下午,精神抖擞,“一切都有我替你们做主。”
“姑姑,这不要脸的小娼妇说我们偷花,还有黑泥鳅说我们偷听,你得给我们做主啊。”六太夫人傍住了姑太奶奶。
黑泥鳅原来是黑大婶的绰号。
黑大婶上前一步,躬身道,“姑姑,侄媳妇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要使她们没那个心思这么晚了过来她们小两口的院子做什么呢?”
姑太奶奶十分威严,问道,“你们两个过来干什么呢?”
“干…干什…么,”五太夫人一时没找到好的借口了。
还是六太夫人脑子活络,她推了一下五太夫人,示意她不要说话了,言多必失,“是这样的,姑太奶奶,侄媳妇之前瞅着有小偷,所以一路跟进来,跟到这里就没了影子,也是我们不对,打搅到了思安和他媳妇。”
这人倒是精明,说得滴水不漏。
“小偷?”天佑穿好衣裳从屋里走了出来,厉声说道,“墨风,你怎么当得管家啊?”
墨风心里冤枉地直流血,怎么把他给牵扯进来了,“爷,小人那些兄弟都不是吃软饭的,这府门肯定是守得妥妥的,不可能有小偷进来的,再说了,咱们府里穷得也就剩下两块门板了,要偷也嫌偷门板,您说是吧?”
“墨管家,这话可不是你一个下人可以说的,”太夫人不悦地说道,“我们好歹也是侯爷府,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吗?你瞧瞧这满院子的牡丹花,哪一盆不是值钱的。”
原来大家都还知道这牡丹花的价值,难怪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要过来行窃了,但是没有看到她们手里拿着牡丹花,这偷花的罪名看来是没办法坐实了。
那怎么办?柳无忧沉思道,她们把自己来原来的目的说在了小偷身上,那又是把自己撇得清清楚楚的了。
“既然府门看得紧,那就不会有小偷进来,”天佑那双眼眸全是寒意,新婚夜被打搅了,哪个男人能高兴得起来,这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看来要倒霉了,“墨风,把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交给衙门的木捕头,他一定能帮我们查个水落石出,免得我们冤枉了她们。”
这主意是把墨风高兴坏了,终于可以收工睡觉了,“是,爷,小人现在就去。”
“慢着,”老太爷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背手说道,“混账东西,你当我死了吗?她们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送去官府?”
天佑冷然道,“父亲,还是交给官府最妥当,这府里都不曾丢东西,哪里来的贼,莫说儿子没情义,只要两位婶娘说出个子丑演卯出来,儿子就作罢,毕竟是大喜之日,闹大了谁也不好看。”
柳无忧也颇为赞成送官府,只要有个名头审问出来,不然的话,这三更半夜动脑子,颇累得慌。
“丢了,丢了东西了,”太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黑大婶道,“你家胖丫呢?”
“大嫂,你找我们胖丫做什么?”黑大婶奇怪地问道,“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又不会说话。”
“你把她找来便是了,”太夫人说道。
“都睡下了……”黑大婶不是很情愿,但是颇为姑太奶奶的威严还是叹气着出去了。
柳无忧一开始好奇为什么太夫人要求把胖丫叫来,可想起胖丫说的话,她便不奇怪了,而是笑着轻声说天佑说道,“爷,这人你也别送官府了,传出去名声不好,说你不善待族人,这些话对您在仕途上的发展很不利。”
“哦?”天佑没想到柳无忧这么有把握,问道,“你有主意了?”
“是你的莲姨提醒的。”
“乖啊,快点把事情处理了,免得耽误我们的正事儿。”天佑别有深意地望着柳无忧,像是狡猾的狐狸盯着肥硕的鸭子留口水。
柳无忧嗔了他一眼,等着胖丫的到来。
那小胖丫一脸睡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被她娘拖到秋苑才彻底清醒,“娘,这么多人不睡觉,干什么呢?”
太夫人微微蹲下身子,和胖丫平视,慈祥地问道,“小丫丫,大伯娘问你,你今天可是丢了东西?”
“丢东西?”胖丫好像没反应过来,摇头道,“大伯娘,丫丫没丢东西。”
“你再想想,你早上和我说你丢了一锭银子,还是你这位新嫂嫂给的呢,你忘记了?”太夫人拉住胖丫的手,努力让她记得早上丢银子的事情。
可是,柳无忧记得那银子是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拿走的。
“是没有了,但是六太夫人给……”胖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胖嘟嘟的脸皱了起来,“大伯娘,你弄疼丫丫了。”
原来太夫人的手正紧紧地捏住胖丫的手腕,疼得她说不下去了。
“是大伯娘太不小心了,”太夫人怀着歉意地拔下头上映喜用的头花,“这个你拿着,回去睡觉吧。”
胖丫虽然喜欢那喜气的头花,但是她娘黑大婶在跟前,她没敢要。
“大伯娘给的你就拿着吧,”黑大婶并不乐意胖丫卷入大人的纠纷之中,让胖丫拿了头花便送她回去了。
“你们大家都听见了,丫丫的银子不见了,府里可能是真的进遭贼了。”太夫人义正言辞道,“思安,你还得加强府里的戒备,这次进得是偷银子的贼,那下次要是采花贼,那可就不妙了,毕竟府里就儿媳妇一个女子。”
“好了,都散了吧,”老太爷发话道,“别都站在这儿了,你们明早还得赶回乡下呢。”
说这话的时候,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已经抬起脚步要走了。
“两位婶娘等一下,”柳无忧连忙叫道,“现在也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进贼了,丫丫的银子丢了,也许是自己人所为。”
“什么?你说我们是贼?”六太夫人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我看在你是新媳妇的份儿,不在追究你的口不择言,赶紧给我们道歉,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对不住,”柳无忧却没想着道歉,谁让她们贪心不足呢,连小孩子的银子都要拿,甚至要偷她的牡丹花。
“你什么意思?”六太夫人警惕地问道,想要躲到姑太奶奶那里背后。
“墨风!”柳无忧一边注意着六太夫人的神色,一边吩咐墨风,可是叫了两句没声响,她这才发现墨风靠着墙睡觉呢。
天佑也看到了,他拔下柳无忧头上仅有的一根簪子朝墨风重重一掷,簪子插进了墨风头上,同时把他惊醒了,他一摸自己的发髻,才发觉纶巾上的玉片已经碎了,手中多了根簪子。
“下次再这样不尊敬你夫人,碎得可不是你的玉片了。”天佑严厉警告道。
墨风被吓得彻彻底底得了,天佑不是开玩笑,这要是在战场上,他就没有第二颗脑袋可以活了。
“小人再也不敢了,”墨风大步走了过来,将簪子还给了柳无忧,捧拳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天佑训诫墨风的同时,连这群族人也给威慑了一番,就是要告诉他们,谁要敢欺负他景思安的女人,那下场一定不好过。
“给两位夫人宽衣,”柳无忧吩咐道。
宽衣?墨风疑惑地看着柳无忧,要他给两位妇人宽衣?是不是开玩笑?
“只要解了她们的腰带即可,”柳无忧其实也不想为难墨风,只是觉着两个大人抢孩子的银子也忒不知道羞耻了,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让她们长长记性,不管是谁撑腰都不能倚强凌弱。
天佑也纳闷了,低头轻声问道,“丫头,你这样比杀了墨风还要残忍啊。”
“你刚还让他尊敬我的,怎么反悔啦?”柳无忧俏皮地眨着眼睛问道。
天佑顿时语塞,清了清嗓子,对墨风说道,“夫人的话你没听见吗?”
墨风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抽,那小眼神可怜地仿佛被亲娘抛弃了一样,“爷……”
“还不赶紧去?”
墨风无可奈何地转身,看到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都已经躲在了姑太奶奶的身后了,而这位姑太奶奶正拿眼睛瞪他,要是瞪一眼能杀一下人的话,他墨风早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老太爷和太夫人早已想拉着两人离开了,可是院门口的族人看热闹看得越来越有兴致,中间不乏和姑太奶奶一党不合的。
墨风一咬牙,双腿凌波而去,绕着姑太奶奶转了一圈就回到柳无忧的面前,他嫌弃地将手中的腰带扔在地上。
“啊!”五太夫人和六太夫人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脱下来的,羞得双手捂住耳朵大跳大叫,这一跳,将胖丫那锭银子给掉在了地上。
这银子在火光之下,显得格外晃眼。
“银子,有银子,”有人眼尖,已经看出来了。
墨风这才明白柳无忧的用意,佩服地五体投地,这次他没怠懒,趁着六太夫人弯身的时候如风般窜了过去,率先捡了银子。
“大家请看,这二两重的小元宝就是丫丫姑娘的。”
“你胡说,”六太夫人跳起来要抢银元宝,可是无奈够不着,只是扯开嗓子大叫,“这锭银子是新娘子今个儿给的,你问问大家看,是不是很多人都拿到了?”
“是,今天我是分了很多的银锭子……”
未能柳无忧说完,六太夫人指着她说道,“看看,看看,新娘子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冤枉我偷胖丫的银子,要是再说,我更他没完。”
“既然老六家的银锭子不是偷的,那么我们算算腰带被解开的账吧,”姑太奶奶说完,朝柳无忧睨了一眼,然后问六太夫人,“老六家的,老五家的,你们看呢?”
“算,这账一定要算,这般羞辱侄媳妇这一辈子都不曾有过,要是不算算清楚,我们就不做人了,今晚就撞死在这里。”那架势看起来的确够吓人的。
“你们听我说一言,”柳无忧发觉自己已经困得要命了,这姑太奶奶也够会来事儿的。
“说什么?”六太夫人奔到柳无忧的跟前,气势汹汹地问道,“这笔账我是该和你算还是和你的管家算呀?”
“算什么账?六婶娘,这银锭子的事情还没了结呢,你还要算账,可否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算这门账?”
六太夫人窜到柳无忧跟前的时候,天佑上前一步,挡住了彪悍的六太夫人。
“好个伶牙俐齿的新娘子,我倒是要听听看,你怎么了结银锭子的事情。”姑太奶奶俨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柳无忧示意墨风把银锭子给她,拿到之后,朗声说道,“这银锭子的确是我分发出去的,它下面都有囍字,但是我只给弟妹们发过这种二两的银锭子,而长辈我全部给的是六两的,不行,你们可以问问七婶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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