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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玉岚打开了门,刚想进去,突然就看到自己的两名丫鬟急冲冲地跑了出来,不禁有些怔愣,“你们都还没有睡吗?”
“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奴婢了。”秋霜此时也顾不得玉岚什么身份了,立即紧张地抱住了玉岚,待感觉到玉岚的整个身体都是温暖的,这才真正的放下了心,玉岚好笑地看着秋霜夸张的动作,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缘故,刚才的那一刻才会如此激动地拥抱自己,便没有多说什么,冬梅虽然没有说什么,整个眼眶却是瞬即就通红起来。
“先进来吧。”玉岚小声道,清楚地知道这里的隔音设备不好,担心自己这几人要是大声嚷嚷的话必定会吵到这里的人,到时候少不得又惹来一身麻烦。
秋霜与冬梅跟着玉岚走了进去,看着她们对自己的关切,玉岚便一五一十将自己今晚因为觉得夜色好便起了身随之遇到了上官煜,两人便相约一起外出散步的事告诉了秋霜与冬梅两人,两人听后,好半饷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秋霜率先开的口,“二小姐,你既然夜深时刻肯与陛下一起外出漫步,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其实已经原谅他了。”
“怎么可能?这是两码事,今晚只是碰巧遇到了他,刚好又想去漫步,这才出去罢了。”玉岚解释道。
“如果那个人不是陛下的话,二小姐也会去吗?”冬梅轻声问。
玉岚没有吭声,因为她的心中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清楚,今晚之人如果不是上官煜的话,自己是绝对不会与他一起出去的。
“二小姐,你出去了这么久,肚子也该饿了吧?”秋霜关切地道,同时也是巧妙性地转移开了话题,她可没有蠢笨到看不出屋内此时的冷凝气氛。
“我暂时还不饿,许是夜里用饭用得太多了,眼看着天也快亮了,你们都折腾了大半夜,也是时候去睡了。”玉岚轻声道,嗓音有些低沉。
秋霜与冬梅互相间再次看了看,俱对着玉岚点了点头,“二小姐,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嗯。”玉岚朝着两人轻摆了一下手。
秋霜与冬梅告退后,玉岚再次躺到了床上,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以前与上官煜一起前去牧场的情况,那时候,当上官煜问自己愿不愿意就这样陪他一直走下去时,自己的心是甜蜜而又幸福的,如今呢?所剩下的却只有苦涩罢了。
不知不觉,玉岚已经沉入了梦中,累极了的她当真是睡得太香了,所以一直都没有看到悦来客栈外那不断徘徊的高大身影。
上官煜回来后,小寐了一下,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眼睛不住望着屋内飘飞的纱帐,无端涌起了离别的愁绪。
天微微放亮时,上官煜起了身,隔壁徐四等人听到动静后,俱走了过来,轻敲起门,“老二,我们该启程了。”
“嗯。”上官煜轻应了一声,人也随之走了出来,声音清冷地道:“走吧。”
徐四等人跟着上官煜走了出去,经过玉岚所住的楼层时,上官煜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地往玉岚所住的房间望了过去,却发现那里此刻一片静悄悄,不免有些失望。
“老二,我们还走吗?”看着上官煜流露出来的不舍眼神,徐四眼内划过一抹深思。
“走吧。”上官煜逼着自己硬下心肠走了出去。
徐四等人再次跟在上官煜的后头走了出去。
出了悦来客栈的大门,上官煜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回转头看了看悦来客栈大门匾额上所镌刻着的悦来客栈那四个大字,复将目光投向了玉岚所住的房间,眼内不自禁地就涌现出了一抹期盼,只是最终,他的期盼终归是落了空,他心中所期盼的那抹丽影一直在他将要离开时都没有出现,徐四心绪复杂地望了望上官煜,此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最后,上官煜终是依依不舍地扭转了身子,昂首阔步朝前走去,没有再看一眼那悦来客栈以及他所要等待的人。
玉岚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沉重,全身也似是动弹不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玉岚的意识还是有些迷糊,但并不妨碍她思考。
耳边突地就传来了一道甜美但却充满了紧张的声音,“大夫,我们家二小姐究竟如何了?”说话的人正是冬梅。
“她得了风寒,大抵是因为夜里吹了风的缘故。”说这话的人是一名男子。
“那我们二小姐要紧吗?刚才我们发现她的时候,感觉到她的整个身子都滚烫起来。”这次说话的人听声音该是秋霜。
“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好说,她前段时间似乎是受过寒气的入侵,虽然一直有调养,但明显地,这后期的调养远远比不上前期的调养,这身体便日渐虚弱下去,加上昨晚又受了寒,这虚弱的身体一时间无法承受。”
“得了,大夫,你就直接说玉姑娘最后过不过得了这一关就可以了,你这人啰嗦这么多干什么?”抚台大人一听大夫说玉岚病危,心立即就高悬起来,想到玉岚一旦要是离世了的话,就没有人替自己解除蛊虫了,所以,他这次倒是真心关切起玉岚的病情,只求她快些好起来。
“这位姑娘暂时是不会有大碍的,因为,她似乎是服用过某种珍贵的药物,那药物一直都替她暖着身子。”男子逐一分析道。
“那你还是快点替她开方子吧,本官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救醒她,要不然,你就准备替她陪葬吧。”抚台大人语恶狠狠地对着屋内的男子道,那男子吓得身子一个颤抖,腿立即发软地跪了下来,人也随即对着抚台大人道:“小的一定会尽力的,万望大人放过小的。”
“快开方子吧,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抚台大人的一脸的不耐,脸都拉了下来,自己今天原本是兴冲冲地过来准备告诉玉姑娘,那盐枭头子已经答应与她合作并邀请她前去他们沙寨做客的事情,本来,自己现在是极其有可能得到玉姑娘亲自替自己解蛊的,不想,如今却是这样一番情况,自己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如果不是自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要求见玉姑娘的话,她的这两个丫头只一味以为她是在沉睡中,这两人也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好在自己最终赶了过来,要不样,玉姑娘这命,自己还当真不敢想。
“是。小的马上开。”被抚台大人恐吓了一番,那所谓的大夫就算是开方子时,手都不禁有些颤抖起来。
“大人,这是方子。”大夫开好了方子,谄媚似地意欲递给抚台大人,抚台大人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朝冬梅所在的方向呶了呶嘴,道:“你就将这方子给冬梅姑娘吧。”
“是,大人。”大夫听话地转身将方子递给冬梅,冬梅快速地接了过来,随手给大夫递过了一锭银子,客气地道:“辛苦大夫了,一点心意,还请大夫不要嫌弃。”
那大夫毕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曾经替不少的富户看过病,这会看见冬梅随手递过来的银子,虽然有些惊诧她的出手大方,倒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随手就接了过来。
“大夫,请一边说话。”冬梅丢了个示意性的眼神给秋霜,意思是叫她盯着点玉岚,得到秋霜的回应后,冬梅便率先向屋外走去,大夫随后跟了过来。
两人来到了走廊外,瞧着距离玉岚的门内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了,屋内的人该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冬梅又环顾了四周一遍,发现这四周也没有什么人经过,便压低了声音对着那大夫道:“大夫,我家二小姐的情况,你刚才都看到了吧,她是一个有了身孕的人,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所开的这些药会不会影响到她腹中的孩子?”冬梅的脸上带着五分的担忧与三分的踌躇,自己虽然不懂药,却是知道有些药,孕妇是绝对不能用的,这会影响到她腹中的婴儿。
“姑娘但请放心,我这药都是些调理的药,于玉姑娘的身子不仅无碍,反而还可以保胎,姑娘尽管放心使用。”
“既如此,那我便在此谢过大夫了。”冬梅语气真诚地道。
两人走了进去,冬梅轻声吩咐起了秋霜,说自己去送送大夫顺便抓药,让她无论如何都看好玉岚,秋霜神情庄重地点了点头,抚台大人瞧见眼前这情况,知道自己一时间也帮不上忙,自己站在这里,她们反而还要防着自己,便开始想着告辞回去的事,“冬梅姑娘,玉姑娘既然还要休息一段时间,本官这就告辞回去了,等玉姑娘的身体好了,本官再来探望她,这段时间,玉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冬梅姑娘千万不要与本官客气,只需派个人来吱个声,本官随传随到。”
“那冬梅就在此谢过抚台大人了。”这一次,冬梅倒是真诚地向抚台大人拱了拱手,眼前这人虽然讨厌,又与自己颇有些过节,但起码,今天早上不是他前来拜访二小姐的话,自己极有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二小姐受了风寒,只一味以为她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过,现今才会沉沉睡去,也怪自己,竟在这一点上疏忽大意了。
“冬梅姑娘不必客气,本官告辞。”
“大人请。”
抚台大人迈步走了出去,冬梅颇为不放心地替玉岚掖了掖被子,伸手摸了摸额头,立即对着秋霜道:“我一会下去时会命店小二送一盘水上来,你就辛苦一下,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轮流着替二小姐覆一下面巾子。”
“好,冬梅姐但请放心。”秋霜紧咬住嘴巴,眼睛还是有着几分通红的迹象。
冬梅送大夫到了大门口,便旋转身子回到了柜台旁,“掌柜的,我家二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烦劳你们一会送些开水到她的房间吗,要快。”冬梅边与掌柜说话边往他的眼前递了一锭银子,掌柜微眯着眼睛接了过来,道:“是玉姑娘的房间吧?”
“是的。”
“知道了,姑娘但请放心。”
“如此就有劳掌柜的了。”
“冬梅姑娘不必客气。”
冬梅前脚这才走,掌柜后脚就吩咐起了店小二,“阿威,你现在立即往那玉姑娘的房中送些温开水,记住,要快。”
“好的。”阿威一溜烟就不见了影子。
冬梅走后不久,阿威就将水送进了玉岚的房内,隔着层层的纱幔,店小二自然看不到玉岚,是秋霜听到了店小二的敲门声,知道此刻该是店小二到了,便走了过来,随声吩咐道:“将水拿进来吧。”
店小二听话地将水拿了进来,只是脸上还是颇有些担心的神色,“姑娘,听说玉姑娘病了?”也怪不得店小二,长期在这个地方,虽然往日看到的貌美姑娘并不少,却没有一个比得上玉岚的,时间长了,这便开始上了心,何况,玉岚等人出手又颇为大方,所以这悦来客栈,上到掌柜,下至店小二,没有一个记不住玉岚的。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冬梅立即警惕起来,想到这段时间虽然一派风平浪静的,但没准,敌人现在就在暗中窥探着,想趁机对她们二小姐下手呢。
店小二一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随便那么一句关心的话语,却引来对方如此厉声的质问,稍稍理了理情绪后,有些受伤地道:“小的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皆因玉姑娘平日对小的颇为照顾,小的受恩不少。”
“原来如此,我们二小姐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昨晚休息不好,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起身,这水,你就放在这吧,一会,我自会拿进去。”秋霜用手指了指距离店小二不远的那张红木桌子。
店小二将水放了下来,从秋霜的语气中感觉到,她此刻似乎并不太喜欢自己待在这,有心想说帮忙的话也随即收了回来,只是嗫喏着道:“姑娘要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小的这便出去了。”
“嗯,慢走。”
店小二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秋霜不放心地到了门前察看了一番,从屋内对着门落了锁,这才放心地回转身子,提着水向玉岚走过去。
冬梅到了杭州城最大的福堂药店,掌柜的抬起了头,冬梅将大夫开的方子随手递了过去,道:“掌柜的,你帮我瞧瞧,这方子可是医治伤寒的?”
掌柜的细瞧了一眼,道:“是的,没有错。”
“那这方子可否用在有了身孕的人身上?”
掌柜的狐疑地看了冬梅一眼,大抵是有些怀疑她口中此时所谓的怀了身孕的人指的是否她自己?最后,还是谨慎地道:“这方子既可以除寒又可以保胎,姑娘大可以放心。”
听到掌柜的如此说,冬梅的心似乎已经安定了不少,只是瞬即,又想到这大夫毕竟是抚台大人派人前去相请的,万一这抚台大人对自家的二小姐并不怀什么好意,一心想要加害二小姐的话,在这方子上动手脚倒不是不可能,想到此,心思一动,冬梅随即就面带笑意地对着掌柜道:“烦请掌柜替我抓一味药吧。”
掌柜的替冬梅抓了药,冬梅却是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即回去,瞧瞧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又拐了个弯前去其它的药店询问了,待所有的药店给出的答案俱一致时,冬梅这才放心地往悦来客栈走。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谁啊?”秋霜在门内发出了警惕的声音。
“秋霜,是我。”秋霜一听是冬梅的声音,立即惊喜地跑了过去,门外,冬梅颇有些紧张地往四周瞧了一眼,待发觉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后,随即快速地闪了进去,眼下,二小姐生病了,哑叔又出去盯着人一直没有回来,陛下今天又离开了这悦来客栈,要是现在将出现什么人想要对二小姐不利的话,就凭自己与秋霜两人,恐怕极其难抵挡。
冬梅心内所想的事情,秋霜也想到了,所以,在冬梅离开的这段时间,秋霜的心一直都高悬着,人也随之提高了警惕,就怕自己一个疏忽,最终害了二小姐。
“二小姐现今的情况如何?”冬梅不放心地朝玉岚走了过去,看到她此刻还盖着薄被,脸色一片酡红,不禁就露出了些担忧的神色,眼眶也随之红了起来。
“看着应该是没有持续高烧,我刚才一直都有替二小姐轮换毛巾盖额头。”秋霜的声音此时听来,微带了三分的哽咽。
“这就好,你先去替二小姐煎了这药吧,注意点,不要让人插手。”冬梅不放心地细声叮嘱道。
“嗯,我会注意的,你先休息一下。”秋霜接过了药,知道冬梅来回奔波,此刻必定是有些疲倦了,尽管她并没有将这疲倦之色表现出来。
“我先小寐一下,就在这床边守着二小姐,有什么事你唤我。”
“嗯,我先去煎药了。”
“走吧。”
秋霜走了出去,冬梅搬了张桌椅进到了内屋,不放心地察看了一遍玉岚的情况,本是想要休息一下的,现在触摸到玉岚的额头,发现她此时还是滚烫得厉害,赶紧放弃了想要休息的念头,扭干了毛巾继续敷在玉岚的额头上。
“冬梅吗?”玉岚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一开口,就觉得喉咙异常的沙哑。
“是的,二小姐,你醒了。”冬梅发出了惊喜的声音,眼里涌起了点点泪花。
“我睡了多久?”
“从二小姐昨晚入睡开始算起,应该有六七个时辰了。”
“我都睡了那么久了啊!”玉岚嘀咕了一声,不用说,也知道上官煜此刻必定已经离开了悦来客栈。
“嗯,二小姐,你不要说话了,好好保持体力。”冬梅不放心地道,听得出,玉岚这个时候说话有气无力的,实在是不忍她再开口说话。
“辛苦你们了。”说了这话,玉岚又开始沉沉睡了过去。
“冬梅姐,药来了。”秋霜捧着汤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冬梅一脸谨慎地接了过来。
沉睡中的玉岚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冬梅灌给她的汤药悉数喝了下去,看着玉岚将自己所喂给她的汤药全部喝了进去,冬梅这才放下了心,就连秋霜,嘴角边都不由得噙上了一抹笑意。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秋霜与冬梅互相间看了看,俱诧异起来,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敲她们二小姐的门,二小姐在此处可没有什么熟识的人?难道是他?秋霜与冬梅的心中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谁啊?”秋霜应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了西门雪的声音。
“原来真是西门公子啊!”秋霜神情复杂地起身开了门,“西门公子,你怎的来了?”
“我的人看见你们冬梅姑娘前去买药,我便想着该不会是给玉姑娘买的吧,毕竟上一次,她的身体受到了寒气的入侵,如果不好好休养的话,这身体极其容易再受风寒。”
“西门公子还真的是估了一个准,这次生病的的确是我们二小姐,她昨天夜里散步时比往日回来得晚了一些,这不,一不小心就受了风寒。”冬梅看见西门雪进来后,满脸都是笑意,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嗯,好在我终究是及时赶了过来,她现在的情况如何?”西门雪一脸的担忧,尽管尽量压制着让自己表现得不是太明显,冬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心中无法抑制的关切与焦急之情。
“刚刚才给她喝了一碗汤药,现在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药方子呢,你们拿给我看一下。”
冬梅快速地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药方子,转手给西门雪递了过去,西门雪谨慎地接了过来,认真地细瞧了好几眼,却是不吭声,冬梅不免有些急了起来,“如何?这药方子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药方子就是往常一般的医治风寒的普遍方子,见效太慢,而且针对玉姑娘的风寒,也没有开到点子上。”
“那就劳烦西门公子替我们二小姐开一张方子了。”秋霜与冬梅异口同声道,两人皆听玉岚说起过,这卧云山庄的藏药并不少,应该是西门雪本人喜欢研究医术的缘故,所以俱知道,这西门公子的医术并不赖。
“大夫开了药方,我再替二小姐新开药方,这事一旦传扬开来的话,只怕这给二小姐开药方的大夫在城里也呆不久了,所以一般有医德的大夫绝不愿意在原大夫已经替人开过药方子的基础上再开新的方子,此事我也是绝不能如此做的。”
“那该怎么办?”还没有完全听完西门雪的话,秋霜就急切地打断开来,没有想到,这开方子而已,还有这么一层麻烦的事,难道就让二小姐继续服用这张没有用处的药方子不成?
“秋霜姑娘也不必焦急,这大夫虽然忌讳再开新的药方子,却是允许大夫在这旧方子上再加几味药的,刚才我已经大致看过了那大夫开给玉姑娘的方子,我只需在这方子上再加多几味药,玉姑娘只要持续喝上三天,这风寒症大抵就会好了。”
“那就劳烦西门公子在这药方子上加多几味药了。”秋霜与冬梅俱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西门雪就着原来的药方子当真加多了几味药,冬梅神情认真地拿过药方子,西门雪一一将自己刚才所加上的药指给了冬梅看,秋霜也将头伸了过去。
“好了,有了西门公子所加的这几味药,我们家二小姐的风寒症就大抵不用忧愁了,冬梅在此替我家二小姐谢过西门公子了。”冬梅神情一脸的真挚,只是语气中,再如何的与西门雪说话,却还是保持着两分的客气。
西门雪自是很快就听出了冬梅的客气,心内不免有些苦涩,无论自己对玉姑娘如何的好,她总还是与自己有着那么一两分的疏离,就连她身边的这些丫头,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大抵也是因为她们主子对自己无心的缘故吧。
“冬梅姑娘不必如此客气,玉姑娘既是我的朋友,当她有难时,我自然是要出手相救的,我现在既然已经探望过玉姑娘了,这便回去了,也不打扰你们玉姑娘休息了。”
“嗯,也不方便打扰西门公子太多的时间。我送西门公子出去吧。”这次说话的人还是冬梅,玉岚每次不舒服,不能接待客人时,秋霜的性子由于太直,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说话,负责与对方联系的人大抵都是冬梅。
“不打扰,只是耽搁一点时间而已,我还是耽搁得起的。”西门雪也变得一脸的客气,只是稍后,临出门时,又似乎是有着什么踌躇的事,最后,终是缓缓开了口,“玉姑娘醒来后,还盼冬梅姑娘能够给我捎个信,我这心也才可以完全放下来。”
“一定,一定。”冬梅一脸的允诺,直到西门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外,冬梅这才折返回来,心里幽幽地长叹了一声,“要是这西门公子是陛下就好了。”
秋霜听了这话,脸却是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埋怨似地怒瞪了冬梅一眼,“冬梅姐,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要是让二小姐听见了,心里该多难受啊!”
“我也知道我说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可是你瞧眼下我们这情况,二小姐生病了,陛下却偏偏不在身旁,他的眼睛有问题时,我们二小姐却是整天都守在她身旁,什么事情都推拒开,只要一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陛下要不是为了救二小姐的话,他的眼睛怎么会受伤,二小姐照顾他并替他看病,这是理由应当的事情,与他现在在不在二小姐身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陛下如今失忆了,以二小姐的性格,也绝不愿意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再与他呆在一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秋霜这个丫头平日看着比较粗心大意,但在这方面,却远比冬梅看得通透,冬梅被秋霜辩驳了一番,自然知道她说的话在理,便没有再吭声。
瞧见冬梅没有说话,秋霜倒是有些急了,“冬梅姐,你该不会怪我了吧?”
“傻丫头,你说的话在理,我又怎么会怪你,我只是责怪自己在这方面看事情没有你看得通透,好了,我也该去买药了,你好好看着二小姐。”
“嗯,你既这样说,我便放心了,我就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真的恼我的。”秋霜朝着冬梅撒娇道。
“这可不一定,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冬梅白了秋霜一眼,随后旋转身子向玉岚走过去,伸出手替玉岚探了探额头,待发现她的额头还是如原先一样滚烫,立即就大吃了一惊,眼看着玉岚都喝下那大夫开的药有一会了,这人的额头还是那么烫,看来自己实在是不能再耽误这时间了,“秋霜,我真走了,小心一点。”冬梅不放心地对着秋霜叮嘱道,随即迈开步子马上往外走。
秋霜一脸不舍地将冬梅送到了门口,关上了门,这才返回来,冬梅走后不久,秋霜突地又听到了门外持续不断的敲门声,不禁有些纳闷,“冬梅这才出去多久,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谁啊?”秋霜警惕地开了口,门外没有发出声音,秋霜的心更加警觉起来,朝床上的玉岚看了一眼,随之抽出了自己一直都捆绑在大腿上的小刀,向玉岚靠近了几步。
就在秋霜以为门外的人不会吭声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嗓音,“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听嗓音,似乎是孙公公所发出的声音。
秋霜的心突地就咯噔了一下,陛下,哪个陛下?是皇宫中的那个假陛下吗?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二小姐又在昏睡中,冬梅与哑叔俱不在,凭自己一人之力怎么能够阻止得了孙公公他们带走皇后娘娘。
“秋霜姑娘,快开门吧,杂家知道你们就在里面,杂家前来恭迎皇后娘娘之前,已经打探清楚了你们就落脚在此处,皇后娘娘此刻必定与你在一起,陛下现在还在宫中等着皇后娘娘回去呢?”门外孙公公尖细的嗓音持续不断地传了过来。
怎么办?秋霜一次又一次问自己,难道自己就这样打开门,让孙公公带走二小姐吗?这怎么可能?突地,秋霜灵机一动,对着门外直接道:“孙公公现在来晚了一步,不巧,我们二小姐今天早上受了点风寒,大夫说,二小姐这段时间都不能见风,现在还睡得昏昏沉沉的呢!我又怎么敢放孙公公等人进来害了我们二小姐,孙公公,你说我这话对不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秋霜故意加重了语气,隐隐有呵责之意。
秋霜的话语一落,孙公公却是马上就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秋霜这话说的可是真的?皇后娘娘现在当真病了?”
“是的。”秋霜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杂家更要进去了,杂家这里带有两名太医过来,正好可以给皇后娘娘瞧瞧。”孙公公径自将话接了下去,那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
“多谢孙公公的好意了,只是我刚才也说了,那大夫今天一早就再三警告我,我们二小姐这病确实不能见风,我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没有我们二小姐的命令,我又怎么敢放孙公公进来,诶,偏偏我们二小姐现在还在沉睡中,孙公公就不要为难我了,大家都是做下人的。”
“秋霜姑娘,你这样做不行,你这样做,最终只会害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现今既然病重了,你就该打开这门,让太医进去看看,杂家也好知道这具体的情况,秋霜姑娘,你认为杂家这话说得对不对?”
“孙公公这话显然也是有着几分道理的,只是,我也不敢不听那大夫的话啊!再说了,我们二小姐现在又还在沉睡中,我可没有胆子唤醒她,只好劳烦孙公公等人在门外继续等候了,等我们二小姐醒了或是病情好转了,相信我们二小姐一定会召见公公的。”
“秋霜姑娘,我们都是做奴才的,你也不要为难杂家了,陛下可还在皇宫中等着皇后娘娘回去呢,杂家知道秋霜姑娘素日与皇后娘娘感情甚笃,虽名为主仆,皇后娘娘却实际上一直都将秋霜姑娘看做姐妹,这天下间,压根就没有秋霜姑娘不敢去做的事情,只要秋霜姑娘肯为杂家行个方便,让太医进去看一下皇后娘娘的情况,杂家感激不尽。”
“孙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害我们二小姐不成,我刚才都已经几次三番对孙公公说了,不是我不愿意让孙公公等人进来,而是那替我们二小姐看病的大夫都说了,不能让我们二小姐见风,我又怎么敢打开门放你们进来,难道孙公公等人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要医治保护我们二小姐,而是要害她的吗?”
“那能呢,老奴等人又岂能敢害皇后娘娘。秋霜姑娘实在是误会了。”孙公公在门外一脸真诚地解释道。
秋霜却是瞬即就冷哼了一声,不敢,不敢的话,你们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要在二小姐生病的时候出现,这一切不得不让自己怀疑。
“秋霜姑娘,还请你开一下门让我们这些人进来吧,你也别为难老奴了,老奴只不过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迎接皇后娘娘回宫罢了,难道说,秋霜姑娘的信赖并不愿意见到陛下与皇后娘娘相见,还是说,秋霜姑娘的心里存在着什么异心?”孙公公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待在皇宫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孙公公此话一出,秋霜不由得就大吃了一惊,孙公公这话不可谓不毒啊!虽没有明说自己有异心,却句句皆在指出自己有异心,言辞之间已经指斥起自己居然想要阻止皇后娘娘与陛下见面,真可谓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秋霜姑娘,不是奴家说你,你只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皇后娘娘就是你的主子,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做丫鬟的不想着自家主子好的,偏你这丫头例外,皇后娘娘平日待你宽厚,可你也不能妄想着就飞到她的头上去啊!”孙公公所说出的话句句都是刺,一次又一次刺中了秋霜的心脏,秋霜心思不如冬梅灵巧,要是冬梅此刻在此的话,必定会驳得孙公公体无完肤,可换了自己,秋霜终归是输了一筹,心里只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们带走皇后娘娘。
“秋霜姑娘,你要是再不开门的话,可不要怪奴家将这门给砸开了,陛下还在宫中等着皇后娘娘呢。”
“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说过了,皇后娘娘病了,她现在不能见风,要是当真让我开了这门,皇后娘娘的病体加重了,你们负责得起吗?还是说,孙公公,你愿意负起这个责任,可是,你觉得你配吗?你一个阉人,拿什么来负责?”
如果说孙公公刚才的话语只是如刺一般刺向秋霜,秋霜此番的话就像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了孙公公的心中,孙公公顿时气得只差没有一脚踹开门,将秋霜碎尸万段了,自己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如此说自己,想自己,虽然是一介阉人,却备受皇恩,服侍了两三代的皇帝而屹立不倒,宫中谁个不敬自己,没有想到,临老却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戏弄,往日,自己仗着她有皇后娘娘的宠爱,还可以对她百般容忍,今日,皇后娘娘都自身难保了,且看自己如何如何对付她,如果不给她一点厉害的话,她当真不知道宫中哪些人该敬重,哪些人不该敬重。
“来人,将这门重重地给杂家砸开,损坏的银子,一律由杂家来赔。”
“是。”门外响起了侍卫恭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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