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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就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
走出皇宫之后,景昭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旗帜交给身后的一位士兵,随后后退一步,对这些少年敬了一个礼。
少年们沉默着,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今天早上,他们就接到了统帅部的通知,得知了景昭被免去了禁卫骑士团骑士长的职务。
“嗯,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骑士长。”那名少年接过旗帜,继续向前走去,在路过景昭身边的时候,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其他少年们同样如此,在和景昭擦肩而过时,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景昭就这样保持着敬礼的姿势,直到身前再也没有一个人。
景昭放下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一处不显眼的宫殿中,随着景昭的走近,宫殿中央的地板向下凹陷,一架电梯从其中升起。
景昭走进电梯前,透过缝隙看了看昏暗的通道,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越是讨厌这种环境,就越是离不开这种环境,真是可笑啊。”
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站在里面,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机械运行的嗡鸣声。
但即使是这样,依然过了一段较长的时音,景昭才感知到电梯的速度开始降低,直到脚底传来一阵轻微的撞击感,景昭知道,自己到了。
第七要塞,位于艾瑟隆行星的地底深处,为了更好的了解祖祖辈辈生活的母星,帝国科研院制定了探地计划,在地底深处设计出了这座坚固的要塞,要塞从动工到建成用了十余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一度拖延了帝国向宇宙进军的步伐。
而现在,这座帝国最为年轻的要塞,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地方,却即将成为埋葬帝国的最后的墓地。
随着舱门的打开,景昭一眼就看到了在出口处站着的苍老身影。
“等候多时了,景昭先生。”
老人向景昭颔首致意。
“约德院长,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景昭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不想和别人多说半句话。
“很简单,你只需要每天陪着那些孩子们说说话,等到我们需要的时候,将他们带到指定的实验室就可以了。”
约德拿出一张证件递给景昭。
“这件事情并不是要交给你一个人来做,第七要塞的所有研究人员都下定了决心,但这件事终究还是有悖人伦,恐怕有一些人坚持不了太久,所以有些时候,虚伪的自我欺骗是必要的,说直白点,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推卸责任的存在。”
约德直截了当的坦白道。
“所以,你就确定我会坚持下来吗!”
景昭突然一把抓住约德的白褂衣领,将这个瘦弱的老人提了起来,瞪着他的眼睛质问道。
“我不确定,但你总归是要比我们有一些优势,你可以像外面那群侵略者一样,心安理得的将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外来者,将我们看成可以随意蹂躏的虫子,你甚至可以仇视我们,就像你现在这样。”
面对突然暴起的景昭,约德没有任何害怕,甚至苍老的脸上还挂起了一抹欣赏的笑容。
“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
看着约德越发狂热的眼神,景昭突然冷静了下来,或者说他感觉自己此刻的脊背都有些发凉。
景昭松开约德的衣领,将他丢在地上,冷声道:“因为你——已经疯了。”
“为了陛下,为了帝国,我甘愿如此,我会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观察每一个孩子在实验中的表现,直到实验的完成,或者——我彻底死去。”
约德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的更加变态,苍老的面孔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当然,我说的陛下,可不是上面那个天真的小丫头。”
“我不许你对殿下无礼,否则,我先杀了你。”景昭冷冷的斜视着约德。
“抱歉,骑士,是我冒犯了。”约德低下头,态度十分得体的说道:“让我们快些开始吧,毕竟时间宝贵,每浪费一秒,都是对你曾经的战友们的辜负。”
“呵,卑鄙,疯子。”景昭冷哼一声,径直沿着走廊向要塞内部走去,不再和约德多说一句话,因为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就是要激怒他,勾起他对于艾瑟隆帝国的人的反感,甚至于——厌恶。
可就算明白过来,景昭也依旧不能抑制心中的愤怒,那种无力的,对于自己的厌恶。
“样品存放室在第一层二十一号房间,用我给你的身份卡就可以解除门禁,稍后我会将第一次实验需要的样品名单发给你,注意别耽误了。”
约德在后面喊道。
“样品存放室?真是冷血的名字啊。”
液体一样的材料从景昭的皮肤里面渗出,很快就在眼睛上组成了一副眼罩,通过屏幕上的显示,景昭很快就知道了前往样品存放室的路线,而与此同时,一份被命名为一号实验的文件也发送到了他的终端上。
“样品清单?哈哈哈哈!”打开文件,看着第一页那醒目的名称,景昭终于是忍不住气笑了。
“嘭!”响亮的撞击声在走廊中响起,久久回荡,在景昭消失的拐角处,赫然留下了一块深深地拳印。
“对不起,孩子,到了这种时候,人性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看着景昭消失的拐角,约德脸上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深深地无力和痛心。
“弑神者必须完成,不然帝国的所有抵抗,就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了。”
约德自言自语的说着,用尽全力将佝偻的脊背挺直。
这时,通讯器的“滴滴”声响起,约德接通通讯。
一道迫不及待的激动声音响起,夹杂着吵闹的欢呼:“院长,对于入侵者残骸的破解,我们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迄今为止,我们努力的方向是对的,是对的!”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通过实验进行一些数据的调整和修正,就可以让弑神者真正的现世!”
约德的脸上同样露出欣喜的笑容,一抹潮红攀上他的脸颊。
“很好,马上准备第一次实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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