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开京城王宫内一片肃穆之色。
寿昌宫前的满月台,本是历代高丽国君主登基受封的场所。而今天,这座高台迎来了高丽国的第十六位国王。
除了仪仗少了点,一且的仪式都与前代国王登基的时候差不多。大臣们跪拜在高台前,而高台上则是一名老太监将传国玉玺交到新任国王王俣手中。也许与从前唯一的不同,在于这场登基仪式的见证者。以往充当见证者的多是各国使臣,像是大宋、大辽这样强盛国家的使臣更是必不可少的,甚至在许多时候,国王登基的日子需要根据这些使臣的行程安排来决定。可是这次登基仪式的见证者只是来自一个势力――传说建立在宋辽边境的天京城。
当然,还会有更加细心的人能够发现更多的细节。比如说在仆射魏继堂的眼中,整个仪式现场最刺眼的地方莫过于满月台台基处的一处破损!
魏继堂做过侍中,他曾经陪伴着前任国王王熙生活了十年之久,他知道王宫内的一切秘密!他明白,王宫中的库房仅仅是储存了平日里所必须的支度,而高丽国王室历经十五代积累的财宝,皆是储藏在一个密室内!
至于密室的位置,就是在满月台的台基之下!这座密室与外界根本就是隔绝的,如果想要取出密室内的东西,必须要耗费人力物力将满月台掘开一个洞穴!平日里,贼人想要在戒备森严的王宫中掘洞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但是从昨天起王宫就已易主,在那段时间里,贼人在王宫中畅通无阻。
当魏继堂看到那个深不可测的洞穴后,他顿时就明白了。高丽国十余代国王积累的财富,恐怕已被洗劫一空了。
当然,魏继堂发现的这个细节在高丽国群臣中算是个秘密,但在佣兵之中,却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因为从昨晚二更时分开始,佣兵们几乎每个人都充当起了搬运工,直至天色放亮前的那一刻,才堪堪将这座充盈的密室搬空。
提供密室位置的,当然是那个忠厚老实的小太子。在财宝装上大船时,太史昆也顺便欣赏了一下这足可以代表一个王室的财富。
相比起辽国密室内藏匿的黄金来说,高丽国王室储藏的这四万两黄金就显得不是那么多了。似乎高丽国王室对于色彩缤纷的宝石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在这批财宝中,品色不错的宝石也没几块。
这批财宝中,数量最多的乃是各式各样的珍珠,细细数来,竟有数百箱之多。不过珍珠这种东西存放的时间越长越不值钱,这些箱子内的珍珠如今能值几个钱就不好评说了。至于白银,太史昆没有仔细数过,反正能够装载三千斤的大车运了不下五十车才将整整一面由白银堆砌的墙壁运光。
还有就是玉石与艺术品了。受到大宋的影响,玉石制品在附近这些国家中都十分流行,在高丽国王室的宝藏中,玉石制品也有几箱。而作为另一种来自大宋的工艺品瓷器,高丽国的王室也有许多上乘的收藏。至于书画作品,宝藏中存有的并不多,具那位小太子介绍,高丽国的历代先王都有用书画殉葬的传统,因而品相上乘的书画都埋藏在皇陵中,而不是密室内。至于像是古玩、沉香等珍稀的物件也有不少,竟也是装了数车之多。
高台上的仪式已经举行到最后一项,群臣匍匐在在地,高声齐颂新国王的诞生。王俣笑容满面,立在高台之上对群臣缓缓挥手示意。在佣兵们火器利刃的威逼下,登基仪式举行的十分和谐。可以预见,在此后一段时间内高丽国的政局都会保持着稳定,因为昆哥已经事先对高丽国三省六部的官员们吩咐过了――“我会随时打回来的。”
新王登基已毕,按照传统来说,因该是国外使节向新王送上祝福的时刻了。今日观摩登基仪式的势力范围只有天京城一个,因而今日的使节只有一位――太史昆本人。
群臣识趣的让开一条路,太史昆一摇三晃地登上了满月台。他与王俣道了声恭喜,低声问道:“昨夜,你可曾听到扑通扑通两声落水声?”
王俣道:“听……听到了。”
“嗯,那是我将你父亲与弟弟绑上石头,丢入海中的声音!你高兴吗?”
王俣摸了冷汗,尴尬道:“嘿嘿……高兴!”
太史昆又道:“尽早离船的时候,可曾看见甲板上的那具尸首?”
王俣点头。
太史昆道:“那具尸首乃是你们高丽国的第一高手尹?,于昨夜被我亲手斩杀!唉,挺好的一个人才,可惜他效忠的是你父王,因而我也只好将他杀死,以免影响你的王座。”
王俣闻言,连声道谢。
太史昆有用手指了指台下,道:“这些臣子将军什么的,不服你的大有人在。甚至今早请他们来参加你登基仪式的时候,还有人声称宁死不屈。不过呢,我好人做到底,邀请来公主佣兵团的副团长李巧音亲自施展医术,将他们一一说服了,如此一来,你这个国王做的才算是名正言顺。”
王俣又是一番称谢。
太史昆道:“王客官,该做的事我们会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帮你做了。不知您对我们的服务态度可算是满意?”
王俣道:“满意,太满意了!”
太史昆哈哈一笑,掏出当日签署的任务委托书,道:“如此,我们天京佣兵协会承接的这个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劳您大驾,请支付佣金吧!”
“佣金?”王俣不禁一愣。
“没错,佣金一万贯。”太史昆道:“此次我们协会出动佣兵三千人,大船十四艘,却只收取您一万贯钱。怎么着?你还嫌贵?”
“不贵,不贵,只是……”王俣连忙招呼过老太监,道:“公公,赶快给太史城主准备一万贯佣金!”
老太监俯首道:“回禀王上,王宫中遭了兵乱,如今一个铁钱都没有了,更不要说铜钱了。”
“这……”王俣面向台下大臣高呼:“户部尚书何在?马上支取一万贯钱财过来!”
户部尚书崔洪赐道:“回禀王上,户部库房燃起大火,已成一片白地,连那些主簿什么的都烧死了,还去哪里支取钱财呢?”
王俣一愣,拍案大叫道:“胡闹!仆射魏继堂何在!我命令你,马上领人去给我收税!收起一万贯钱马上送过来!”
魏继堂跪地答曰:“回王上,此刻百姓都在城外,咱们去哪里收税呢?赶去附近郡县收取,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啊!”
王俣焦急道:“这……这样,哪位爱卿此刻有钱的,赶快借我一万贯!事后,双倍奉还!”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最后还是工部尚书康拯道:“回禀王上,吾等如今也是家眷被抓,家产被抢,家业被烧,从哪里能凑够一万贯钱呢?不瞒您说,如今咱们高丽国,真的连一万贯都拿不不出来了!”
王俣满脸冷汗,期期艾艾看向太史昆。太史昆脸色一寒,愠道:“怎的?没钱给?我们协会的佣兵们远渡重洋出生入死给你拼命,你竟然说没钱给?”
王俣苦道:“昆哥,缓两天,就缓两天不成么?”
太史昆脸色一缓,道:“小王啊,如果你只是欠我一个人的钱,莫说缓两天,就是不还了我还能怪你吗?可是这一万贯,乃是佣兵们的血汗钱,你若是不给,我怕……闹起来连我也弹压不住啊!到时候,佣兵们给你这皇宫里扔上几法火龙出水……唉!悲剧啊!”
“昆哥,佣兵们在开京城抢掠了一夜,所得酬劳何止是一万贯?”王俣紧张道:“单单是从我皇宫中抢走的财物,怕是就不下十万贯,昆哥,抢走的财物我也不追讨了,只求佣兵么给我宽限个几日还不成吗?”
太史昆眨了眨眼睛,道:“可是……任务委托书上白纸黑字写好了任务完成立刻付款,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么……也罢,要不咱偷偷的改改文书如何?”
王俣道:“只要佣兵们能宽限我几日,怎么着都行!”
太史昆叹了口气,道:“你瞧,这张文书上还有好大一块空白的地方,不如我们填上几行字,改改付款方式,好让佣兵们说不出话来。”
王俣道:“全凭昆哥吩咐!”
太史昆掏出一支硬头笔,沾了些墨汁,果然刷刷地在文书上写起了蝇头小字。“嗯,你方才说,佣兵们抢走的东西你们高丽国今后就不追讨了?好,这一条咱们先写上,从开京城运走的财物,由高丽国主王俣赠与佣兵协会!”
王俣一脸苦楚,却只好点头称是。
太史昆又道:“这一万贯钱,我看你一时半会也收不上来。你高丽国流行铁钱,而我天京城用的是大宋的铜钱,日后就算你高丽国的其它郡县送来赋税,也多是些铁钱,你又如何拿铜钱还我呢?不如这样,你用人力来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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