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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出来,张家金是极其不愿意我们待在天师府的,不过当他指着张家亮说,张家亮不是天师府弟子的时候,我一下没忍住,说道:“他不是天师府的弟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张家金朝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见我要把自己的身份道出来,张家亮干咳了一声,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张家亮的用意,连忙改口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徒弟,都是净明天医道的人。”
“对对对,我们都是皮天医的徒弟!”宏道跟着说道。
“你年纪看起来这么大,你也是皮天医的徒弟,我可不信这种鬼话。”
张家亮表情倒是十分的自然,说道:“这有什么不信的,按照辈分来说,你不也是皮天医的徒孙吗?”
“走吧,我知道天师府住宿的地方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说完,张家亮不顾傻傻愣在原地的张家金,自顾自的朝着大殿西边的方向走去。
我和宏道也第一时间跟了过去,宏道走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冲着那大黑狗的方向喊道:“大黑,别愣着了,快来吧!”
汪汪汪!
大黑狗夹着尾巴冲着还在发呆的张家金吼了一声吼,转身就跟了上来。
张家亮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们穿过了重重大殿,前面便出现了一个拱形石门。
在穿过那拱形石门之后,我便看到了一座座围城四合院的红砖青瓦的房子。
这红砖青瓦的四合院,每一排都有三间宿舍,在这些宿舍的外面晒满了各种款式的道袍,山风吹过,道袍迎风而舞,让这里充满了人间烟火之气。
张家亮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以后,径直的朝着四合院最后一排的方向走去。
在四合院的最后一排是一间荒废了的四合院,张家亮站在四合院的门口,望着这长满了野草的房屋,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亲切感。
“你来过这里?”
看到张家亮这幅表情,宏道好奇的问道。
“嗯,七十年前,我和师弟刚上山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住的。”说完,张家亮伸出手推开了木门。
吱呀……
一声充满了年代感的沉闷声音响起,从门顶飘落下了阵阵灰尘,阳光打在灰尘之上,透过这飘落的灰尘,我仿佛看到了七十年前,两个年少无知的小孩,满脸担心和期待的进入道门之中的场景。
陈旧的灰尘落在了已近八十高龄的张家亮的肩膀处,仿佛在欢迎着张家亮这位多年不见的老友的到来。
和前面四排十二间的四合院不同,这里面只有四间房间,四合院的一排便是一间偌大的房间。
进到四合院后,张家亮冲着面对着大门的房间,磕起了脑袋来。
磕完三个脑袋以后,张家亮站了起来,看着满脸疑惑的我解释道:“这间房间是老天师住的,左手这间是我住的地方,右手这间是张家耀住的。”
说着,张家亮带着我们进到了他曾经住的房间之中,这房间落下的灰尘,足足有三尺厚。
房间之中贴着破旧老黄历,还停留在七十多年前的时间,在房间的墙壁上还能够看到一些歪歪扭扭的字,以及一些代表着身高的刻度线,透过这些时光的痕迹,仿佛能够窥探到张家亮童年的痕迹。
“别傻愣着了,帮忙打扫一下,这几天就在这里住着了。”张家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三把扫把,递给了我和宏道一把以后,就开始在房间之中打扫了起来。
这真正尘封了几十年的老屋子,再次恢复了生气。
我和宏道在打扫柜子的时候,扫到一半,宏道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过的神色。
“怎么了?”
看到突然停下来的宏道,我不解的问道。
宏道望了一眼和我们隔着老远的张家亮一眼后,说道:“皮天医,你知道吗,在我们村子一般荒废多年的老屋重新打扫起来,只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老屋的主人要叶落归根了,这里是老屋主人人生开始的地方,也是老屋主人人生结束的地方。”
听到宏道的这句话,我心咯噔了一下,心里不由的泛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我冲着宏道说道:“不要多想,我们就是借助三天等张家耀出关而已,哪里来的什么叶落归根一说。”
“你们在说什么呢?”满身灰尘的张家亮听到我们的对话,移步来到了我们的身前。
虽然他的脸上也都沾满了污垢,但是今天的张家亮看起来格外的兴奋,能回家,这已经是张家亮最大的幸福了。
见我和宏道两人都不说话,张家亮伸出手指向了我们入门处的一个牛棚,说道:“你看到了那个牛棚没有,那里曾经是张家金住的。”
“张家金住牛棚,你们天师府也这样欺负人的吗?”宏道听后,惊讶的问道。
“没有欺负人,那时候张家金还只是一个道童,他有自己居住的地方,但是他喜欢跟我们玩,所以就自己主动搬到牛棚去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张家亮回想起童年往事,嘴角不由的再次抿起了一丝笑容。
“跟我搜!”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声严厉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张家金带着十几个红衣道长,在搜寻我们的下落。
很快,那十几个红衣道长就注意到了我们,他们鱼贯而入三三两两的把我们几个给包围了起来,就连那大黑狗也被两个道士给死死的控制在了地上。
“执法长老,找到了,快来啊,人找到了!”
望着快步走过来的张家金,我正思索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可是当张家金看到这打扫地干干净净的院子,和充满了人气的房间,一下子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自从大师兄离开以后,这屋子,好久没有这么有人气过了。”张家金感慨道。
“执法长老,这些人要怎么处理啊?”
张家金沉默了许久之后,挥了挥手,说道:“罢了,让他们在这里住吧,难得这里又有些人气了。”
说完,满头白发的张家金负手进到了外面打扫过的屋子里,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和屋子里墙壁上留下的岁月的痕迹,也同样是古来稀的张家金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只听他感叹的说道:“时间,过的真快啊。”
说完,张家金转身望着张家亮说道:“思白道长,你们到这里住没有问题,但是不要去正屋,那里是我师父的故居,师父在天之灵也不想受到打扰。”
“我想你师父的在天之灵,也希望这里再次热闹起来。”张家亮说道。
张家金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张家亮,问道:“你真的是思白?”
“不然你觉得我是谁呢?”
张家金久久的盯着张家亮的脸蛋看着,但是张家亮的易容技术实在是太过高超,张家金始终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哎,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不过也无所谓了,这辈子,也快走完了。”
说完,张家金转身出了屋子,那些红衣道长也跟着纷纷的离开了。
不过张家金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又折了回来,站在四合院门口的张家金并没有进来,而是远远的看着我们说道:“今晚,我一个人守灵!”
说完,不等我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张家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什么意思啊?”我回头看向了出现在我身后的张家亮,极其不解的问道。
张家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先休息,晚上去天师殿找他!”
昨晚的我们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今天搞了一天大扫除,我倒在床上就睡了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长的时间,我听到耳边传来了轻声的呼唤声,睁开眼睛,只见张家亮已经醒了过来。
“走,去天师殿!”张家亮轻声的说道:“晚上山里冷,记得多穿两件衣服。”
“都快夏天了,能有多冷?”我没有听张家亮的话,照常的穿上了一身短寸衫,就要叫醒一旁的宏道。
“别叫他,今晚注定十分的危险,他啥也不会,待在这里更加的安全。”
“也对!”
我跟着张家亮一起出了房间,刚一走出房间,一阵冰冷的山风就吹的我不由的战栗了起来。
“等一下,我回去加件衣服!”
披上一件外套以后,我跟着张家亮一起出了四合院,朝着天师殿的方向走去。
走在山顶的小路上,我抬起头朝着天空望了过去,山顶的月亮比我平时看起来要大了一圈。
今天万里无云,除了那如玉盘一般大的月亮之外,北斗七星和其他的星系看起来也格外的清晰。
望着那明亮的月光,我又想起了上山的时候看到的那张纸条,月灭之日,登顶之时。
现在看这月光如此的明亮,怎么会灭呢?
在我疑惑的同时,张家亮带着我穿过了天师府山顶的竹林,来到了天师府大殿所在的区域。
这大殿所在的区域,格外的广阔,一座座代表着各路神仙的殿堂星罗分布在整个大殿广场。
不过除了正中间的天师殿还亮着灯光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透过月光,隐约能够看到大殿里面那神态威严的神像。
“来了?”
我们刚一走到天师大殿前,张家金就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的他,望着台阶下的我和张家亮说道。
大殿之中的灯光撒在张家金的身上,在张家金的身前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看张家金,觉得张家金格外的阴森。
“进来吧!”
没有过多的言语,张家金转身走进了大殿里面。
我和张家亮对视了一眼以后,就跟了进去,一进大殿,映入我眼前的是一口黑白色的棺材。
那黑白色的棺材看起来就像是阴阳太极图一般,阴面给人一种死亡的气息,阳面则给人一种春天一般的生气。
“思白道长,师弟就在这棺材之中,请你施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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