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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茉莉的加入让原本想来找艾瑞克麻烦的男孩们却步了,这一天的午餐很是平静。一开始的提心吊胆之后,三人原本紧绷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放松地谈论着道斯中学相关的一切。
前段时间莫桑比克中学的交流生刚走,全校运动会就要来了。说到即将到来运动会,温蒂和艾瑞克脸上的神情并不怎么好。
“怎么了?”茉莉忙问道。
艾瑞克犹豫了片刻,才说:“我会参加运动会的五千米和一万米长跑……”
茉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大概这次运动会并不是艾瑞克主动提出参加的。之前两次的接触中,茉莉已经了解到,平时的艾瑞克是个文静又羞涩的少年,其实更像个书呆子,身体自然好不到可以参加运动会的地步。
“这两个项目没有人愿意跑,就被丢给了艾瑞克!”温蒂愤愤地说。
艾瑞克垂着视线,神情难辨。
看着两人的神情,茉莉却露出笑容鼓励道:“艾瑞克,现在离运动会还有一周时间,你加油练习一下,到比赛那天跑出个好成绩给所有人看,不是很好吗?”
“哪有那么容易!”温蒂却在艾瑞克之前抢道,“艾瑞克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怎么可能跑完!”
温蒂对他的否定让艾瑞克置于桌面上的拳头瞬间紧握。
茉莉心中微叹。她知道温蒂一直都是站在艾瑞克身边,从他的角度想问题,永远与他同仇敌忾。但茉莉觉得这样并不是支持一个人的最好方法。
赵娴梅修女曾对她说过,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她是应该护着艾瑞克,但更应该让他从现在被排挤被孤立的状况中走出来。如果艾瑞克能改变自己,和所有同学正常相处,或许根本不会有欺负事件,他的异能或许也就永远不会被激发。
而这一次的运动会,或许是个改变的契机。
“现在不是还有时间吗?”茉莉尽量柔和地说,不想温蒂以为她故意跟她唱反调,“如果练习得当,至少跑下全程应该不是问题。艾瑞克,我相信你可以的。”
艾瑞克抬头怔怔地看着茉莉,心底有什么在叫嚣着要冲破长久以来他为自己设下的藩篱。
那种鼓励的眼神,信任的态度,自从他妈妈去世后的那么久以来,他再没有从别人身上看到过。就算是与他一起被孤立,接受着他人全部敌意的温蒂,也只是以护犊母牛之态挡在他身前,从不相信他能做好一些事。她想护着他,他知道,但她却从未想过,他也想被肯定,被相信。
而现在,有一个本该万众瞩目的美丽女孩,却与他微笑着同桌吃饭,还说相信他可以的。
这一刻,他觉得心底有股力量涌出,渐渐流遍全身。他甚至觉得,五千一万米不算什么,他是能跑下来的。
“才一个星期时间,根本来不及的。”温蒂皱眉道,转头去看艾瑞克。
艾瑞克却没有看她,只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着的拳头。
“……我要试试。”
他抬起头,望着茉莉,露出了一丝勉强中带着兴奋的笑容,加重了语气,“我要试试。”
茉莉弯起了眉眼,笑容温和充满鼓励,“嗯。当你相信自己的时候,没什么是不能做到的。”
望着对视着的两人,温蒂有些愕然,随即她微仰着头看着艾瑞克,表情严肃,隐隐带着丝担忧,“艾瑞克,你会受伤的。”
艾瑞克摇头,原本似乎还不太确信的神情渐渐变得坚定,“温蒂,我想试试……不管后果怎样,我都不会后悔的。”
“艾瑞克,你……”
艾瑞克似乎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坚定的神情,温蒂心中不由起了丝异样。比起以前那个什么事都不在意,都不去争取的艾瑞克,眼前这个充满斗志的艾瑞克似乎更令她心动,但一想到他这样的变化来自另一个女孩,她就浑身不舒服。从这一刻开始,一种实在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温蒂欲言又止,最后复杂地看了茉莉一眼,终于不再劝说艾瑞克。她想,艾瑞克最终还是会失败的,以他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跑完全程呢?到时候,他就会知道,她说的才是对的。
“啪!”
在三人至少表面上达成共识时,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三人一跳。
茉莉几乎立刻就有了预感,转头看向身旁自顾自坐下的男人,她心里叹息了一声,果然是他。
来人又是布兰特·埃舍恩。
“商量什么呢,这么开心?”布兰特将刚刚用来吓人的餐盘拿到自己跟前,笑嘻嘻地问。
艾瑞克飞快地看了布兰特一眼,低头不语,只是拳头紧握,青筋隐隐爆出。温蒂嫌恶地瞥了布兰特一眼,瞪着他,却不说话。
布兰特哼笑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正要开口,却被对方看着自己的奇怪眼神看得一愣。
接着,他才发现,跟艾瑞克混在一起的这个陌生女孩,竟然是个美人。
下一秒,布兰特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得端端正正,故作优雅地说道:“你好,我是布兰特·埃舍恩,我可以知道小姐芳名吗?”
“……”
茉莉盯着布兰特一阵无语,半晌才若有所指地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
“哈?”布兰特眨了眨眼,一脸疑惑。是他听错了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这个女孩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茉莉扯了扯嘴角,双眼虽然是看着布兰特,却仿佛透过他看着其他人。
“我只是在想,十多年后想起来,你会不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
布兰特愣了下,慢慢明白了茉莉话中的含义,脸色涨得通红。
“你到底是谁?”他突然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盯着茉莉,心里却是心惊肉跳。眼前的女孩,好像早就认识他了……但他根本从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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