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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涧颇为狭长,从中穿行而去,百丈之后,去向左拐,陡峭的石壁突然裂开一个两丈大小的洞口。
踏入洞口,腥气逼人。
一个数十丈的洞穴,呈现在众人眼前。
置身所在,黑暗,潮湿,阴冷,且满地都是拖曳爬行的痕迹,更添几分诡异的情景。
众人站在洞内,凝神张望。
“此处便是那两头巨蟒的巢穴,其中另有玄机!”
韦春花摆了摆手,带头往前走去。
众人随后而行。
无咎随口道:“此地阴暗无光,广山与兄弟们脚下留神!”
修仙者有了神识之后,便不惧黑暗,而凡人则要借助光亮,方能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广山却是不以为然道:“先生莫非忘了,蟾宫也是暗无天日……”
无咎笑道:“哦,瞧我这记性!”
他尚未踏入仙道之前,便喜欢胡思乱想,如今心思多了,有的时候,反而天上地下一片混沌,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韦春花再次听到“蟾宫”二字,回过头来。
无咎则是挥手催促:“老婆子快走啊,玄机又在何处……”
“哼,此处便是了——”
韦春花哼了声,纵身往前,旋即轻飘飘站定,抬手往前一指。
山洞的尽头,角落之中,另有一个几丈大小的洞穴,而神识所见,洞口封堵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禁制,使得内外洞穴彼此隔绝而互不相扰。不过,透过禁制看去,洞内的空地上静静坐落着一座阵法,显然是修士所为,十之八九便是钟奇子留下的传送阵无疑。
“嘿,钟奇子的狡诈,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他将阵法藏于此处,想要干什么呢,为了隐秘,抑或是另有用意?”
“但愿阵法没有损坏,稍候片刻……”
无咎猜疑之际,韦春花已走到了洞穴的三丈之外,凝神查看片刻,双手打出一道道法诀。法诀飞入禁制之中,并无动静。须臾,她单指往前一点,口中出声:“开——”
光芒倏然一闪,封堵洞口的禁制,竟随之缓缓消失无踪。
“咦,手段不俗啊!”
“哼,莫要小瞧了老婆子!”
无咎所知的破除禁制,多为强横的手段,而如这般轻巧的破解法门,则根本没有工夫琢磨。谁让他踏入仙道的时日太短呢,与真正修炼了数百年的高手相比还是有所不同。
韦春花虽然还是神色严厉,而话语中隐隐透着几分得意:“待老身查看阵法,诸位不妨一起过来——”
穿过洞口,便是那个只有几丈大小的洞穴,只是洞内除了阵法之外,四壁空空如也。
无咎带着韦柏、韦合,随后走到了阵法前。无奈于洞穴的狭小,广山等人只有站在原地等候。
“此阵完好无损,而从阵盘看来,应为单向传送,奈何符阵并未标明,尚不知传送何地。”
洞穴内的空地间,竖着四根手臂粗细,半尺多长的石柱,布满符文,嵌着灵石,围成一个五尺大小的法阵,当中则是摆放着阵盘,整座阵法不仅完好无损,也没有异常之处。
“阵法仅能传送两人,谁与老身先行探路?”
韦春花查看阵法,颇为仔细,分说过罢,转过身来。
韦柏往后躲闪,惊讶道:“阵法仅能传送两人?你我共有十六人,岂非要传送八次,倘若遭遇不测,只怕……”见韦春花神色不悦,他慌忙又道:“师姐,此去莫测,不若从长计议……”
“哼,畏首畏尾,敢问如何从长计议?”
韦春花的脸色一沉,叱道:“你我舍弃阵法不用,唯有在茫茫大海上飞行,即使借助云舟,想要穿越百万里的海域也不容易。何况钟奇子身负重伤,又被你我发现踪迹,若是不能借机将他除去,来日他必然前往冠山岛寻仇!”
韦柏神色窘迫,辩解道:“师姐,小弟并非胆怯,而是不知无先生的意下如何……”
“他能如何?纵使他没有主见,料他也不会放纵钟奇子逃去。他是钟奇子最大的仇人,他应该心里有数!”
韦春花说到此处,不容置疑道:“韦合,你与老身同行!无咎,你带人随后赶来!广山若是不堪承受传送阵的威力,不妨留在此地等候!”
三言两语,交代妥当,虽也干脆利落,却也独断专行。
韦春花伸手一把抓过韦合踏入阵法,抬手打出法诀。韦合根本不敢顶撞,也不敢挣扎,可怜巴巴地看着众人,似乎生离死别的模样。随着一道光芒平地而起,人影瞬即变得虚幻模糊。眨眼之间,两人消失在阵法之中。
韦柏却松了口气,却抱怨道:“师姐这般专横,又将无先生置于何地?太不像话……”
“你的师姐,目中无人啊!”
无咎咧着嘴角附和一句,似乎深有感触。
“先生息怒!”
韦柏善于察言观色,慌忙劝说:“你我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且静候片刻,若有意外,当另寻去路!”
“丢下韦春花?她纵有过错,也是你的师姐!”
“那是当然,我怕连累先生……”
无咎摇了摇头,打断道:“事已至此,我倒是想看看钟奇子,他所欲何为。广山……”
钟奇子远逃海外,原本无从追赶,却意外得到他留下的图简,于是一行十六人寻觅而来。而即使钟奇子诡计多端,也不应该知晓有人追赶。谁料追赶几日之后,情形变得愈发诡异,而且冒出一个妖族,不能不叫人感到好奇而亟待追寻下去。
广山会意,与兄弟们点了点头,各自解下背后的包裹,伸手一抖便已披上了银甲。阴暗的洞穴内,顿时多了阵阵莫名的肃杀之气。
便于此时,阵法中有光芒在微微闪烁。
韦柏尚自忐忑不安,庆幸道:“师姐无恙,原来虚惊一场!”
他抢先冲了过去,摸出四块灵石重新加持阵法,然后站在一旁,自告奋勇道:“本人操持阵法,广山与兄弟们但去无妨!”话到此处,他又郑重其事道:“由我随同无先生断后,必然万无一失!”
无咎懒得计较,摆了摆手。
广山不作迟疑,带着一位兄弟大步走向阵法。
韦柏及时打出法诀,洞穴内光芒大作。
而便在阵法启动的刹那,无咎突然道:“但有阻挡,杀——”
广山也不答话,微微点了点头。与之瞬间,两人消失在阵法之中。紧接着又是两位月族的汉子,阵法的光芒再次闪动……
不消片刻,原地只剩下最后两人。
韦柏再也找不到借口,只得走入阵法之中,却不忘示意:“无先生,请——”
无咎抬脚往前,而当他一只脚踏入阵法的瞬间,忽而觉着心头一紧,他不禁微微诧异。而阵法已然启动,他不及多想,顺势往前,霎时光芒耀眼。
与以往的传送不同,耀眼的光芒竟然久久不散。
此番传送之远,出人所料……
片刻之后,光芒终于消散而去。一个巨大的山洞,霍然呈现眼前。
而无咎与韦柏尚未走出阵法,已是双双错愕不已。
只见不远之外,十二个身披银甲的壮汉,正与数十头猛兽搏斗;再远处则是山洞的洞口,一个老妇人抓着一个汉子,双双手持飞剑奋力拼杀,而任凭左冲右突,却被成群的猛兽困在当间而难以突围。而为数近百的猛兽,形状各异,身躯庞大,似狼如虎,异常的凶狠,虽被不断斩杀,犹自前仆后继而疯狂如旧。
身披银甲的汉子,乃是广山与他的兄弟们,虽然遭到围攻,却杀得兴起而显得颇为轻松。韦春花只想冲出山洞,反而险象环生……
“哎呀,如何是好,快走——”
韦柏吓得惊叫一声,便想着催动阵法逃离此地。
无咎却眉梢斜挑,冷冷道:“给我守住阵法,待我救出韦春花与韦合再走不迟!”
话音未落,他已闪身而去,抬手祭出五道剑光,大喝一声:“韦春花,给我回来——”
若非形势严峻,他极少同时祭出五把九星神剑。五色剑光出手刹那,顿时卷起阵阵血雨腥风。而山洞极为巨大,洞口更在数百丈外。他斩杀猛兽之际,横穿山洞而去。
韦春花带着韦合即将冲出洞口,闻声回头,并未听劝,而是振奋道:“快快随我追杀钟奇子——”
“钟奇子何在?”
“洞外……”
无咎去势如虹,本想救了韦春花与韦合之后,便即刻返回,而听说钟奇子便在洞外,不由得暗暗一惊。纵然如此,随其而至的五色剑芒势不可挡,逼得众多猛兽纷纷后退躲避。
恰于此时,便听一声大叫:“无先生……”
韦柏竟然舍弃阵法,匆匆忙忙逃了过来。
紧接着“砰砰”碎响,来时的传送阵已被人抬脚踏碎,旋即平地冒出一相貌怪异的个壮汉,不仅身高臂长,便是粗壮的个头也与广山相仿。而那人并未理会广山,拎着一根铁棒,腾空蹿起数十丈,只管跟在韦柏身后猛追不舍。
韦柏逃跑不及,骇然失声——
“救我——”
与此同时,韦春花摆脱围困,趁机冲到洞外,而她尚未来得及有所庆幸,又是一个拎着铁棒的壮汉挡住了去路……
无咎的人在半空,前后张望,他内心的惊愕可想而知,怎奈此时此刻已无暇多想。他返身疾遁,瞬间越过韦柏,并催动五色剑芒狠狠劈向随后追赶的壮汉。
壮汉却面带狞笑,抡起铁棒。
“轰——”
无咎只觉得轰鸣炸耳,五色剑芒涣散,随即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道逆袭而至,竟然抵挡不住也躲避不得。他闷哼一声,直直倒飞出去,眨眼之间飞出了山洞,却见韦春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而她的对手并未作罢,高举铁棒凌空砸下。韦合摔出去十余丈,趴在地上,绝望大喊:“师伯……”
……
ps:这几天白天事多,只能晚上码字,心虚啊,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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