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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xxx年。
胡渣唏嘘的黑泽叼着烟,站在一幢摩天大楼的天台上俯览全城,怅然无语。这座由历代人用智慧与汗水浇灌出来的巍巍帝都,曾被誉为“华夏大脑”,一世繁华与荣耀,不曾走远;再回首,却已是秋风瑟瑟扫空城,再无半点生气。
不管多富饶的江山,如果山是秃的、水是黑的、致命的“末日病毒”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挥发着;那人,无异于小白鼠,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是进化为另一种高端生物,还是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这是生存的代价,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曲。
在黑泽看来,最怵目惊心的还是那些流浪在街头、翻倒着垃圾桶的小猫小狗。一些生命力顽强的生物,一旦活了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适应环境;而适应了这种恶劣的环境之后,它们的身体必然会进化。作为一个宿修者,黑泽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小猫小狗再也不是从前的小猫小狗,完全可以用“异兽”两个字来形容它们,哪怕是把它们扔进天枢星妖兽纵横的莽荒中,谁灭谁还是个未知数。
黑泽轻吐忧郁的烟圈,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属于畜生的……金钱、女人,都他mā的泡沫,因为死神对众生是平等的……”
这次回地球,黑泽本来是想去找孤儿院的院长要东西,结果只看到一堆被野狗啃剩的骨头。按照上面的红头禁令,为避免末日病毒扩散,不能收尸,只好一掌异火烧了个干净,没有骨灰盒,也没有墓地,老院长就这样走得一丝不挂。
黑泽知道老院长只是千千万万个悲剧中的其中一个,没什么好抱怨。
但还是无法压抑内心中的狂躁,毕竟那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为此,他现在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屠杀!当他抽完指间的那根烟,他掌心的那团烈火也烧了起来,准备对街头那几只正在翻弄垃圾堆的畜生发起毁灭性的攻击。
背后突然有人道:“天天跟几只野狗过不去,你无不无聊?”
会走路的女人,能让高跟鞋跟地面蹭出节奏感,就像一段优美而摄魂的旋律;不需要回头,黑泽也知道是谁,除了秦思凡之外,这世上找不上第二个这样的极品尤物。
黑泽知道她曾经加入过动物保护协会。
虽然眼前的动物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动物,但还是不想当着她的面干这档子破事,他又拿出一根烟,用掌心的烈火点燃,道:“你不是要去研究所看克隆的远古小天龙吗?跑这来干嘛?”
“别提了……”秦思凡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他,道:“看看吧,今天的重头行动。据检测站最新的数据报告,华北地区的末日病毒,其浓度已经达到了评估峰值,整个黄河以北,彻底划为死亡禁区,现在,最后一批人正在往南方迁移,上面要我们去关口站站岗,防止进化过的畜生趁机越界。”
“最后一批?呵呵,据我所知,这城里虽然空了,下面那些穷乡僻壤的小乡镇,还有很多人吧?这匆匆忙忙的能迁走几个人?”黑泽轻蔑地笑道:“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有充足的运力,但按他们一贯的作法,有多少人要被截死在半路上?”
“别想得这么腹黑,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
“也就你信。”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牢骚?就算有人被截,那也一定是身上携带了末日病毒的高危群体。”见他还是不肯动身,秦思凡拽起他的臂膀,甜言蜜语地哄道:“帅哥,拜托你跟我去看一眼,行不行嘛?有些经过二次进化的畜生,智商几乎比人还要高,你要不去,上面也不放心啊,你说是不是?”
“要去你自己去。”
“哼哼,你不去,我就不告诉你羽衣的最新消息!”
“羽衣?”黑泽半信半疑地望着她,试探性地问:“真有她的消息?”
“哈哈,这下你来劲了吧?”
“说,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走啊,路上说。”
“……!!!”
这一生,黑泽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但是,只要有腰间那壶酒,再点上一根烟,那其它的一切都可以放下;甚至,包括妹妹的谅解,他也想过不去强求。但是,当有人提起,他还是想知道她的近况。这或许就是潜伏的亲情,生命中仅剩的一缕血缘,它就像一个刻骨铭心的烙印一样,深深地封藏在记忆的最深处,一旦将那扇记忆的门帘拉开,里面的世界,自然而然地就会进入视线这中。
没有飞机来接应,俩人施展遁空术赶往黄河下游的七号安检渡口。
当他们俩凭空出现在重军驻守的七号渡口时,看到好几艘大油轮停泊在渡口,岸边停着一些军用卡车,周围是蜂涌的“难民”,攒动的人头像黑压压的苍蝇一样,从头看不到尾,头顶上空几十架直升机轰隆隆地盘旋着;但没有谁会关注凭空出现的帅哥和美女,“难民”们在想方设法地往油轮上挤,而全副武装的军人正汗流浃背地维持着安检秩序。
蓦然间,人群中传来了啼哭声。
黑泽寻声望过去,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一个打着赤脚、满头垢发的小男孩趴在地上嗷嗷大哭,它被一位检役医生推开后,没收住脚,被旁边人撞倒在地。他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就像一个耍猴的,孤伶伶地爬在冰凉的地上哭泣,引来万人瞩目围观,但围观的人却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无不退避三尺,没人敢靠近他半步。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心里都明白,被检疫医生推开的,一定是携带了“末日病毒”的高危人群,这种人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死。
果然,检疫医生做了一个手势,立刻就有两名穿戴着防毒护具的士兵走过去将小男孩架起来,然后送往不远处的一辆军用大卡车。那辆车很特别,周围有十几个士兵武力警戒,它就像是一辆囚车,分上下两层,上面关着三个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人,下层关着几只发狂乱吠的野狗,从它们红里透光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都是进化过的畜生。
“这什么意思?”黑泽问秦思凡:“难道不打算治疗?他才几岁?!”
“……!!!”秦思凡也觉得心酸,但她也只能无奈摇头:“按上面的指令,凡是感染了末日病毒的人,不论是谁,一律遣返。”
“我遣你妹!他思维都还是清晰的,能跟那些重症者相提并论吗?!”一怒之下,黑泽冲着那两个押人的士兵喊道:“把他给我放下!”
两位士兵回头望了一眼,显然不认识黑泽,理都没理,拉开车上的铁笼门,要将小男子往车上塞。
刹那间,黑泽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大声骂道:“全他mā一群混蛋!”人影疾闪,待定形的时候,那两个士兵已经被打飞,小男孩则平安地站在黑泽面前。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周围警戒的士兵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黑泽,并警告似地在他身边狂扫几枪,射得尘土飞扬。
黑泽瞄都不瞄一眼,他镇定地蹲下来察看小男孩的眼瞳,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你会没事的。”
“把他给我抓起来!”一位军官大喊,并拨出枪杆子瞄准了黑泽,做好随时枪决他的准备。没等士兵们围上去,秦思凡突然站出来大喝:“谁敢开枪!”她拿出一纸军令在那位军官面前一晃,冷言道:“放人!”
军令上盖着京南军区的大印章,仅是这个章,已经令那位军官吓得面如土灰,他是知道的,自从改编之后,京南军区唯一的职责就是负责星际迁移,也是全国唯一一个由中央直接指挥的大军区,哪怕是军区中的一个列兵,走出来都比一般人要高上一等。
再看到军令上写着的黑泽、秦思凡两个人的名字。
黑泽现在的头衔是少将,仅是这两个字,已经足够这位军官喝一壶的,两腿一软,就差没有跪下来。他匆匆收起枪杆子,擦了一把冷汗连连陪罪:“不知道是首长莅临指导,误会,这都是误会……”
秦思凡没有理会他,走过去小声地对黑泽道:“大哥,你能不能低调一点?你这个搞得太没纪律性了……”
“亮身份的是你吧?”黑泽白眼一瞪,道:“别??拢?兴?桥扇税颜馕恍「绨仓靡幌拢?砩衔页榭杖グ锼?哦尽!?p> “嗯,那车上那几个呢?”
“那些已经处于脑死亡状态,救活也没用。”
黑泽点了根烟,继续往人群中走去,挨个挨个地察看那些紧张兮兮的面孔。不知道这有多少人,抽了五根烟的功夫,他看到前面的人群还是望不到头,光靠渡口那几艘油轮的运力,别说是今天,就算明天再折腾一天,也未必运得完;而且,这还只是眼前看到的人群基数,不包括那些滞留在穷困小山沟的居民。
黑泽叫秦思凡打了个电话,问上面能不能多调些运船过来,并加派医务人员,加快检疫速度,结果得到否定的答案。整个黄河沿线,各个渡口都在紧张地运作着,不是人力不够,也不是油轮不够,而是渡口有限,一个渡口,就只能容纳这么多的油轮往返运作。
黄昏的时候,远方传来了沉重的钟声。
辛苦了一整天的士兵们诙谐地称它为末日号角,它召示着死神即将苏醒,工作人员应该立刻离开工作区。晚上气温低,湿气重,末日病毒受露水影响,浓度会进一步升高,即便是全身防护武装的工作人员,也一样会有感染的可能性。
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一艘油轮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返航,只剩一张张绝望的面孔在秋风中遥望彼岸。灰色的天空下,没有哭泣声,成千上万的落魄者,仿佛一个个都已经麻木了一般,谧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黑泽看着他们,闷闷地点了根烟。
“这就是现实,没办法……”秦思凡拍拍黑泽的肩膀,低沉着声音说:“没运走的,只能听天由命,如果天亮之后他们没有被末日病毒感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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