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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妘鹤查到张宇的电话,不停地给他打手机。电话声嘀嘀地响着,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
妘鹤的脸绷得紧紧的,神色很不安。她一直没有说话,只催促涵冰快开车。
涵冰不满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回趟老家就神经兮兮的?”
妘鹤严肃地说:“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一个已经杀了两次人的凶手,他会毫不犹豫地再杀人。他就像是一只老鼠,扭来扭去,为活命而出击。”
“得了,张宇有那么重要吗?我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值得凶手杀他的?他和陶恺文的谋杀能扯上什么关系呢?”涵冰很怀疑妘鹤,她总是喜欢把事情复杂化。
妘鹤没有辩解,阴沉着脸。她们终于到了。张宇住在“大公馆”公寓的二楼。大门口没有人守卫,陌生人能很轻易地进来。
她们走上二楼的楼梯,妘鹤嘟囔说:“进来这栋公寓也太简单了,这不好。”
二楼的202房间是张宇的公寓,门上是密码锁。如果没有密码,她们估计得折腾一天也打不开门。妘鹤上前推推门,令她们想不到的是,门竟然开了。
妘鹤瞥了一眼涵冰。涵冰意会了。她进入戒备状态,慢慢走进去。里面有一个窄窄的客厅,客厅陈设的家具都很便宜,但却很舒适。可是房间里空无一人,似乎只有空气是流动的。
妘鹤迅速地向前走一步。涵冰紧紧地跟随着她,随时准备出击攻击凶手。妘鹤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低声对涵冰说:“不在这里。”
她们退回客厅,从另一个门走进去。那是一间餐厅。张宇就在桌子一旁的一张椅子上,他的上身斜趴在桌上。妘鹤俯身去看他,然后抬起身来,脸色更白了:“他死了。刀子是从后脑根上刺进去的。”
那天晚上,涵冰的情绪一直不佳。虽然她认为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她怎么能知道他会被人杀掉呢?但即使这样,涵冰的心情也不好。回到别墅。她喝了半瓶酒才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们去警局做了口录。警察询问公寓里的其他人,还有许多的例行程序在一一进行。在这一切过程中,妘鹤一直保持着与世隔绝的态度。她沉默得令人奇怪,她的眼中露出一种迷离而思索的神色。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把自己关在一间无人的房间里。涵冰知道,她可能在冥想。但谁知道呢。这件案子让人沮丧到家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个人丧命,谁知道有没有第四个、第五个呢?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妘鹤的表情很严肃,她闷闷地说:“张宇有话要告诉我们。现在,我们知道他要说的话至关重要,否则他也不会被凶手盯上。”
涵冰颓废地说:“那能怎样?他已经死了。我们也不能让死人开口讲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涵冰的话后,妘鹤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得不对,死人也会开口讲话。”
“什么嘛,你倒是让死人开个口试试。”
妘鹤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的心情又改变了。她突然站起来,兴致勃勃地说:“走,我们再去一趟东湖别墅。”
东湖别墅?那里已经去过好多次了。涵冰并不认为再去一次能有什么效果。
在去之前,妘鹤先去警局走了一趟。五分钟不到。她又匆匆下来了。不知道她去干什么,反正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查出真相,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到了东湖别墅,一个新男佣给她们开门。毫无疑问,范毅已经不再做兼职了。妘鹤简单地说明了来意,说她们要见吴娜。一如既往,吴娜很快出现在她们面前,依旧是那个行动敏捷、着装整齐的秘书形象。涵冰不理解。她现在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她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老板已经死了,要秘书还有什么用?
她看到她们的时候也很惊讶:“哦,原来是你们啊。”
妘鹤笑着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留在这儿,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呢。毕竟~~~”
“是啊,我是想离开来着,可是陶婧不让我走,她说她需要我。你不知道,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需要有人照顾,有我在可能会好一些。你知道,这个家离开我真转不开圈。”她说话还真是不谦虚。
不过,妘鹤却顺从地说:“是的,你是效率的代表。效率,是我一直很欣赏的一种准则。陶婧不行,她是没有现实头脑的人。”
她点点头说,手扶了一下鼻子上的框架眼镜说:“她是一个梦幻家,一点也不实际。她不了解这个社会,这正是我担心的。不过,好在她父亲给她留下一大笔钱,她不需要自己去谋生。”她话题一转,看着妘鹤说:“但是,你们来这儿不是来和聊人生现实不现实的,你说呢?”
既然对方问起来了,妘鹤也没有转弯抹角的必要,她坦率地讲:“我有几点问题想请你再确定一下,我知道你的记忆力是靠得住的,还有你的人品,我知道你的人品也是靠得住的。”
“当然,要不我还当什么秘书?记忆和忠诚都是第一要素。”她冷冷地说。
妘鹤没有在意她态度的冷淡,出其不意地问道:“陶婧很喜欢她的堂哥吧?“
她有些意外,好奇地看着妘鹤问:“我不明白,这和谋杀案有关系吗?你为什么问这个?”
“她前几天去过事务所。你知道吗?”
她的表情很惊讶,有些不安地问:“哦,是吗?我不知道,难道,她说什么了吗?”
妘鹤满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她喜欢她堂哥的话。”
她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那样啊,不过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那么你不喜欢陶一然吗?”
“也不能那样说。我不习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生活的态度不认真。不过我认为他还是蛮讨人喜欢的。起码他能花言巧语地骗住女孩子。其实我倒希望她能喜欢一个靠谱的男人。”
妘鹤巧妙地提示说:“比如说韩浮林教授?”
“我不认识教授。不过,无论如何,我听说他是一个很负责、态度很认真的男人。但是,他正在追求陶婧的继母。”她叹一口气感慨说:“很多时候,这就是现实,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节奏。”
妘鹤点点头同意她的观点。然后,她的话题又跳跃了:“那么,你认为陶一然会被定罪判刑吗?”
“不,我不认为是他杀的人。”
“可是不利他的证据太多了~~~”妘鹤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完,她想让吴娜自己回答,但是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妘鹤不得不表示说:“好吧,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妘鹤突然站起来说:“不过,你认识孔效敏吗?”
“我看过她的表演,她很有才华。”
“是的,她很有才华。”妘鹤似乎又陷入沉思。她们慢慢地朝门口走,在就要开门的时候,妘鹤突然转身说:“啊,我把手机忘在桌上了。”
她转身碰到紧跟在后面的吴娜。她的手肘正好碰到吴娜耳边的眼镜框。眼镜掉下来。一时,吴娜有些懵,眼前陡然模糊起来。妘鹤急忙蹲下来,一边道歉一边把眼镜捡起还给她说:“真是的,太不好意思了,看坏掉没有,不如我还你一副新的?”
吴娜揉揉模糊的双眼,把眼镜戴在鼻梁上说:“没事,没事,没关系的。”
妘鹤她们慢慢打开门,准备离开。这时,吴娜的声音又把她们叫住了:“妘鹤,这不是我的眼镜。我戴上看不清东西。”
“怎么?”妘鹤吃惊地转过身看着她,然后她的脸上竟然露出莫名的笑容:“看我笨的,怎么把自己墨镜给你了呢?太不好意思了。”妘鹤变魔术似的亮出手中的一副眼镜递给她说:“看,这付才是你的眼镜。”
双方将眼镜换过来后,面带笑容地互相道别离开了。她们刚出去后,涵冰就诧异地问妘鹤:“刚才你在搞什么?什么墨镜,明明就是一付近视镜。幸好她眼睛不好使,否则早看出你的把戏了。”
妘鹤若有所思地说:“是的,那不是太阳镜,那付是孔效敏手袋中的眼镜。”
“孔效敏手袋中眼镜?那为什么要给吴娜?真不明白你在搞什么?”
妘鹤沉思着说:“现在的疑点就在眼镜上。孔效敏不戴眼镜,为什么手袋中会有一付近视镜?我认为她在12号晚上和凶手见过面,凶手不小心把自己的眼镜遗漏在她的手袋中。我猜测那时,他们约定好事情结束后在某个地方见面。那时,凶手把她手袋中的阿司匹林药片换成了安眠药,不小心却把自己的眼镜放在了对方的手袋中。现在,我了解吴娜是与本案有关人士中唯一戴眼镜的。”
涵冰明白了,正因为这一点,她似乎更迷惑了:“那么为什么眼镜不是她的?”
妘鹤也陷入了沉思:“是啊,眼镜是谁的?”
过了好一会儿,涵冰突然尖叫起来。尖叫声把路边的行人吓了一跳,用一种奇怪而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但涵冰现在顾不上这些,她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地说:“不对,你说得不对,还有一个人戴眼镜,还有一个人~~~”她哈哈笑着,仿佛自己成了范进似的,差不多可以直接送疯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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