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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晨月病倒了,采莲这边早已派人去百晖堂把此事通报给了苏敏瑶,此时的苏敏瑶心里牵挂着的却是章季轩的安危根本就无暇顾及上官晨月的事情,采莲见苏敏瑶只是说让去请太医便没了下文,心里也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六神无主之下便去了趟王府将此事报告给了上官青云。
上官青云一听自己的宝贝女儿病倒了自然是紧张万分,连忙和邓氏一起备了软轿便来到了章府。
上官青云和邓氏落了轿后是直奔翠御轩。
上官青云到了翠御轩后,采莲哭着说道:“老爷、夫人你们赶快看看吧,您看这大少奶奶刚刚还是好端端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
邓氏一听眼圈早就红了,她抬手抹掉眼角的眼泪便奔到上官晨月的床榻前,她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上官晨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上官青云见邓氏哭的这般伤心,气的双眼通红,这才不过是半天的时间这好好的人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上官青云愤恨的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她问问,这人都病了,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这章府里的人竟然是这般虐待我上官家的人吗?定要找章崧这个老匹夫好好理论理论。‘
百晖堂内。
苏敏瑶听到儿媳妇家人来了,吃惊不已。那么个小病不至于闹那么大的动静吧,连亲家都惊动了,让上官家知道,还以为我章家欺负她的女儿。
这时门外传来了上官青云的怒喝声:“章崧,你给我出来,欺负人欺负到我上官青云家了,今天要不给个说法。我们没完。”
苏敏瑶听到上官青云的声音,顿时苦笑不已,这那门子和那门子的事啊:“嗨,我说亲家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章府做客啊,真是蓬荜生辉啊,我家老爷外出了一会,真是不巧;怎么了这是,那么大火气,是谁惹你老不高兴了。”
上官青云却丝毫不理会苏敏瑶的这番说辞,依旧怒声说道:“哼。少给我打哈哈,我也不和你个妇道人家唠叨,章崧躲起来也没有。今日早朝刚为你儿子求了个翰林院编修的差事,今天那小子就欺负我女儿,真是一点都没有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晨月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小子却在外面逍遥快活,真是岂有此理,枉费我女儿还这么关心他的前途,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苏敏瑶听到上官青云这么辱骂自己的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想必今日之事或许真的是跟季轩有关,即便心里再不是滋味也只得忍下来,毕竟人家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表面上也是自己的儿子沾了光不是。
“亲家公。我看这里面许是有什么误会,这月儿向来身子就一直是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间病倒了呢,季轩这孩子今天就没在府里,这不公公来宣读圣旨的时候这圣旨还是我家老爷接的呢。要说是季轩欺负了月儿这也说不通不是?”
上官青云见苏敏瑶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的火气也消弱了不少。只是依旧冷着脸说道:“那季轩那小子去了哪里,这月儿现在都病了躺在床上他怎么不知道回来看看,这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妻子的身体还重要的事情吗?”
苏敏瑶此时的脸上微微一变,这让她去哪里找章季轩呢?这上官青云不是想要她的老命吗?此时的苏敏瑶是左右为难,若是她告诉上官青云说章季轩这会子去找被他休掉的妾室了,这上官青云还不把她这章府给掀翻了不可,可是倘若不说的话这让她去哪里把章季轩给找回来。
上官青云见苏敏瑶不说话,火气又蹭蹭蹭的升了起来,接着张口说道:“是不是那小子又去寻花问柳去了,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月儿还对他这么好……”
上官青云还正要说‘你们这一家子都没一个好东西,这人病了,你们竟然不管不顾’却被匆忙进来的采莲给打断了话头。
采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少奶奶她……”
上官青云和苏敏瑶一听脸色登时便吓得绿了,两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上官青云更是一脸的惊悚,若是这上官晨月有什么好歹的话,这岂不是要了他半条老命吗?
苏敏瑶被采莲的话吓得是一身冷汗,若是上官晨月真的不省人事的话,别的不说就是上官家这一关她都过不去,上官青云为人心狠手辣,若是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她们章家岂不是有灭门的危险。
采莲待气息调匀才接着说道:“大少奶奶她醒了。”
上官青云听到这里快步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了苏敏瑶一眼。
苏敏瑶自然是长舒一口气,但是迎上上官青云那阴冷的目光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看来她若是不把上官晨月给小心的服侍好的话,只怕上官青云随时会找她们的麻烦,她于是便在后面跟着去了翠御轩。
待她赶到翠御轩的时候,上官晨月正半躺在床榻上,无精打采的看着坐在床头上的邓氏,偶尔点点头眼里含着泪花。
苏敏瑶见状,忙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关切的说道:“月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会子感觉好些了没?”
邓氏见苏敏瑶此刻才假惺惺的来探望自己的女儿只是略微转了一下头冷哼了一声,便轻拍了下上官晨月的手说道:“你跟娘说实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季轩那孩子欺负你了。”
苏敏瑶虽然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好说什么,她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上官晨月的身上。
上官晨月垂着眼睑说道:“他没有欺负我,娘我没事的,怎么爹你也来了,你们还是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快回去吧。”
邓氏见上官晨月这么说。心里也没了底气,她见上官晨月的精神略有好转便起身,仍是不放心的柔声说道:“那我们真的走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便派人去跟我说,我让人把东西给你拿来。”
上官晨月又催促道:“你们快回去吧,这府里什么都有,哪里就需要你们的东西呢,你们还是快回去吧。我真的没事,若是我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会和你们说的,你们就放心吧。”
邓氏见上官晨月这么催促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和上官青云转身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唯有邓氏跟苏敏瑶打了个招呼,上官青云则是依旧黑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敏瑶知道上官青云心中有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邓氏说她会好好的照顾好上官晨月的。让她们放心好了。
邓氏临走的时候仍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上官晨月一眼,见她朝着自己宽心的笑了笑,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她好好的这比什么都好。
苏敏瑶见上官晨月把邓氏和上官青云都打发走了,一直紧张的心这才放平稳了些,她走到床榻前坐在床沿边上对着上官晨月说道:“月儿。你感觉可好些了吗?若是你想吃什么你跟厨房说让她做了来,你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给你办好的。”
上官晨月抽动了下嘴角,原本是想冷笑却又无奈的放下了嘴角,平淡的说道:“我没事,或许这便是我命中注定要这样的,我怨不得旁人。只是老夫人我想让你告诉我,季轩真的是去找她去了是吗?”
苏敏瑶长叹一口气。若是没有秋锦瑟在府里的话,或许今日便不会衍生出这么多的事情吧,月儿是个好孩子,只不过是生错了人家罢了,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了准呢,这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若是真的可以自己做主的话,只怕这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上官晨月听到苏敏瑶这声长长的叹息声,便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她这么问不过是希望她听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罢了,可是事情的真相却往往是那样的残忍,最后一点幻想也全部的破灭,她想到这里似是没了灵魂的躯壳而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床榻上,眼睛紧紧的闭上。
苏敏瑶见状知道上官晨月是伤心欲绝,但是也毫无办法。
她只得宽慰着说道:“月儿,不管季轩是不是要把她找回来,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章家的儿媳妇,这点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季轩再这样欺负你了。”
一滴清泪划过,跌落在青丝里,被浸染成一团团的凉意,上官晨月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屋顶说道:“你回去吧,若是季轩和锦妹妹在一起能够平安喜乐的话我便也知足了,我既然喜欢他,不管他最后和谁在一起,只要他开心我都会跟着开心的,老夫人您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苏敏瑶见上官晨月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她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安慰她,只得遣散了她身边的人然后将房门关上,只留上官晨月一人在屋子里。
上官晨月望着那结满了蜘蛛网的房顶,凄楚一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屋里竟然也变得如此荒凉。
她还记得当初她和章季轩结婚的那日,那晚章季轩轻轻的揭开她盖在头上的红盖头,为她摘掉那些凤冠霞帔,然后痴痴的望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那晚的红烛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多情和炫目,远不如今日的红烛这般孤零零的燃烧着。
那晚章季轩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压在身下,他吐着温热的气流在她的耳边说着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情话,那晚他身上的酒气和着那欢爱时遗留下的香味让她在那个明媚的日子里无限的沉沦下去。
此时想来上官晨月的脸上还是泛起一圈圈的红晕,她扬起嘴角笑了笑,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喜欢她的吧,不然的话也不会对她这般的痴迷,婚后的那些日子他几乎终日都跟她待在一起,放风筝,剪窗花习字,弹琴。她们如胶似漆的痴缠在一起,虽然每次他闯进她身体的时候带了些许的霸道和意犹未尽,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但是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就够了。
那个时候虽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可是她还是闯入了他的生活,并且和她孕育了一子,若不是孩子没了,估摸着她也不会变成这般吧。
上官晨月想到这里,手指不自然的放在腹部上,若不是因为没了孩子。她和章季轩之间估计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吧。
虽然后来章季轩不顾她的感受迎娶了秋锦瑟,虽然她心中有气可是却从没有想过要置她于死地,她之所以这样处处为难秋锦瑟不过是希望能够以此来换回章季轩对她的多加关心罢了。
现在他去找她也好。若是她回来的话,她再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她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他就好了,只要他安好她的世界便是晴天。
苏敏瑶望着日渐冷清的翠御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适才听到上官晨月的那番话对她的触动很大,她和上官晨月是那样的相像,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却还是一直痴迷于自己的想法。
苏敏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绕来绕去竟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当初上官晨月嫁到章家的时候,她心里明明知道上官晨月嫁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回到晋绥城却还是同意了。现在因为她的缘故,说不定陛下会以为章府和上官家早有勾结,对章府多加防范。而此时的她原本是想着借章季轩知名把上官晨月给休了,可是当她听到上官晨月的那番话后却又动摇了。
上官晨月和她一样都是这场感情里的失败者,她不知道是以为同情她还是怎么的,这一刻她竟然不希望章季轩把她休了,她竟然希望章季轩能够放弃去找秋锦瑟的机会。
……………………
息墨见秋锦瑟看她进屋头也不抬。便知道她心中有气,连忙走上前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误会我了。”
秋锦瑟转过身子依旧低着头摆弄那些衣服也不搭理她。
息墨见她转身子便又走到秋锦瑟的面前,苦苦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更何况当时我也是被簇蘋姑娘的突然出现给搅乱了,不过你放心,刚才我已经回绝了她,说无论少爷如何来请,你都不会回去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秋锦瑟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了息墨一眼嗔道:“你能记得是最好,只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今晚就走,东西我快收拾好了,你快去楼下把这几日的房钱接了,然后再备辆马车我们要出这个镇子。”
息墨见秋锦瑟不再生她的气,猛舒了一口气,今日发生的这些一连串的事情的确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还是赶快搬走的好,好在这离天黑还早着呢,若是早点出城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到天黑之前找到落脚处。
因此息墨一听便立即下去把秋锦瑟刚才交代的这些事情办妥。
正当秋锦瑟和息墨两人背着行囊,刚出客栈的大门还来得及坐上马车,便看到簇蘋正站在客栈门外朝里面望着,看样子像是在等她们两个。
息墨看到簇蘋站在门外怕秋锦瑟误会连忙说道:“簇蘋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和她是不会回去的。”
秋锦瑟冷着脸说道:“息墨说的想必你也听清楚了,我不会回去的,麻烦你回了少爷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去了,就让他死了这份心吧。”
簇蘋看到息墨和秋锦瑟一副紧张的样子,便知道她们是误会自己了。
“想必您是误会了,婢子不是劝你们回去的,只是前些日子秋老爷传来消息说让你去苏州找他,婢子想着你们这样一直在客栈住着毕竟也不是长远之计,因此这才特意前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毕竟秋老爷待您还不错,这在他跟前也总好过在外漂泊您说是不是?”
秋锦瑟听到簇蘋的话,大吃一惊,忍不住蹙眉道:“秋老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息墨被秋锦瑟的这句问话略微迟疑了一下,而后闪烁下眼神说道:“是的,其实府里一直跟秋老爷是有来往的。只是这信件一直是老夫人保管者因此您才不知道罢了,前阵子老夫人无意当中跟我提起说秋老爷一家现在正在苏州呢,我想着若是您能去苏州找他们的话也是好的,毕竟你们一直在客栈住着也不方便不是,前几天老夫人给秋老爷回信说了您和少爷的事情,秋老爷怕您在外面不方便,这才找人捎信说让你去苏州找他,他还说当初之所以会走的这么急没有和你打声招呼,是由于老家出了点急事,他还说希望您不要埋怨他而不去找他。他还说当初送给你的那盆瓣莲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秋老爷说若是你没有养活的话也不要紧,现在在苏州的家里他种了很多这样的花。”
秋锦瑟一听簇蘋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原本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些,便信了她的话,不好意思的说道:“簇蘋姑娘刚才是我误会了你,你别往心里去,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的事情。也多谢你在章府里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过纵然是相隔两地,我还是会向上苍乞求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喜乐。”
秋锦瑟说完这话便向簇蘋行了一个万福之礼。
簇蘋慌张躲开,连忙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府了。万一老夫人找不到我的话就麻烦了,只是这一路上你还要多加小心才是,人心险恶,你还息墨两个应当互相的扶持才是,还有切记千万不要再向今日这般莽撞得罪了人。”
秋锦瑟对于簇蘋说的这些话。心头暖暖的,心里似是被一盏温暖的光照亮了。她朝着簇蘋重重的点了点头。
秋锦瑟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簇蘋姑娘我还有一事想问你,不知我走后这初晓堂的人现在还在不在,上官晨月她……应该没有为难他们吧。”
簇蘋没想到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秋锦瑟竟然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事情,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便舒展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自你走后原本我是也问过老夫人这些人的事情,当时老夫人说还是让她们继续留在初晓堂好好的照看着,说是……等你回来的时候……若是见到初晓堂还跟以前一样心里也会舒服些……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再回府了,这府里的事情你就不用多问了,我自然会帮你安顿好她们的,你就放心吧。”
秋锦瑟说道:“簇蘋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有你在我便放心了,只是我一直都有一事想知道你为何会对我这么好?”
簇蘋神色淡然的说道:“我对你好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我对你这样好,当初翠竹对你的好是心甘情愿的,我也是。”
簇蘋说完这话,然后转身便消失在了这人群之中。
秋锦瑟望着簇蘋消失的背影站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翠竹若是还在的话说不定也会这般待自己。
息墨见秋锦瑟望着远方久久不语,便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们要去苏州找秋老爷他们吗?”
秋锦瑟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左右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不如去苏州也好,更何况不管以前卢大娘对我如何,秋老爷待我却是真心的,若是此去苏州的话我也想见见他,有好些日子不见我也总是想念的紧,不管怎么说我也毕竟跟着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也该去看看他们,毕竟她们也算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息墨听到秋锦瑟的这番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人间美景便是苏州,苏州真是风景秀丽,饶是天气还是有些凉意,却挡不住迷人的风景。
那一座座庭院,那一条条小河还有那一段段的桥梁都引起秋锦瑟莫大的兴趣。
马车在路上行了两日,这两日来两人似是游山玩水一般在所经过的路途中兴致勃勃的走街串巷,只不过记挂着手里的银子,便没买什么东西,即便是晚上休息也只是在马车里凑合着打个盹,饶是这般也无法抵挡住秋锦瑟的好奇和玩心。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到了苏州后又打听了半日方来到了秋蕴海住的宅院。
此时已经时至腊月二十七了,整个苏州城自然是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当秋锦瑟和息墨感到秋蕴海宅院的时候正巧碰上秋蕴海正站在大门前仰着头指挥着家里的仆人悬挂灯笼。
秋锦瑟望着秋蕴海略微有些发福的背影,滚烫的热泪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待秋锦瑟在秋蕴海的身后喊了好几句“爹爹”之后,秋蕴海才转过身来。
待他看清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秋锦瑟后不由得是喜极而泣,他拉着秋锦瑟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好大一会子方说道:“你回来了,回来好。”
秋锦瑟的心头一暖,便伏在了秋蕴海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所有的不快都在这个疼惜她的人跟前肆意的流露出来。
息墨见秋锦瑟这般,眼泪也跟着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对秋蕴海说道:“秋老爷。我们可总算是找到您了。”
秋蕴海扶着秋锦瑟又看了看,然后抬起自己的袖子给秋锦瑟擦了擦眼泪这才开口说道:“快进来吧,快别站在这外面了。你卢大娘要是知道你来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秋锦瑟一听秋蕴海提到卢大娘不由得心中一慌,是啊,她怎么竟然把卢淑珍给忘记了呢,当年这个卢淑珍可是没少折腾她呢,想到这里秋锦瑟不由得倒退了两步。然后摇摇头说道:“还是不了,我怕……”
秋蕴海知道秋锦瑟在担心什么,他连忙解释说道:“没事的,那些都是以前,自打经过了一场场的变故之后,你卢大娘也一直在我耳边说她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和你娘。还说若是有机会再见到你的话一定要当面跟你赔礼道歉呢。”
虽然秋蕴海这么说,但是秋锦瑟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这卢淑珍的手段她可是清楚的很。若是卢淑珍真的原谅她的话那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若是秋蕴海当年离开晋绥城的时候再瓣莲兰里留下的那张信笺是真的话,那卢淑珍想必最应该恨的人就是她和她的母亲乔雅玢,毕竟又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家里来了两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不仅还要供这两人吃喝。还同时要忍受着下人们的胡乱猜忌。
息墨见秋锦瑟略有迟疑,便在旁边劝道:“秋老爷说的对。依我看你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吧,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人总是会变得。”
秋锦瑟扭过头见秋蕴海正朝着她点了点头忙说道:“也好,毕竟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卢大娘和云裳姐姐了,我也很是想念她们呢。”
秋蕴海随之便把秋锦瑟领进了院内。
院子的布局跟当初她们在陈州时的房子是一样的,就连那种在耳房旁边的玉兰花都是一样的一边一棵。
看到这熟悉的布局已经熟悉的瓦舍,若是抛去苏州这个名字的话,此时的秋锦瑟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半年以前。
秋蕴海见秋锦瑟望着这院子里的一切提醒道:“这些都是按照以前院子的布局进行布置的,让人看了不觉有些亲切感,你还记得吗?当初你最喜欢荡秋千的那个地方如今还在呢?”
秋蕴海试着说些让秋锦瑟能够轻松的话题,但是实在是找不出话说,便只得提起当初安置在前院的秋千架,不过刚说完秋蕴海便后悔了,当初为了这个秋千架,秋锦瑟是没少挨打,他急的有一次最严重的卢淑珍还让秋锦瑟跪在石头上,然后在她的头顶上还放着两块青砖,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秋锦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只是要紧牙关在那里整整跪了两个时辰。
秋蕴海忙打着哈哈说道:“对了你在章府过的还好吗?怎么会有空来这里找我呢?”
秋锦瑟听到秋蕴海的这句问话,不禁一愣,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簇蘋不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吗?
息墨见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忙说道:“秋老爷有所不知,她现在已经跟章府没关系了,前些日子簇蘋姑娘说您想她了,她这才来探望您。”
秋蕴海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也没好意思问,便说道:“没事,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前阵子你云裳姐姐还念叨着你呢。”
卢淑珍见到秋锦瑟后也是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并没有像秋锦瑟想象的那样对她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高兴,相反当她见到秋锦瑟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激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和之前她认识的卢淑珍简直是判若两人。
秋锦瑟一时间对卢淑珍的这番好意吓得连忙缩回了被她握住的手,尴尬的笑了笑。
卢淑珍见秋锦瑟这个样子知道她是在奇怪自己现在的举动,便收回了手笑了笑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你来了,不妨就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让我好好的弥补一下你,当初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娘,还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当初那样做也是身不由己,你不会记恨我吧。”
秋锦瑟没想到秋蕴海刚才说的那些话竟然都是真的,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笑着说:“卢大娘您这是说哪里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哪有记恨您的道理,再说我和我娘这么多年一直托您照料已经是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
卢淑珍见秋锦瑟面露疲惫之色,便关切的说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想必赶了这么远的路,你也该累了吧,不如我让厨房里先给你们备些饭菜。你们先吃了休息下,明日一早我再为你们接风洗尘可好?”
秋锦瑟听到卢淑珍这么说只好点点头。
卢淑珍便扭过头吩咐身边的人去厨房备些饭菜,然后领着秋锦瑟和息墨去房间休息。
待用过饭菜。秋锦瑟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原本就已经在互相打架的眼皮此刻却是异常的清醒。
她仔细的回想了下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卢淑珍和以前相比竟然相差这么大,她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她觉得自己可怜所以才会这般的吗?可是当初她在章府的时候。卢淑珍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啊,为什么她们在来到苏州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之快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不成,还有为什么她一路走来都不曾见到秋云裳呢。
带着满腹的疑问,秋锦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进入到了梦乡。
秋蕴海见卢淑珍一脸倦色的回到房内便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卢淑珍点点头,倒了一杯水喝了便瘫软在太妃椅上说道:“这下子你总该没有话说了吧,你知道的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我们两个终归是要有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黑脸的。”
秋蕴海起身走到卢淑珍的身后,抬起双手给卢淑珍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只是明年三月的时候云裳进宫,这往后这家里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了,现在她回来了也好,刚好在我们的身边陪着,你也不会觉着闷了不是,跟何况她来了我们也好弥补她不是。”
卢淑珍点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
章季轩在听到沈斌说的那番话后,便从后院里牵出一匹白马一路朝着山寨奔去。
当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前厅见到李二他们的时候,李二却告诉他说,秋锦瑟在收到休书的时候便离开了山寨,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清楚。
李二的这个回答显然遭到了章季轩的不满,他咆哮着说道:“你们不是和左云飞结拜了吗?怎么竟然没有好好的照看秋锦瑟呢?”
李二此时也懒得和章季轩一般计较,便直接让底下的人把他给哄了出去。
章季轩不死心便朝着西面走去,可是走了不过五十里,他便打马按原路返回了。
既然秋锦瑟当初走的时候左云飞在场,那么左云飞救肯定会知道秋锦瑟现在的下落,若是让他一个人这般没有目的的寻找倒不如去宫里找到左云飞当面问他。
心里打定主意,章季轩骑着马便一路驰骋着回到了晋绥城。
他刚到晋绥城,便被人拦在了马头的前面,随着马嘶鸣一声,若不是章季轩马术好,这马的前蹄险些就从挡在他前面的人身上踏过去。
章季轩待把马稳住,这才看清拦在马头前面的人,这一看不要紧,他心里是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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