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在看见裴铮竟然被谢夔直接拿着长枪指着时,他差点没直接从避雨亭里滚下来。
“大胆!”赵玉嗓音刺破了长空,身形有些不稳地朝着裴铮和谢夔的方向跑来,同时嘴里还不忘记大喊道:“谢夔!这可是太子殿下!岂容你这般放肆!”
赵玉想不到谢夔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当着太子的面,他也敢以利刃对之。
可是赵玉的这声喊叫到底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甚至都还没有来就得跑到裴铮身边,就已经先一步被谢夔带来的亲卫给抓住了。
谢夔在听见赵玉的声音时,也只是飞快朝着对方看了眼。似乎在意识到对方其实只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后,谢夔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重新放回到面前裴铮的脸上。
“臣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谢夔盯着裴铮的眼睛发问。
至于现在的裴铮,哪怕周围自己的人都已经尽数落进了谢夔带来的人的手中,甚至他自己的性命也被谢夔掌控,但在裴铮的脸上,此刻找不到一点畏惧和担心。
比起之前在面对鹤语时的激动疯狂,现在的裴铮看起来反倒是变得冷静了很多。
在听见谢夔这话时,裴铮回以冷笑,“谢夔,你身为朔方节度使,现在战事纷起,你不仅没有在自己的辖域内,擅自离开朔方境,你可知你现在犯的可是造反的重罪!”
在大邺,节度使若是无诏离开边疆,一概视为造反。
谢夔:“那太子殿下此番离开京城,也是奉命离京吗?”
谢夔不答反问,在他看来,他跟裴铮半斤八两,谁都别埋汰谁。
裴铮:“”他这一次离开京城,的确算是很冲动。他甚至都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回京后,在朝堂上将会面对什么。但是这些,在比起将鹤语带回去这件事情,都不值一提。
“孤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质问。”裴铮说。
谢夔面不改色,“行,那臣不问太子。”他一口一个“臣”,可言语之间,却没有半点敬畏,“臣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带回臣的妻子。这一点,太子殿下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你敢!”裴铮一听谢夔提到说要带走鹤语,那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的冷静,瞬间破功,“你凭什么带走她!”
谢夔在看见裴铮发怒时,也怒了。
他手中的长枪虚晃一瞬,而在后一刻,长枪的尖头却是稳稳地刺中了裴铮的肩头。
顿时裴铮发出一声闷哼,肩头的衣服也在顷刻间被鲜血濡湿。
“殿下!”
“主子!”
“太子!”
在距离裴铮不远处的被控制的赵宇和东宫侍卫等人,见状,不由惊呼出声。
谢夔似乎没听见耳边传来的那些惊呼,他脸上甚至还挂上了一个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不好意思,臣一路疾行而来,手有些酸麻了,不小心刺伤了太子殿下,都是臣的不是。”谢夔笑着说,“殿下方才问臣凭什么,那臣告诉殿下,凭公主殿下是臣的妻子,臣便有权带走她。”
这时候站在谢夔身后的鹤语才动了动,她忍不住扯了扯谢夔的衣服后摆,“你做什么?”
鹤语低声问,她也是没有想到谢夔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敢刺伤裴铮。
她知道刚才谢夔的那一枪倒还不至于让裴铮性命垂危,但是谢夔这一举动,就很不妥当。
若是日后裴铮真要追究起来的话,谢夔当然落不到什么好。
谢夔在感受到鹤语拉扯自己的衣服时,微微偏头,“殿下担心他?”谢夔问。
鹤语直接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背,像是在为了刚才那句话教训谢夔一般,“想什么你?我是担心你!”鹤语忍不住冲着谢夔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你刺伤太子是什么罪名?我让你收着点。”鹤语皱眉。
谢夔在听见这话时,原本阴沉着的一张脸上,忍不住露出来了一个笑容,看起来还很得意。
“殿下放心,我有分寸。”谢夔说。
两人在这一头旁若无人地闲聊着,对面不远处站着的裴铮,面色看起来却是越发不好。
“青船。”谢夔在这时候忽然高呼了一声,刚才已经退出了战局的青船再一次出现在人前。谢夔在看见对方时,这时候松开了揽着鹤语的那只手,然后将人朝着青船的方向推了推,“将殿下先带走。”
谢夔当然没想过在这里动手杀了裴铮,虽然在他刚得知裴铮做过的那些事时,他的确有种想要不管不顾把人了结的冲动,但现在,他还不能动这人。
“太子殿下,我们聊聊?”谢夔挑了挑眉,开口问。
裴铮这时候哪里有什么拒绝的机会?何况,他本来也是要跟谢夔谈谈的,只是没想到,两人在好好谈一谈之前,就已经先交过了手。
裴铮甚至怀疑这就是谢夔故意的。
“好。”裴铮说。
谢夔收了枪,朝着一旁的空地走去,但是他带来的那些亲卫,却是没有放开手中扣押的东宫侍卫。
裴铮回头看了眼,又看着完全没有要开口让自己手下的亲卫放人的谢夔,沉着脸,“把孤的人放了。”
谢夔已经站定,他将长枪插在地上,负手于身后,双脚微微跨开,跟双肩的宽度差不多,俨然就是在军营中最习惯的站姿。
听见裴铮的话,谢夔低低一笑,“太子殿下说笑了,你手下的人不太安分,我这时候若是放了人,等会儿不又要劳烦我手下的那些弟兄们重新将人抓一遍吗?”
裴铮的面色随着谢夔这话,更沉了几分,“谢夔。”片刻后,裴铮才开口,“你果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夔笑着接受了他这么一句“赞扬”,反正自打刚才鹤语亲口对他说了担心他的话后,谢夔的心情就变得轻快了起来,在面对裴铮时,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诡异的优越感。
“臣的胆子自然是不比太子殿下的,毕竟太子殿下这般肆意妄为地从上京城里离开,还想要强行带走臣的妻子,这种事,一般人可都做不到。”谢夔说。
任由是谁,都能听出来他这话里带着的浓浓的奚落的含义。
裴铮干脆闭嘴,他从前倒是不知道谢夔这么一个男人,竟也能如此利嘴伶牙。
“行了,现在这里就只有我跟太子殿下二人,有些话,我便直说了。”谢夔见裴铮闭嘴不言,他懒得跟对方兜圈子,直接道:“若是太子殿下还要留在宝城继续纠缠,那就休要怪我不讲情面。如今太子殿下在明知道自己离京后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仍旧一意孤行,不就是仗着圣上膝下,就只有两位皇子吗?”
这话已经算是格外直白,谢夔没理会自己对面的人忽然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道:“到时候,太子殿下如今的位置,可能就不会这么安稳了。”
三皇子裴城一向游手好闲,并不参与朝政之事。但是,能做上京里最牛逼的个纨绔子,这么多年来没有惹上一件麻烦官司,单凭这一点,裴城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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