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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骄阳似火,强烈的阳光照下来火辣辣的,没有一丝风,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在学校门口依旧聚集了许多等待孩子的家长。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有的学生迫不及待地冲出考场,而有的学生则选择坐在教室里吹风扇。不为别的,只因为现在的学校大门口已被学生和家长围得水泄不通。
司柠他们就选择坐在教室里。
“柠檬,你的英语试卷给我看一下!”
这才刚考完试就要对答案了?沐橙的话惊掉了徐琰的下巴。
“沐橙,你现在都这么卷了吗?”
沐橙冷哼一声,“嗯哼~你的试卷也给我,我一并对了。”
徐琰和沐橙都在一家辅导班上课,两人平时也不怎么对付,恰好英语又是徐琰薄弱的科目,沐橙这话多少有些挑衅的意味。
徐琰梗着脖子说了句,“对就对,小爷怕过谁!”
徐琰拿着试卷坐在沐橙的旁边,两人认真地对着答案,大概三分钟后两人就对完了。
沐橙抬头看向司柠,压下心底的喜悦,“柠檬,你这张试卷能估多少分?”
司柠认真地想了一会,说了个保守的分数,“不低于135分。”
司柠的英语本身就不差,再加上牧一野这一年的点拨,她的英语一般都不低于130分。
每次都很稳定,发挥好一点也是接近满分的人,毕竟期中考试司柠的英语分数在高二年级单科第一。
两人神同步地又看向各自的试卷,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分数。
抬头,两人的目光对上,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先说!”
这两人互防的模样让司柠觉得很好笑,“你们俩至于吗?”
沐橙疯狂地朝她点头,在徐琰跟前唯一一科能超越他的分数,她怎么能不激动,“我保守估计120分,你呢?”
这次他发挥的很好,估的分数竟和沐橙差不多,心里略微有些意外,“我也差不多吧!”
听到彼此的估分,两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徐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沐橙则有气无力地趴在司柠的桌子上。
司柠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橙子,卫生间去不去?”
沐橙依旧维持着趴着的姿势,心情不好懒得说话只摆了摆手。
这是被打击到了?司柠转身看向徐琰,警告道,“你别欺负橙子!”
what?徐琰有些怀疑人生了,说他欺负沐橙,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信吧,也就司柠有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了。
舔了舔嘴角,嗤了一声,“你这胳膊肘永远都向外拐,是吧?”
徐琰有些不明白,明明他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现在怎么反而生疏了。在牧一野面前是这样,在沐橙面前还是这样,合着他才是那个外人呗!
她没帮他说过话吗?她在牧一野面前帮他说话的次数还少?
司柠有些生气,板着一张脸,“徐琰,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
良心?良心就是司柠这胳膊肘为数不多地也向里拐过那么一两次吧。徐琰在心里自我安慰。
“行了,你赶紧去吧!”
司柠刚走,沐橙的手机就响了,打开就看到顾云逸的信息。
【怎么还没出来?我们都在门口等半天了。】
对于这几天顾云逸在学校门口等他们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本来顾云逸这样问沐橙会和他好话好说,但今天她心情不好,直接怼了回去。
【我让你等了?】
和沐橙这段时间的聊天,顾云逸多少摸出了她的性子,直觉告诉他沐橙现在的心情不是很美丽。
明明闷热的天气让人心生烦躁,现在的顾云逸反而能静下心来给沐橙服软。
【啊对,你没让我等,我是自愿的!】
沐橙收到信息的第一反应就是顾云逸被那啥附身了,在她还在思考该怎么回复时又收到了顾云逸的信息。
【我等没关系,阿野可就不好说了。】
牧一野?沐橙心里一惊手中的手机险些掉在桌子上,又认真地看了一遍信息,确定自己没看错,又问了一遍。
【牧一野回来了?】
【不然呢?】
我去,还真的回来了啊,这是要给司柠一个惊喜?她可不能耽误他们见面啊。
【这就出去!】
沐橙“腾”地站起身收拾书包,还不忘招呼徐琰收拾东西。
“徐琰,快点,牧一野回来了!”
徐琰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坐着没动,抬头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应该问牧一野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吗?沐橙好心地把话题引到牧一野的身上。
“这个是重点吗?”
他不是司柠,他又不期待牧一野回来,他就想知道沐橙是怎么知道牧一野回来的。
“我觉得是。”
徐琰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少有的正经。
沐橙有些怔愣,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难道真是她的智商欠费了?算了,随他吧!
“是顾云逸说的。”
徐琰挑了挑眉,顾云逸可没跟他说啊,“你和顾云逸很熟?”
沐橙想也没想直接否定,尽量撇清她和顾云逸的关系,“不熟,一点都不熟!”
徐琰看着她,语气玩味,“哦,不熟。”
沐橙,“……”大哥,你这语气是啥意思?不相信大可直说啊!
两人刚结束对话,司柠就回来了。
“柠檬,走了!”
“啊~不再多坐一会吗?”
她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很热啊,她不明白沐橙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走吧,我想喝门口那家的冰奶茶了。”
沐橙已经把司柠的书包也收拾好了,递给她。
司柠看着手中的书包,有些无语,这么着急的么!
“好吧!”
现在出来校园里的人流量明显小了许多,但太阳的余温还是很高,从教室还未走到学校门口身上就已经汗津津的了。
沐橙看向人头攒动的学校门口,喊了声,“柠檬。”
“嗯?”
沐橙装作无意间问道,“牧一野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牧一野是封闭式集训,基本上他们都不联系的,偶尔打一次电话也很快就结束了,具体的归期她也不是很清楚。
司柠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两天吧!”
“那你想他吗?”
想牧一野吗?当然想了。司柠在沐橙面前也没有想过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认,“想啊!”
司柠那么含蓄的一个人竟然会直接说想牧一野了,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沐橙心里有些唏嘘,“啧,爱情啊!”
“橙子,你呢?”
现在说的是她和牧一野的事,怎么就扯到她的身上了?
沐橙的脚步一顿,“我怎么了?”
“你没觉得喻言最近对你有些不一样吗?”
沐橙想也没想就否定,“我和他没可能。”
司柠微微皱眉,她说的是没可能,这有逃避的嫌疑啊!不想她为了不必要的人而错过喜欢的人。
“如果你喜欢他可以抛却张瑶这层关系。”
她知道司柠是为她着想,她对喻言没有男女之情是事实啊,觉得有必要跟司柠说清楚,省得她想多了。
“关键是我不喜欢他啊!”
司柠了然,沐橙不喜欢就没得说了,感情的事最怕的就是一厢情愿,希望喻言能早些看开。
“哦~那你喜欢谁?”
司柠突兀的一句话让沐橙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这么问?”
之前牧一野在她面前提过一次,好像顾云逸对沐橙有别样的感情。每次他们提到顾云逸,沐橙都咬牙切齿的,颇有欢喜冤家的感觉。他们能走到一起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
司柠也不和她卖关子了,直接问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刚好走到大门口,沐橙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顾云逸,下意识地说出了声,“顾云逸。”
司柠并没有看到顾云逸,以为沐橙是在回答她的话,有些意外,“啊~你喜欢顾云逸啊!”
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顾云逸了?司柠这脑补能力还真是大啊,沐橙有些心塞,“我说我看到顾云逸了。”
司柠给了她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
沐橙是真的有些无奈了,还好牧一野就站在顾云逸旁边刚好能转移司柠的注意力。
“喏,就在那里。”
司柠顺着沐橙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竟看到了不知归期的牧一野。
抓着沐橙的胳膊,声音微颤,“站在顾云逸身旁的是牧一野,对吧?”
沐橙觉得有些好笑,揶揄道,“对对对,你没看错,你心心念念的牧一野回来了。”
牧一野真的回来了,司柠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牧一野看到了她,对着站在人群中的她浅笑,司柠一时忘记了反应就傻傻地站在原地。
突然在牧一野的不远处反射了一道光,司柠顺着光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在慢慢地向牧一野靠近。那他手里拿着的是?刀。
司柠心下一凛,穿过人群向牧一野奔去。
哟,看样子牧一野突然发现,还是有效果的,顾云逸撺掇道,“阿野,你还愣着干什么!”
司柠都奔过来了,他还傻站着,着实不像话。似乎怕牧一野惊喜过头了,顾云逸好心地在他背后推了一把,牧一野借着力道向前走去。
突然间,牧一野瞥到了司柠身后一个行为异常却看不清脸的男人,心里升起不安,连忙奔了过去。
两人抱在一起的瞬间,同时旋转。牧一野伸腿踢掉了跟在司柠身后男人手上的刀。
紧接着他还是听到了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他这时才知道司柠奔过来的原因,司柠她早就发现了危险,她是来帮他挡刀的。
“噗呲”一声,刀刺入了司柠的身体,在刀拔掉的瞬间带出了大量的血。
“啊,杀人了!”
一声尖叫让人群躁动起来,都在拼命地躲藏,试图远离这个危险中心。
顾云逸和徐琰拨开人群跑了过来,为他们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
沐橙这时候已经被吓傻了,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她看到司柠被刺了一刀,刚刚还一起说话的司柠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她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牧一野伸手捂住司柠的刀口,暖流不断地从她的身体流出。
牧一野的身上和手上沾满了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司柠虚弱地喊了声,“阿野。”
“阿柠,我在。”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少年的声音带有一丝的颤抖。
司柠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阿野,我可能要食言了!”
说好的这辈子要好好地陪着他,可是,她身体传来的痛感让她清楚地知道,她可能撑不下去了。
牧一野拼命地摇头,“不会的,这辈子我们会白头到老!”
他把两条许愿带系在了一起,他们这辈子一定会白头到老的,司柠也会平安喜乐的,一定会的。
可他的眼角还是流下了眼泪,尽数砸在司柠的脸上。
“阿柠,你已经答应我了,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
牧一野有些语无伦次了。
司柠感觉到她的意识在渐渐地模糊,勉强抬手去擦他眼角的泪水,“阿、阿野,你要好好活着!”
没有她的陪伴,她希望牧一野能好好地活着,绝不能让他走上辈子的路。
“阿野……答应我……好、吗?”
牧一野慌乱地点头,“阿柠,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牧一野点头了就说明已经答应她了,司柠的嘴角绽放一个满意的笑容,“好……”
司柠的手无力地垂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牧一野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柔声说道,“阿柠,你累了就休息一会,我会陪着你的!”
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他不会让她孤零零地一个人。
此时的两个歹徒,在家长的配合下都被擒住,被警察带走了。
120的警报声来得快,走得也急。
地上的鲜血在第一时间被学校的保安冲洗干净,人群散去,学校门口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水面映着晚霞,一阵风吹来,河边的垂柳随风飘荡,河面荡起一道道波纹。
好似发生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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