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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楼的手依旧流连在她脸颊处,没有说话,眼神却有些阴寒。
沈如烟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信了自己对谢长风没意思,可她的耳坠从谢长风怀里掉出来却是不争的事实,只怕他心里是有了疙瘩了……或者说介怀。
大周本就礼法严苛,如帕子、簪子以及耳坠这种姑娘家贴身之物上,更是敏感的厉害,即便定了亲的未婚夫妻尚不能轻易交换信物,更别说她这样已经有了主,且还是后妃的身份。
若非赵玉楼尚还信她,若非在他这里自己还算有几分地位,只怕今日不论事实如何,结果如何,自己都逃不开一个“病逝”了。
他可能不会对自己如何,可谢长风……怕要走得更艰难了。
“今日之事太过蹊跷,有人算计也未可知,皇上若猜忌为难谢将军,只怕要正中幕后之人下怀。”她慢声道。
赵玉楼脸色丝毫未变:“是太巧了……幕后之人,朕不会放过。”
“那谢将军……”
“你很关心他?”
沈如烟神色一凛:“谢将军是难得的将才,更是我大周功臣、是皇上倾力扶持的心腹,若因旁人陷害而致君臣离心,岂不正如奸人之意?”
“陷害?”赵玉楼语气莫名,“你倒是极为相信他呢。”
因为谢长风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她啊!
只是这话不能说,不然安昭仪逃不了一死,而谢长风只怕当真再无起复可能。
斯图虎视眈眈,定远侯日渐年老,即便为了大周,谢长风也绝对不能有事。
她缓了缓,轻声道:“我的耳坠……皇上知道的,一年前的今夜正丢失不见,彼时谢将军还在边疆,又如何得知这是我贴身之物,即便被人捡到,无论有心还是无心,到谢将军手上时,只怕也倒了几手,甚至他知不知道自己怀里有这东西都未可知,私情或是爱慕……说来实在太过勉强。”
“皇上知道的,若非我耳坠意外丢失,那夜也不会听到您与太后……的话。”还差点丢了命。
她一番话说下来,堪称诚恳十足又苦口婆心。
只是赵玉楼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声音更明显寒了许多:“你很不希望他出事。”
沈如烟双手陡然攥了起来。
若换作以前的她,定然是尽全力将自己摘出来,只要不是自家人,旁人死不死与她何干?
可不知何时起,她竟也对家国大义,和这江山社稷上起了心。
自私自利的人也会有这样一天,当真可笑。
“皇上……信我吗?”她似是有些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
赵玉楼眼神柔和了些:“信。”
只是还未等她回话,他便继续开口道:“可谢长风……到底人心隔肚皮,便是朕也不敢妄言自己能洞悉人心。”
凡上位者,猜忌心只会更重。
多疑是帝王的通病。
沈如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心下更无力又悲哀。
赵玉楼道:“这是前朝的事,你不必纠结,谢长风如何,也不是你一力便可左右的。”
沈如烟眼神有些恍惚迷雾,她蓦然抬头,正对上他凉薄中带着三分冰寒的眼神,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过如此,仿佛万物都不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叫他妥协或停留半分,仿佛……没有什么不能舍弃。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这才是帝王本性吧。
“皇上信我,是信我日夜伴你左右,始终为枕边人,还是信我心思简单却又贪慕虚荣,谢长风这样没有根基只能仰你鼻息的穷小子,我定然看不上?”她忽地问道。
赵玉楼闻言一怔,似是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他谢长风出色不错,又如何比得过朕?你又不瞎。”说完,他又道,“贪慕虚荣?”
“皇上不是这样以为的吗?”
对上她清澈的眼眸,赵玉楼有些哑言。
……他从前的确是这样想的。
见他不说话,沈如烟眼里闪过一丝什么,却眨眼间消失不见。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忽然一字一句道:“我从进宫便是为权势荣华而来,沉雪总说我藏不住心事,皇上这样聪明,定然也是清楚的罢。”
她这话一出口,赵玉楼眼神瞬间阴沉下来:“你想说什么?”
沈如烟一笑:“皇上清楚,却依旧纵容,是因我容貌绝色?”
赵玉楼眼神阴寒,冷声开口:“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丽妃那样掐尖冒头,你都能宠她三年,而我……尚且还算得你心意,所以那些子在你眼中不过如此的东西,给便给了,养条猫猫狗狗的,还要好吃好喝呢,我也从来清楚自己的定位,更有自知之明,而后来……皇上对我态度转变,是因为那场大火,幼时你没有能力救下淑妃,眼睁睁看着她烧成灰烬,而二十多年后这同样一幕,你魔怔一样冒着性命危险来救我,之后又对我百般纵容,甚至独宠……更是因为我弥补了你幼时的无力彷徨与绝望……自那之后,皇上很少梦魇了吧?”
淑妃和那场大火是赵玉楼的死穴,更是提起就要隐隐作痛的伤口。
而沈如烟此言,无异于将他的伤疤与两人之间的关系摊开来,暗夜没有烈日,却也能烧的人心灼发疼。
赵玉楼周身气息愈发暗沉冷寒,眼里的阴鸷之气更在她不停歇的话下越来愈浓,仿佛下一刻就能喷发而出。
而她绝对挡不住。
沈如烟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满身怒意,直面他眼里汹涌滔天的阴霾冰寒,若说他下一刻就能眼都不眨的提剑杀人,她也是信的。
他覆在她脸上的手动了动,缓缓向下而去,动作轻柔却莫名阴森至极,就在沈如烟觉得自己的脖子下一刻就会被紧紧掐住时,他的手蓦然停在了她下巴处,然后收紧了手指,她被攥的生疼。
她眼中涌上些泪光,不知是疼的还是怎样。
赵玉楼的声音阴寒如地狱爬来:“谁教你说这些的?”
沈如烟被他强硬抬起头,牢牢制住,不由扯了扯嘴角:“在皇上眼里,我到底是何等蠢笨无知,竟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看不透?”
赵玉楼眼中怒意与阴鸷夹杂,比之方才更甚,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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