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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壮看着眼前的蒙面人掏出麻袋,将姜云庭和刘大装了进去。
他默默地垂首站在一边,规矩地不往那个方向看。
“不错,你还算明智,没有直接跑了,人也很快引过来了。”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若换做以前,阿壮听到姑娘家这么柔的嗓音,心里多半会荡漾一下,但眼下听到的这道声音却只让他觉得阴冷。
他转身行礼,恭敬说道:“小姐,我已经按你吩咐的把姜大公子带过来了,希望小姐高抬贵手,赐我解药。”
沈知念又换了身丫鬟装束,还覆了面,阿壮转身时看了眼便垂了头。
这官家小姐确实也有些心计。
“事还没有完,你等会把人交给人牙子,让人牙子把他们卖到南清院,务必交代今晚要让他们接客。”沈知念冷眼看了看地上的麻袋。
直接让这眼前这大汉敲晕姜云庭,看他这见风使舵的行事风格,沈知念不太放心,是以她才会带佩玖过来盯着。
“不要耍滑头,我们就在附近看着。”
阿壮心里叫苦不迭,他本以为只要把人引过来就行,现在却被这些达官贵人们左右驱使,这趟活接得太不划算了。
“是。”先把解药拿了再说,至于姜大公子日后会不会再找他算账,那也得看到时候还找不找得到他。
沈知念带着佩玖暂时先离开了。
没过多久,先前与阿壮一行人约好的人牙子到了烟柳巷。
“哟,不是说只有一个新货吗?这看起来还有了两个?”人牙子看地上躺着两个麻袋。
阿壮也没废话:“情况有变,今儿没捞着漂亮妞儿,但找了俩清秀哥儿,你可以卖到南清院去。”
人牙子愣怔了下,不过想想,现在小倌馆可不多,好这口的多是那达官显贵,南清院收小倌的价可比翠红楼收窑姐的价要高。
“南清院可不是什么货都会收,这货我得先验验。”
阿壮:“货可以随便验,但是要提个要求,今晚得给他们下药接客。”
那人牙子对这个无所谓,反正去了那里迟早也是这下场。
他挑了个麻袋先打开,这人却是那刘大,人牙子只看了一眼便摇头:“这个不行,这个像是个粗使下人,南清院要的货可得是上乘的,那些显贵子弟口味挑得很。”
阿壮想到沈知念主要想报复的是姜家大公子,便催着他看另一个:“另外一个你验验。”
人牙子解了另外一个麻袋,看了眼里面的人,这回倒是很快就开口了:“行啊,这个长得算是俊俏。”
不过再看麻袋里的人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他犹豫着道:“这货不会是个有身份的吧?后面不得有大麻烦?”
阿壮呵呵笑了声:“你卖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还怕起了这个?”
怕人牙子真的退缩了,他又出声补充:“他们现在都晕着,又看不到你,卖给南清院,南清院还能捅你一刀?咱们不都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更何况南清院进出的都是达官显贵,背后没点人谁信。”
人牙子咬咬牙,心想自己也不过是个中间人,劫人的是眼前的阿壮,要真有麻烦他只否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让人找这阿壮便是。
“行,开个价儿吧。”
“五十两。”阿壮随口报了个数,他们之前是打算一百两卖了沈知念,姜云庭说这个价问题不大。
这笔交易很快就谈成了。
人牙子付了银子,又掏出了帕子捂了捂姜云庭鼻子,“免得他中途醒了。”
他再看了眼那刘大:“那个人我就不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重新系好麻袋,叫人把姜云庭给抬走了。
阿壮看人牙子把人带走了,心里松了口气。
“地上那人不用管了。”沈知念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冒了出来。
阿壮领了命,犹豫着问道:“小姐,姜公子已经被带走了,现在可以给我解药吗?”
“再等等。”
阿壮抬头看了眼沈知念,她身后的蒙面人见了往前踏出一步,阿壮赶忙垂首,那蒙面人的身形他熟悉得很,就是先前将他们一堆人制住的女子。
“是。小姐还需要我做什么?”
“刚不是拿了五十两吗?”
阿壮反应过来,急忙将银子掏出来递到沈知念面前。
“不用。你拿着这个晚点去南清院。”
阿壮抬起的脸露出了几丝惊恐:“小姐,我不好那口。”
“又不是让你去睡的,你去喝点小酒,无意碰到了忠毅伯府的姜公子伺候人了,再稍微透露点给其他客人。这事不难吧?”沈知念的声音很平淡。
阿壮还在犹豫,却突然感觉胸口一疼,他惊慌地看向沈知念。
“怎么?不舒服了?按药效来看,你眼下是要出些症状了。”沈知念冷漠说道。
佩玖暗里出手后,又退到了沈知念身后,阿壮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真以为自己开始中毒发作了。
“求小姐开恩,这事我去,但是毒丸只有几个时辰便要完全发作,到时候我可怎么完成任务。”
沈知念早有准备,她看了眼佩玖,佩玖上前又给了一粒糖丸。
阿壮匆忙接过糖丸,囫囵着吞了进去,似乎感受到了些微甜意,他感觉胸口不那么疼了。
“这药吃了,毒发可以延长到明早,你说下你的住址,事办好了明天自有人送去。”
阿壮脸上才有的喜意又消了下去,悻悻地说了自己的落脚处。
“去吧。”沈知念赶了阿壮去办事。
阿壮走后,沈知念让候在暗处的护从将地上的刘大也押到了之前的空屋。
刘大被送到了柴房,沈知念不再进去。
春桃春杏看自家小姐回来了,匆忙上前打量小姐有没有磕着碰着。
“我没事,温小姐安然回去了吧?”沈知念问道。
先前她和温翎冉说了自己的打算,还怕这姑娘会不会觉得自己毒辣,没想到她反而还很兴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有什么错?
沈知念怕温翎冉回去太晚英国公府会着急,又劝了阿冉先回去,改日她再登门去说后续。
温翎冉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知道她是得走了,便也没有拒绝,不过为了助沈知念成事,她把佩玖留了下来帮忙。
“嗯,陈荣也跟着去护送了,看着温小姐进了府才回来的。”春桃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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