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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敲门说明来意,进屋见到卧床静养的老大。大号一家都很冷淡,与来者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三人与老大握手问候,摔跤能手尤为猛烈,传递出蒙古同胞的豪迈与强壮。处长做为领导,自然要唱红脸,款款安抚,与保卫科的两张黑脸互相制衡,形成软硬兼施、恩威并济之格局。对两名下属偶尔表现出的不温婉、不礼貌的态度,处长都要及时制止。保卫科长强烈建议大号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这样才不辜负拎来的那两瓶罐头——罐头在摔跤能手的手里不断地掂着,手形不象是拿礼品而象握块砖头,呈蓄势待发状。躺在床上的老大觉得如果不采纳他们的建议,自己受用的将不是罐头的内容而是包装。他虚弱的头一阵疼痛,怎么能再往伤口上撒玻璃碴子?不知来者到底是礼部的还是兵部的,罐头在不同的人手里有不同的用法。处长似乎看出了摔跤手的不良影响,让他去看小号家有没有人,如果没有就去派出所看看老王,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老大的心随着罐头的放下而放下,随着摔跤手的离去而宽敞。处长解释说此人总随野外队出差,负责保护人员和物品不受野兽侵害,经常与狼和熊打交道。以前总跟人打架惹事,所以我让他负责野外队,让他把多余的力气用来对付野兽。因为总和老王一起出差,两人关系好,非要跟来看看。我告诫他要注意礼貌,待人友善,但也不太好管,他仗着自己是少数民族,做事很少顾忌。惹事后处理总涉及到敏感的民族问题,反倒是派出所顾虑再三,反倒是咱们汉族吃亏。没办法呀!处长慨叹,科长也附和说真是拿他没办法,又说自己比较了解他,他倒没有故意仗势欺人的心计,就是脾气暴,脑子缺弦,做事不计后果。
老大对这个摔跤手倒是挺感兴趣,毕竟谈自己被砍是一个尴尬的话题,便转移到摔跤上来。法制不健全总会导致民风尚武,谈论别人的勇武也起到望梅止渴的效用。老大问摔跤手都参加过什么比赛,得过什么名次,表示自己以后要跟他学两招。
这次示威式的探望结束后,大号随即评价地质勘探单位的人员素质太低,风气太差,可能真是总与野兽打交道的缘故。一家人似乎都成了正义的化身,而忘了自己的成色。从霸道向正义的华丽转身,也就是退让的意思,毕竟老大头伤未愈。结论是暂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跌了自己的身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最后派出所采用了父亲的“平拍误伤”说,属防卫过当;废弃了大号的“蓄意谋杀”说,并判父亲赔给伤者三十元医药费,同时告诫大号要强行闯入别人家也是违法的。父亲回到单位,就被派去出差了,案子就算结了。在没有条件做专业的现场及伤口鉴定和严密的法庭辩论的年代,周围人的舆论就起到重要作用,尽管他们没有一个是现场目击证人。这相当于有一个松散的民间陪审团,做为一个模糊的准绳辅助法律。本来法律的基础就是公序良俗。
21真正有机会做目击证人的中号,在这次争斗的过程中却始终紧闭着房门。几口人都在家,但没有一个人出来拉架,连看热闹、上厕所都不敢。当派出所来了解两家的情况时,平时受大号欺压最重的中号连大号的一个不字都没说。父亲知道后对他们家极其失望,还想唤醒他们?连麻木的看客都不敢当,就是鲁迅再世也无能为力。所以父亲认为弃医从文远不如投笔从戎来得更直接更痛快,鲁迅放下手术刀应该直接拿起菜刀,象贺龙那样,而不是笔杆。但父亲不知道,强调“枪杆子里出政权”的一生却很少用枪,而是一杆笔打天下。
家里经过父亲的两次扩张,已比较宽敞,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布置。另外家人会不会遭到大号的报复,也是父亲所牵挂的,所以父亲出差没多久就找个理由回来了。
大号当然咽不下这口恶气。老大葛魁随着伤口的愈合,体力和斗志都在逐渐恢复。只是风头还没过去,小号只有忍让的母亲在家,找不着由头,所以暂时还算平静。只不过厕所他们是再也不扫了,有时还在轮到小号清扫时故意便在池外。父亲回来对此变得很宽容,但他知道事情不会就此结束,自己占了仓库还砍了人,却没受多少处罚,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后来看这件事的投入产出比就更高了,那三十元的赔偿今天看来微不足道,而对这件事的回忆却是父亲的一笔宝贵精神财富。只不过当时要小心提防大号的报复。
这件事闹得父亲单位尽人皆知。一天,有个人到办公室找父亲,父亲一看是单位木工班的胡大铁,平时不很熟。胡大铁说要和父亲商量点事,能不能和自己换一下房子,说自己刚分得一套单间,在另一个小区。因为媳妇也是本单位的,双职工分房有点优惠政策,屋里不算小,可能没有你家扩张之后的面积大,但肯定比扩张前的标准小号大一些。而且是两家一个单元,每家煤气表都是独立的。你那套小号户型我了解,没有这些优点。我过一段时间准备把父母接来一起住,虽然没有孩子,但有个分隔独立的屋子给老人住还是方便,就看中那间小仓库了,希望父亲能体谅。
继而自然提到了与大号的冲突。胡大铁突然变得很亢奋,握拳挥臂顿足咬牙,各器官都似乎因力量的充盈而将迸裂。“我正要会会他们家!这半年可把我憋坏了。”半年前他曾因打架伤人而被拘留。因为他为人仗义,下手又狠,也有恩威并济的效果,所以出来后单位领导没怎么处理他,只是让他永远停留在木工班的最基层,干些毫无技术含量的粗活。他干活的主要工具是斧子,对那些精雕细刻、横平竖直的工作是不适合的,他也没有那个耐心和追求,砍木头有余,偶尔也拿去砍砍人。“还是武斗那时候好啊!想怎么砍就怎么砍。”最近他总是发出这种类似于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感叹。但这时的殴斗之风仍很盛行,只是没有了政治理想的包装和引导,成为纯粹的民间娱乐活动,因此胡大铁仍有他活动的舞台。他在这个由七栋楼组成,杂居着不同单位三教九流的大院里打架有一定名气,还想把名气继续扩大,处于创立品牌的阶段,因此渴望有展现自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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