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金瓶梅《逝者如斯》 第121章猴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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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弟弟这种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自由快乐的人，用传统的成功激励，如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前景是没有多大刺激作用的。王宇恒拟定思路，找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弟弟闲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他怎么家里的动物都没了。弟弟便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他的养猴梦，王宇恒一听立刻显得很感兴趣的样子，问是什么样的猴，哪有卖的，大小、毛色、品种等等，弟弟当即兴奋起来，详细描述了该猴的特点，模仿其种种有趣之处。王宇恒竟然提出要和弟弟一起去看看，弟弟更加受宠若惊，王宇恒这等严肃古板、高居哲学之象牙塔里的人竟然对猴如此垂青，定可大幅提升猴的地位，使其从草莽登入殿堂，广大猴界将奔走相告，为此而沸腾！

    但等到王宇恒在弟弟的带领下去鸟市见到那只猴，却显得很失望。他说这不过就是最一般的土猴，没有什么饲养价值，不论是外表、智力还是性情都远不如秀外惠中的金丝猴。除了金丝猴，好猴还有很多种，他在电视和照片上见过，那样的猴养一养倒还值得。弟弟道那还用说，但上哪能弄到那种猴啊！王宇恒说就算有卖的你也买不起，买得起你也不能养，因为那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买卖和家养都是犯法的。弟弟听罢神情黯然，叹道：我这辈子是玩不上好猴了！

    王宇恒说：“那也不一定，只要你想玩就总能玩上。”

    弟弟急问：“你有路子能弄到？”

    王宇恒说我倒没什么路子，路在你自己脚下。我有个高中同学考上复旦大学生物系，他说如果你学的是动物专业，别说是猴，什么动物都能搞到，而且学校出经费。系里的饲养楼里有的是各种动物，你天天得跟它们打交道，这是你的课程。越是名贵、稀有的动物越有研究价值，学校越要花钱搞到，而且名正言顺。别说科研，就是普通的教学试验，也要用到大量动物，猴是最常用的，因为猴各方面最接近人，最有实用价值。就咱们刚才看到的这种猴，在大学生物系里是最普通的实验用品。除了在学校里跟动物密切接触，学生还要经常去野外、甚至深山老林里抓动物，这不正是你的强项么！你不去都不行，算你功课不及格！女生害怕，都要求男生帮忙，但有很多男生自己还完成不了任务呢！这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吗？有几个学生能像你从小到大抓动物？很多人是迫不得已被分到生物系的，女生见到蛇都躲到男生怀里，功课能学好吗？但你却能学到很多专业知识，有这些理论指导养动物才能养得更好，训练起来更得心应手。上课时没玩够带回宿舍或家里一只，只能说明你更刻苦、更敬业！像我们大学实习是去化工厂，人家实习是去动物园……

    弟弟听得如痴如醉，遐思飞到遥远的大学，畅想着自己一手牵着猴，一手拿着蛇，一手还得安抚着女生，真恨自己少生几只手！突然他想到一个更长远的问题，问道：

    “毕业分配是分到动物园吗？”

    “动物园只是你的下级单位，你可以随时去观察或指导。你是搞科研和管理的，去动物园是大材小用，除非去当园长。还是搞科研好，每年都有大量的科研经费，专门用来购买动物。到野外考察和捕猎还有出差补助、野外津贴，配备各种专业工具，甚至还有猎枪！”

    长篇连载《逝者如斯》221

    说到这里，王宇恒自己都后悔没报考生物专业。果不出所料，弟弟跟自己一样，对猎枪很感兴趣，问道：

    “还有猎枪？带枪干什么，动物不是需要保护不能打吗？”

    “在荒山野岭遇到大型野兽怎么办？人得先保护自己呀！而且有些枪不是用来打死动物的，是麻醉枪，用来抓捕。”

    弟弟又陷入幻想。过了一会，他终于意识到要把幻想和现实连接起来，问一句正经话：“考复旦大学生物系得多少分？”

    “和清华北大差不多。”

    “啊？！”弟弟再度绝望，“那其他大学不是也有生物系吗？考上辽大生物系不也行吗？”

    “好大学不论是教学条件、实验配备还是科研水平当然都好得多，而且将来毕业分配选择余地更大，单位都抢着要，你愿意去哪就去哪，就可以挑一个级别高、经费充足、专门研究珍稀名贵动物的单位和科室，最好有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可以去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采集动物。当年达尔文就是跑遍全世界，大量观察搜集和总结，最后写出《物种起源》的。人家喜欢动物，就真搞出个名堂，流芳千古；像你这样就会斗个蛐蛐儿，除了掂就是溜，永远上不了台面。一定要提升到理论高度，先学习，后创造。前人总结出大量经验教训，形成专业知识，咱们学过来，就能少走很多弯路。我如果学过兔子的相关知识，也不会给兔子洗凉水澡，兔子也不会死掉……”

    “我那只兔子是你给整死的呀？”弟弟一脸恍然，“我说它怎么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呢！你可真能瞒，都两年了！你怎么想起要给它洗澡了呢？”

    “不是我要洗，是我们班有两个女生喜欢兔子，到咱家来看，觉得兔子脏才要洗的。”

    “我养兔子你就招来俩女生，我要是养猴你不一定得招来多少女生呢！我说你怎么会对猴感兴趣呢！”

    这确实是冤枉王宇恒了，猴与爱情无关，他没听说过哪个女生喜欢猴。但让弟弟误解也好，可以掩盖他真实的说教目的，以免弟弟产生戒备心理。他接着说：

    “兔子就算不死也养不到现在，要不然我给你再买只兔子，咱们就不提养猴了。我对猴感兴趣也没用，咱俩加一起也不可能说动我妈，她绝对不会同意养猴的，不信我可以找个时间跟她谈谈，就说我还指望用猴做媒处对象呢，意义够重大了，你看我妈能不能同意养！而且猴确实不是家养的东西，咱家那点地方怎么养啊？猴需要大空间才能活动得开，养起来才有意思，能把咱家改成猴山？你又不能牵出去，现在就是有关部门抓得不严，否则就这种普通的猴也是不让买卖和私养的，一旦被抓可能都要坐牢。你还是琢磨琢磨考个好的生物专业吧！”

    知之不如善之，善之不如乐之，如果弟弟真把爱好与事业合二为一，没准儿能做出点成就。只要能诱导他现在好好学习，将来即使没考上生物专业，分数高些总是有用的。

    “我能考上个普通大学的生物系就知足了，复旦就甭想了！”

    “就是普通大学生物系分数也不能低！就算你勉强够进生物系，给你分到蚊子专业、苍蝇专业，蟑螂专业，或者是寄生虫专业，你去不去？那也都是生物；或者干脆让你学植物，你学不学？好专业分数都高，谁都爱报，竞争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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