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片土地 第57章 陨落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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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两人本来雄心勃勃地出门闯世事，却遇到这么个意外而不可思议的情况，对于善良的志高和根宝而言，这个忙就不得不帮。他们暂且停止前往繁华的西安进发，与这位衣衫褴褛佝偻着腰的老汉一起下了车。经过一番艰辛的寻找。终于在本县城纵横交错的小巷中，找到了那个安静庄严的派出所。

    然而，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据有关人员说，可怜的李成在一次力量悬殊的斗殴中受了重伤，虽说他用了“无敌鸳鸯腿”“降龙十八掌”“铁布衫”等绝世武功，但那颗显瘦的小脑袋被人用砖头猛拍猛砸了一顿后血流不止，并渗出了乳白色的脑浆，之后，凶手四处逃散。李成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爬到一所寺院门口，被一位例行打扫卫生的僧人看见了，那僧人大吃一惊，口里念到：“阿弥陀佛，施主……你是人是鬼？”

    “你猜……”即便在生死关头，李成仍不改那笑傲江湖的乐观气概。

    “好像是人，你咋弄成这样子了？”僧人感到心惊肉跳的。

    在确定是人不是鬼之后，僧人将他搀扶着坐在大门口，李成嘴里冒着血糊子说：“狗日的不算好汉！不讲武德，暗器伤人……”

    “啥暗器伤的呀？”僧人似乎知道暗器的解法。

    “锤子！”

    “这不算暗器，”

    李成气力越来越不足：“说好空手比试的，狗日的用了锤子……”他又看着僧人说：“你是少林寺的？”

    “我不是，”

    “那你武功咋样？”

    僧人又一个：“阿弥陀佛，我不会武功，只会念一点经，”

    李成有些失望，闭上眼睛而后又睁开：“你在骗我，你肯定会武功，”他喘了口气说：“你是扫地僧，你的武功天下无敌，你骗我，”

    僧人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表情严肃地说：“你伤得不轻，得赶紧打120，”

    李成摆摆手：“130都没用了，我是内伤，”

    “……”

    而后，李成断断续续地告诉僧人他是某个地方的人氏，还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了打他的人是哪里人，然后两腿缓缓蹬直，就一命呜呼了，眼睛却不闭，那好心的僧人用手抚了他的双眼，李成的眼睛就永远地闭上了。僧人感到事态相当严重，就叫人报了警，并就地为这位客死他乡的浪子简单地做了超度，出家人总是以慈悲为怀嘛！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李成爸欲哭无泪，手里拿着烟，另一只手却还在口袋里胡乱翻寻烟。这位在历次生活考验中获胜的庄稼老汉脸色难看地吓人。他那饱经风霜的脸，突然间变得更加苍老起来。

    李成的尸体得尽快拉走，多放一天就要多掏一天的停尸费。李成他爸急得团团转，没有车愿意拉尸体，司机都觉得晦气，即便是有人愿意，那费用高得要命。一个务农的人哪有那么多钱？

    这边，警察们开始破案，但是这个案子毫无头绪，话说回来，这种案子也很常见，这几年打架的人特别多，往往会引起命案，人心越来越浮躁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没有前几年安静了。

    经过现场勘察，经过走访，经过分析，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凶手不止一人，至少三人，他们先是将受害人骗出来，然后发起围攻，受害人进行了猛烈的反击（这点是从他身上的抵抗伤来看的）。值得一提的是：死者生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属于滚刀肉一类，但毕竟寡不敌众而死于非命，就这么个简单的情况。

    一名刚参加工作的警员进一步得出的结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之前定性为斗殴是不妥贴的。同时，……又是个无头案，一个中年的从警二十多年的黑脸警察说，死者左右手臂上各纹着一个“霸”和“王”字，很粗糙的纹身，可见他是个江湖中人，也许他是某个小帮派的头领，也许这只是他的奋斗目标而已，这点说不清楚。

    总得来说吧！这个案子得从长计议。什么时候能将凶手缉拿归案，谁也不知道。目前，有用的线索少的可怜，按照常规的操作，将有海量的工作等着破案的警察。当官的指示手下，把这个案子一定要办好……让老百姓满意，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让老百姓充分感受生活的幸福和美好！

    警察负责破案，后事还得李成家里人料理，本族的几个人得到消息后，撂下手里的农活陆续赶到某医院太平间，李阳和富贵也来到这里，他们感受到了此地的阴森而压抑的气氛，每个生命终结者被装在白袋子里，安放在巨大的冰抽屉。

    有人说，得把李成的尸体赶紧拉回村埋在祖坟地里，再放这里就冻成腊肉了。但这种提议立刻遭到其他几名族人含蓄的反对，理由是按照古老而庄严的乡俗，任何人死在外面（不必考虑是怎么个死法）是不能进本村祖坟的，一旦违反了这条红线，全村上下将会鸡犬不宁厄运连连老汉娃娃生病生意人挣不来钱女子嫁不出去儿子娶不来媳妇怀娃婆娘生的娃没屁眼等。听起来很荒谬，但很恐怖，这样一来，确实是个不可逾越的天条。

    颇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当即决定，把李成就地火化了，这样既简单又省事。火化自然要掏一笔费用，有人慷慨解囊资助了一下，说那就赶紧化，但这钱最终还得李成他爸慢慢来还。

    毕竟，把一个复杂的问题很简单地解决了。至于其他的问题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