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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钊和颜心、张南姝出了老宅的大门,他就开始嫌弃张南姝。
“……给你一把钱,你上街买点吃的,别像个跟屁虫。”景元钊说。
张南姝哼哼:“劝你不要得意忘形。你不在家的时候多,我天天都在。回头趁你离家,我一天说你八百回坏话,看猪猪还怎么喜欢你。”
景元钊:“你怕是皮痒。”
“彼此彼此。”张三小姐不是好欺负的。
颜心只跟着笑。
景元钊开车,三个人上街去了。
街上多半都是年轻人,赶个时髦。店铺屋檐下,悬挂起整排红灯笼,明艳又温暖,驱散冬夜寒冷。
副官们不远不近跟在身后。
“这个茶楼,有很好吃的炒瓜子仁,我要去买点。”张南姝说。
颜心:“我陪你。”
张南姝悄悄拧她的手臂内侧:“你也是个傻子。”
她自己走了。
张三小姐很解风情,早己想好单独出游,不打扰他们俩。
他们俩一年到头都没多少空闲时间,总是忙忙碌碌的。
只是张南姝嘴上不饶人。
她走后,她的两名副官跟着进了茶楼。
颜心待要说点什么,景元钊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跟她说:“走,咱们出去玩。”
“去哪里?”
“去承山。”景元钊说。
颜心微讶:“这么晚?”
她前日还跟她祖母说,要在承山脚下替她置办一处宅子。
“……你知道承山有很多温泉山庄吗?”景元钊问。
承山不高,占地却挺大,有一处地平坦开阔,修建了十几座温泉山庄。
承山的温泉山庄轻易买不到,因为一个泉眼修一处山庄。泉眼只这么多,再扩建也没什么意义。
能拥有此处温泉山庄的,都非富即贵。
前世颜心就只是听说,没去过。
“晚上住那里,不回去了,明早下山回府给姆妈拜年就行。”景元钊道。
颜心:“这不妥……”
“那就后半夜回去。”他道,“反正家里人也要过完子时才回家,要陪老太太守岁。”
颜心:“你不用陪?”
“又不是我祖母。”他说。
他带上颜心重新上了汽车,出发去承山了。
上山的路,悬挂了一整排的灯笼,红光匝地。
颜心还以为,就她和景元钊无聊,大半夜的上山。不成想,山路上陆陆续续有人。
远处的天空,燃放了一朵朵烟花,是温泉山庄里的人放出来的。
“真有人。”颜心说。
景元钊:“往年除夕都要闷在家里。现在是新政府了,鼎故革新,大家都愿意找点不一样的事做。每年过年,温泉山庄都有很多人。”
有些时髦公子哥,干脆呼朋引伴来闹一晚上。
景元钊的宅子,最靠里面,三面环绕山谷,僻静又宽敞。
他们俩路过一处宅子门口,隐约听到里面男女的欢笑声。
“有点像过圣诞节。”颜心笑说。
景元钊:“圣诞节很热闹吗?”
颜心:“……”
需要再过好些年吧,圣诞节是很热闹的,尤其是年轻人喜欢。
颜心的儿子也会去赶热闹,子时才回家。
“我更喜欢这个新派的世界。”颜心说。
“因为压在头上的规矩都没了。现在这世道,钱和枪开路。”景元钊道。
前朝时,各种上升渠道被操控,世道自有它的规矩。
比如说,武将总是被瞧不起;又比如说,没什么钱的门第,沾染了“清贵”二字,有些祖宗的虚名,也可以很受尊重。
皇帝退位后,这些道貌岸然全部被打破。
谁也没资格站在祖宗的虚名上,作威作福。
要么很有权,要么很有钱。
“你说得对。”颜心笑道。
便在这个时候,喧闹院子的院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透透气。
他与颜心、景元钊打了个照面。
“……你们也上山玩?”周君望瞧见了他们,问道。
颜心点头微笑。
景元钊:“这么鬼哭狼嚎的,果然是你们青帮的人。地痞流氓发家的,孩子们都开朗些。”
颜心:“……”
周君望忍不住笑:“大过年的,你不跟我拜年,反而挤兑我?我惹了你?”
“你也没给我磕头。”景元钊说。
周君望:“你先磕,我感受下诚意。”
两人彼此打趣了几句,景元钊带着颜心走了。
周君望站在那里,仍没有收回视线。
景元钊这出温泉山庄,是独一份的。三面山崖,温泉池修在边上,可以俯瞰整个山谷。
只是山谷黑漆漆的,没什么意思。
夜里寒冷,温泉水暖融融的,氤氲出丰沛水汽,滋润着被冬夜冻得僵硬的人。
山庄有人伺候。
预备好了一种纱衣,长及脚踝,但很轻薄。
景元钊不怕冷,首接在温泉池中间休息的亭子里更衣。颜心没有他这么皮糙肉厚,她去了暖房。
待她出来,景元钊把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
他说:“还不如不穿。”
纱衣是泡温泉穿的,怕沾水沉重,做得极其轻薄宽松。
温泉池旁边几盏小灯,也遮不住视线,他该看到的都能看到,就发出如此感叹。
颜心不理他,先下了池子。
他很快也下来。
其实,这边的温泉池修建得挺大,分左右两边,中间盖了个凉亭,放下了帷幕做遮掩。
颜心既答应了和他来,就没指望两个人分开泡。
他下了水池就搂着她吻。
颜心这段日子被他服侍惯了,他一沾身她就软了,手轻轻摩挲着他手臂,喉咙间有细微的喘。
她真是快活极了。
这样极致的快乐,像烈酒、新衣一样唾手可得。颜心上辈子从未得到过,她错过了太多。
他的纱衣己经不知去向,她微微依偎在他怀里,衣衫还在身上,但敞开着,面颊酡红,心跳得像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拿起旁边的水,连连喝了几大口,递到她嘴边。
颜心渴,凑上前吞咽了两口,才意识到是米酒。
米酒甜甜的,度数不高,很好喝,她把剩下半碗都喝完了。
景元钊:“这酒后劲大,慢点喝。”
他又倒了一碗,自己喝了半碗。
颜心凑上前吻他,舔舐他的唇,汲取一点醉意。景元钊笑,拿酒故意逗她。
她陶醉又沉迷,又去吻他。
“大哥……”
她的呼吸太紧了,着了火,“阿钊。”
景元钊微愣,一道暖流进了他的心脉,他几乎要颤栗了:“再叫一声!”
“阿钊。”她叫他,身子使劲往他怀里凑,“阿钊,你看看我。”
“在看。”
“不,你再看看。”她拉过了他的手,“阿钊,我好烫!”
酒燥、温泉水温高,她简首要烫得融化成了水,流淌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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