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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节这日的天气,从早好到晚。
入了夜,熏甜微风细细,吹走了白日一点燥热。
颜心洗了澡,换了夏布睡衣裤,坐在窗前整理药铺这段日子的账目。
电话响起。
微明去接了。
她喊颜心:“大小姐,少帅的电话。”
颜心立马起身去了。
“……后日回去。不能陪你过节。”景元钊道。
颜心笑:“没关系,我这个节过得挺好。”
“订婚后的第一个大节,怎么都应该陪你的。”景元钊说。
颜心轻笑:“那我记下了,你下次买礼物补偿我。”
“好。吃粽子了吗?”
“吃了,我怕积食,和姆妈分食了一个。南姝一个人吃了两个。她总说不知为何胖了,她自欺欺人。”颜心道。
景元钊在电话那头笑。
他说:“很想你珠珠儿!”
颜心没接这句话。
电话聊天总归不太方便,景元钊挂断了。
他很想走。
可督军那边盯着,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走不掉。
景元钊突然对唐白说:“你回城一趟。”
唐白:“好。”
然后等他吩咐事。
景元钊却沉默。
“……回城做什么?”唐白追问。
景元钊:“你回去看看陆菁。”
唐白:“……”
“两个光棍。我实在走不开,你替我回去。”景元钊说。
唐白很无语:“替你回城,也是去看大小姐,看陆菁算怎么回事?”
“你想去看我未婚妻?你狗胆包天。”景元钊说。
唐白:“……”这差事越来越难当了,因为上峰越发会胡搅蛮缠了。
“赶紧回去,明天下午回来。”景元钊说,“要去看陆菁。要不然我下次问陆夫人。”
唐白受命回城谈恋爱,对此十分无语。
他回城,先回了景元钊的别馆。
别馆的女佣佩兰和他就最近的公务做了个交接,又问他,“你回来,就是问这些琐事?”
唐白:“差不多。”
“你也不忙嘛。”佩兰说。
唐白:“……”
翌日,唐白买了几样点心,早早去了陆家。
陆夫人接到了电话,准备午饭招待唐白。
除了点心外,唐白还买了一个挺好看的端阳节蝙蝠络子,送给陆菁:“戴着免灾。”
陆夫人叫人带他去陆菁的院子。
他一来,陆菁的佣人端了茶就退出去,只留下他们俩在客厅坐。
唐白很不自在。
陆菁当即系在自己旗袍第三颗纽扣上。
“好看!”她笑起来。
唐白也笑,一口很整齐洁白的牙,颇为动人。
“谢谢。”陆菁说着,走过来坐到了唐白身边的沙发上。
唐白微讶,往旁边挪了下。
陆菁却在他面颊亲了下。
柔软的触感,轻轻软软,带着女孩子特有的馨香。这样轻盈的触感,却似什么狠狠击了下唐白。
唐白转过脸。
陆菁凑在他旁边,笑盈盈的眼,黑润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略微惊乱的脸。
她的唇,小而润。
唐白揽住她后颈,将唇落在她唇上。
陆菁睁大了眼睛。
她被人用力抱着,唇齿相依,男人的味道侵占过来时,她愕然眨了眨眼。
松开时,唐白和陆菁面颊都通红。
尤其是陆菁,从脸红到了脖子,一片绯色。
白玉染霞,更动人了。
“你害羞什么?”唐白说,“你先主动的。”
陆菁:“我的心跳得好快,我不是故意害羞的。”
唐白:“……”
去吃饭的时候,陆芃先发现了不对劲。
她看着唐白,又看着陆菁:“你们俩吵架了吗?吵得面红耳赤的。”
众人都看过来。
陆菁做贼心虚,热浪无法自控一阵阵往上蓬,她的脸更红了;唐白也坐立难安。
陆夫人忍不住,笑容满面:“别吵架,有什么事要讲开的。好了好了,吃饭。”
事后,陆家众人笑得不行。
大少奶奶说:“没想到,阿菁居然懂得脸红。”
“唐副官长那么精明干练,在这事上也好憨。”二少奶奶祝从苒说。
陆夫人笑道:“你们别说旁人。你们订婚的时候,还不也是这样?”
大少奶奶也微微脸红。
二少奶奶没什么感觉。她和二少爷属于盲婚哑嫁,不像大嫂和大哥认识好几年才订婚。
“您还怕阿菁不开窍。遇到喜欢的,就懂了。”二少奶奶说。
陆芃还是没搞懂唐白和陆菁到底怎么了。
她问妹妹。
“你和小宋,你们俩……”陆菁快人快语的,此刻却支吾。
“我们俩怎么了?我们也吵架。你们吵什么?”陆芃追问。
陆菁:“芃芃你个傻子!你和小宋,难道没有亲嘴?”
陆芃惊呆了。
她瞪着陆菁:“你、你和他……”
陆菁顿时不羞了,优越感让她膨胀:“我先亲了。我是姐姐了。”
陆芃:“……”你个二货!
回到驻地,景元钊也问唐白情况如何。
唐白如实告诉了他。
景元钊说他:“傻人有傻福。”
“她真的挺好。”唐白说,“少帅,多谢您替我做这个媒。”
景元钊拍了拍他肩膀。
“我以前一首以为,和女子相处很难。”唐白又道。
他不像景元钊那样,擅长揣测人心,丝毫不费力。姑娘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需要很用心才能体会到。
他是景元钊的副手,日常差事很忙;再花心思在儿女情长上,会分神。
没想到,陆菁首白又简单。
唐白和她相处,很自在。
他告诉了景元钊。
景元钊:“你们两个傻子。不过没事,傻人有傻福,你们未必不恩爱。”
“怎么傻?”
“感情的悸动,最容易患得患失。说轻松自在,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傻?”景元钊道。
唐白:“……您也患得患失吗?”
“何止,做梦都怕我舅舅撬走她。”景元钊说。
唐白有点狡黠:“只怕旅座,不怕周公子?”
景元钊:“他算哪根葱?”
“旅座的确有魅力……”唐白说。
景元钊剜一眼他。
“……当然和您比起来,完全不够看的。旅座一首没消息传回来。”唐白转移话题。
景元钊也收敛了心神。
“上次传信给他,也许对他有帮助。”景元钊说,“我真有点担心,他这趟差事很危险。”
而后唐白一个人休息的时候,他在想自己的主子。
景元钊是个很豁达之人。
哪怕他说忌惮盛远山抢他心爱的姑娘,他对盛远山仍很信任,也会担心他的安危。
——我们竞争,我会耍手段赢过你,但不影响我欣赏你、器重你。
唐白便觉得,自家主子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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