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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庄闹鬼,道长正好到了门前。
不用说,这个骑驴的道士就是龙辰。
见龙辰卖相不错,加之一副高深莫测的举动,守门壮汉立即问龙辰会不会捉鬼?
龙辰手中拂尘在身前甩了甩,继续望着庄子上空,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了许久,龙辰才说道:“请你们庄主出来说话。”
两个壮汉大喜,说道:“道长等会儿!”
一个壮汉守在门口,另一个壮汉转身跑进庄子找管家朱希。
壮汉跑到了朱希门口,遇到了正在晒鞋子的婢女,壮汉见西下无人,脸上露出猥琐的嬉笑:“兰花,管家在吗?”
婢女兰花瞥了一眼壮汉,警觉地说道:“在呢!你敢胡来,打断你狗腿!”
这个壮汉喜欢兰花,总是毛手毛脚,兰花拿管家吓他。
本以为壮汉会怕,没想到壮汉却说:“我有事要见管家,你通报一下。”
兰花微微惊讶,暗暗退后一步,说道:“你不要乱来!”
壮汉明白过来了,嘿嘿笑道:“管家不在呀,你骗我!”
兰花手里拿着猪鬃毛做成的鞋刷子,提高了嗓门喊道:“粪蛋子,你不记打!”
上次,这个壮汉非礼兰花,被管家狠狠打了一顿,罚他守大门。
壮汉嘿嘿笑道:“不敢了不敢了,真有事,管家在哪里?”
兰花见壮汉不动手,这才说道:“在饭堂呢,你去那里找他。”
壮汉一步三回头,眼馋地瞅兰花丰满的腚,心中暗道:小娘们腚恁大,给老子生俩娃多好!
壮汉依依不舍走到饭堂,划拳喝酒的声音传出来,酒肉的香味扑鼻,壮汉肠子辘辘的响。
吞了口唾沫,壮汉小心站在门边往里瞧,看到管家在边上自斟自饮,样子挺快活。
壮汉悄悄进去,到了管家身边,看了一眼碗里的肉,说道:“管家,门外来了个道士,说能捉鬼!”
管家见壮汉进来,脸色很是厌恶,兰花是他房里的婢女,那肥腚是他的东西。
“道士?我们朱家庄信奉皈依佛,找什么道士?”
西夏佛门独大,道门极少,道士也少。
管家听说道士上门,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壮汉说道:“管家,庄子里人心惶惶,管他和尚道士,能捉鬼驱邪不就行了。”
管家眉头一皱,手里的酒杯拍在桌上,冷冷说道:“要不要你来做管家?兰花的腚不错吧!”
壮汉立即赔笑道:“管家说笑了,我是什么东西,我这就赶那牛鼻子走!”
壮汉灰溜溜地出了饭堂,走回门口,壮汉闻了闻身上的酒肉味,肚子更饿了。
回到门口,见到龙辰站在路边,轻捋胡须看农夫劳作,毛驴在田埂上悠闲地吃着青草。
“兀那道士,你走吧,庄主没空见你!”
壮汉想要个肥腚,却贴了个冷屁股,心里很不爽。
龙辰见壮汉如此模样,心知这货碰壁了。
“无量天尊,既然庄主没空,贫道告辞!”
龙辰骑着毛驴,摇着三清铃,唱着道歌,晃晃悠悠离开了庄子。
朱家庄真的很大,拥有的土地也很多。
朱勇的雇农、佃户,加上庄子里的奴仆,估计有上万人。
“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龙辰微微叹息一声。
从古至今,富者越富,贫者越贫,从未变过。
《道德经》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天道削峰填谷,让世界归于均衡。
人类社会则不同,权力财富不断集聚,站在顶端的人像吸血鬼一样,榨干天下的民脂民膏,首到社会崩塌,改朝换代,王侯将相在大起义的浪潮下变为黄土。
天道一遍遍将人道抹平,人道又一次次地重新集聚财富。
王朝一次次崛起,又一次次灭亡,根子就在土地兼并、财富集中。
权力财富的集中不可避免,王朝的崩塌就是宿命。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龙辰倒骑毛驴,缓缓走出了朱家庄的地界,地里耕种的百姓听着龙辰的歌声,似懂非懂地看着毛驴远去。
龙辰骑着驴,进了一片林子,冯合和商队的其他人正在里面吃干粮。
“大人没成?”
冯合有些诧异地问道。
龙辰从驴背上下来,拍了拍脚上的灰尘,说道:“有什么奇怪的,朱勇信奉佛门,不肯见我这个道士很正常。”
“今晚再去吓唬一下,所谓病急乱投医,事情闹大了就不会管什么和尚道士。”
冯合拿起一块饼递给龙辰,笑道:“大人,我觉得您剃个光头,假装游方的僧人,他们肯定就请您进去了。”
龙辰接了饼,坐下来吃了两口,感觉太干了。
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说道:“什么馊主意,我剃光头?”
龙辰不喜欢佛门,他更喜欢道门。
和摩诘关系好,那是私交。
冯合突然说道:“大人,我听说一件事情。”
龙辰瞥了一眼冯合,说道:“憋屁很舒服吗?”
冯合笑嘻嘻说道:“我听说紫霄宫的紫云师太特别漂亮,和圣上伯仲之间。”
“大人不喜欢佛门,可以去紫霄宫听紫云师太讲道。”
紫云师太的名字听说很久了,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不过..
“紫霄宫都是女的,我一个大男人去听讲道,你信吗?师太信吗?”
若是以前,龙辰顶着假太监的名号去还行。
如今这个身份没法去了。
冯合嘿嘿笑道:“我就是说说而己,那今晚上我再让她们吓唬吓唬朱勇。”
龙辰吃完干粮就在林子里搭个帐篷休息。
天色渐渐黑下来,朱家庄也慢慢安静下来。
朱勇白天和那群汉子喝酒吃肉到傍晚,然后醉醺醺地回房休息去了。
庄子的大门口点燃了火盆,将门口的两尊石狮子照得清清楚楚。
庄子里头,屋檐下挂着白色的灯笼,主路上也点了火把。
庄子很亮堂,却看不到行人,只有偶尔的犬吠声打破死寂,更显得安静诡异。
一个更夫,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木槌,腰间挂着一个竹筒。
更夫半缩着脖子,紧张地张望周围,手里的木槌用力敲了敲腰间的竹筒,大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有意提高嗓门,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一样。
哆哆哆...
更夫一首往前走,他不敢往回看,手里的木槌敲得很用力。
呜呜..
身后一阵阴冷的风吹来,幽幽的呜咽声随着风吹过来,更夫感觉浑身一个激灵。
更夫没有回头,他快步往前走,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奔跑。
手中的灯笼乱晃,里面的烛火点燃了灯笼,更夫提着着火的灯笼往前跑,忍不住大喊道:“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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