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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素白暗纹长衫的俊朗青年,右肩上背了个小巧的药箱,大大方方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屋子。
“你……你是谁?胆敢擅闯相府!”珍珠身为大夫人身边的心腹丫鬟,见其他人都愣在当场,只得施行她大丫鬟的权利,一马当先拦在大夫人身前,对着擅闯相府的陌生男子质问道。
说着,倒是脸颊禁不住先红了一红,眼前的白衫男子可算得上是丰神俊朗。
从前陆浅之作为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常来相府坐坐,她们这些丫鬟便免不了对着年少有为的陆浅之青眼有加,奈何身份高攀不上,都不免深觉可惜可憾。如今见着面前这位,显然也是仪表不凡的俊朗少年……
珍珠心底叹惋道,若是她能年轻个十岁,说不准也配得上这个白衫书生……
“姑娘问在下?”青年做了个揖,道:“在下是个江湖游医,今日受故人所托,来相府医治一名病患,可在下在贵府的前厅等了许久,也没个主事的来招呼一声,便冒昧进来寻人。进来见贵府的姑娘们都往这院子跑,在下想着大约故人所说的病患就在这儿,在下救人心切,唐突夫人了。”
大夫人抚上腕上带着的冰花芙蓉玉镯,淡淡道:“先生说自己是大夫,那么妾身便问先生一句,先生既通医术,想必也是识得字读过圣贤书的,先生难道不明白私人家宅若无主人邀请不得入内的道理?何况此地是家宅后院,所居多是女子,即便有主人邀请,先生多少还是需要避嫌的。”
说罢扬手,疏离而不失礼数地道:“妾身不知先生的故人是否是我家老爷,老爷出门前也未交待妾身有故友来访,先生若是要等我家老爷下朝回府,还请回前厅稍待片刻。此地是相府后院,先生在此多有不便……珍珠,请这位先生去前厅,别怠慢了老爷的故友。”
珍珠斜睨了一眼边儿上站着看热闹的相符管事,暗示他身为管家办事不周,便上前要请这位游医先去前厅稍待。
未曾想,这人实在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安如是,道:“便是这位小姐身子不适?”
又低声嘀咕:“怎么是个年轻姑娘?信上明明说是位夫人……难不成‘夫人’指的就是这位小姐?”
珍珠忙将他拦下,急慌慌地道:“先生来者是客,怎能劳动先生动手?咱们府上就有现成的大夫,这等小事便不麻烦您,先生请前厅去,奴婢给您奉茶……”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轻轻巧巧地躲开了珍珠伸来的手臂,竟一撩袍子坐在了安如是的床边。
“身为医者,便要以悬壶济世为首要目的,在在下看来众生平等,既然病患就在面前,在下怎能见死不救,那岂不是违背了医者的道义!这位夫人就不必与在下客气了……”
众人惊愕……
大夫人一向以端庄温雅自持,听到这儿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应。
这么厚脸皮自说自话的无赖……她遇的还真是不多……
此时荷香苑中的人越来越多,小厮婢女们都听说有个不明身份的俊朗男子来给三小姐看病,都好奇得不得了,挤在窗边上往屋子里瞧。那男子倒恍若无人一般,在床榻边的小杌子上坐定,打开药箱子拿出一条白色锦缎的帕子搭在安如是纤细的手腕上,像模像样的搭了三根手指在上面。
沉吟半晌,他又招了招手。
翠翠离得近,见他招手便半信半疑地走上前。男子示意她托住安如是的手腕,随后从药箱中翻找出一把小银匕首出来。
那匕首显然是开了锋的,白银虽软,但在人肌肤上划上一道小口子已是绰绰有余了。只见他出手极快,安如是腕上瞬间便有血水流出,可那血水显然与正常的人血不同,比常人的血颜色更为暗淡,也更加的粘稠,他迅速找出一支小银盏放在安如是的腕下,接住那些流出来的血。
众目睽睽之下,银刀和银盏迅速变得青黑暗淡,很显然的是,安如是是中了毒……
翠翠惊愕得话都说不出了,傻乎乎地被那男子指挥着拿干净帕子压住她家小姐尚在流血的纤纤手腕,又看着那男子从药箱中掏出纸笔,沉默半晌后挥毫而就。
是一张白笺,上面罗列了十几种药材,都是常见的,像是独活、桑寄生、杜仲、茯苓、川芎、芍药等……
“上面写了熬药的法子,药要按照在下注明的顺序和剂量添进药罐,熬药的时间和火候也都注明,万万不可出差错,按这个方子先用三日,三日后在下再开一方,这位……姑娘,便无大碍了。”男子利落地收拾了药箱,提起便走。
“不是说要带在下去正厅品茶?忙了好半天确实口渴了,先容在下歇一歇,诊金待会儿再算罢。”说罢便往前厅而去。
在场众人皆目瞪口呆。
大夫人朝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回过神来,忙跟着那人往前厅去了,翠翠还按着安如是被划了一刀的手腕傻站在原地,刘大夫方才气喘吁吁地赶到。
大夫人开口道:“辛苦刘大夫走这一趟,三姑娘没什么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既然过来一趟,便到雅儿和月儿住处,可为她们两个丫头开些补身子的药。”
这一趟倒确实是辛苦了匆匆前来的刘大夫,他虽说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却也不住在这相府,而是早就安了家,带着妻妾安置在距离相府两条街的宅子。相府安宅的地界,也皆是帝都的贵族重臣安宅之处,他一介大夫,虽说是姜家的门生,在名头上却也不过是个富裕些的百姓罢了,哪能在这样好的地界安宅?
他方才也是刚起身,由他那千娇百媚的第三房小妾伺候着洗漱更衣,却接到了大夫人的指令,匆忙被推上马车来到了这儿,心里也有些慌。
前些日子受夫人的要求,让他调配一些给相府二小姐的落胎药,说是要让二小姐神不知鬼不觉地落了胎,还要对二小姐身子没影响,更是不能误了那位小姐将来嫁人婚配,生儿育女,他正为这事发愁呢。
那位二小姐不知怎地,一个云英未嫁的少女竟糊里糊涂地有了身子,这等高门大户,私底下乱些有就有了也就罢了,偏偏这位小姐还未曾指婚,未婚夫婿都不知在何处,待到发现怀孕时竟有两个月的身子了!再拖下去等到身子笨重,便是再瞒也瞒不住,传出去相府还有什么脸面?这时候让他想办法给小姐落胎,可不是件苦差事?
刘大夫接到消息还以为是这几日二小姐又有异动,险些跌在小妾身上,等到了相府后院,下人却将他往最偏僻的四姨娘住的地方领,害得他身上一阵一阵地发着冷汗……
他擦着头顶上的汗珠子,回身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躺在榻上的安如是,心道夫人如今没精力对你下手也是你的造化,便跟在大夫人后头出了荷香苑。
众人散去,屋中仅剩了安如是和翠翠主仆二人,他们自然也没有看到,榻上的安如是已然悠悠转醒,看向大夫人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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