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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芷珩到了世王的马车中,立刻就感觉到马车里气压极低,奶娘正拘谨而颓废的躺在一侧,世王正抱着熟睡的楼云,眉宇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洛芷珩进来了,世王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用一种极其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洛芷珩被看的颇感不自在,摸摸脸笑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世王闻言豁然一笑,态度看似还是高高在上的,但洛芷珩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比如亲近和温和:“只是瞧着似乎又漂亮一点了,快进来坐吧。”
言语间楼云在世王怀里不安的动了一下,他现在身体极其虚弱,世王不放心,怕他被马车颠簸到,所以只要在车上,都是亲自抱着楼云的。这个男人也是个幸福的男人。
洛芷珩目光一闪,坦然自若的进来坐下,一手握紧了奶娘的手,关切的道;“奶娘你怎么样了?昨晚我实在是担心穆云诃,忽略了你真是抱歉。”
奶娘脸上闪过一丝忐忑和感动,连忙的道:“奴婢这不打紧的,还是小王爷更为重要,奴婢都懂的,您不需自责。”
洛芷珩一笑,又和奶娘说了几句话,这才看向世王,她与奶娘对话期间,世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她感觉的到,此刻看过来,便瞧见世王目光一闪,不着痕迹的移开了。洛芷珩心中诧异,但经过昨晚,让洛芷珩对世王的芥蒂全然消失,此刻便也有几分真心的道:“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这是洛芷珩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对世王用敬称,因为这个女人值得她尊重。不论世王曾经做过什么,但昨天世王帮理不帮亲,就这一点就足以称得上是大义灭亲了。这份胸怀和气魄,让洛芷珩肃然起敬。
世王展眉一笑,是风华绝代的艳色:“没什么话要说,只是觉得你有穆云诃这样的男人来疼爱,本王很开心,也希望你能够保握住穆云诃这样的男人,他很不错,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确实都是值得你为之付出真心的男人。”
曾经她因为自己情感的不顺利,而恶趣味的试探这两个孩子,也因为自己的不甘心和嫉妒,而迟迟没有让他们知道真/相。她总觉得她是人上人,她这样的人物都不能得到最纯粹的爱情,别人又如何能得到?
但洛芷珩得到了,穆云诃是幸运哦,遇见了洛芷珩,可洛芷珩又何偿不是幸运的呢?她的真心和付出得到的是穆云诃的一颗赤子之心。
这若放在以前,她必定不会心甘情愿的祝福,甚至还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不会了,因为这个孩子是一个和她有着相同血脉的孩子,是和她同族的孩子,更是她妹妹的嫡长女。
如今世王看洛芷珩,只有越看越喜欢,本就欣赏喜欢的孩子,如今自然是更加喜欢的。所以她希望洛芷珩能够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不要如她母亲那般命运坎坷。
洛芷珩还真有点适应不了世王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她下意识的看了奶娘一眼,见奶娘目光湿润,竟然还隐隐带着一种感激与感动,她心中一动,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秘密了。世王难道是因为奶娘才对她好的?
“我会的,我和穆云诃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的,我会很珍惜我们今天来之不易的一切的。”洛芷珩笑道,声音却是坚定的。
“这就好。以后我也会住在穆王朝,说不定我们还会是邻居呢,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任何事情都可以。”世王从腰间摘下来一枚玉牌递给洛芷珩,道:“你的身上要时刻戴着它,这玉牌是本王求来的,能保佑人平安,逢凶化吉,本王希望你今后无病无灾无难。”
洛芷珩本不想要,但奶娘却连忙说道:“大小姐就拿着吧,长者赐不可辞。”
洛芷珩笑笑,便将那玉牌戴在了腰间:“很漂亮的玉牌,既然是世王赐的,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世王。”
世王笑得深沉:“行了,你回去吧。你奶娘就留在这里吧,火云在这里统一照顾也是方便。”
洛芷珩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她一走,世王脸上的笑容就这么都维持不下去了,她目光中有那么浓烈的沉痛与伤感,声音艰涩而略带阴霾:“她从小到大是怎么长大的?”
这话自然是问奶娘的,奶娘心中酸痛:“小主人自生下来就没了母亲,从小到大吃了许多苦和委屈,虽然将军不曾让小主人受到身体上的苦和委屈,但奴婢知道,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有多可怜。而二姑娘从小到大就是个精明的。奴婢看得出来,她在处心积虑的伤害小主人。奈何小主人性子单纯又厚道,几次三番的着了她的道竟然还不知道。”
“奴婢一直守护着小主人,可还是让二姑娘钻了孔子,以至于后来小主人成了京城里远近闻名的祸害和花痴,都有二姑娘的手笔在里面。”
奶娘是什么人,一个非常通透的女人,她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纵然洛凝霜也是主人的女儿,但洛凝霜克死了主人在先,又伤害无辜的小主人在后,这些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奶娘现在说的这么不起眼,主要就是为了给洛凝霜上眼药。
她是真的看不上洛凝霜,就算洛凝霜嫁人了,但洛凝霜之前做过的那些下做的事情,还是让奶娘憎恨的。而她很怕世王会因为洛凝霜也是主人的骨血,就照顾和对洛凝霜另眼相看。在她看来,世王若然对洛凝霜有半点好的,那都是对洛芷珩不好。
做人就该绝对,好的就好到底,不好的就厌恶到底!没有什么中间游移这样的事情。
世王闻言果然蹙眉,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厌恶,声音是冰冷的:“洛凝霜,她做衡儿的女儿,简直是辱没了衡儿那样高贵的身份,更是给银月国丢脸。这样下贱的东西,不提也罢。本王就当衡儿只生了一子一女。更何况阿珩还是衡儿的嫡长女,就更没有洛凝霜什么事了。如今她已经出嫁了,更何况到底身体里有衡儿的血液,曾经她对阿珩做过的事情,本王可以不计较。但倘若她今后再敢有什么歪心思,那就怪不得本王心狠手辣了。”
世王虽然算是嫡出,但因为是次女,所以只能居于献皇之下。她心理面是感到不公平的,但这不能代表她就认可次女有谋害嫡长女的权利。
奶娘心中痛快安心,只要世王不站在洛凝霜那边,不同情洛凝霜,那么洛芷珩就更多了一份安全按和保障。
世王看着奶娘,目光是仿若能窥探人心的犀利:“看在你如此维护和保护阿珩的份上,本王可以不计较你冒充衡儿的罪过。但你要给本王一个理由,你之前冒充衡儿是为了什么?”
奶娘之前并没有和世王说的太详细,但此刻见世王是真的喜爱洛芷珩的,再有昨天世王对献皇的态度,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便道:“实在是奴婢也没办法,小主人是主人的继承人,奴婢誓死都要保护小主人安全平安。但主人逃离出来之前,是被人追杀的。皇后据说死在了那场无休止的追杀之中,而主人长大到成亲,一直都是那么压抑的活着。所有的期望都在这几个孩子身上。”
“虽然主人在世俗里长大,也很看重长子,但毕竟她是银月国的人,骨子里还是更看重嫡长女的,所以她要求奴婢一定要保护好小主人,不可以和银月国的任何人接触。不能让小主人身陷险境。”
“奴婢当年年纪已经记得事情了,很是记得那一天来追杀我们的人里面,就有一位是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奴婢知道,那个人不是献皇就是您。刚接触您的时候,奴婢真的不敢冒险,因为万一您就是当年追杀我们的人,那小主人必死无疑。奴婢也就要辜负主人的遗愿,就等于是将小主人亲手送到了虎口里。奴婢不敢啊。”
“所以你才在本王将你错认成衡儿的时候,将错就错了?你想将危险拉到你身上?”世王开口,声音没有起伏,但看着奶娘的目光终于变得温和。
和她猜想的基本无二,这奶娘是因为忠心耿耿,才会说那个谎言的。如此看来,衡儿倒是眼光不错。
奶娘点头,认罪道:“奴婢知道自己说谎欺骗世王,是最无可恕的。但奴婢当时真的是没办法了。奴婢不敢赌。万一您是当年那人,那我们都有危险,万一您不是,那么那个人就是献皇。可是献皇是一个比您更危险的人。您都知道了主人还活在世上,奴婢只怕献皇知道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奴婢就怕有追杀的事情,所以才斗胆说谎,请世王降罪。”
“你也是忠心,何罪之有?可是你说,当年追杀你们的人,有献皇?”世王满眼风霜,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当年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孩子是母皇自己生的,是不是亲生的怎么会不知道?只因为琴银衡长得不像母皇也不像当年的皇后,就认定这个孩子不是母皇的,多荒唐。
可是母皇当年是怎么了?竟然也一口咬定这个孩子不是她的?这其中究竟有怎么样不可兼任的秘密呢?
现在看来,这里面献皇是参与了不少呢。这个女人,真的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世王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狠狠的抽打着,多么丢脸啊,她一心寻找的人,避她如蛇蝎,而她的亲姐姐竟然就是当年发动这场阴谋和追杀的幕后黑手。多讽刺,这就是权力之下惨绝人寰少得可怜的亲情!
琴银献,你的心是钢铁做的吗?还是已经被狗给吃了?你是怎么忍心,对那么温柔的疼爱我们的皇后下毒手的?你又是怎么舍得对那么可爱弱小的衡儿下杀手的?
马车里陷入了沉默,世王身上那浓浓的悲痛是掩藏不了的。奶娘看着这样的世王,从她风华绝代的容颜上,看见了心痛。奶娘便觉得值得了。如此这些话,能让她看见一个有血有肉有良心的世王,这个人有她的担当和明辨,这个人以后可以是洛芷珩坚固的依靠。有这个人在,那对献皇就还有一份牵绊和制衡。
“您刚刚明明能和小主人相认的,为什么您没有这么做?”奶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世王疲惫的闭上眼,缓缓的道:“相见不相识,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呢?”
奶娘愣住了,仔细品味这番话,心中渐渐明了。
世王这是觉得没脸与小主人相认吗?世王也正是这样想的。世王觉得自己作为姨母,找到了妹妹的孩子,精心照料,耐心呵护,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但这一切都被琴银献那王八蛋给打破了。
一个杀死了她亲外祖,又逼得她亲母亲落难多年的凶手的亲妹妹,洛芷珩会相信自己吗?她会和自己亲近吗?只怕当洛芷珩知道这一切的事情,才是末日的到来。以洛芷珩的性格,必定是要闹个天翻地覆的。那个时候,她和洛芷珩之间只怕连一点便宜的情意都没有了,又何谈亲情?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洛芷珩什么也不知道,而她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这两孩子,总好过当孩子们知道真/相了,拒绝和怀疑她的好意。
——
穆云诃在马车里静静的坐着,苍白的俊脸上有掩藏不住的浓浓怒意和杀机。他双眸明亮深邃,昏暗的马车里他的眸子里面似乎一片湛蓝。手中握着一封信,确切的说,这是一封情书?
纸张上面,那些字飘逸秀美,也有一股刚韧不摧的劲道,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在这张泛黄的之上镌刻下一个个缠绵的字眼,一段段悱恻的情话,还有一串串无尽的相思!
夏北松!
这三个字在这一刻仿若磕在了穆云诃的骨头上,又深刻又疼痛。携带着滔天而来的怒火,穆云诃的心理翻腾着他从未经历过的醋海翻腾,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心里撞击着他几乎控制不住的理智。
这封信里面讲述了夏北松对洛芷珩无穷的思念,还有他们小时候的一些回忆,现在也能叫追忆吗?是夏北松在召唤洛芷珩儿时的快乐记忆吗?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是青梅竹马的。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是有情有义的。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是有过海誓山盟的!
这封信有夏北松回想过去,安抚现在,展望未来的种种美好词汇。每一个词汇,都能刺痛穆云诃薄弱的神经,联合起来,竟然比千军万马还要可怕,因为穆云诃真的快被这封信给击垮!
邃娘拘开。夏北松对洛芷珩是有承诺的!而信中也说明白了,洛芷珩是答应了的!
在夏北松即将上战场的时候,他们承诺了什么?私定终身?还是等他凯旋归来了,他就带她走?她答应了吗?如果没有答应,为什么这封心理面会有安心等我这几个刺眼的字?这分明就是胸有成竹,就是笃定了洛芷珩一定会等他,一定会在他归来的时候跟他走!
砰地一声!
穆云诃的手中中的落在了一旁的多宝阁上,震得他手掌发麻,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猩红着双眼,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嘶哑痛苦的低吼,满身决裂般的惊慌,杀气,与疼痛。
他能接受洛芷珩曾经有过很多不良行为,他能接受洛芷珩之前与夏北松的青梅竹马,他也同样能接受洛芷珩之前对其他人有过任何承诺。因为那些都是在他之前。
他只会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参与她的人生?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晚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她!
可是过去的他不提,现在的他却不能不提,不能不在意!因为这封信里面提到的承诺的时间地点,分明就是在她已经嫁给他之后!那之后,是有他存在的。那之后,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那之后,他就有权利参与到她的人生里面。
纵然那个时候他是活不长久的,但谁他娘的还管这些?他很愤怒,更加的咽不下这口气。不是背叛却胜似背叛。也许曾经她会无所谓的淡然一笑,置之不理。但现在的他绝对不能那样淡然了。因为洛芷珩已经刻进他的骨子里,就算缠绵,就算伤痛,那也都只能是他带给洛芷珩的。其他男人,统统去死!
明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相爱,但穆云诃就是控制不住情绪。任何人都可以和他玩心眼,欺骗他,但洛芷珩不行。绝对不行。
他也曾想过这封信会不会是穆云锦伪造的?但是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封信上有印章,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印刻着夏北松印四个猩红大字。更何况穆云锦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夏北松和洛芷珩过去的事情?
马车外面传来了七碗欢快的请安声,还有洛耳朵憋屈的哼哼声。洛芷珩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干净快乐,穆云诃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他该相信阿珩的啊,她一心一意的为了自己而努力,不会是有二心的。就算有,那一定也是曾经,不会是现在,她说过,她爱自己。
这封信确实给了穆云诃不小的打击。但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对洛芷珩过去的恐惧。洛芷珩的过去里,夏北松这个人几乎是无孔不入的。这一点让穆云诃极其在意。而他们之间的那个该死的承诺,也成了穆云诃心窝子里的一根拔不掉的刺。
车帘瞬间被掀开,洛芷珩明媚漂亮的小脸出现在外面,她懒洋洋的看着穆云诃笑,笑容里满是欢喜:“太阳这么好,你要不要下来待会啊?等一会又要启程了呢。”
此刻的穆云诃,手里已经没有了那封该死的信,端端正正的坐在那,眉眼中充满了扑进来的细碎日光,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中又多了点莫名的忧郁。
他看着洛芷珩的目光还是暖的,是温柔的,他对洛芷珩伸出手道:“你过来,陪本王坐会。”
洛芷珩嘴角的笑容一顿,仔细的打量了穆云诃几眼,灵活的跳上马车,自然又亲昵的窝进了穆云诃的怀里,卷起自己的头发在穆云诃的下巴上来回的刷:“怎么了?一脸严肃?我又犯错了吗?”
穆云诃心中难过,在开口明问和压抑忍耐中备受煎熬。他生怕他一问就会有什么事情是他掌握不住的,一旦发生了,一旦洛芷珩的回答不是他期待的,他该如何自处?他该对自己有信心的,该队洛芷珩有信心的,但这信心,在洛芷珩和过去青梅竹马中的分量相比,能成正比吗?
爱情的道路上有些迟疑在所难免。可穆云诃不愿意自己被一封信打败击垮,更不愿意穆云锦按热闹。所以他选择了暂时不问,等他想好了和准备好了在问洛芷珩。
宠爱的摸摸她的长发,穆云诃的笑容比往常多了一抹深沉和显而易见的疼爱:“没什么,就是想我的阿珩了。”
“你怎么忽然这么肉麻?”洛芷珩一脸嫌恶的撇撇嘴,就想下车,却被穆云诃拦腰抱回来,将她囚禁在怀里狠狠的蹭了一下,这才将脸埋进了她的秀发里,发出一声格外沧桑的叹息。洛芷珩敏感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不准不告诉我,你很不对劲,你说过我们之间没秘密的。”
穆云诃脊背一僵,嘴角的笑看不出是苦涩还是尖锐。只是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和掩饰:“没什么。我是不会和阿珩有秘密的。除了那有关占卜天宫的事情,事关你我性命和天下苍生,我真的不能说之外,其他的事情,我万不会隐藏阿珩。阿珩对我可曾放心?”
洛芷珩笑米米的扭着身子,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用脸蛋蹭着他的,声音又软了一个调:“不满你,什么也不瞒着你,我最爱小诃诃了不是吗?”
穆云诃目光深邃,仿若能一下看进她的灵魂:“那么阿珩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么?你的曾经,有没有什么相对我说的?”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犀利和有穿透力,洛芷珩瞬间竟然有种要被他看穿的感觉。又觉得心虚,穆云诃有能够算天算地的能耐,莫不是他算出来她的过去了?难道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是个孤魂野鬼?!
洛芷珩瞬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的脸色有些发白,闪烁的目光立刻被浓密的睫毛掩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会不会厌恶和嫌弃自己?会不会害怕自己是个女鬼?。
她在心虚!
穆云诃一瞬间就有了这个认知。心更加疼痛。在他看来,他提到她的过去,按照洛芷珩的性格,如果她的过去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她一定会理直气壮的问他想知道什么,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低着头,沉默。
巨大的恐慌几乎要淹没了穆云诃,他有窥探人心的本领,可是他却不敢将这种本领用在洛芷珩身上。被窥探的人,寿命和健康是会受到影响的,而他不希望她有丝毫不好。更何况,他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本领,来查探忍心。他要的是洛芷珩心甘情愿给的,而不是做个贼一样的去偷。
可洛芷珩的沉默,无疑是让穆云诃的醋海翻腾,变成了滔天巨浪。在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她的沉默更有杀伤力的了。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的过去也早已经沸沸扬扬了。”穆云诃自欺欺人的话听上去都是那么的脆弱,只是他掩饰的太好,又因为宠溺的目光里破碎的自信几乎要蒸腾开来,所以洛芷珩没有看见,她最爱的男人误会她了,在悲伤的黑暗里孤独的惆怅。
洛芷珩扬唇一笑,主动亲上他的唇,软软的道:“我承认我有一件大事隐瞒着你,不管你是不是知道了,都请别说别问,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我一定会告诉你,哪怕告诉之后的结果,是被你厌恶和抛弃,我也不会隐瞒你。”
穆云诃灰暗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语气迫切而惊喜:“阿珩,不骗我?”
她包裹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上,目光闪烁着虔诚:“君心待我诚如此,我自不会负君心!阿珩对你说过的话,绝不食言!”
所以穆云诃,请你在等等,等哪天她能有勇气笑着对你说‘我是来自其他世界的鬼,我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时候,我绝不在欺瞒你!
俊美无双的容颜从眉梢到眼角到唇上,缓缓绽放的笑是发自内心带有生机的,瞬间渲染的他那张脸春暖花开般迷人温柔。
心满意足的拥抱她,几分小心几分窃喜,他别扭又矫情的声音是掩藏不住的快乐:“谁要知道你的秘密,我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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