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没回答问题,她已经蹲在地上,抱起了大白。
大白软耷耷地窝在她怀里,没了之前的僵硬感。
“大白?大白?”
细雨连喊带晃,喊了没几声,就见大白的眼皮动了动。
随即,一双圆溜溜的小黑豆眼,睁开了。
“大白!”细雨高兴了,正要抱着大白站起来,清醒过来的大白脑袋一歪,啄上了她的耳朵。
大白委屈啊,委屈死了。
它虽然不能动,可它听得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它都知道。
笨细雨,笨死算了!
她难道没看出来它一天比一天僵?
她难道没看出来它快嗝了?
啄死她!啄死她!
“哎哟!”细雨没防备,被啄个正着。
手一松,大白掉了下去。
幸亏离地面不高,大白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
站起来,刚走没两步,一个踉跄,大白又摔在地毯上。
“嘎——”
它虚弱地叫了一声。
别揉耳朵了,它要饿死了。
小鱼、小虾、肉丝、小虫子、面饼子、新鲜野草……什么都行,拿来给它吃!
“嘎什么嘎!”细雨揉着耳朵,气不打一处来。
亏她还担心大白担心得不得了,死大白一清醒,先啄她一口。
傻鹅!呆鹅!坏鹅!
“死大白!你敢啄我!”细雨朝大白扑了过去。
察觉到危险,大白挣扎着扑扇翅膀,飞了起来。
细雨扑了个空。
大白拍打着翅膀,在细雨头顶盘旋。
细雨站起身,叉着腰:“大白,你给我下来!”
“嘎——”
“下来!”
“嘎——”
原本静谧的花厅,热闹得像唱大戏。
苗妩舒舒服服地倚在椅中,轻摇团扇,笑眯眯地看戏。
不经意地一转眼,就见对面的小几上,一个小纸人一手扶着茶杯壁站着,另一只小手握成拳,正在卖力挥舞。
也不知,它是给人加油呢,还是给鹅加油呢。
“噗……”苗妩没被一人一鹅逗笑,被同样看戏的小纸人给逗得乐不可支。
正笑着,余光瞥见一抹白冲着她过来。
苗妩身形一闪,挪了个位置。
大白扑了个空。
但大白不放弃。
这只猫妖是千年大妖,连细雨都输给她,这条大腿它要抱!
苗妩眼睁睁地看着,扑在旁边圈椅里的大白鹅,拍打着翅膀,跳上小几,怀到了她怀里。
她一低头,对上了大白鹅黑豆般的小眼睛。
“嘎——”大白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它快饿死了。
小鱼、小虾、肉丝、小虫子、面饼子、新鲜野草……什么都行啊。
这只大妖是开酒楼的,肯定很多好吃的。
苗妩笑了。
她伸手摸摸白鹅的脑袋,柔声问道:“饿了?”
“嘎嘎嘎嘎嘎——”大白激动得连嘎数声,脑袋还一上一下,仿似点头。
细雨站在一旁都看呆了,气得大吼:“大白,你竟然叛变!”
大白连头都没转一下,仰着脑袋,眨巴着小黑豆眼,一直盯着苗妩看。
苗妩抱着大白,站起身,将大白放在了圈椅中。
“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
说罢,摇着团扇走了,经过气呼呼的细雨身旁时,忍不住噗呲一笑,笑得细雨头上险些冒烟。
苗妩上了二楼。
打开二楼一扇窗。
窗外,一根细细铜丝一直连到长日醉二楼,铜丝上挂着个铜铃铛,铜铃铛上还挂了一小节细竹筒。
她拿起桌上纸笔,写了几行字,塞进竹筒里,用力一推,铜铃铛带着竹筒朝长日醉方向滑了过去。
铜铃铛有声音,那边窗口很快出来个跑堂,从竹筒里掏出纸条。
看到纸条被人拿走,苗妩便离开了窗口。
下楼前,她拿起妆台上的玉梳,还从妆匣中取了一根白玉簪。
下了楼,便看见小道士和大白鹅坐在一边,各占了一把椅子。
只不过谁也不看谁,脑袋各朝一边。
苗妩在纸人旁边坐了下来,低声问道:“这一人一鹅,以前也这样?”
小纸看看她,点了点头。
这一人一鹅,在山上时就是这般。
好的时候能睡一个被窝,打起来能鸡飞狗跳。
师父也不管,它一个小纸人,就是收拾残局的——打起来花叶散落一地,就轮到它出马了。
苗妩要的东西送来的很快。
跑堂的将食篮放到了小楼前的石桌上,便按吩咐退下了。
花厅里,苗妩支使细雨:“食篮到了,你去拿进来吧。”
细雨不动。
“为何是我去拿?”
“你的鹅!”
“哼,现在不是了,它找的可是你!”
苗妩失笑。
这醋也吃?真是个小心眼的小道士。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苗妩看向大白鹅,柔声道:“小鹅呀,你就饿死吧。”
大白:“嘎?”
细雨眼珠一转,“我有个好主意,投票吧。”
“投票?”苗妩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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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道士眼珠转啊转,一看就没打好主意。
细雨笑嘻嘻的,“对呀,投票!”
“很简单的。这里有你,我,大白,还有小纸,大家觉得谁应该去拿食篮,就指向谁,谁被指得最多,谁去拿提篮。怎么样,简单吧?”
苗妩眯着眼,微微一笑:“好啊。那么,谁该去拿食篮呢?”
见猫妖上了当,细雨忍不住得意起来。
小纸是她的,大白也是她的,再加上她,三比一!
千年猫妖又怎样?该输照样输!
哈哈哈哈……哈?
正得意大笑的细雨,笑声蓦地止住。
她看看小纸,小纸的手指向她。
她又转向大白,大白的翅膀尖也指向了她。
更不用提对面的猫妖,没拿扇子的那只手,翘着兰花指,食指正指着她……
小楼的门从里被用力拉开,细雨气鼓鼓地走了出来,拎起了放在石桌上的竹制食篮。
食篮还挺沉,给大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她边走边掀盖,往里一瞅,嚯,大白好口福啊。
一碟切得薄薄的鱼片,一碟煮熟的小河虾,还有一小盆切得碎碎的小青菜,一盆熬得浓稠的粟米粥。
细雨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大白,比她吃得还好。
花厅地毯上,大白埋头大吃,细雨蹲在旁边,看着大白狼吞虎咽。
白养它了。
都不知道让让她。
鱼虽然是生的,可小河虾是煮熟的,闻着就香气扑鼻。
虽说早上吃得很饱,可闻到小河虾的香气,她觉得又饿了。
细雨鬼鬼祟祟伸手去摸小河虾,趁大白不注意,捏了一个仰头就往嘴里放。
“啪!”
手被团扇打了一下。
苗妩站在她身后,皱着眉看她,“跟鹅抢吃的?出息!”
“你都不嫌脏?”
细雨被拽了起来,按在了椅子上,嘴里犹在狡辩:“脏什么,那是大白,我可不嫌!”
她又不是第一次跟大白同吃一碗饭。
苗妩掏出玉梳,“坐好,给你头发梳一下。想吃东西,一会儿去前头,想吃什么点什么。”
“真的?”细雨高兴了,抬头看着她,两眼亮晶晶,“免费吗?”
“哼!”苗妩用力一梳,听小道士哎哟喊疼,她才微微一笑。
“免你个头,掏钱!”
喜欢细雨骑驴入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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