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谓一边说明师傅的去向,一边儿又像个孩子似的诉说对师傅的思念之情。
暧!他的一句话里真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若不是内心强大之人,随时随地是会被他给生生激死的。
好在老巫医年纪够大,又是经历过人生无常之人,虽然希望燃起又失望,再次燃起又失望过后,仍然还能够强撑起笑脸回应:“如此,就劳烦先生将此事记挂于心了。”
申无谓淡淡点头,见着老巫医那百转千回又绝望的神情,终是不忍,又道:“放心吧!虽然暂时找不到师傅,但我会先开一些舒肝明目,排毒清淤的汤药给大家服用,还会配上一些外用药物,尽量一试。然后若有师傅的消息,我再即刻请他老人家前来就是。”
老巫医自是千恩万谢后,便自去找奚老伯商量,要如何告之村人这喜忧参半的消息去了。
老巫医前脚刚走,李婉琰便轻拍玉掌款款走了进来,樱唇微叹,“医怪不愧是医怪,如此匪夷所思,空前绝后,天方夜谭般的真相都能被你找到,普天之下,恐先生一人尔。”
温和礼听声再看人旋即被吓得失声,但脚上却反应敏锐,抬脚就躲到了宁何苦身后。
宁和苦早知外面有人偷听,故神定气闲,云淡风轻。
申无谓头也不抬便回呛:“与你又有何干?”
李婉琰笑而不恼,径直走向温和礼处,巧笑倩兮,“温家弟弟也在此处?”
原来,她竟还年长于温和礼一些。
温和礼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一伸手便拽住了宁何苦的衣角,求救般的呻吟了一声:“宁兄!”
宁何苦无动于衷,温和礼又不是个孩童,干嘛要有动于衷呢!
李琬琰轻摇玉颈娇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胆怯无用,只知道躲在大人身后求助,你呀你,何时才能真正的长大成人呢?”
她这声娇斥,既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亦有怒其不争的宠溺口吻,像极了一个严厉又呵护的大姐姐一般,在旁人听来,倒不是什么可怕的训斥之言。
但在温和礼听来,却犹如受了厉声喝斥一般,立时涨红了脸,咬牙抗争,“我我,我已过了弱冠,早就成人了。”
李琬琰又淡淡斜眼看了他半晌,直看得他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方才罢休,“无论如何,你始终小我三日,无论你多大年岁,我始终是你的姐姐。还有”说到此,她忽的就住了口,话锋一转,“算了,懒得理你,反正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温和礼即时长松一口大气,脑袋一发热便莫名接道:“那你来此做甚?”
话一问出口,他立马后悔莫及,心中懊丧,“我管她来此做甚,只要不是来找我的便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
“我来此做甚?这个问题问得好极了!”李琬琰继续巧笑倩兮,开门见山,“我是来找医怪的,想请他去帮家母舍弟瞧一瞧病。”
申无谓冷哼一声:“不瞧,就是不瞧。”
“无妨!小女知道,要想请医怪不是件易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诚意。”李琬琰淡淡然接。
申无谓气匆匆应:“凭你有多大的耐心和诚意,在我这儿都不好使。”
李琬琰温柔笑着,“医怪还没有见过小女的诚意,又怎知其不好使呢?苏儿,拿上来吧。”
苏儿听命将手中的画卷双手奉起,呈于众人眼前,申无谓赌气别过头去绝不看一眼,但一直默不作声的宁何苦却接过话茬:“这是何物?”
李琬琰瞧了瞧他那双蒙着黑巾的双眼,还有那左边俊脸上淡淡的巴掌印痕,温温婉婉回:“这是东都城中,一位名叫李绰的画师画的一幅画作。”
宁何苦忽然就心中清明,惊叹这姑娘好生厉害,一出手的诚意嘛?呵呵,大到能立马让老无改变心意,无从拒绝。
就连自己,也无拒绝的理由。
他心中惊叹,但为了点明提醒固执的申无谓,便话中有话道:“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若不是老无需要的东西,他应当是不会稀罕的?”
“什么叫应当,是肯定铁定坚决不会稀罕的!”申无谓一急便斩钉截铁,丝毫不给自己留有回旋的余地,宁何苦是想拦也拦不住,只得心下暗自着急,“这老无,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又将这麻烦扔给了我。哎,真是麻烦!”
李琬琰李姑娘看着跃跃欲试的宁何苦,灵台清明,仍旧巧笑倩兮,温婉可人:“无妨,医怪先生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对了,苏儿,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来着?”
“姑娘,这幅画叫作‘巫医图’,画的正是眼前这飞纱村之事。您看,这画中的老巫医正在为一村民接骨疗伤呢。”苏儿同主子沆瀣一气,同仇敌忾。
申无谓依旧无视无听无觉。
李琬琰婉约一笑,“哦!那画上还有何特别之处呢?”
“有的有的,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他正站在老巫医身后,很是有些与众不同呢?”
宁何苦暗搓搓踢了踢申无谓的脚,示意他听听那主仆二人的对话。后者虽然不情不愿的,但还是勉强竖起了耳朵。
李琬琰继续问:“哦?那这人有何与众不同之处呢?”
同主子一唱一和的苏儿高声回,“这男子的手中撑了一根木头拐杖,奇就奇在,这根拐杖是浅浅的淡金色,不知道是何物制成,但看上去似乎是十分名贵稀有哦!”
“十分名贵稀有?”这句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提示啊!一个久居于飞纱村的普通村民,又怎会手持一根十分名贵稀有的拐杖呢?
所以,这人身份,值得推敲。
申无谓猛然转过头来,紧紧盯着苏儿手上那将展未展的画卷,眼中忽明忽暗,阴侧侧道:“难道说这图中手拿拐杖之人,便是那假冒秦春岭的毒煞华夜郎。”
李婉琰收敛了笑容,正色直言,“对不住了,小女并不认识谁是秦春岭,谁又是华夜郎?不过,这幅画便是小女方才所说的诚意,只要先生答允帮家人看诊,小女立时便将此画双手奉上,让先生慢慢细品。”
至此,申无谓终于看穿了她的“险恶”用心,冷哼一声:“不过是一幅破画而已,老怪我不稀罕,拿开。”
“你确定不稀罕吗?”李婉琰眼眉弯弯,明眸善睐,“先生既然查出了村民们眼盲的原因,那下一步便应该是要去找这个,名唤华夜郎的人吧?可是,你们对其行踪一无所知,茫茫人海,万里河山,又该往何处去寻他呢?”
“呵呵!说得好像你知道似的?口水多过茶!哼!”申无谓阴阳怪气,哼哼不悦回怼。
“小女虽然不知道他的行踪,但这幅画嘛?就不一定咯!不妨告诉阁下,小女曾经好好研究过这幅画作,特别是画中那男子手中的拐杖,竟然好巧不巧的,知道了这拐杖的来处”
李琬琰故意欲说还休,就是要引起申无谓对画上的信息感兴趣。
只要申无谓一松口,那自己的目的便有达成的希望。
她抛出了诱饵,只等着申无谓这条鱼儿上钩。可谁知,怪脾气的申无谓才不会轻易屈服上当呢,只听他冷声答:“姑娘费心费力的做甚,老怪又不会向你打听一丝一毫那毒煞的消息。要想知道他的行踪,我自己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去找啊!”
李琬琰:“”
她的人生信条从来就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势压人,以手段胁迫人,还可以利诱之,惑之,又或是相互交易买卖,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如今,申无谓明明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华夜郎的行踪,而她又恰好知道,本以为可以此要挟前者就范,来个还算公平的交易,偏偏申无谓根本就不上道。
一时之间,把个长久工于心计的李姑娘给整不会了,她愣在原地,水目明明灭灭,樱唇紧抿,暗中思忖新的良方对策。
见申无谓执拗不屈服,李姑娘又被噎得一时无言以对,宁何苦知道,该是自己出来打圆场救场子的时候了,便温文尔雅道:“李姑娘,这幅画老无他不需要,在下却需要得紧,可否请姑娘赐画一观?”
宁何苦温文尔雅又及时的询问声,缓和了李姑娘暂时的尴尬和冷场,然她却根本不领情,莫名又想起昨夜之事,犹自气不打一处来,将在申无谓处吃的闭门羹之火,转而嫁接到了宁何苦身上。
她冰冷着一张俏脸,目不斜视,“你谁啊?本姑娘的画,凭什么要予你一观呢?”
“在下之名不足挂齿,但老无却是在下的大哥,虽非亲生,却情同手足,比肩共进退。”宁何苦缓缓答。
呵呵!虽然简短,但他的话中却包含重要信息。
你品,你细品:医怪是我的大哥,你求他之事,他不答应,不如来找找我,或许我可以帮你说动他也不一定哦?
这也是赤果果的暗示啊!
聪慧明敏如李婉琰,自然明白宁何苦话中之潜台词,她那原本冰冷的一张俏脸,倾刻间便如枯木逢春,在雨露柔光中冲出几瓣绿芽儿来,生机盎然,“既如此,小女的画公子可随便观赏,小女所知道的信息也可悉数告之。不过,小女所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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