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灵蛇姬何许人也?
顾名思义,这位是操蛇高手
天巫教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信万物长生之理,心合万物,培育心中神灵,以期驻世长生。
碧灵蛇姬身为杜兰神师座下六神使之一,专修蛇道,早就达到人蛇一体,万法随身的地步。
其武功高深难测,更有着诸多奇诡之术,能让人死得莫名其妙。
一旦让她好奇了。
就离死不远。
此行南来,也不是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武人,自恃实力高强,想要凑到她的身边尝点汤汤水水。
第二天,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连骨头渣子都看不到了。
所以,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招惹不起。
众人心中暗暗嘀咕着,全都低垂眼眸,却是不由得替那位林中逃亡的田七小哥,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能得两位练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达到圆满的绝顶高手一同追捕,他就算是死了,也足感荣耀。
宇文英转变心态,决定全力出手。
于是,再不顾忌任何颜面。
请动两位随护前辈高人出手之后,他犹自不满足。
转身吩咐道:“传信兴庆府,姓吴的也得出一分力气,不能只是咱们在前打生打死,他就躲在后面悄悄看戏
若是田七此人福缘太厚,能脱得此劫,小王也要让他东去之路,步步荆棘。”
经过众人谋划分析,宇文英当然明白田七带着明月郡主逃亡的目的地。
若是去往天门关,他都不会想着阻拦。
只是担心去了临山府,早早的破去自己的离间之计
等靖海王从女儿的哭诉中彻底醒悟过来,改变心态,下狠手清扫兴庆府。自己就算是手段再高,计谋再好,也再无用武之地,只能灰溜溜的逃离兴庆府。
所以,绝不能放任明月郡主到达临山。
此时,暴露一颗两颗棋子什么的,是不是有些可惜?就不在考虑之中。
“正该如此,少主英明。”
原秋抚须轻笑,看向宇文英的目光极为满意。
这位十三皇子虽然有时会冲动,但是,听得进谏言,知错而能改。
不但有能力,还有头脑,能因势利导,达成目标。
这就是上位者不可缺少的一些优秀素质。
北周王廷正值天命眷顾之时,宇文一族英才辈出,其麾下更是谋士如云,战将如雨,又深得密宗和天巫教鼎力相助,气数盛极一时。
自己只要尽心辅佐,日后也不是不可奢望一个朱紫加身,荣耀乡里。
也让那些嘴脸十分难看的亲朋乡邻长长见识,看看当日“百无一用”的穷酸书生,到底酸在哪里?
月上中天,乌云随风卷动,光影晦明。
兴庆府,此时早就陷入寂静之中。
有巡逻城卫和捕快来来去去的,并未安歇,更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何如此卖力?
这当然是遵从府衙命令。
是做给裴知府看的。
实在是,白日里所发生的事情,太过悚人听闻。
你说,若是在城外打打杀杀的,就算杀得血流成河那也罢了。
在城内,也这么全无忌惮,刀兵四起的,岂非不把他这个新来的府台大人放在眼里。
让人知道了,不会去说前任的坏话,反而会觉得,新任裴知府是个无能庸碌之辈,镇不住场子。
因此,自田七杀人离城之后,知府裴昱当场勃然大怒,很是发作了一番,还抓住几个做事惫懒的家伙打了板子。
这时候,有谁还想着像以前那般摸鱼偷懒,不干正事,就是嫌身上这身衣服,不太合身了。
府衙后院,书房之中。
一灯如豆。
裴知府还没安歇。
仍然伏案疾书着,时不时抬起头来,翻着厚厚的案卷,眉头皱起。
“老爷,还请多加爱惜身子骨,兴庆府情况比较复杂,想要理清,也非一日之功,不如”
一个中年美妇端着碗澄黄羹汤,在门口伫立良久,眉间有着挥不去的怜惜之意,直至碗中汤水热气消去,才忍不住上前,轻声劝说。
“雅儿,如今情况不太好,北面大势已去,圣上有意南下,可是,这里又是乱成一团,为夫担心”
“妾身虽然不太懂得天下大事,但却明白,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
女人摇头轻笑:“朝堂上的大事,自然有朝堂上的大人们劳心,老爷只需看好兴庆府这一亩三分地,勿论异日如何,都能进退自如。
恕妾身多嘴啊,老爷与其担心圣上行止,担心北周军略谋划针对,还不如担心一下兴庆府的格局。
靖海王威望素隆,吴长兴私掠权柄,都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一旦应对失宜,很可能就会被人当成傀儡,处处掣肘,什么也做不成啦。”
妇人侃侃道来,竟然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如今兴庆府存在的巨大问题。
自从朝廷削藩之策施行,钱粮危机倒是得到缓解,但是,各地镇守王爷,就开始有些不稳。
换做平常时候,问题也不算太大。
只要一直保持正统,不曾倒行逆施,又有兵威压制。
就算是有什么不满,各地也全都得忍着,渐渐的被朝廷中枢持续放血。
姬家子弟,以及地方官府,终究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最后还是海宴河清,天下太平。
可是,天下的事情谁也看不到太远,也看不太清。
在朝廷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的眼里,他们永远也看不到天灾之后的安安饿殍,也看不到北胡入侵之后的生灵涂炭。
只是沉醉在纸醉金迷的享乐之中,整日里算计着利益分配。
算一下谁又多得了几亩田地,谁又能出海多跑几趟交易
结果呢,不出意料,烽烟四起,天下崩溃在即。
西天王都打到玉京了,朝廷大员们,还称之为芥藓之疾。
北周入关,连破七城,也只是被认为对方只是劫掠一番,迟早会因为战线拉长,直接退往关外。
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危机感,好像这样的好日子,能过上千年万年似的。
“雅儿所言即是,为夫却是多想了。”
裴昱叹息一声,取下架在鼻子上的水晶片,这是从极西之地,经过商人之手,传入大离的好东西,好用是好用,就是有点废鼻子。
他揉着鼻梁,轻轻啜了一口汤,满足的闭目长出一口气,“罢了,此事且观后变,其实不急一时。”
“正是如此。”
女人展颜欢笑,袅袅婷婷的走到裴知府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揉着脖子和肩膀,轻声道:“不知,老爷对于姬家明月郡主一事,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话问得就有些讲究了。
可以说是想要出谋划策,也可以说是帮助自家老爷理清思绪,为其分忧。
裴昱未曾多想,他知道,如果孙雅真想害他,自己早就死过无数回了。
裴家虽然豪富,子弟多有出仕地方为官的,也会支持人手和钱财。
但是,家业大了,利益冲突自然也多了,各种明刀暗箭的,凶险至极。
一路之上,他要前来兴庆府任职的消息刚刚传出去,就迎来了一波波的刺杀。
最危险的一次,还是在清河之上,那一次,若非孙雅力挽狂澜,自己早就不能坐在此处,也不可能再去关心兴庆府的局势。
至于她所求何事,裴昱也是知道的,并没有半点反感。
“明月郡主那里,呵呵,自有靖海王劳心,倒是用不着本府挂记。不过,那位田七倒是难得的豪杰之士,面对北胡天鹰仍然斗得有来有回,还小胜两场,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了。”
他递过桌上的纸条,掩饰不住眼中就露出赞叹神情来。
这纸条是刚刚夜隼传讯,经由暗子潜伏得来,对于长河之战,鬼泣林交锋的事情,也自然是清清楚楚。
虽然没有关系到切身利益,说起来,也多多少少有些扬眉吐气。
不管怎么说,这是南离江南豪杰之士,与北胡皇子使节团的交锋,双方力量相差太过悬殊,就算胜过这一场之后,立即就死,那也是扬中原神威了。
倒是值得痛饮三杯。
“不帮他吗?”
孙雅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也是瞪大美目,深吸一口气。
她也能想象得到,那位从草莽之中突然崛起的少年郎,其处身情形,到底是如何的惊心动魄,又是如何的危机四伏。
换做自己,换在同样的修为境界层次,面对这种数量和等级的敌人,恐怕撑不过一个照面,就会直接被擒吧?
可惜了。
“不用,无论结局如何,都是天数已定。”
裴昱斯文儒雅的面容之上,悄悄然的多了几丝铁血之意。
“吴长兴暗中下注,推波助澜,崔家也从中拔弄风云,都想着胜过这一局,可靖海王姬长烈又哪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他们斗得愈急,我这里也会轻松许多,倒是不忙着先行下场,观望即可。
我倒是好奇,那位田七小朋友,不知道这次能否再次让人刮目相看,再赢一回?
听说那明月小郡主灵秀天成,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老爷,你这老毛病又犯了,当罚。”
孙雅轻笑一声,声音也变得软糯,两人对视一眼,气氛逐渐变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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