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
手还是很诚实的,将钱装进了口袋。
整整十五万。
还只是预付款。
事后,无论成与败,再付十万。
毕竟。
这次需要更多的人协助盯梢。
等到后面跟李付强等人交手时,还要借荣门之势,来压制杀门的影子杀手。
邹浪带我去荣门的堂口,见了暂时代管门派事务的堂主,魏迟风。
在这之前。
荣门都以偷盗为生,从未与人有过这样的合作。
邹浪是老堂主之子,在荣门有比较高的地位和话语权。
但能否接下这个活儿,还得魏迟风拍板。
魏迟风六十出头,蓬头垢面,身上的长袍不知多久没洗了,闪着油光。
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乍一看到这身行头,肯定会误认为他是要门的乞丐。
邹浪带着我,跟魏迟风打了声招呼。
魏迟风抱着一个黑色的葫芦,坐在老滕椅上跷着脚,嘴里哼着旁人听不懂的曲儿。
满屋子里都充斥着浓郁的酒气。
魏迟风自顾的喝着酒。
我和邹浪问候他时,他连眼都没抬。
“老魏”
邹浪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走到魏迟风跟前,轻轻拨了拨他胳膊。
魏迟风猛灌了几口酒,砸巴着嘴,含糊不清地问邹浪找他有什么事。
这样一个嗜酒如命的迷糊老人,真的能当荣门的堂主?
哪怕只是暂时代管。
我在心里也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这些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邹浪还没说完合作的事儿。
魏迟风便摆摆说,不耐烦的说道:“老子只管每天能有酒喝就行,其他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说罢,便转过身,不再理会邹浪。
我心中大喜。
和荣门合作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我跟邹浪交待了一番后,便急匆匆的赶往成五味的住处。
邹浪挺仗义。
虽然并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还是叫了两个荣门的小贼帮我。
这两人还是昨晚我见过的“熟人”:小龙和滔哥。
按照那天晚上李付强和成五味的约定,明天姐姐就会被诱骗过去。
为了防止他们的计划有变,甚至是提前。
我必须更早一步过去做好准备。
说是准备。
其实无非就是再次熟悉地型和木屋周边的环境。
我们三人在离成五味的木屋,还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远远的。
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就好像是无数的尸体,腐烂后同时散发出来的气味。
滔哥和小龙当场吐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滔哥,把下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草,这特么啥味儿,简直比屎还臭。”
小龙捂着鼻子,骂咧咧的对滔哥说道:“不仅臭,好像还夹杂着尿的骚味,跟你身上有得一拼。”
滔哥的全名叫陈滔。
跟邹浪和黄毛,是同一批入门的。
不过运气似乎却比他俩要差。
至今在荣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贼。
陈滔玩刀、偷盗的手段虽然不及邹浪和黄毛。
但脚力和轻功,却是两人遥不可及的。
所以,但凡荣门有跟踪的任务,就少不了陈滔的身影。
陈滔瞪了小龙一眼,说道:“滚犊子,老子便秘几天拉的屎都没这么臭。这特么也不像是人拉出的屎尿臭味,倒有点儿像是尸臭。”
“秦哥,臭味儿是从对面木屋子散发出来的,你说那里面,不会有死尸吧?”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可能。
再想到老柳那三个怪人身上的命气呈棕色,这种可能就更大了。
如果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传说中的妖。
在这荒山弄死几个人,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要不,我过去瞅瞅?”
小龙凑上前,看了我一眼,戏谑说道:“咱不能白拿钱,总得干点啥才对得起咱这良心嘛!”
我点点头:“好,速去速回,一定要注意安全。”
“秦哥,你就把心吞到肚子里好了。”
小龙边将衣服扎进裤腰带里,边说道:“不是跟你吹,就咱这一身踏雪无痕的轻功,连滔哥都得仰望。”
陈滔抬脚踢过去。
小龙已经闪出了五六米远。
不得不说。
他脚上确实有功夫。
不仅速度快。
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和陈滔注视着小龙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推开窗户,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像野猫似的,钻了进去。
此刻屋内虽然黑灯瞎火的,根本不像有人。
但我还是暗暗为小龙捏了把汗。
万一成五味没有出门,而是在里面睡觉,这样破窗而入,岂不是自投罗网?
有人可能会问。
难道不能通过观察命气,判断屋内是否有人么?
要是左先生在,完全没问题。
我的瞳术还差些火候,妖魔鬼怪的命气,倒是能看得清楚。
人的命气比较弱,被物体遮挡的话,有时候会看不出来。
成五味的命气为红黄色中混着棕色。
光从命气的颜色来看,这家伙就不是普通人。
更像是人和精怪杂交出来的玩意。
小龙进屋后仅仅过了几分钟,就从旁边养鸽子的棚子钻了出来。
看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就知道一无所获。
不过。
这对我而言,却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因为。
姐姐没在这里。
目前就是安全的。
“草,什么情况,身上怎么全是灰?”
陈滔边拍着小龙的衣服,边疑惑的说道:“你特么这是钻床底,还是下地窖了?”
小龙唾了一口嘴里的土,没好气的瞪了陈滔一眼,然后看向我说道:“秦哥,你确定木屋里有人住?”
嗯?
“什么意思?”我淡淡问了一句。
小龙又吐了几口带土渣的唾沫。
才缓缓回答道:“里面太特么臭了,幸亏晚上我没吃饭,刚才又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要不然根本没法干活。怎么形容那种臭呢,就好像好像人掉进了茅坑里”
“也不对,应该是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糊了一层,被太阳晒干的屎吧。”
小龙一边说,一边继续干呕。
陈滔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难怪你身上臭气熏天,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把屎拉到裤裆里去了。”
“滚犊子。”小龙骂了一句,坐到路边抽烟去了。
我望着木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躲在木屋门口的柳树前,离木屋只有不到十米。
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怎么这次就突然发臭了呢?
难道。
这臭味,是那三个怪人留给成五味的信息?
想到这。
我有些不淡定了。
如果成五味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临时更改了和姐姐见面的地点,那就完蛋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个晚上对我而言,注定是矛盾和煎熬的。
既希望成五味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又担心他不出现,是因为察觉到危险,改变了见姐姐的地点。
权衡之下。
反而更期待他能早点回来。
因为只有他回到了这里,才能确定他没有改变计划。
浑浑噩噩中。
我听到一阵车轮辗压地面的声音。
顿时激动起来。
夜幕下。
成五味蹬着“倒骑驴”,由远及近,朝着木屋的方向驶去。
身形如鬼魅一般陈滔,紧紧跟在其后。
一路走,一边打着手势。
我暗暗一喜。
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下了。
成五味进屋后,里面的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起初我还有些担心,成五味会不会发现有人进过木屋。
后面隐隐听到屋内传来鼾声,顿时长长松了口气。
天边隐隐露出霞光的时候,成五味推开门,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我催促陈滔和小龙赶紧下山。
让他俩跟过来的本意,是为了牵制老柳、老灰和老胡那三个怪人。
现在他们都还没出现,大概率是不会过来了。
陈滔和小龙,便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而且接下来,我和成五味之间,很可能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成五味能在江湖上被称之为“鬼医”,定然有着异于常人的手段。
连左先生都不止一次的提到他。
将他说得神乎其神的。
留下来的危险很大。
不过,让我比较意外的是。
陈滔和小龙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要留下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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