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萤火 第196章 监控下的谋杀（上）

    陈经理在楼道里看见了一个塑料模特，模特被人抠去眼珠，套了件《山村老尸》同款。陈经理被那个塑料版的“楚人美”给吓着了。楼道里放这么个东西，没病也能给吓出病来，可就在陈经理打算将这个“楚人美”挪走时，它却从楼道里消失了。

    倘若陈经理是个心大的人，在发现“楚人美”不见了之后他就应该走了。可他偏偏是个既胆小又好奇心重的人。

    男人的知觉告诉他，“楚人美”没有消失，还在楼道里。他扶着楼梯的把手往下看，黑漆漆的楼道里传来了女人怪异的笑声。

    那笑声很短，只一下便消失了。

    陈经理懵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吓出了幻觉。

    就在他质疑自己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都亮了，随即而来的是女人一阵阵刺破耳膜的笑声。他低头看去，发现了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这次，他是真给吓着了，直到鬼脸人消失，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其实是个面具。

    陈经理没敢追，他怕遇见鬼，更怕遇见装神弄鬼的人。

    事后，他查过小区里的监控，监控中并未出现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只有那个“楚人美”从楼里“走”了出来。

    陈经理无法用言语向梁志洁描述那个场景，总之他当时浑身发毛，觉得自己看得不是监控，而是《山村老尸》的续集。透过监控，他看见那个“楚人美”走进了一旁的绿化带，可等他带着夜间保安去看的时候，哪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鬼脸人消失了，“楚人美”也消失了，这件事让陈经理觉得异常诡异。怕此事引起恐慌，他没有选择上报，而是将监控中与“楚人美”有关的那些东西删除了。直到现在，他都不能肯定他看见的究竟是什么？是鬼，亦或者是另有目的，装神弄鬼的人。

    “在楚人美消失的那个绿化带里有没有硬井盖儿？”梁志洁回头问：“就是小区里的下水道。”

    “有个硬井盖！”陈经理回答：“你的意思是它把我们小区的硬井盖给掀开了，然后从下水道里逃走了？除非它不是个人，是个人谁会干这种缺心眼儿的事儿。”

    梁志洁面色一嘎，没有接陈经理的这句话，反而问他：“关于塑料模特的事儿，你有没有去问过楼上的住户。平白无故出现那么个东西，楼上就没有人注意到吗？”

    “问了，说是不知道。”陈经理叹了口气：“从12楼到16楼，我挨家挨户地去问了，他们有的说不知道没见过，有的说见过，但只是个普通的塑料模特，没有穿衣服。至于模特是谁的？他们都说是邻居的，没做一个人承认是自己的，这事儿查到这里也就没法儿再往下查了。”

    梁志洁点头没再继续往下问，她这回来，本就是为了顾长鑫的事儿。

    在那只手出现后的第七分钟，顾长鑫再次出现，他是被一个男人从监控死角拖出来的。梁志洁让监控暂停，指着监控中的那个男人问陈经理：“这个人是谁？”

    陈经理看着画面一愣回答道：“他是我们秩序部的韩经理。”

    韩聪，江城市人，今年27岁，是中央花园小区秩序部的经理。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天宇保洁公司总经理韩志涛的儿子。这个天宇保洁跟中央花园的物业公司是合作关系，小区里百分之九十的保洁员都是归于公司名下的，发工资走的也是天宇保洁公司的账。

    知道了韩聪的身份，他跟顾长鑫之间的事儿也就理清楚了。表面上，顾长鑫是在问物业要工资，实际上是在问天宇保洁要工资。韩聪的做法，是在杀鸡儆猴，威胁那帮管他们公司要工资的老人。

    就在梁志洁确认韩聪身份的同时，李飞那边也确认了那辆汽车的信息。车主就是韩聪，是他把顾长鑫送回明珠小区的！

    面对着梁志洁的询问，韩聪拒不承认他跟顾长鑫的死有关，他只承认他跟顾长鑫谈过与工资有关的事儿，并且双方都已经谈妥了，不管是站在物业还是天宇公司的角度，他都没有必要再去为难顾长鑫。关于送顾长鑫回家的事儿，韩聪没有否认，但他只承认送顾长鑫回家，至于他回家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面对着这样一个无赖，梁志洁确实有些头疼。

    按照相关规定，他们只能羁押韩聪24小时，如果在这24小时内没有找到切实有力的证据，他们就只能放人。一旦将韩聪放出去，再想将他带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小区里的监控梁志洁已经看过了，除了那个顾长鑫被韩聪拖拽走的镜头外，她没有再找到别的任何画面。依据她的经验，监控录像是被人动过的，但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不承认，说是小区里的监控录像质量本来就差，画面延迟、模糊甚至没拍到都属于正常。

    警察办案，最重要的就是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便知道对方是在胡说八道，你也拿他们没办法。

    询问陷入焦灼时，刘志宏给梁志洁打来了电话。

    开门见山，她直接问梁志洁是否在关注顾长鑫的事情，随后告诉她韩聪在中央花园有两套房子，其中一套位于朱利利家隔壁。最后，她告诉梁志洁，顾长鑫出事那天，她是亲眼看到韩聪带着顾长鑫从楼里出来的。

    刘志宏点到为止，梁志洁了然于心，她立马让李飞查了那天的电梯监控资料。

    许是疏忽大意，许是自作聪明，韩聪并未让工作人员删除电梯里的监控画面。通过电梯监控，他们确认韩聪的确是将顾长鑫带回了他自己的住所，等韩聪和顾长鑫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当梁志洁把监控画面拿给韩聪看时，韩聪慌了。

    韩聪家的监控安装在客厅里，它完整地记录下了韩聪对顾长鑫实施的整个犯罪过程。画面显示，顾长鑫是在下午的四点三十五分进入画面中的，此时的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在被韩聪推搡辱骂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韩聪先是踢了他几脚，位置刚好在他的肩部，也就是法医发现的那几处淤伤。随后，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抱枕，对着顾长鑫的头部猛抽，在顾长鑫被抽得无力反抗之后，他直接用手中的抱枕捂住了顾长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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