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节假日,黑塔乐的父母都会来医院看望他。
为了早日离开医院重获自由,黑塔乐与萧颜真的残魂达成一致,并想好了与父母的说辞,一旦残魂占据身体的主动权,也要学着黑塔乐的样子,让父母充分相信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十月二日,星期日,父母如期而至。
“妈!爸!”,看到父母走进病房,黑塔乐激动得热泪盈眶。
“你又瘦了。”看着黑塔乐消瘦的身体,母亲何丽梅不禁红了眼眶。
“塔乐,最近头疼好些了吗?”父亲黑利民关切地问道。
“已经好很多了。爸、妈,我觉得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家!”黑塔乐一边回答,一边拭去眼角的泪水。
看到黑塔乐流泪的样子,黑利民夫妇的内心一阵酸楚。
“妈,我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已经好了。不信你问韩大夫(黑塔乐的主治大夫)。她给开的药,我每天都按时吃。杨洋姐(负责5号病房的护士)可以给我作证,每天都是她给我拿药的。”黑塔乐说道。
“儿子,我们也想接你回家。但是,你的病。”说到一半,何丽梅哽咽起来,眼里噙满泪花。
“妈,我真的好了。让我回家吧!我一定继续按时吃药,绝不给你们添乱。要不你们把我绑起来也行。我想回家!”黑塔乐挽着母亲何丽梅的胳膊哀求道。
“别哭了,儿子。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荔枝。来,吃荔枝。”黑利民一边打岔,一边把剥好的荔枝送到黑塔乐嘴边。
此刻,黑塔乐哪里还有心思吃荔枝。眼看着父母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黑塔乐好似泄了气的皮球,长吁一口气瘫靠在床头。
看到黑塔乐一脸的不乐意。黑利民又把荔枝递给了何丽梅,“来,你吃!”
“我不吃!”何丽梅紧蹙眉头,厌烦地说道。
黑利民诺诺地不再吱声。
一瞬间,病房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三个人默默无语。
眼看着回家的愿望就要落空,黑塔乐陷入沉思。恰在此时,萧颜真的残魂被再度激活,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看到儿子双手抱头、表情痛苦,何丽梅知道,这是黑塔乐又犯病了。她赶紧招呼黑利民去叫护士。
听到呼叫声,护士杨洋一路小跑赶了过来。等她来到病床边,黑塔乐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平静。
“杨洋姐,我没事。就是头疼又发作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萧颜真的残魂模仿着黑塔乐平时说话的样子对杨洋说道。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杨洋。”何丽梅赶紧表示歉意。
“没事。有事随时叫我。”话音刚落,杨洋又一路小跑返回了护士站。
“妈,我每天都想你,想爸,想回家。每个礼拜,我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你们来看我。”虽然很不好开口,但萧颜真的残魂还是按照之前与黑塔乐的约定,试图说服何丽梅夫妇。
“妈,最近我经常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六岁那年,十一二月份的时候,正好是冬天,晚上我突然肚子疼,疼得在床上打滚,出了一脑门儿汗。那时候我爸正好被单位派去外地监督设备安装,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就咱们俩在家。那时候,你一个人大半夜背着去医院看病,等到医院的时候,你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萧颜真的残魂把黑塔乐讲给他的故事,原封不动地给何丽梅讲了一遍。
听到儿子说起这件事,何丽梅泪水直流。她确信,这次发病没有让黑塔乐再发癔症。此时此刻,他还是自己的儿子。
“妈,我想继续上学,明年我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不是还想让我考研、考博吗?我现在已经很正常了啊。我可以上学了。”萧颜真的残魂继续说道。
听到儿子这样说,何丽梅似乎动摇了。她说,“儿子,你放心,妈妈爸爸不会不管你的。一会儿,我跟你爸就去找韩大夫问一下,听听大夫的意见。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何丽梅夫妇离开后。萧颜真的残魂果断断开了与黑塔乐身体的连接,把身体交还给黑塔乐。
萧颜真的残魂把之前和他父母的对话跟黑塔乐学了一遍。
“萧哥,你这记性可真好。厉害,厉害!”黑塔乐佩服无比。
“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咱们的运气了。”萧颜真的残魂说道。
在医生办公室里,何丽梅夫妇向黑塔乐的主治大夫韩晓红询问着儿子最近的恢复情况,并商量着出院的可能性。
“晓红,你看塔乐最近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今天我看他头疼以后,好像也没有发癔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以他现在的状态,接他回家可行吗?”何丽梅问道。
“何姐,塔乐最近确实变得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刚来的时候一头疼就说胡话。最近一个月,发生头疼的次数明显减少了。最近,他也很配合治疗,护士给的药也不再吐掉了。”韩晓红答复道。
“只是有一个情况,最近他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一发呆就很长时间。我怕他有轻生或自杀的倾向,我还是建议再做一次心理ct,咱们看完结果,再考虑是否出院吧。”韩晓红接着说。
“好,就按你说的办。”何丽梅说。
在黑塔乐期盼的目光中,父母再次回到了病房。
何丽梅对黑塔乐说,“我已经跟韩大夫商量过了。一会儿,咱们再去做一次心理ct,如果情况乐观,咱们就回家。”
黑塔乐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久违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谢谢妈,我爱你!”黑塔乐激动地投入母亲的怀抱。
经过一个小时的心理ct测试,黑塔乐回到病房,等待最后的结果。
“结果不错,数据显示比之前还要好一些,焦虑的程度也明显减轻了。其他指标也都不错,没有轻生倾向,看来是我多虑了。”医生办公室里,韩晓红一边看着手里的测试数据,一边对何丽梅说。
“那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明年能继续上学吗?”何丽梅担忧地问。
“何姐,我还是建议,出院以后继续居家治疗,药不能停。等头疼的状况消失以后,咱们再研究孩子上学的问题吧,这不是着急的事。毕竟孩子已经休学快半年了,还是考虑留级一年吧,对孩子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的恢复都有利。”韩晓红接着说道。
“好,我记下了。这段时间没少给你添麻烦,辛苦你了,晓红。那我们去办出院手续了。”何丽梅感谢道。
“何姐,你就别客气了。快去吧!”韩晓红笑着说。
“25号床,你今天出院。换衣服吧。”护士杨洋把黑塔乐入院时带来的行礼送到他的病床前。
“谢谢你,杨洋姐!”黑塔乐赶快说道。
“回家继续乖乖按时吃药,你会好起来的。”护士杨洋嘱咐道。
“好的,杨洋姐,我记住了。”黑塔乐应道。
几分钟的功夫,黑塔乐就换好了衣服。他坐在床边,内心急迫地望向病房的门口,等待着父母。
“儿子,走了,咱们回家。”病房门口,黑利民一边说,一边向黑塔乐招手示意。
黑塔乐好像屁股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嗖地一下从病床边跳了下来,拉起行李箱一溜烟儿跑出了病房。
“爸,我妈呢?”看到病区走廊里只有黑利民一个人,黑塔乐赶紧问道。
“你妈先下楼开车去了。咱俩到一楼大厅等她。”黑利民回答。
两三分钟以后,黑利民父子来到了医院一楼大厅。此时,何丽梅已经把车停到了医院门口的雨搭下,鸣笛示意他们俩上车。
黑爸将行李箱放到车后备箱里,随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黑塔乐则坐在了后排,他内心激动不已,终于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了。一路上,三个人都默默无言。
半个小时以后,何丽梅把车稳稳地停在了金颐汇景小区3号楼1单元楼下的停车位上。“下车吧,儿子。我们到家了。”何丽梅如释重负地说。
从车上下来,黑塔乐深吸一口气,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当父亲黑利民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气味飘进黑塔乐的鼻子。这是家的味道。自己已经离开家三个月了。黑塔乐一时间难以自持,情不自禁留下泪来。
家里的陈设几乎跟他入院前一模一样。黑塔乐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倒在自己的床上,浑身上下的紧张终于卸了下来。“我终于重获自由了!”黑塔乐想。
此时,黑塔乐耳边传来了母亲何丽梅的问话声,“儿子,你是不是已经饿了啊?已经十二点多了。想吃点啥?让你爸给你做。”
“我想吃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炖豆角。”黑塔乐边回答,边咽起口水来。不觉间,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
“好,我去买排骨和豆角,其他的家里都有。你们娘俩歇一会。我一会儿就回来。”说话间,父亲黑利民已经出了门。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恍惚间,黑塔乐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个美梦。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房间里熟悉味道,嘴角漾起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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