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的销售部一点都不争气,让这些布一直堆在仓库里吃灰。
布卖不出去,工人们的工资自然就缩水了。
邢二牛这样做,那就是在损害厂里其他工人的利益。
想到这一些,工人们对邢二牛的行为是口诛笔伐。
此时的邢二牛欲哭无泪,他怎么都没想到会被何立轩会抓住他。
邢二牛一抬头,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张鹤鸣。
眼珠子一转,邢二牛大声道:“张副厂长,你可一定要救我呀!”
邢二牛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张鹤鸣脱不了干系。
张鹤鸣这么害他,邢二牛自然要把他拖下水。
只有这样,马修远才会出面保他。
邢二牛要是实话实说,等待他的绝对是最悲惨的下场。
只要邢二牛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张鹤鸣指使的,马修远肯定会顺水推舟。
张鹤鸣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邢二牛就会安全很多。
有马修远的支持,邢二牛说不定还能继续待在厂里。
就算不能待在厂里,肯定能够拿到一笔不菲的赔偿。
邢二牛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马修远要是没有表示,那真的说不过去了。
邢二牛喊出这么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鹤鸣的身上。
张鹤鸣笑呵呵地来到邢二牛面前,“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昨天那批布是你让我拿出来的,然后你要拿出去卖!”邢二牛大声道。
听到邢二牛这样说,所有工人看向张鹤鸣的目光都变了。
何立轩有些担心,正想开口训斥邢二牛,却被张鹤鸣挡住了。
“你说是我让你去偷布,你有什么证据吗?”张鹤鸣淡淡道。
这个问题,让邢二牛愣了一下。
“昨天我去你办公室,你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张鹤鸣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我让你偷布是为了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卖,然后你好赚钱!”邢二牛说。
张鹤鸣听了这个回答,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不觉得这样的谎话,太低级了吗?”张鹤鸣笑了一会,这才停下来。
邢二牛大声道:“我没有说谎,这都是事实!”
“知道我之前为厂里消化了多少布吗?整整两吨!”张鹤鸣大声道。
说完之后,张鹤鸣环视一圈,没有人敢跟他对视。
“我能消化这么多布,还需要去偷这么一点布?”
这一句话一出,所有的工人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如果是刚进厂的张鹤鸣,他们觉得做这样的事情,是非常有可能的。
现在张鹤鸣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张鹤鸣为厂里创造了这么大的效益,完全可以去找马修远,没有必要偷偷摸摸让人去偷布。
就算要偷,也不可能偷这么少。
张鹤鸣的两个问题,直接让邢二牛哑口无言。
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恐怕都没有人相信了。
原因很简单,张鹤鸣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何立轩立马道:“邢二牛!你自己做的事情就老老实实认,不要在这里诬陷别人。”
周围的工人开始指责邢二牛,做了坏事还诬陷其他人。
“邢二牛这种人,太可恶了!”
“张副厂长为厂里创造了这么大的效益,这种小人还冤枉他。”
“要害人好的编个好点的故事,他刚才说的根本就不可信。”
“我相信张厂长,就几匹布,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听着众人的议论,邢二牛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开始害怕了起来。
这么一来,没有人会再相信他的话。
邢二牛以为只要把张鹤鸣供出来,剩下的人都会毫无条件地相信他。
现在这么一个结果,直接让刑二牛傻眼了。
如果不能把张鹤鸣拖下水,那邢二牛就完蛋了。
就在邢二牛慌张之时,人群外面传来了马修远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去上班?”
人群里很快让出一条路,马修远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被抓住的邢二牛,马修远一脸的惊讶。
惊讶过后,马修远的脸色立马就变难看了。
眼下这种情况,马修远那还不知道出了意外。
何立轩心里冷笑了一声,走到马修远身边,大声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听到这件事情后,马修远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原本是想诬陷张鹤鸣的,没想到张鹤鸣来了一招将计就计。
此时马修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让邢二牛咬死张鹤鸣。
马修远走到邢二牛面前,大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敢做这样的事情?”
邢二牛不是傻子,立马就明白了马修远话中的意思。
“马厂长,这件事情不是我自愿干的,是张鹤鸣指使我做的!”
听到这话,马修远对张鹤鸣说:“张副厂长,你不解释一下吗?”
“马厂长,刚才我解释了一遍,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再说一次。”张鹤鸣淡淡道。
何立轩见此情况,便把张鹤鸣刚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马厂长,我认为邢二牛就是想逃脱责任,这才诬陷张厂长的。”何立轩给出了他的结论。
周围的工人听到何立轩这话,全都表示同意。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张鹤鸣都没有必要这样做。
马修远眼珠子一转,“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认为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贪小便宜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张副厂长也不例外。”
看得出来,马修远今天就是要坐实这件事情。
“马厂长,我建议直接报警。”张鹤鸣一点都不怕把事情搞大。
马修远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这件事情他可不想闹到派出所去。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在厂里解决。
只有在棉纺厂里解决,马修远才能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控制在他想要的范围之内。
真要闹到派出所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这件事情还没有必要闹到派出所去,先让我调查一下。”马修远来了一招缓兵之计。
说完之后,马修远就想带着邢二牛离开。
邢二牛见此情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让马修远来处理,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眼下这么多人在,张鹤鸣自然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情完结。
马修远带走了邢二牛,这件事情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
反正就几匹布,厂里其他人肯定不会太关注。
“马厂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必须现在就解决。”张鹤鸣站出来,拦住了准备带人走的马修远。
一旁的戴志义跳了出来,“张鹤鸣,这可是厂长的命令,你敢不听?”
“邢二牛偷了布,损害了厂里所有人的利益,我认为马厂长这样做不合适。”张鹤鸣大声道。
周围的工人听到这话,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何立轩同样站了出来,“我赞同张副厂长的意见,这件事情必须就地解决,以后厂里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马修远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张鹤鸣直接抢先了。
“在场各位工友,你们觉得我们说的有没有道理?”
工人们见此情况,纷纷发表了他们的看法。
“张厂长说得有道理,是该现在就解决。”
“偷布的人绝对不能容忍,必须给他足够的惩罚。”
“直接开除吧!棉纺厂不能有这样的蛀虫。”
“我认为要严查,这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在场的工人们都是义愤填膺,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当场解决。
至于幕后还有谁,众人都觉得可以慢慢查。
邢二牛现在是人赃俱获,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厂里就应该尽快作出处罚,以示效尤。
马修远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张鹤鸣这是在逼宫。
“以两位副厂长的意见,你们准备怎么解决?”马修远咬牙道。
如果是在办公室,马修远还能推脱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鹤鸣已经把马修远的路给堵死了。
张鹤鸣直接道:“直接开除。”
“没错,我同意张副厂长的做法。”何立轩直接道。
马修远沉声道:“这样做会不会太没人情味了?邢二牛可是厂里的老人了,犯了点错就要赶尽杀绝?”
周围的工人听到这话,有些人微微点头,似乎赞同马修远说的话。
何立轩立马道:“马厂长,这可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知道他之前偷了多少布?”
“没错。”张鹤鸣点头道,“这些布可是厂里的财产,是所有工人的劳动结果,工资为什么发不全,就是因为邢二牛这样的人。”
何立轩说的那些话,工人们没有什么感触。
可是张鹤鸣说的这些,涉及到了他们切身利益。
不及时处理,他们的利益就有再次被侵犯的可能。
想到这些,工人们的态度就出奇的一致的了。
“两位副厂长说得没错,必须开除!”
“对,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能保证他下次不会再偷!”
“我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惯犯了,不能轻易放过他。”
张鹤鸣慢悠悠道:“马厂长,难道你想纵容这样的人继续待在厂里?”
这一句话,让马修远进退两难。
邢二牛着急道:“马厂长,你可一定要救我呀!我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修远直接打断了。
“你闭嘴!现在没你说话的份!”马修远大声呵斥道。
邢二牛要是说漏了嘴,那今天就麻烦了。
工人们听了张鹤鸣的话,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作为一个仓库管理员,管不住自己的手,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邢二牛这样做,损害的是全厂工人的利益。
刚才他们的一丝不忍,无非就是出于同情。
现在知道了这里面的危害,自然不会再心软。
同情邢二牛,就是在损害自己的利益。
“张厂长说得对,这样的人就应该赶出厂。”
“没错,他偷出去的那些布,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马修远没有想到,张鹤鸣会利用舆论的声音来压制他。
眼下这种情况,马修远知道必须尽快让工人先离去。
只要工人离开了,这件事情接下来才好操作。
马修远对一旁的戴志义,使了一个眼色。
作为马修远的秘书,戴志义很快就明白了马修远的意思。
戴志义大手一挥,“这都到上班的时间了,大家先回工作岗位,这件事情马厂长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工人们见此情况,便纷纷离开了。
没过多久,现场就剩下张鹤鸣几个人了。
看到这一幕,张鹤鸣并没有站出来阻拦。
马修远这样做无可厚非,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如果张鹤鸣把人拦住了,说不定给马修远留下话柄。
看到马修远带着邢二牛离开,何立轩有些惋惜。
“没想到这都不能逼他就范,这件事情应该会不了了之了。”何立轩说。
张鹤鸣笑道:“谁说的?这件事情可没这么快结束。”
“你想怎么做?”何立轩问道。
张鹤鸣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情。
“东西都送到税务局了吧?”
何立轩立马道:“你放心好了,已经送过去了。”
“仓库的情况,搞清楚了吗?”张鹤鸣继续问道。
何立轩说:“搞清楚了,数目有很大的出入,仓库里多出来很多的布。”
有了这些信息,张鹤鸣知道今天就可以把马修远拿下了。
张鹤鸣说:“上次工资的事情,马修远还没解决吧?找人去提醒一下他。”
何立轩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准备去安排,却被张鹤鸣叫住了。
“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张鹤鸣说。
何立轩立马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张鹤鸣点点头,说了一下专卖店要招人的事情。
厂里这么多的工人,说不定有合适的人选。
“你要招几个?有什么要求吗?”何立轩问道。
张鹤鸣说:“目前一个就好了,关键是人要老实可靠。”
“厂里暂时没有合适的。”何立轩说,“蒋宜民他老婆刚下岗了,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张鹤鸣立马就记起来了。
上次推销的工作,蒋宜民是做得最好的。
“那你把他叫过来,我问一下。”张鹤鸣说。
何立轩点了点头,就直接出去了。
没多久,蒋宜民就过来了。
蒋宜民的脸上带着微笑,应该是知道张鹤鸣找他来干嘛了。
他老婆刚下岗,以后家里就少了一份收入。
两个人正在为这事发愁,没想到张鹤鸣这边就要招人。
张鹤鸣的大方和可靠,蒋宜民是知道的。
老婆要是在张鹤鸣手下干活,蒋宜民是一万个放心。
至于工资方面,蒋宜民知道张鹤鸣肯定是不会亏待员工的。
“知道我找你来干嘛的吧?”张鹤鸣问道。
蒋宜民赶紧点头,“我知道,专卖店要招人。”
“你老婆年纪多大了?什么学历?”张鹤鸣直接问道。
蒋宜民说:“今天三十七了,谈不上学历,就认识几个字。”
“明天去店里试工半天,行不行?”张鹤鸣直截了当道。
蒋宜民答应得毫不犹豫,“张厂长,那我明天让她早点过去。”
“丑话说在前头。”张鹤鸣说,“要是能力不行,我不会留下她。”
蒋宜民点头道:“张厂长,这个道理我懂。”
“那明天我去看一下,再来跟你谈工资的事情。”张鹤鸣说。
蒋宜民直接道:“张厂长,你到时候直接跟我老婆谈就好了,我相信你。”
张鹤鸣点头点头,随后便让蒋宜民去忙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邢二牛的事情就好像被遗忘了。
工人们对于这件事情议论了一会儿,就直接放到了一边。
邢二牛这样做,确实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可说到底就几匹布,工人们自然不会太在意。
马修远特意让戴志义去打听一下,工人们是什么一个态度。
见没人关心,马修远松了一口气。
只要再过几天,这件事情就会被人忘记了。
到时马修远随便惩罚一下邢二牛,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何立轩见此情况,直接把他的手下叫了过来。
马修远想要尽快平息这件事,那得问张鹤鸣同不同意。
这件事情,何立轩最后交给了蒋宜民来办。
上次推广工作,蒋宜民做得是最好的。
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
蒋宜民办得很漂亮,直接从车间拉了一批人,带着他们来到了马修远的办公室门口。
来到门口后,蒋宜民他们先是问了一下邢二牛的事情。
戴志义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还在调查。
就在戴志义认为这些工人要离开的时候,蒋宜民问起了扣款的事情。
工资被扣的事情,马修远一直没有给工人们答复。
马修远还以为他们忘记了,殊不知张鹤鸣就是故意不问。
这件事情就好像一个炸弹,张鹤鸣自然是要让它在合适的时候爆炸。
结合邢二牛的事情,今天马修远肯定会头疼。
戴志义原本还想忽悠这些工人离开,哪知道一点效果都没有。
蒋宜民在这里,自然不会让戴志义轻易得逞。
此时张鹤鸣和何立轩,正坐在办公室里。
“我们现在不过去吗?”何立轩问道。
张鹤鸣微微一笑,“不要着急,等事情闹得差不多再过去。”
何立轩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你放心好了。”张鹤鸣笑道,“税务局的人已经动身了,今天有好戏看了。”
何立轩这才点了点头,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此时马修远的办公室,戴志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正在戴志义考虑要不要让马修远出来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在这里吵什么?”马修远沉着脸出现了。
不得不说,马修远在厂里多少还是有些威严的。
刚才还吵得很凶的工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其他人害怕马修远,可蒋宜民不怕。
他要是怕,就不会跟着何立轩了。
“马厂长,上次工资被扣的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见有人带头了,其他的工人自然不甘落后,开始抱怨了起来。
“没错,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还没结果吗?”
“厂里这办事效率也太慢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马修远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这些工人今天胆子这么大。
戴志义见此情况,赶紧对着马修远低声说了一句。
马修远听完之后,便死死地盯着蒋宜民。
怪不得这些工人会过来闹,没想到背后是何立轩在捣鬼。
此时张鹤鸣和何立轩两人,刚好过来了。
看着人群中的马修远,张鹤鸣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到张鹤鸣出现,蒋宜民立马迎了上去。
“两位副厂长你们来得正好,关于工资的事情,你们一定要给我们一个答复!”蒋宜民故意大声道。
其他工人见此情况,全部大声附和。
张鹤鸣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换上了非常凝重的表情。
“这件事情是马厂在处理,我们俩没办法给你们答复。”
这件事,张鹤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揽上身的。
何立轩说:“马厂长上次说了会解决,大家一定要相信马厂长。”
“各位请听我说,解决这件事情需要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够再给我一些时间。”马修远立马道。
工人们听了这个回答,自然是不满意的。
关于工资的事情,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
看马修远这举动,摆明了是不想解决。
今天好不容易三个厂长都在这里,工人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没人敢开口。
蒋宜民直接道:“这件事真的这么难查吗?还是说马厂长你要包庇某些人?”
有人带头了,剩下的工人全都表示一定要有一个答复。
张鹤鸣笑道:“马厂长,这么久过去了,难道你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出来吗?”
“向红已经在调查了,这里面需要时间。”马修远还是相同的理由。
张鹤鸣正想开口,却被马修远抢先了。
“张厂长,何厂长,你们两个今天来有什么事情?”马修远沉声问道。
今天来了这么多工人,已经让马修远有些心烦意乱了。
现在张鹤鸣两人的出现,自然不是马修远愿意看到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先把张鹤鸣他们支走。
只要张鹤鸣他们离开了,马修远对于这些工人,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张鹤鸣微微一笑,“马厂长,我跟何厂长过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
马修远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张鹤鸣接下来的话。
“第一件就是邢二牛的事,我想知道马厂长最后怎么处理。”张鹤鸣直接道。
马修远直接用拖字诀,“张厂长,这件事情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需要时间调查。”
“人证物证俱在,他之前还诬陷了我,厂长你一直拖着是什么意思?”张鹤鸣一点都不客气。
马修远冷哼了一声,“张厂长,现在还不知道邢二牛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你这么着急,难道是做贼心虚?”
“那我们去派出所?”张鹤鸣应对的办法简单粗暴。
马修远脸色一滞,“等我问清楚,明天就给你答复。”
张鹤鸣微微一笑,没再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事情。
“那我就信马厂长一次,现在我们说第二件事情。”张鹤鸣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马修远看到张鹤鸣这个笑容,心里没来由的涌现出危险感。
马修远总觉得今天的张鹤鸣,好像是有备而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事?”马修远沉声道。
张鹤鸣哈哈一笑,“自然是工资的事情,马厂长没调查清楚,我倒是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
周围的工人听到张鹤鸣这么说,顿时就来了精神。
“张厂长,你真的查清楚了吗?”
“赶快把结果告诉我们!”
马修远脸色阴沉,他不知道张鹤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关于厂里的账务,知道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
张鹤鸣现在说查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厂长。这件事情跟财务部有关,你不打算把向部长叫过来吗?”张鹤鸣说。
马修远却道:“现在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能耽误人家的工作。”
“马厂长,关于厂里的财务情况,不知道你了解多少?”
马修远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鹤鸣继续道:“其实你们工资之所以出现多次扣款情况,那是因为有人贪污了你的工资。”
听到这么一个结果,在场所有的工人先是一愣,随后都激动了起来。
“张厂长,这是真的吗?”
“你这样说,有证据吗?”
“厂里这些领导,把我们的工资给贪污了吗?”
事关众人的利益,可以说是群情激奋。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马修远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张鹤鸣这个结论,让马修远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水了。
张鹤鸣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才敢在面众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证据,那马修远就危险了。
眼下这种情况,马修远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张厂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马修远自然是不承认。
听着众人激动的议论,张鹤鸣微微一笑,看着马修远,“马厂长,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马修远看着张鹤鸣,觉得张鹤鸣不可能掌握证据。
这样做,恐怕是为了诈他。
张鹤鸣拿不出证据来,谁都不会相信。
马修远直接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倒是张副厂长你有证据吗?这件事情影响到厂里这么多人,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我没有证据的话,今天就不会来找你了。”张鹤鸣自信道。
马修远心里一紧,难道张鹤鸣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
张鹤鸣继续道:“马厂长,现在还不请向红过来跟我对质吗?”
眼下这种情况,马修远知道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不把这件事情澄清,他这个厂长就不好当了。
“赶快去把向红叫过来。”马修远吩咐道。
戴志义不敢耽误,赶紧去找向红了。
何立轩见此情况,转头对蒋宜民使了个眼神。
蒋宜民微微点点头,和戴志义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今天这件事情,张鹤鸣肯定是要闹大的。
最好是厂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马修远在厂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没过多久,戴志义就带着向红过来了。
在两人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工人。
听说工资的事情有结果了,厂里很多工人都坐不住了。
趁着午休的时间,他们全部跑了过来,想知道结果到底如何了。
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马修远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知道这是张鹤鸣的手笔,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戴志义赶紧走到马修远身边,“厂长,这些人都是”
“我知道了。”马修远挥手让戴志义不要说话,“人已经到齐了,你有证据就拿出来。”
马修远看向张鹤鸣的眼中,已经带着浓浓的怒火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张鹤鸣恐怕早就被马修远千刀万剐了。
张鹤鸣微微一笑,“向部长,上个月的财务情况你应该都还记得吧?”
“这是我的工作,我自然知道。”向红没好气道。
张鹤鸣点了点头,“那你能够跟我说一下,上个月厂里总收入多少?一共发了多少工资?”
向红看了张鹤鸣一眼,很快就把数据报了出来。
说完数据后,向红得意的看了一眼张鹤鸣。
数据这方面,张鹤鸣绝对找不出任何的问题。
做账这一块,向红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她在厂里这么多年,对厂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想要把帐做好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张鹤鸣笑眯眯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请问向部长,这么多钱一共要交多少税呢?”
向红脸色微微一变,随后镇定道:“张厂长,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鹤鸣说:“我拿到了税局的数据,很好奇我之前的那笔钱,到底去那里了?”
“一部分给了原料商,另一部分给厂里发工资了。”向红很快就给了答案。
张鹤鸣笑道:“发工资我可以理解,不过原材料这个钱,向部长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张鹤鸣,购买原材料要钱,这还需要怎么解释?”向红没好气道。
张鹤鸣哈哈一笑,“向部长说的没错,不过这件事存在一个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向红皱眉道。
张鹤鸣直接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仓库存布的数据,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听到这话,马修远脸色微微一变。
“张厂长,你这些数据哪里来的?不会是假的吧?”马修远率先发难。
马修远自然不会承认这件事情,抢先一步进行抹黑。
张鹤鸣微微一笑,“这些数据的真实性马厂长要是不放心,可以等税局的人过来验证,至于仓库的数据,进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此时的马修远,已经完全顾不上其他了。
“税局的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马修远着急的问道。
张鹤鸣好整以暇道:“马厂长,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一下,马修远和向红都慌了。
张鹤鸣直接把税局的人叫来,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向红很快就想到了对策,“可能是底下的人漏算了,我现在就去查一下。”
说完之后,向红就想离开。
张鹤鸣直接上前拦住了她,“上次扣错工资,是手下的人犯错,现在厂里的总账出了问题,还是手下犯错,那你这个领导到底是怎么当的?”
“厂里这么多数据,出点错是很正常的!”向红还在狡辩。
张鹤鸣直接道:“马厂长,你让这样的人来掌管财务部,我只能说太没眼光了。”
“张副厂长,你不要再这里挑拨离间!”马修远怒道。
周围的工人看到这一幕,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有猫腻。
马修远真的没做亏心事,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
况且张鹤鸣所说的事情,太过于巧合了。
马修远知道眼下这个局面,已经有点不可控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得拖。
“你们先去上班,这件事我会跟张副厂长好好的研究。”马修远对在场的工人说。
张鹤鸣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马修远这是彻底没办法了。
对于马修远的拖字诀,张鹤鸣早已经领教过了。
今天张鹤鸣做好了准备,自然不会让马修远轻易绕过这件事。
张鹤鸣笑道:“马厂长,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要就的必要,直接报警就好了,财务部肯定出问题了。”
“没错,是要报警查清楚!”蒋宜民大声道。
有人开口,剩下的工人纷纷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众人态度出奇一致,一定要今天就解决这件事情。
拖的越久,对他们是越不利的。
马修远脸色有些难看,“张厂长,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去调查的。”
张鹤鸣冷哼了一声,马修远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招。
“马厂长你要是能力就直说,这件事可以交给我来办。”
在这个时候,张鹤鸣自然不会跟马修远客气。
听着张鹤鸣嘲讽的话,马修远气得是七窍生烟。
可惜的是,马修远现在无力反驳。
最近厂里的事情,马修远是一件都没有处理。
马修远现在根本就找不到方向,去反驳张鹤鸣的话。
“张鹤鸣,你不要太过分!”马修远只能回这么一句。
张鹤鸣淡淡道:“马厂长你不要生气,税局的人很快就来了,到时候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
马修远脸色巨变,声音都有点变形了。
“张鹤鸣,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就在张鹤鸣要开口时,外面进来了一群穿着税局制服的人。
“谁是马修远?”其中一人问道。
马修远脸色铁青,额头上全是汗水,“我就是。”
“我们是税局的人,接到举报说你们税务有问题,特地过来调查。”
听到这个回答,马修远额头上的汗水都下来了。
一旁的向红整个人有些颤抖,好像都快站不稳了。
张鹤鸣开玩笑道:“向部长,身体不舒服吗?”
向红这个时候,自然没空理会张鹤鸣。
其他的工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向红的这个举动,已经很说明问题的。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工资真的有被贪污的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税务的人根本就不会来。
他们以前单纯的认为,马修远就是没有能力,棉纺厂才会到如此地步。
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把马修远想的太好了。
马修远看着张鹤鸣,眼中要喷火一样,“张鹤鸣,你害我!”
“如果你没做,我想税务局的工作人员肯定不会为难你。”张鹤鸣淡淡道。
税务局的人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把马修远和向红带走了。
张鹤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马修远这下算是倒台了。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是,就是稳定厂里的情况。
一时半会,马修远是回不来了。
马修远被税务局请走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棉纺厂。
这个消息一出,很多工人下意识觉得是假的。
马修远在厂里这么多年,地位无比的牢固。
现在传出这么一个消息,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人相信。
看到这件事情的人这么多,很快就证实了这件事情。
经过一番传播之后,厂里的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知道工资被扣,可能是被贪污后,所有工人都愤怒了。
原本以为是棉纺厂经营不好,没想到最大的原因是马修远这个蛀虫。
“抓得好!这种贪官就应该抓进去!”
“棉纺厂变成这个样子,马修远就是罪魁祸首!”
“你说以后厂里,谁能当这个厂长?”
“我觉得张鹤鸣最合适,好歹他能够把厂里的布给卖出去。”
“说不定他坐上这个位置后,会变成下一个马修远。”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鹤鸣确实比马修远要好很多。”
“想要当上厂里的厂长,可没有那么容易。”
“你说的没错,厂长这个位置不是一般人想当就能当的。”
“你们还有心情担心这个,想一想我们的工资能不能要回来吧?”
“马修远都进去了,你觉得还有要回来的可能吗?”
“说不定还会出来,马修远可不是没关系的人。”
此时的棉纺厂,工人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工作。
他们现在就关心两件事,一个是他们的工资,另一个厂长这个位置,到底会不会有变动。
棉纺厂的事情,冯永歌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是万玉山亲自告诉他的。
冯永歌多少有些意外,张鹤鸣这动手速度有点快。
两个月功夫不到,就让马修远地位不稳了。
如果这件事情坐实了,那么马修远这个厂长,就算是当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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