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时候她俩还没来,可能是上午的原因,广场上的人不太多。
大部分是遛弯的老大爷和大妈。
这些人显然不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导师要求我们要到的联系方式必须是有效的目标客户,大爷大妈都已经是退休状态,先不说他们用不用手机,就算是用,大部分是用来和家人们保持联络的,跟我们的业务没有太大关系。
趁着她俩还没来,我顺着广场的边缘走了一圈。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戴着墨镜的漂亮女生,她手里拿着一条细细的狗绳,狗绳的另一头是一条棕色的小狗,在她的前面欢快的跑跳。
当走近我时,棕色小狗突然兴奋的跑到我跟前,用小鼻子在我裤脚处闻嗅。
漂亮女生大声的呵道:“阿迪,回来!”
阿迪没理会她,仍然没有停止它的动作,突然一个动作把我吓了一跳,它竟翘起它后腿,做出要撒尿的样子。
漂亮女生赶紧把绳子一拉,阿迪被她拽的翻了一个跟头。
漂亮女生:“对不起,没尿到你身上吧?”
我连忙摆手:“好在你拽的及时,没有。”
漂亮女生:“阿迪越来越不像话了,看到帅哥就兴奋,它忘了它自己也是一个男生。”
我一下子被她逗笑了,据说养狗的人都喜欢把宠物狗当成自己的儿子或女儿,听她的口气,可能也是如此。
我:“你是单身吧?”
漂亮女生吃惊的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这还不简单,它那么喜欢亲近男生,一定是在替你物色对象呢。”
漂亮女生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说:“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这哪和哪啊,不过也怪,它从来不招惹女孩子。既然它这么用心,我们就认识一下吧,我叫孙墨涵,你呢,怎么称呼?”
我:“我叫陈晓旭,很高兴认识你。”
孙墨涵:“你一定是个弟弟,刚毕业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是的,刚毕业,不过不一定是弟弟,我二十三。”
孙墨涵:“那还是弟弟喽,女孩子的年龄保密,你知道自己是弟弟就行了。”
她笑起来很好看,脸上一边一个酒窝。
孙墨涵:“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怎么这个点在这溜达?”
我说:“我现在就是在上班,公司给我们的任务,要我们每个人要十个陌生人的电话号码,我转了一圈,都是大爷大妈,正郁闷呢。”
孙墨涵:“这样啊,也不算太郁闷啊,你不是认识我了吗?我给你开开张。”
说着掏出手机,让我报号码,她打过来。
我说:“这不好吧,严格来讲这不算我主动拜访的你,再说公司还要回访,你不嫌烦啊。”
“你可真实在,回访就回访呗,不就是接个电话嘛,没关系的。”
我只好把电话号码报给她,没多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孙墨涵的手机号很牛,后面四个6。
我在电话簿里备注了一下。
没想到我的第一个号码竟然要的这么简单。
那时候打电话接电话还没有现在这么多顾忌,现在我们大概率不会接陌生人电话,个中原因,大家心里都明白。
孙墨涵:“你们是什么公司?要你们陌生拜访?”
我说:“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还在培训呢,据说是推销网站和办公软件推广。”
孙墨涵:“不错啊,阳光产业,现在说互联网爆发的时代,你要努力哦,空间很大。”
我说:“空间再大,也是看个人能力的,我一点底都没有。”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连欣打来的,我告诉她我在南京西路这边,国际饭店对面,让她过来找我。
这时候阿迪有点不耐烦,一直扯着绳子想挣脱孙墨涵的控制,孙墨涵说:“我得回去了,今天真的很高兴,出来认识了一个帅哥,祝你在工作岗位上取得好成绩,再见!”
我向她道别,阿迪一看主人要走,一窜一窜的往前跑。
我望着孙墨涵离去的背影,这个女孩子挺有意思,因为一条狗绳的缘分,竟大大方方的和我交换了电话号码,只是我对这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号码不太抱希望,大概率她是谁家的大小姐,吃凉不管酸的那种,跟业务搭不上边。
有聊胜于无,和她说的那样,给我开了个张。
连欣过来找我,就她自己,田小蕊还没来。
连欣:“你早来了?咦,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熬夜了?”
我心里叫苦,我那里是熬夜啊,我几乎熬了个通宵好吧。
我说:“是没怎么睡,不过还好,能顶得住。”
连欣:“你说我一个学教育的,又天生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怎么跟人家要电话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张口。”
我说:“硬着头皮说呗,你们女孩子比我们有优势,男人自不必说,大都有怜香惜玉之心,女孩子更不用怕,不设防。我们男生就不一样了,跟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要号码,弄不好会把我当成流氓,你说我不是很难?”
连欣愁眉苦脸的说:“那我们怎么办啊,总不能看到一个人就缠住不放吧?”
我说:“这是我们的作业,硬着头皮也得完成,等会儿人多了我们分头行动,过一个小时集合,说说自己的心得,我们找找原因,再计划下一步。”
连欣:“好,小蕊差不多该来了吧,我们往站牌那里走,她没手机,下了车找不到我们。”
我俩走到站牌的时候,田小蕊正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呢。
连欣老远跟她打招呼,田小蕊看到我们俩,高兴的跑过来。
我说:“我们分三个方向,一个小时后回到这里,加油吧!”
这个环节要求独立完成,我们不能破坏规矩,只能分头行动。
刚才还一蹦三跳的田小蕊,听说要单独行动,脸上写满了落寞,我也知道大家一起任务会变得轻松一些,毕竟有男有女,遇到不同的陌生人,我们可以互补。
但规定就是规定,我们不能为完成任务而降低难度,那样就失去了这个环节的本意。
我鼓励她说:“你说话这么甜,一定能完成的,等你好消息。”
比起田小蕊,连欣平静的多,她学师范的,心理学是必修课,跟人打交道是她的强项,这道题难不住她。
倒是我,天天跟代码程序打交道,在学校时又不怎么参加这个会那个会,圈子小到只有林燕和曾经同宿舍的同学,压力最大的是我。
刚才孙墨涵的那个联系方式还是阿迪的功劳,误打误撞而已。
我看着她往不同方向走远,这才往正前方走。
这时候广场上的人多起来,偶尔还有几个外国人。
首先排除退休的叔叔阿姨,然后就是外国人,匆忙赶路的也不在范围之内。
排除了这些人,我发现竟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突然听到身后有吵闹声,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站牌不远的地方围着一圈人,这些人很激动,不知道在吵什么。
我本不想去凑热闹,可有一个人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好像在争辩着什么。
反正现在没有目标客户,我走过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这一群人有七八个,都是男的,还有一个提着一袋子蔬菜,看来刚从菜市场回来。
刚才那个人蹲在地上,指着另一个蹲着的人说:“我明明看好了的,就是这张牌,你一定偷偷换了,这把不算,还钱!”
另一个蹲着的人前面铺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放着三张扑克牌,他手里拿着一把钱,急赤白脸的说:“我手都没碰牌,是你们自己捂着的,怪我?有胆量再来一把,你瞪大眼睛看我有没有捣鬼?”
这时候旁边有几个人附和道:“哪里捣鬼了,输不起胡乱怪人,玩不起就别玩。”
还有一个人拿着十多张百元大钞说:“我刚才不是赢了这么多,这个大哥公平的很,绝对不会耍赖。”
那个人:“来就来,这次要是被我发现你捣鬼,我掀了你的摊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个人把三张扑克牌拿在手里,说:“这次你们看好了啊,我亮着牌给你们看,看好了啊,别到时候又哔哔。”
他的三张牌在手里翻着花,接着又变换了几下,把三张牌字面依次摆在白布上。
然后他单手一张一张的翻过来,字面冲下,花面在上。
他说:“看好了哦,我动作慢一点,你们睁大眼睛,再怪我就有点不地道了。”
说完他并没有把牌拿在手里,真的就用很慢的速度把三张牌变换了一下位置,人们都盯着他的手,等他停下动作,刚才那个指责他的人突然伸出右手把中间的牌捂住,左手拿出一沓子钱来压在上面,大声的说:“就是这张,这下我看你还怎么捣鬼!”
这时候有几个人跟了他,也押了几张大票,还有的人押在了另外两张上,不过不太多。
我看出点门道,这三张牌有一张a,一张q,一张k,他们只要猜中下面三张牌哪张是a就算赢,猜中其他的输。
按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捂着的就应该是一张a。
但我知道,如果他不是托,那他百分百没押对。
他要是那么容易押对,这就不是一个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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