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徵立于廊下,与热闹的人群拉开了距离,深邃的眼眸望着远处还引来不少刚入宴时的小姐一阵热闹,他眼见着一道身影入了宫。波澜不惊的眼底突然明媚,却不像下一刻见到了裴景,眼底的明媚再度一暗,周身阴恻恻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他举着酒盏,眼神迷醉,且听着周围的探讨声,直至裴景入了廊坊这才止住,裴景路过他时却还意味深长的你了眼他,他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喝着酒,眼底晦暗更深,烈酒入喉却是莫名的苦涩难掩,呛得他胸腔好似炸裂。
不过才取消婚约,这么快便攀上了裴景,他眼底深暗,莫名的气愤。
“小侯爷,你可来迟了。”待裴景与亭子下的太子和几位殿下请过安之后,便有好事者上前拉住他调侃。言语里皆是揶揄。
裴景故作不懂,只小声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在下罚酒三杯,以表歉意。”
他说着便有人奉上酒壶和酒盏,旁边人继续调侃嬉闹着,裴景没喝酒便已有些红了脸。
大理寺少卿萧玉然从一众人挤出来,一身粉红长袍子身形颀长,眉眼间尽是少年神采奕奕,仰着自带特点的痞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提着酒壶挪步到燕徵身边,扫了眼哄笑的人群,调侃道:“燕大人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同大家一同热闹。”
燕徵听得出他言语里的揶揄,头也没回,依旧盯着对面廊坊,听不出话里的情绪,只轻飘飘一句“无聊。”打发。
萧玉然笑意一僵,却没想燕徵只这般轻飘飘的回应他,又见他目光落在对面,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颇为惊讶道:“燕徵,你这是单相思了啊?瞧上那家姑娘了,咦!这姑娘真倒霉,被你瞧上怕是半夜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萧玉然调侃的笑脸忽而消失,似是想起了燕徵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夸张的打了个寒噤。
燕徵杯盏一顿,眸光一寒犹如利剑一般望向一旁的萧玉然,后者登即只直起腰腹,正襟危坐的模样,眉眼略带心虚。
“我发现你最近这张嘴越发能说会道了,不若”
“哎呀,各位,今日春日宴这般好光景,风吹柳絮,景色正好。对面还有美人相伴兮,困在这一方天地喝闷酒可不行,公主不是准备了蹴鞠比赛,不若现在便开始吧!”
燕徵威胁的话还没说完,萧玉然便扬声招呼着,生怕晚一刻阮燕徵抓住。
众人听了这话,也兴致盎然,搁了酒盏齐齐望向亭子帷幔的方向,亭子下的太子和其他皇子早已听见了萧玉然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萧易掀了帷幔走出来,依旧的清风雅正,一身常服与太子蟒袍截然不同,反倒像是邻家哥哥。
其他几位皇子也各有风采,却也都是难掩的贵胄气质,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与以往的高贵矜傲身段不同,面带笑意和趣味,似乎真是对蹴鞠比赛感兴趣。
萧易清隽的面容笑意浓浓,清凉的眸子望向不远处的萧玉然,颇有几分调侃的意味,“就知道你小子闲不住。既如此,不若就请诸位移步后院的蹴鞠场。”
众人得到许肯,齐齐躬身行礼:“是。”
“太子哥哥,光我们玩都没意,总要请些捧场的,提起蹴鞠也能卖些力不是,不如请来对面的女眷同往如何。”众人还没动身,萧玉然又赶忙唤住萧易,献殷勤道。
众人脸上神色迥异,有异常得意的,有面带羞涩的,美人相伴,他们这群人成家的不多,虽一到年纪家族里会安排通房侍妾,但到底身份低位,容貌学识哪里比得上世家女子那般。他们来春日宴也是因为想看美人,找找属于自己的那个中意人。
不过,到底是宫里,在场权势地位最高的人也没说话,众人也只敢想,,不敢做声迎合。
一旁的燕徵睨了萧玉然一眼,没做声。
太子面若清风,笑意不减,这般气氛正好,也非要做些什么他也没那般严苛,只嗔怪瞧了眼萧玉然,便转身吩咐身后的小厮,“去若涵那边请请就说蹴鞠比赛开始了,问问她们有没有兴趣。”
“是。”
小厮去请,廊檐下一众人却是浩浩荡荡的朝后院的方向走去,声音不小引来小院里不少女眷的侧目。
流水席刚进行到一半,阮明娇有萧若涵护着,游戏自然没有人针对她,但还是轮到了几次她。此刻佳南宋星刚出了道关于春的题目,请她做词。
她凝着秀眉,正在思考便听见一阵哄闹,旁边有人便有些好奇,“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众人顺着她的声音望去,便见对面廊坊的男子们一同往一个方向去,流水席的游戏顿时失色,萧若涵正要差人去对面打探,便见一宫装的小厮下了台阶,俯身一拜:“二公子,殿下差小人来请,蹴鞠比赛开始,邀各位贵人一同前往。”
话一出,便在女眷中炸开,三三两两略带兴奋,神采带着莫名的期待。
萧若涵脸上一怔,“原来已到时辰了,你且回了太子哥哥,我等稍后就来。”
那小厮再一拜匆匆退下。
阮明娇低头思出春的诗词,拉着宋星便要回,宋星小脸一皱,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她额头,“你何时这般痴迷作词了。”
她声音不大,却引来不少人侧目,却已纷纷扬起嘴角,或轻蔑或不屑,阮明娇荒唐了这么多年,不知是遇刺以后伤了脑子,这般装腔作势不知是给谁看的。
萧若涵不予理会她们心中的弯弯绕绕,扶着丫鬟的手起身,“诸位,同本宫一同移步吧。”
众人得了允肯,哪里还在意阮明娇对不对得上诗词,只齐齐福身,而后跟着萧若涵身后从女眷一层的廊游廊向后院而去。
阮明娇跟在最后,倒是兴趣不大,这宴会颇为乏累且有些枯燥,她端端坐了这么久,早就腰酸背痛,现下走动双腿一阵发麻,也不知这些古人常年这般如何受得了。
蹴鞠场不大,但不过是小型比赛,也不需要多专业,两边廊坊一边给男子,另一边将吃食端来重新布置便是女眷观赛的地方,倒是比起之前搁着碧水湖两边距离更近了些。
参赛的男子分为红,蓝两派,红对由燕徵带队,萧玉然和刑部侍郎柳青风以及其他六位世家子弟。
蓝队由三殿下萧涣带队,还有六殿下萧男,青芜将军燕世安和武都侯裴景及其他四位世家公子。
太子身份尊贵,众人都是不敢与他一同游戏,萧易也自知此,所以并未参赛,带着其余人去了廊檐下观赛。
红队头带红色抹额,穿黑色劲装,蓝队带蓝色抹额,穿浅灰劲装。
女眷刚在廊檐下坐定,一黑一灰的队伍便换装完成,自另一边白玉阶走下,各个身材飞扬,有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又不失少年人的潇洒恣意。
带队的两个人一个周身温柔,犹如远山苍苍茫却看不透,矜贵异常,一身灰色劲装简单不失雍容,不同与旁边燕徵自带亲和力。
燕徵一身黑色劲装,身形绮丽,身上自带杀伐果决的气势,红色抹额更显几分倨傲,玉冠束发却不像他穿朝服,莫名的多了几分少年气。
萧玉然绑好护腕,神秘兮兮的凑到燕徵身边,面带八卦冲女眷在的地方扬扬下颌,“如何,我这可全是为了你能见见心上人,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燕徵侧目睨了他一眼,清浅的眸子闪过不耐烦,薄唇轻启幽幽道:“自作多情!”
便头也不回的往蹴鞠场走去,不理会身后风中凌乱的萧玉然。
萧玉然吃了鳖,却依旧笃定燕徵绝对心动了,以平常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这次不仅找借口支开他,还心虚似得与他拉开距离。
“假正经!”萧玉然俊秀如白玉的面容扯起一抹揶揄的笑意,便抬步跟了上去。
而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燕徵眼神流转,投向远处的廊檐下,寻找着那莫清冷的身影,她一身浅蓝衣裙,瞧不请表情,只自顾自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脸颊的青丝被风吹得带起,飘飘然的裙摆犹如谪仙。
“假仙!”他心中吐槽道。
廊檐下的女眷一睹这么些少年的风姿,更难掩兴奋,不由得小声议论气谁更好看,谁气质绝佳。
“我觉得三殿下果然气质斐然,果然是矜贵之子。”有个蓝衣女子拉着一旁的朋友,满眼痴迷道。
“三殿下太矜贵,我们可高攀不上,我倒觉得燕徵,燕大人破有男儿气概,安全感满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挑选着自己最为属意的良人。
萧若涵回眸,阮明娇却是低头,搅着瓷碗里的银耳粥,思绪全然不在蹴鞠场上。
不止她注意到,一旁的佳南宋星也注意到了,她一袭绯袍拢在身后,云髻梳得极高,将她整个人都拔高不少,秀气的面容上犹疑,伸手推了推阮明娇,“你怎么了,一天都沉闷闷的。”
阮明娇手一抖,银耳的汤水顺着汤勺撒了一些,这才抬头看向宋星,原主的记忆里与原主一样荒淫无度,狼狈为奸。
燕世安与范卿卿参加晚宴会,也是因为佳南县主想为阮明娇出口恶气,却没想险些酿成大错,她派人去找时,阮明娇如同被剥了内芯的布娃娃一般瘫软的躺在地上,呼吸极度微弱,她一度害怕阮明娇醒不过来。
好在她命大,活了过来,她也因为此事被禁足家中半月,却不忘派人去阮明娇府上送些温补的药材来。
好不容易解了禁足,见到阮明娇却见她像是换了个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阮明娇摇摇头,坐直身子,“许是大伤除愈,方才坐的久了些有些不舒服。”
萧若涵面露愁色,担忧道:“还好吗?不然,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一会。”
宋星扶着她背脊附和道:“是啊,别硬撑着,你能来此处已是不易,不需守着规矩,又没人怪你。”
“无事,太子都在呢,我独自离席不太好,若是撑不住我再下去。”
阮明娇语气笃定,她们也不好再劝。
正说着,传来一阵敲锣声传来,众人噤声,纷纷仰着脑袋往下瞧去,萧若涵和宋星也移开目光一同瞧去,蹴鞠比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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