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休养了几天,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只是眼睛上的淤青还没有消下去,眼睛还有些红肿。但是基本已不影响他日常活动,而且这次多亏有他在阮明娇身边,也算是完美完成了任务。
白染来找他时,他已经歇了好多天,每次想要重新回来做事就被燕徵以修养挡了回去。现在听见他家大人又有任务给他,立马来了精神头,也不在榻上独自神伤了,立即跳起来换了身衣服,跟着白染去了书房。
四人在书房里碰面,一进屋白染就觉得屋内的燕徵和阮明娇之间气氛不对劲,压着心底疑惑没有多说。
反倒是从风,一向是大大咧咧没有心计,多日不见燕徵,一看到他家大人立即便红了眼眶,略带悲伤之意,“大人,您再不找我,我真以为你要送我走呢。”
“”燕徵见他这般激动,没来由的黑着脸,实在猜不透他有时的多愁善感都是哪里来的,斜眼瞪了一下他,让他正常点。
从风一看见燕徵瞪他,憋了好久煽情的话全被咽了下去,只能委屈巴巴的眨眨眼,看向一旁的阮明娇。
“白染,这是李采莲交给我的。”燕徵不再理会,将信和协议交给白染,示意他查看。
白染接过东西,低着头看扫了几眼,也觉出不对来,眉头紧蹙。燕徵便又接着说,“花镜寨只剩一副虚壳,张虎已将东西转移,但这么多金银和火油武器他究竟带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我怀疑他背后有人,他不过是潜伏在张和身边的棋子,这一切背后都有人手推动,如果他是宫里的人那这些金银若是被拿去,如果是为了别的给某位殿下造势呢?”
他说的话略显隐晦,但在场其余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利用花镜寨将购买火药武器变成了正当的事情,是为了存储武力,那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起兵造反。
方才只有阮明娇和燕徵时,他已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让白染和从风来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燕徵抬眼看向从风,吩咐道:“你送信回京给太子,将我们这边的情况如实告诉他,请太子去查查当年这个太监吴勇是谁。”
“白染,你留在此处将人保护李采莲安危。”
二人立即领命,拱手一礼,白染又抬头看了眼他,不解道:“那大人,您要去哪?”
燕徵睨了他一眼,看向门口,“我去会会方明。”
“那我们呢?”阮明娇看两人都走,燕徵却待在一边不说话,她有些不明所以。
阮明娇要回宁城请杜仲再把脉诊治,自然也是要跟燕徵回去的,三人一大早便分了两路,一路北上,一路往宁州走。
宁城和宜州不过一天一夜的路程,倒也不远,半道上也走的是官道,还算平稳,到第二天夜里两人的马车便在宁城的府衙门口停下。
方明一早收到消息,知道燕徵要重新回来,一早早便守在门外,如今看见了马车立即步下台阶,迎了上去。
“见过郡主,见过燕大人!”
燕徵率先下了马车,没理会他佝偻到身子,回头去扶阮明娇下车,方明知道阮明娇是郡主是那夜燕春楼的表演出事后知道的,他没想到郡主竟然甘心做到这般,一时间有些钦佩又有些慌乱。
所以,现下燕徵这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也不甚在意,手心里却早已渗出许多汗来,也不知这两位祖宗怎么剿匪完后还不离开。
“方大人不必多礼,还是起来吧。”阮明娇下了马车,睨了他一眼知道燕徵故意为难他,她便做起了好人来。
方明听见这声音,却是赔笑着连连点头称是,这才直起腰板子,一看到阮明娇又是一愣,那夜心慌意乱的,离的也远了些并未瞧清,现在人在咫尺,他才有机会看清。
眼前的人明艳如月,一身的清冷高贵气质,虽然穿着素净却并不显庸俗,反而多了几分得体大方,扎成马尾的辫子又略带俏皮,一张小脸白净的如同天上皎洁的月色,真正是个美人胚子。
“方大人!”燕徵厉喝一声,将他的思绪唤回。
“哎,哎!”方明略显狼狈,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去看燕徵带着震怒的眼神,抬手往里请道:“郡主,大人,里面请!”
燕徵瞪了他一眼,拉着阮明娇径自绕过他,拾阶而上进了院中,他这两天牵阮明娇的动作实在泰国熟练,也没有半分扭捏尴尬,反倒让阮明娇一接触她就紧张的心慌。
两人在偏厅落座,方明赶在身后起来,连忙招呼着下人为两人看茶,自己就要走到一旁。
“方大人!”燕徵一拍桌子,将一封信纸拍在桌上,语气极度不善,面色凝重,眼神带着寒冽之气看向方明。
方明不由的身子一抖,又站起身来:“是!”
“本官今日得了份东西,不如你帮我看看。”燕徵拍拍压在手底下的东西,意有所指。
方明这才看了眼两人,见阮明娇神色淡定,他心底虽在打鼓,但是还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拿过那份纸张查看,一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当即变了脸色。
“大人,这”
“怎么,方大人不认得?”燕徵神色自若,语气威迫十足,吓得方明当即就跪下要磕头。
“大人明查,下官绝没有签署这样一份契约,这就是污蔑,毁谤!大人明查啊!”
“是吗?来人。”燕徵一挑眉头,冲外面喊道。
方明还没来得及了解清楚眼前的情况,便见门外有正装代发的士兵压着两人上来,不是别人,正是苏允和齐州,还有绸布包着的东西,士兵将绸布的东西交给燕徵,是私印。
他当即身形不稳,险些载倒在地,齐州和苏允一并被压在地上跪着,神色除了慌张便只剩惧怕。
难怪方明只在门口的见到了燕徵和阮明娇马车,感情是其他人去抓苏允和齐州了,燕徵看请两人的私印和契约上都能对上,转头看向方明,“方大人,你的呢?”
方明似认命般将藏私印的地方说出来,那士兵去了趟书房便将东西找了出来。
“与土匪联手你们就是这般为官的,帮着土匪危害百姓,这在北黎可是死罪,我只问你们一遍,脏银呢?”
三人皆不说话,燕徵便让人去搜,最终在方明那一汪河池里发现数箱宝藏,派人放干了池水,将箱子大佬上来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和珠宝。
方明等人见事情已败露,早已没了辩驳的心思,现下跪在一旁,纷纷磕头求饶,燕徵却是一脸不明觉厉,脸色冷的可怕,声音在夜里没有半分情绪,“方明为一方父母官,贪赃枉法,和土匪危害百姓,最加一等,仗五十后押送上京,由陛下处置,苏允为司马,齐州为参军不仅不劝解其,反而做了合谋,助纣为虐,实乃可恶仗三十押送上京。”
士兵领命,将三人押了下去,三人一路求饶却没见燕徵眼底有半分怜悯,他们都是他现下最有利的证据,自然不能让他们死,留在这也只会让人杀人灭口,不如就送进京。
他吩咐完,自己又招了方明等人下面的典簿和小吏,连夜将认命书一并写在信上由身边的士兵带回去。
待一切落定,他回去找阮明娇时她早就找了厢房睡下,他在门外立了回这才离开。
一早杜仲为她来把过脉,白染便送信过来,说是先行去擢州的指挥使来信。
擢州流民越来越多,导致疫病也开始肆意散发,指挥使已派人回京请求赈灾,又让人送信来请他如果解决了宁城的事就尽快赶往擢州。
于是,在杜仲开出二三阶段的药房方后他们和白染汇合又开始南下往擢州而去。
京城里,从风赶回来送信,将太监吴勇的事告诉过太子后,太子便有些影响,命吏部整理一番用人簿子,这才发现吴勇的事情。
早在半年前吴勇就被以患了痨病送出宫去,现下生死不明。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生病,萧易是不太信的。
又翻了簿子,发现吴勇先前伺候过林贵妃和三皇子,他当即便有些明白过来了,差人去吴勇的老家随城去打探打探,自己则是在东宫摆了酒席,邀请来萧涣和萧涣。
萧涣自然是不屑和太子走的近的,宴会便推脱是自己身体不好没来,萧涣不知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带人去赴宴。
“三弟,你我兄弟有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了?”
东宫的大殿里,歌平升舞,烛火通明恍如白昼,萧易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萧涣,依旧是一身太子常服,一身的俊郎之气让人在他跟前却没有半分太子的压迫感。
他笑意盈盈看向萧涣,问的真诚,萧涣正在喝酒,听见这话连忙放下酒盏,略带恭敬道:“大皇兄身为储君,为父皇分忧,事务繁忙,皇弟不敢多加打扰。”
“是啊,长大了和你们夜离得远了,现在越发没了亲近的人,今日找你来,也是为了叙叙旧,你不必打不过我是储君与我生分。”
“是。”萧涣脸色一僵,带上几分笑意,那笑不达眼底不知透着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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