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寡妇周身轻颤,白烟越演越烈。
她开始发了疯似的,用手狠挠自己周身细嫩的皮肉。
每一挠,都留下几道皮开肉绽的血道子。
一时间,就听宋寡妇开始扯着脖子惨叫,仿佛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剧烈痛苦。
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救,救我快救救我”
鲜血顺着她浑身伤口往下淌,很快染红了满缸的酒。
眼看着这幅画面,我和媚娘都不知所措,只能一左一右拽住她,可作用不大。
这时哪吒头也急了,扔了瓜子朝我惊呼道:“你倒是快想办法呀!”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捉怪降妖!”
“你不会,你身边有人会呀!”
哪吒头这话出口,我心里咯噔一声。
对呀,媚娘是道士。
我赶紧看向同样愣在一旁的媚娘,急声问道:“你不是会道法吗?你降了它不就行了?”
媚娘却无奈道:“这邪祟道行太深,以我的修为根本就降不住它,所以这三天我一直试着驱赶,不敢跟它来硬的!”
“宋寡妇都快没命了!把你的本事都亮出来,先困住它再说!”
“那就拼了!”
媚娘也不含糊,瞪眼间一个健步上前,抬手一张符纸先贴在了宋寡妇的额头上。
宋寡妇没等挣扎,就被媚娘双手一拽,把她从水缸里哗啦一声拽了出来。
不等宋寡妇落地站稳,媚娘咬破手指,一手控制着宋寡妇,另一手开始在她湿漉漉的皮肤上挥挥洒洒。
没多久,宋寡妇前胸后背、双手双腿以及脸上脖子上,都被媚娘写下密密麻麻的血咒。
“孽障,你给我出来!”
随着一声娇喝,媚娘狠往宋寡妇背上一拍。
一股子黑烟嗡地一下,顺着宋寡妇的喉咙喷了出来。
媚娘忙又抽出张符纸,抖手间符纸自燃。
“阴曹借法,黄符引路!妖魔邪祟,令至随行!”
媚娘把燃烧的符纸往前面的棺材里一扔,漫卷的黑烟竟拧成一团,也跟进了棺材里。
等黑烟全进了棺材,媚娘箭步上前,一脚勾起一旁的棺材盖,就狠按在了棺材上。
正好把满棺材的黑烟,全压在了里面。
黑烟一被引走,宋寡妇立刻陷入昏迷。
这时媚娘一个纵身跳上棺材,不顾棺材里黑烟撞得盖子直抖,一把将盖子稳稳按住。
可这时一口鲜血,也从她口中噗地喷了出来。
“小师父,我道行不济恐怕困不了它多久,望你赶在我死前想出办法,不然法事一破,这邪祟又会去磨害宋寡妇”
说着话,媚娘又一口鲜血喷出。
可媚娘单膝跪在棺材上,任由棺材被里面困着的邪祟撞得乱颤,还是以掌死按住棺材盖子,就是不动。
“我辈驱魔之人,卫道舍身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多谢小师父成全!”
媚娘正说着话,就听棺材里突然一声怪吼——
“放我出去!我来报仇讨债本与你们无关,你们违逆天意必有报应!快放我出去!”
媚娘紧咬牙关,厉声喝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债要讨,可你残害世人就是不对,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休想逃出这副棺材”
说话时,她双眼通红,牙缝都在渗血。
可我已经顾不上她们,转身就往外跑。
哪吒头吓得直叫:“喂,你不会想跑吧?”
我哪儿有功夫理她,跑出面馆忙往天空中看。
此时昏沉沉的夜空已经见亮。
然而我来时还是万里晴空,可现在一看,天空上竟不知何时凝聚起一层阴霾。
黑云越积越浓,仿佛一场暴雨即将降临。
“猜对了!让我猜对了!”
我心中大喜,转身又跑进大堂。
“媚娘,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有办法了!”
我抓起一把香,点燃后凑近宋寡妇的鼻子下熏,一边熏,一边学着我爷爷开始念叨。
“一炷烟魂香,三炷胡常黄,七炷破关敬,九炷拜月供仙堂。我有高香十三炷,寻踪猎迹问短长”
随着宋寡妇胸腔均匀起伏,香的烟雾开始被她一口一口吸了进去。
然而只往里进,不往外出。
我再回头一看媚娘,浑身瘫软颤抖,已经撑到了极限。
“媚娘!放它出来!”
听我一吼,媚娘一个翻身从棺材上跌了下来。
几乎同一时间,棺材盖被黑烟嘭地一声顶飞,大股大股的黑烟开始拼了命似的往宋寡妇七窍里钻。
“不好!它又要上宋寡妇的身!”
媚娘见状,强撑起身就要阻止。
我却朝她偷偷摆了摆手。
很快,黑烟全部钻进了宋寡妇体内,随着她悠悠转醒,神情又变得狰狞阴狠。
宋寡妇挑衅般看向我,阴狠笑道:“既然你们非要多管这闲事,那我就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这女人死!”
说着话,她举起一双血淋淋的指甲,就要往自己脸上挠。
我没阻止,也朝她笑了笑。
“老仙家看看外面,天,可就要亮了”
宋寡妇一惊,忙往外看。
此时门外的街上,早已泛起了淡白的日光。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你们给我等着!”
随着那声音一落,宋寡妇瞬间失神,倒在地上再度陷入昏迷。
可这时就见一道细细的白烟,从宋寡妇嘴里飞了出来,就像拉线一样。
那白烟在她头顶上盘旋了三圈后,飞出门去。
“跟着那缕白烟,我倒要看看那邪祟藏身何处!”
我边说边追出门去,媚娘、哪吒头和一直等在外面的街坊们,赶紧都跟了上来。
一路上,哪吒头嗑着瓜子频频盯着我笑。
我看她就生气,就问她说:“你总盯着我干嘛?”
哪吒头尴尬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可咱跟着那缕白烟,针就能找到那邪祟?”
“那是。”我点头道:“我爷爷有次被个讨债的白仙所缠,那白仙狡猾,总变着法的害我爷爷。后来我爷爷急了,就故意引那白仙出窍上了他的身,被一番磨害后,白仙下身离去时,借此法找到了它的藏身处,把它好一顿收拾”
“你爷爷还有这经历?”哪吒头一脸好奇。
“这算啥,从我记事以来,各种妖魔鬼怪就没有不想弄死他的”
说话间,我们跟着那缕白烟一阵左拐右拐,走着走着,竟被引到了码头岸边的捻匠铺前。
捻匠铺是给船只维修补漏的地方,旁边就是船只出港的水道口。
那白烟又在空中晃了三晃之后,一头扎进了捻匠铺背后的一处空地里。
我朝白烟钻进去的地方一指,说道:“去拿家伙,挖!”
媚娘赶紧让街坊们找来铁锹铁镐,对着地面挖了起来。
挖着挖着,就听有人喊道:“土里有东西!”
我忙凑上前一看,一个街坊正从土里拎出一块沾满血迹的布条子。
我又让他们继续挖,随着坑越挖越深,各种棉花团、麻布条和褶皱的草纸,开始从土壤里被翻了出来。
一阵浓郁的臭味随之扑面,熏得街坊们睁不开眼。
有街坊抱怨道:“谁这么缺德呀?把女人用完的月事布、月事棉和擦屁股纸往这儿埋,真他娘的恶心!”
我没搭茬,只让他们再接着挖。
那坑里越挖越脏,甚至被人泼过屎尿。
众人挖时,我抬头又往空中看,满天的黑云已经压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随着雷电在云层里轰隆隆的滚动,我开始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酸麻,头发也开始一根接一根的立了起来。
见势不对,我赶紧喊:“大家快散开,离那坑越远越好!”
听我喊声急促,众人赶紧扔下铁锹铁镐往旁边跑。
人群刚一散开,就听空中咔嚓一响。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一道旱天雷赫然从空中砸下,不偏不倚正落在我们挖开的脏坑里。
霎时间气浪翻涌,焦土飞扬。
烟雾中,火光里,雷声未落又听一声凄厉惨叫。
一个满身是火的巨大怪影,从坑里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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