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抬起头,只见一个约莫有十二三岁的披头散发的少女哭喊着跑来。
“大侠,求求你,不要杀我爹!”那少女跑到江烈跟前,哭得梨花带雨。
江烈将眼前的少女打量一番,只见她面黄肌瘦,唇色雪白,堪称病如西子胜三分,想必她就是俞绩的养女俞林兰,便松开了手,朗声道:“我不会杀了他,放心。我只是在证明,这场比斗,我赢了!”
“小兰,你来干什么?”俞绩满脸涨得通红,双目湿润地喊道,“谁不把小姐看好,谁让小姐出来的!”
“爹”俞林兰呜咽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担心你我怕爹你把那些东西都还回去吧,我不要那些东西,我也不要游大海了不要跟他们打了爹,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江烈不禁为之动容,便将俞绩扶了起来,抱拳道:“承让了。”
“小兰!”俞绩一起身便将俞林兰一把抱住,跟她一起抱头痛哭,“爹没能耐,爹对不住你啊!”
江烈擦了擦脸上的汗,面露惆怅:“俞帮主,想必你也是有苦衷的,应该多少跟你闺女有点关系吧?”
“江将军,我猴帮虽然不是像晋山派那样历史悠久的名门正派,但也绝非土匪强盗。我猴帮从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全帮上上下下的兵器都是棍子,能把人打重伤却绝对不会要人性命,就连这回我们盗墓,对付那些守墓人也只用金猴霹雳腿,把他们打昏了,也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帮主决定盗墓,着实是有苦衷啊。”李阿猴语重心长道。
“李长老,我非常好奇你们的苦衷是什么,你们冒着天大的风险去盗碧礼陵园的墓的目的是什么?”江烈淡然道。
于是,李阿猴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原来俞林兰在襁褓之时就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山林之中,一日俞绩路过将她收养。因俞绩捡到俞林兰的地方是在山林之中且兰花丛生,所以俞绩为她取名为“林兰”。
虽然俞林兰与俞绩毫无血缘关系,但俞绩对待俞林兰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对她自幼疼爱有加,宠溺非常。俞林兰自幼被俞绩拉扯大,在猴帮之内都是一人之下的大小姐,从来都是生活在幸福快乐之中。
然而,三年前,俞林兰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好几个大夫都说她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治之症,只能及时行乐,静待病情恶化。
得知俞林兰的病无法医治,俞绩悲痛万分,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尽己所能完成俞林兰的心愿,尽量让她能够风风光光地离开,让她能够含笑九泉。
俞林兰一直向往大海,一心想要去大海里遨游,所以俞绩无论如何都想帮俞林兰完成这个夙愿。
忽然之间,俞绩的好几种怪异举动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砍人家的木瓜树、偷望夫塔的望远镜都是为了帮俞林兰遨游大海。
俞绩之所以偷木瓜树,是因为要把那棵树的树干削成一根足够长的长棍。之所以需要一根足够长的长棍,是因为俞林兰不会游泳,俞绩曾经包了一条船,让俞林兰抓着那根木瓜树做成的长木棍潜到海平面以下,感受大海的温度。
不过,俞林兰潜入海面下的时候,并不能自然地睁开眼睛,无法看清楚海底的自然风光。所以俞绩就又要想办法让俞林兰能够一览海底世界。
那个时候,俞绩就对望夫塔上的望远镜起了心思,因为他料想望夫塔上的望远镜定能让俞林兰看清楚海平面以下的风光。果不其然,望夫塔上的望远镜非同凡响,将其物镜一端插入海面,观看者便能从目镜的那一端对海面以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俞林兰通过那个非同凡响的望远镜终于看清楚了深邃的大海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因此她对大海的执念便不再像先前那样异常热烈。
最近,俞林兰的病情开始恶化,随时可能日薄西山。为了让俞林兰体面地安息,俞绩决定在这个山林的山泉边为俞林兰造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坟墓,毕竟这样便是依山傍水。他还觉得,他的闺女的墓里一定要有寻常人家都没有的陪葬品,所以他就打了碧礼陵园的主意。
江烈大为震惊:“在了解了这些真相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们盗墓的目的不在于那些陪葬品本身,而是要用它们去换取钱财。我们几个人千算万算,实在没算到,你们盗墓就是为了那些陪葬品,而且是为了让那陵园里数百个墓的陪葬品都来给小兰一个人陪葬”
李阿猴摇了摇头:“你们算的方向就不对。你们应该想想,我猴帮可能缺钱吗?我们猴帮要是缺钱花,只需要带几只猴子到大街上,耍几招猴拳,耍耍猴,围观的百姓们自然就会给我们捧场。到街头这样耍猴耍一下,即便再怎么穷困潦倒,我们也能一下子赚得盆满钵满。所以你觉得,我们有必要特意去盗别人的墓来赚黑钱吗?”
江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这样说有道理,着实是我们失算了。不过也确实,我只打听到俞帮主有个闺女叫小兰,却不知晓关于小兰的这些事”
俞林兰缓缓走到江烈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大侠,求求你,放过我爹吧!那些东西我都不要,全还给你们,求求你,饶了我爹吧!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要论罪的话,就把我抓走吧!我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没有什么事是为了他自己!”
江烈蹲下身,热泪盈眶道:“小兰,我知道,我已经明白了你爹的苦衷,我能够理解,但是你爹终究是触犯了律法,即便把那些东西都还回去,酿成的罪过也是已成定局的。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接受制裁。而你是无辜的,哪有抓你的道理?”
“江将军”俞绩眼神空洞道,“我输了,我认输我跟你走”
江烈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问道:“你们猴帮的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
俞绩点了点头。
“有个事我有点好奇,为什么猴帮的所有人都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江烈发出了疑问。
“我猴帮弟兄个个忠勇!每个人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帮主的事,就是全帮弟兄的事,这可不含糊!”李阿猴朗声道。
笔趣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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