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船在海上停泊,晚上的风浪比较大,吹着小船摇摇晃晃。
方怀安白天睡饱了,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瞪得圆圆的。
旁边的人有些不耐烦:“大晚上的你让不让人睡觉?不睡滚出去。”
方怀安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他侧着耳朵听着,直到隔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翻了个身。
不知何时,他也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是老胡来叫门。
“大家快点起来,天亮了!快点快点!”
方怀安听到他的脚步声时已经醒了。
但他闭着眼睛装作还在睡的样子。
“铁蛋兄弟,铁蛋兄弟,快点快点!起来干活!”
方怀安翻了个身,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老胡拍了拍他:“铁蛋兄弟,先起来!等干完了活你再回来睡!”
他一遍一遍地叫着,方怀安把不耐烦写在了脸上。
最后无可奈何,用拳头敲了一下床板,床板顿时折成了两半。
老胡吓得倒退了两步,他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哄他去干活。
不料,方怀安自己起来了。
出了船舱,外面的天还没亮。
海边的风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
监工的人负责打手电筒,其他的人负责搬运货物。
他们穿得多,时不时地裹紧自己:“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那边说着急,让我们快点回去!这不天还没亮就让我们装货!”
“哎,我们能怎么办?照着办呗”
那人哈欠连天,嘴上不断地嘟囔:“快点快点!大家快点,抓紧时间!”
方怀安冲在前面,将货物放在自己的肩头,然后搬到船舱里。
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船舱和货车之间。
旁边的人看到他的速度,忍不住挠了挠头。
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干的劳动力!
在一片惊叹声中,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
方怀安累得满头大汗,今早的货物没有昨天多。
三四个小时后,所有货物全部装箱完毕。
老胡检查了一遍,催促所有人全部上船,清点人数。
“老胡,粮食日用品买了吗?”
“昨天就买好了。”
“你带回来那个人,吃的可多了,你有没有多买点粮食回来?”
“放心吧!少不了你吃的就行了。”
老胡一边说着,一边往本子上记录着。
方怀安选了一个距离火炉最近的位置烤火。
他的手上虽然都是老茧,但依旧被磨破了皮,肩膀上也有几处擦伤。
货船开始颠簸,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缓缓移动。
船体在海水的推动下,离开了港口。
海风带着咸咸的海水味,透过甲板,吹进船舱里。
随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广阔。
海水从浅绿色渐渐变成了深蓝色,向着深海航行。
随着厨房的一声吆喝:“开饭喽!”
大家自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方怀安抢先一步拿起了筷子,却发现桌子上的菜色照比昨天下降的不是一星半点。
“肉呢?”
他抬起眼皮问老胡。
老胡眼神一凌:“就这菜色,爱吃不吃。”
方怀安站起来,啪的一声摔了筷子:“我要吃肉!”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方怀安拔高了几个音调:“我要吃肉!”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老胡有条不紊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把菜塞进自己的嘴里。
方怀安气鼓鼓的脸颊,拧着眉毛,看着桌子上的素菜。
他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
周围的人知道他的力气大,轻易不敢惹他。
对峙了半晌后,方怀安重新做菜,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将仅有的两个肉菜都扒拉到自己的碗里。
旁边的人不干了:“肉都被你吃了!让我们吃什么?”
方怀安不抬头,只顾着吃自己的饭。
“跟你说话呢!傻子!”
方怀安豁然起身,拽着他的领子将他从位置上抛了出去。
“我不是傻子!”
等那人反应过来后,自己的屁股已经和地板亲密接触,传来阵阵疼痛。
“你,你竟敢打我,看我不教训你!”
他挣扎着,手脚并用想要反扑。
扑通了好几下,连起身都没有做到。
方怀安死死地将他按在地上,双眼猩红地瞪着他。
“我不是傻子!”
他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勒住。
“松、松手松”
男人呼吸不畅,用力地打着他的胳膊。
方怀安毫不留情地握着,根本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周围的人看到他动了怒,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脸色慢慢变紫。
再不阻止,这要真的出人命了。
老胡站出来,安抚他的情绪:“铁蛋兄弟,松手!快松手!再不松手又要被你掐死了!”
旁边的人看着干着急,但根本不敢靠前。
谁都怕连累到自己的身上
方怀安像是入定了一样,眼神只看着手底下的人。
旁人说的话一概不听。
老胡拉着他往后拽:“听话!听话,给你肉吃!快松手!”
听到“肉”这个字眼,方怀安明显有了反应。
他微微松了松手,再掐下去,这个人就要彻底的没命了。
那人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喘着,不停地咳嗽。
“道歉!”
他扔出两个字,那人跪在地上,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方怀安又说了一遍:“道歉!”
老胡在旁边踹了踹地上的人,生怕他再动手。
“铁蛋兄弟让你道歉,你快点道歉!”
那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他连一个傻子都打不过,真的太丢人了。
“对不起!”
方怀安一本正经地说道:“没听见。”
那人感觉他是在羞辱他,捏紧了拳头。
方怀安先发制人,上去先给了他一拳。
老胡想拦没拦住,责备地说:“你怎么又打人?”
“他要打我”
方怀安盯着他的拳头。
那人生生挨了他重重的一拳,硬是打掉了嘴里面的一颗牙齿,吐出一口血来。
旁边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智商低下的苦力,明明是从修罗殿里来的阎王爷。
他们再也不敢招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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