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爷”
桑榆又叫他,声音软绵绵的。
戚淮肆“嗯”了一声,脚下步伐没停,白色衬衫脱下随手挂在置物架上,长年健身使得他的背脊挺括舒展,满是男性力量。
桑榆舔了舔嘴唇,小声嘟囔:“那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等戚淮肆从浴室里出来,床上人早已不见踪影,连被子都没给他留一条。
第二天大早,桑榆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
“干妈,你快来,妈妈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她刚说看见我太奶了。”
桑榆没睡醒,脑袋昏昏沉沉的,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五点多,好奇道:“太奶?你太奶不是去年就过世了吗?”
小北极拧着眉:“是哦,那妈妈看见的是谁?”
“你等着,在家好好待着,哪都别去哈,我马上过来。”
小北极乖巧道:“好的,我哪里都不去。”
桑榆拎着早饭,敲响了闺蜜夏筱秋的家门。
来开门的,是还没门锁高的小北极。
一问才知道,夏筱秋发了一晚上烧,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宝贝,你先吃早饭,干妈去看看你妈怎么样了。”
小北极十分乖巧从厨房柜子里拿出餐具,爬上儿童座椅,一本正经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桑桑不用管我。”
桑榆应道:“宝贝真乖。”
她推门进卧室,床上人耸成一团,睡得极其不安稳,听见开门声,眼皮微微掀开,耷拉着眉眼没什么精神。
夏筱秋眼泪巴巴望着她,小脸红得厉害,声音沙哑:“桑宝,你来救我了,我喉咙要冒烟了。”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桑榆边说着边找出医疗箱,拿出体温计对着她额头量了下,一看度数,吓了一跳。
39.8°c
这烧下去,不得成傻子。
夏筱秋感觉鼻尖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一样,不用晃都昏得很,四肢百骸难受得很。
“我是不是要死了?”她泪眼婆娑,感觉自己要挺不过去了。
桑榆已经打开衣柜开始翻找衣服:“不行,我们得去医院,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烧下去,你要变傻子了。”
说着掀开被子,伏着夏筱秋坐起身穿衣服。
好不容易把她塞进车里,又收拾好小北极,顺道把他送到幼儿园上学。
桑榆嘱咐道:“下午放学别乱跑,等干妈来接你哈。”
小北极点点头,担心地忘了眼瘫倒在后车座上的夏筱秋,漆黑的小眼珠里蓄满了担忧。
桑榆摸摸她的小脑袋:“别操心,妈妈只是感冒了,等医生给她打两针,就好了。”
小北极这才放心,背着小书包进了校园。
等车开到市中心医院,扶着摇摇晃晃的夏筱秋去挂号,挂号医生一瞧她脸颊红润,咳嗽不止的样子,手一挥,让去急诊科。
夏筱秋双眼猛得一张,满脸不可思议,拽着桑榆的手臂焦急道:“我是不是病得太严重?”
桑榆
“怎么可能?”
挂号医生是个小姑娘,手上敲键盘的动作飞速,白了夏筱秋一眼:“最近流感严重,所有发热患者,全去急诊科挂门诊,没什么问题,麻烦往旁边站站,下一个”
夏筱秋长舒一口气,扯出一抹惨白的笑,扶了扶胸口:“吓死我了。”
急诊室内。
人流量很大,或许是换季的原因,造成流感大范围肆虐,尤其以老人和小孩居多。
桑榆到自助机上买了口罩,分别给夏筱秋和她带上,可别交叉感染了。
“你这样子,估计照顾不了小北极了,让保姆来吧。”
拿了号,两人在回廊里坐着等叫号,夏筱秋喝了杯热乎的豆浆,找回一丝精神。
摇头道:“保姆没时间,最近请假回乡下了,说是女儿明年六月要考大学,她打算辞职回去陪孩子备战高考。”
“那谁给你照顾孩子?”
“再找一个吧。”
桑榆说:“我看你的感冒一时半会好不了,小北极跟你住一起,别被传染了,小孩子抵抗力不比大人,要不让他去我那儿吧。”
夏筱秋犹豫一下:“你室友会不会不高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小孩子。”
她还不知道桑榆跟戚淮肆住一起的事,估计知道了,更不会让小北极过去。
戚淮肆一看就是那种不太喜欢小孩子的类型。
“我打个电话问问,同意的话,再带回去。”
戚淮肆早上起来,满屋子没找到桑榆的身影,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不让她用公司律师,又没说不帮忙。
小妮子真记仇。
余晖接他去公司路上,一眼察觉出总裁情绪不对劲。
才同居两天,就闹矛盾了吗?
果然,距离才能产生美。
戚淮肆从后视镜里看到余晖一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问道:“路什么时候长在我脸上了?”
余晖赶紧收回眼光,道:“您跟桑小姐闹矛盾了?”
戚淮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我记得你有律师资格证,在来盛海前还在某红圈律师事务所,实习过一年,当初,为什么没有继续从事律师职业?”
余晖一听,眼皮一跳,这个问题当初进盛海面试时,hr也问过,毕竟律师是一份说出去让人尊重的职业,未来前景也广阔,好好在岗位上深耕,职业发展十分可观。
可当律师一直以来不是他的梦想,是他母亲的。
余晖是在一个律师世家里长大,从小围绕在他耳边听得最多的,不是这个案件,就是那个法律条款,连当年父母离婚,法庭上为了抢夺他的抚养权,两人群枪舌战,很不得把婚姻法从头举例到尾,引经据典,寸步不让。
父亲在外面欠下巨款,母亲私下偷偷转移财产
父亲常年冷暴力,母亲在外面有情人
可笑的是,他们在做这些事时,对方都是知道的,隐忍不发,相互搜集证据,只等法庭上作为呈堂证供。
他从没想过父母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职业,有一天会用在对方身上,从那时起,他心里对律师带来的光环消散殆尽。
他甚至不知道父母是从何时开始相互算计对方,只觉得一切都虚伪的不行。
上大学后,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让他报考法律专业,毕业后,又让他进红圈事务所工作,盼望着他能成为一个顶尖的优秀律师。
可余晖不喜欢,他厌恶这个职业,他有自己想从事的方向。
终于在实习一年后,拿到了转正注册律师的资格,却也放弃了这个机会,即便事后母亲跟他吵闹不休,一度要到断绝关系的地步,他不后悔,现在一切足以证明,他有能力按照自己的喜好,走上一条更好更合适的道路。
他现在的年薪,可比在事务所时,翻了好几倍。
更重要的是,他满头秀发浓密茂盛,不像他当初的那些同学一样,不到三十的年纪,两鬓都隐隐有白发冒出来。
余晖不知道总裁突然提到这茬的原因,难道是最近他工作上有哪里做的不让老板满意?
不应该啊?
总裁前两天还夸他给桑小姐选的那辆车好。
他简单说了下原因,随后补充一句:“戚总,我很爱现在的工作,能跟在您身边学习,是我这辈子的荣幸,律师我是不会再去做的,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戚淮肆抿着唇:“我要个鬼有什么用?”
余晖:“替您扫清轮回路上的障碍?”
戚淮肆瞥了他一眼:“既然你有当律师的本事,还是不要浪费的好,有件事情你去办一下。”
等戚淮肆跟他交代清楚,余晖好奇道:“总裁,你不也过了法考吗?干嘛不自己帮桑小姐,”
“她请得起我吗?”
“请不起!”
话音刚落,桑榆的电话打进来。
戚淮肆扫了眼,没接。
余晖琢磨不透老板心思,不好开口。
等电话再次打进来时,戚淮肆才慢悠悠按下接听键。
“肆爷,您今晚住汇景吗?”
戚淮肆唇角微微扯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低声道:“不住。”
桑榆音调上扬,追问:“那明天呢?”
“也不住。”
“你最近挺忙的?”
戚淮肆“嗯”了一声:“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好的,好的,您忙您的。”
电话挂断,余晖明显感觉到总裁头顶密布的乌云,瞬间消散不少。
真是阴晴不定的男人。
医院里。
夏筱秋挂上吊瓶,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刷着手机。
桑榆告诉她最近室友不在家,带小北极去住没问题。
“两天时间,你差不多也能好了,到时候我再把小北极送回去。”桑榆从车上拿过来一条毛毯搭在她腿上。
夏筱秋此刻才有精神问她车的事:“车是戚淮肆送你的?”
桑榆点点头:“是,前两天买的,也不能说是送,等我两关系结束那天,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还什么还,这点钱对他来说洒洒水,还是你觉得还回去后,盛海的老总会开辆不到百万的车出去?”
桑榆嘴角扬了扬:“说不定等我开顺手,到时候舍不得还回去了!还有,你不知道,我开去上班第一天,就被炒鱿鱼了,晚上回来又被交警罚款200,这车是不是跟我磁场不搭?”
“别给你的倒霉找借口,破工作早该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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