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轮值休息。
几位皇子被安排在了慈恩殿暖阁。
大皇子身子羸弱,此时更显得面色苍白。
二皇子厌恶容清璋至极。
却碍于其他几位皇子都在,没有找容清璋的麻烦。
不过,在场的其他六位皇子。
无人搭理他。
隆徽帝有十子五女。
下边三位皇子年纪太小,大的三岁,小的还在襁褓中。
他们不需要守灵三日。
“两位皇兄的婚事看来要延后了。”
开口的是四皇子容清卓。
“延就延呗。”
容清禹并不在意。
之前听母妃和他讨论过此事。
他对薛家女并无好感。
如若娶了别家的嫡女,说不得就是一份助力。
虽说也可以许诺侧妃之位,到底是不如正妃来的更有吸引力。
他只要嫡女,不要庶女。
想要助力,其家世必然不低。
让簪缨世家嫡女做侧妃,必定心有不甘。
如此重要的正妃之位,给了一个注定得不到任何助力的薛家女。
他也觉得可惜。
奈何皇命难违。
如今也好。
借着皇祖母过世,可以将婚期延后。
再谋求退婚。
“二哥真的不着急?”
容清卓道:“听闻,薛家嫡三小姐容颜倾城,比之两位姐姐更要明艳动人。”
容清禹心念微动,却也知道并不能表现出来。
美人,谁不爱。
大不了将来他登基,让其做个贵妃。
皇后之位是不可能的。
“皇祖母灵前,切勿胡闹。”
容清禹淡淡瞥了他一眼。
几位皇子也在站队。
五皇子容清朔和大皇子容清宣同气连枝。
毕竟这位的母妃,是先皇后的贴身婢女。
容清禹身边有容清卓。
三皇子容清琅,目前没表现出任何对皇位有意的想法。
但是,众位皇子从不会忽视他。
他的外家可是左相,文官第一人。
容清宣和容清禹明里暗里争得热闹。
依旧在防着这位三皇子的背刺。
谁知道他现在表现的无欲无求,不知哪日就会跳出来。
角落里。
容清璋正在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稍后还要出去跪灵。
“宫里那边没出问题吧?”他低声询问旁边的双福。
双福弓着腰,道:“殿下放心,关雎宫一切安好,膳食也是奴亲自带人去取的。”
双福心疼自家主子。
贵妃娘娘的孝期未过,太后娘娘便薨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好在殿下年岁尚小。
反倒是前边两位皇子,婚期要延迟了。
简单用了点生冷素食,几位皇子再次出去了。
**
两日下来,除了枯燥的跪灵,无事发生。
皇子后妃,还有文武百官每日都会过来祭拜。
有心争夺皇位的皇子及其母妃,都须得表现出十足的孝道,以彰显其德行。
哪里敢放肆。
但凡在太后灵前稍有不敬,被官员参本弹劾。
以陛下对太后的孝心,他们必定被踢出继承人名单。
只是,有人却等不及了。
三日下来,很多人都疲惫不堪。
尤其是几位皇子,生生的给饿瘦了不少。
容清宣本就体弱,帝王怜悯,可以稍微吃点东西。
其余几位皇子是硬扛过来的。
只剩下最后一夜。
有直觉敏锐的人,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
却没当回事。
只以为是跪灵即将结束,难免有些浮躁。
“七弟怎的还没回来?”
暖阁中,容清桓皱眉问了一句。
稍早他出门了。
众人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出恭。
这时间也不短了,即便是再如何,也该回来了。
突然。
一个年轻内监进来,在大皇子耳畔低语两句。
下一刻,大皇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大哥,出什么事了?”容清朔问道。
容清宣面色冷肃,“七弟出事了。”
关雎宫。
本就睡的并不安稳的应栗栗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猛地睁开眼,赤脚跑去打开殿门。
“元嬷嬷?”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她眼皮跳个不停,“怎么了?”
“殿下落水了。”元嬷嬷面容急切,急的团团转。
应栗栗微微愣神,很快道:“殿下在哪里?”
“据来通传的内侍说,在慈恩殿。”
听到答案,应栗栗回去抓过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随后道:“通传之人呢?快带我过去。”
元嬷嬷擦着眼泪,跟着应栗栗一路狂奔。
来到关雎宫外,来传话的内侍已经不在了,只有高林等在这里。
高林是双福的徒弟。
也在殿下身边侍奉,平时和应栗栗接触不少。
“快,带我去慈恩殿。”
她拉着高林跑了出去。
应栗栗是容清璋的贴身侍女,即便是过去,那也是担忧主子,问题不大。
如今七殿下出事,她理应过去侍奉的。
高林不敢耽搁,带着人离开了。
一路上,夜风拂过脸颊。
她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和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震颤的耳膜生疼。
虽说和他相处时间不久,情谊却不是假的。
容清璋给了她一处容身之所。
两人就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容清璋死了,她也活不成。
慈恩殿某宫室内。
御医正在里面全力救治。
隆徽帝在外殿,高坐首位,面色肃穆。
“韩愈,给朕好好查。”
在太后大丧之期,发生谋害皇子之事,这是对他帝王威严的严重挑衅。
隆徽帝知道,敢对皇子下手,背后必定是那几位后妃之一。
然知道没用,须得有确切的证据才能定罪。
后宫妃嫔牵扯到前朝,废立也会身不由己。
“是!”面容坚毅男子,领命离去。
不多时,外边有脚步声传来。
“启禀陛下,关雎宫的人来了。”
应栗栗跟着内侍进殿,磕头便拜。
“奴婢叩见陛下。”
隆徽帝凝眸看着下边的小丫头。
随后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让人入内。
等应栗栗进入内殿,隆徽帝突然回过神来。
“这是谁?”
宫中何时有这般年纪的婢女了。
魏亨低声道:“陛下,这便是上个月,定国公送进宫来的那个人。”
隆徽帝自然是没忘记这件事。
宫中奴仆,有着严格的挑选和审查。
尤其是主子们近前伺候的。
像定国公这般,往宫里送婢女,是不符合规矩的。
奈何定国公跪求,他念在对方的颜面和地位,应允了。
应栗栗入内,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容清璋。
他身着雪白中衣,面色惨白,看胸膛似乎没有了起伏。
整个人都傻眼了。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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