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左家庄的雪天晴并没有直接前往流沙河,而是围着村子转了个大圈。
墨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才来到河边,将手放进水里反复试探。
最后他得出结论:流沙河的水就是普通的水。
既然是普通河水,为何万物不浮呢?
良久之后,他睁开虚妄之眼举目远眺,只见水面之上有丝丝缕缕的荧光不断从各处冒出。
少时,雪天晴纵身来到空中,异常小心地驾起云头向河中而去。
离河岸还不到十丈,就见无数荧光已变成丝线快速朝自己扑来。
见此情形,雪天晴身形一晃便回到河岸,随后扭头看去。
眨眼功夫,荧光化成的丝线已到他刚刚立足之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觉察目标已经不见,丝线有些不甘地缩了回去,随后又化成荧光忽隐忽现。
看着诡异的一幕,雪天晴吃了一惊:难道这条河是活的?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自己刚刚将手伸到水中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想到这里,雪天晴重新将手伸到水里,随即就见无数荧光如饿狼般扑了过来,作势便往肉里钻。
可不知为何,荧光在接触到手掌之后,好似遇到洪水猛兽般纷纷掉头。
只是前面的荧光虽掉头而走,后面的却依旧勇往直前,一时间他的手已成为光球。
看着有些光丝甚至在数里外而来,雪天晴暗中吃惊,这些光丝到底是各自为战还是一个整体?
若是各自为战,那这些东西的嗅觉也太过灵敏了!
可要是一个整体,难道它就不知道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
良久之后,雪天晴挥手从草丛中隔空抓过一只觅食的野兔将其托在掌中。
“对不起了,下辈子投个好胎。”说完伸手就将野兔置于水面之上。
下一刻,没有退走的光丝如潮般重新扑了过来,最终直接刺入野兔身体。
让他惊讶的是,虽然几乎被包成光茧,野兔却好像没有任何察觉。
突然间雪天晴觉得手一沉,原来荧光开始发力,要将野兔拖入水中。
直到这时,他手中的生灵才感觉到不对,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雪天晴并未马上松手,而是顺着荧光朝水底望去。
只是就算他有虚妄之眼,也无法看清水中情形。最终只能松手,任凭荧光将野兔拖出水底。
等雪天晴将手收回后,水面终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除去常人无法看到的丝丝荧光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片刻后雪天晴驾起云头沿河而上,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过河途径,最终却只是失望而归。
等雪天晴在此回到石碑旁已是丑时,他在河边逗留片刻便准备返回左家庄。
谁想就在转身之际,忽听背后传来分水声,扭头一看不由地楞在那里。
只见水中仿佛有两面无形之墙,将其凭空分开,露出满是鹅卵石的河床。
看着由水墙形成的胡同,雪天晴皱起了眉头:这是善意的邀请还是恶意的陷阱?
沉思片刻,雪天晴转回身就朝河中走去。
在踏入河底的刹那,他竟有种倦怠的感觉。
在故乡时,自己只是亿万人中普通的一个,既然如此,为何非要想方设法地回去?
在这个神话世界中,自己修为虽不能说顶尖,可也是万人之上。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像个随从一样,保着肉体凡胎的唐僧前往西天?
不说路上艰难险阻,鬼怪横行,就算到了灵山又能怎样,成佛吗?
就算成佛,又有什么乐趣?哪有占山为王,聚啸山林来的快活?
凡间是神弃之地,漫天神佛只知索取,却从未想过回报,这样的神佛又有什么意义?
正恍惚间,雪天晴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抬头才发现不远处竟出现了座水底宫殿,一座用半透明的水晶建成的宫殿。
看到宫殿的第一时间,雪天晴脱口而出:“水晶宫!”
宫殿大门上,一颗碗口大小的夜明珠正发出令人眩目的光芒,将附近照得雪亮。
在白光的映照下,整座宫殿宛如冰雕玉琢,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就在雪天晴驻足观看时,一个异常甜美的声音从殿中传出:“哥哥,还不进来吗?”
雪天晴闻言身体一震,随后仿佛失去了判断能力,不由自主地向殿中走去。
夜明珠光芒虽盛,可因为用作墙壁的水晶并非完全透明,所以宫殿之内给人一种朦胧之感。
大门正对的宫殿深处,是张紫水晶雕刻而成的凤榻,在夜明珠的烘托下,发出一种令人神往的绚丽光彩。
凤榻之上,一名异常美艳的女子半靠在那里,身着轻纱,半遮玉体,堪称人间尤物。
见雪天晴呆立不动,女子嗤嗤一笑:“哥哥,让我等得好苦,怎么现在才来?”
虽然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可雪天晴依旧笑道:“晚来总比不来的好。”
女子一掩嘴:“哥哥来了,还想走吗?”
“为何要走?与其保着那个老和尚去什么灵山,还不如与妹妹在此逍遥一世。”说话之时,雪天晴脸上竟泛起一种诡异神色。
女子起身来到雪天晴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妹妹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一起天荒地老。”
闻听此言,雪天晴哑然一笑:“玉帝都要与天挣命,你我又如何能够幸免?与其说天荒地老,还不如说共度余生。”
“哥哥难道忘了,吃了唐僧肉就能长生不老。只要哥哥能将三藏引到此处,你我就能做一对永远的快活夫妻。”
雪天晴点头道:“妹妹说得极是,我这就去把那老和尚捉来。”
女子一把抓住雪天晴:“只要将三藏引入河中,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随后她附在雪天晴的耳边低语几句,最后才轻笑道:“妹妹在这里等哥哥归来,三藏到来之日,就是你我好合之时。”
女子说话时,扑鼻香气直往雪天晴鼻子里钻,让他心神荡漾。
突然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为何不能现在就成就好事?”
女子身形一滑便挣脱开来:“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一刻都不愿意为我等吗?”
雪天晴轻笑道:“妹妹稍候,我这就将三藏师徒带来这里。”
说完径直转身向宫殿之外走去,步伐之坚定好像从未有过。
看着雪天晴的背影,女子眼中竟起了水雾:“七百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雪天晴离开后,八戒本想服侍师父早点安歇。可不知为何,三藏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眼见丑时已尽,雪天晴还没有回来,三藏将打盹的八戒唤醒。
“八戒,你大师兄去了几个时辰,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你出去看看?”
八戒有些为难:“师父,师兄吩咐一定要照看好您。我要是离开,一旦出点意外怎么办?”
三藏笑道:“我在左家庄能有什么意外?席间你也听说了,此地从未有过妖怪,放心就是。”
“既然如此,那师父您小心些,我去去就回。”
八戒说完扛起钉耙就要出门,结果刚到门口差点和雪天晴撞个满怀。
“师兄,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师父都着急了。”
雪天晴一笑:“师父,我找到过河的办法了,不过可能要委屈您一下。”
三藏喜道:“只要能够过河西去,再大委屈都不是委屈!悟空,我们即刻动身如何?”
雪天晴忙说道:“师父为何如此心急?您还是先歇息一会,等养足精神明日向庄主他们辞行。庄主他们好生款待,我们总不能不打招呼就走吧。”
三藏闻言点头,随后在八戒的服侍下上床歇息。
等八戒也沉沉睡去之后,雪天晴盘坐在厅内,双眼望着大门不知想些什么。
第二天,三藏连早饭都没吃,便去向左庄主辞行。
听说三人要走,庄主脸上的失望大过惊讶,不过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虽然时辰尚早,他依旧命人准备早膳,为三藏践行。
三藏本欲推辞,却被雪天晴阻止。
虽然石碑上说流沙河八百里宽有些夸大其词,可百里之遥还是有的,单是过河就不知道耗费多少功夫,所以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三藏闻言,按耐住急切的心情,勉强坐了下来。
虽然只是早餐,可菜肴之丰盛,比昨日有过而无不及。
见三藏守着一大桌菜,却半点胃口都没有,庄主颇为无奈。
还是在雪天晴的劝说下,三藏才勉强吃了几口。
最后,庄主看着几乎原封未动的宴席一声苦笑,吩咐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干粮拿出来。
三藏本欲推辞,却被雪天晴拦下。
水中行走不比其他时候,他可做不到一边护持三藏,一边外出化缘。
三藏见状只能谢过庄主,将干粮收下。
庄主带着全村百姓一直送到村口,这才依依不舍的与师徒道别。
出来几里路后,三藏回首遥望左家庄,心中不禁感慨:看着这西牛贺洲确实是礼佛敬道之地,大唐与之相比,早已落了下乘。
想到这里,他按下决心,一定要将大乘教法迎回大唐,让南赡部洲家家供奉佛祖,户户笃信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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