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牵着手赶回自家。
刚到附近,就看见她家院门外围了好几个小孩儿。
顾晓晓上前,毫不客气的问:“干啥呢?吃饱了没事干啊?”
看到林赵氏回来,几个小孩儿做群鸟状散开。
远处站在自家门前,想要凑八卦的几个妇女,也悻悻然地关上门。
刘婶子却走出来,指了下林家院,“你家大宝回来了,正闹着呢。”
顾晓晓点头。
“我知道,我家四宝跟我说了。”
“哎呀要我说这事儿吧,大宝做得有些不对。”
刘婶子有些看不下去,嘴上说道:“夫妻哪能说离就离,而且小林王氏还年轻,身体也挺好的,再努力努力生一个就行了,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
这要是让说下去,就真的没完没了了顾晓晓做个手势,示意打住。
“我先去处理我家里边的事,唠嗑晚点再说。”
刘婶子急忙收住话头,“行行,你先去忙吧。”
说完,刘婶子回自家院里去了。
手刚放在门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婴儿啼哭和怒吼声,顾晓晓手一顿,随后一把推开。
“是在外头吃了炸药回来吗?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声一出,场面瞬间安静。
墨一好心地想要上前说明情况,却被顾晓晓一个手势制止住。
走到堂屋,只见受伤的男人靠墙坐着,眉宇间满布疲惫,显然是被吵得头昏脑涨,实在有些受不了。
但却抿紧唇角,隐忍不发。
顾晓晓挑了下眉。
走进屋子里,把门关紧。
她双手环胸,靠在门板上。
“林大宝,出去一趟后回来,脾气见长啊。”
林大宝连忙走过来,弓腰做低。
“娘,儿子不敢。”
顾晓晓斜了眼,没好气。
“出去说话。”
门拉开。
林大宝临出去时,看了眼床上的王秀莲。
王秀莲正忙着哄哭闹不止的娃,察觉到当家的看过来,掀起眼皮去瞧,却看到了那满眼的厌恶......她不禁身形一僵,莫大的悲恸在心中蔓延,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下。
“别哭,秀莲。”
顾晓晓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坐月子最忌讳哭。万事还有我这个做婆婆的在,不要害怕。”
王秀莲泪眼婆娑,握着顾晓晓的手,沙哑着声问:“婆婆,若是当家的执意要休我,我该怎么办呐......”
“那我就收你做我的干女儿,我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家的。”
擦拭着那满脸的泪水,顾晓晓的动作很温柔,“你刚生产那天我就说过,我是你的后盾,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
王秀莲神情有些怔愣。
她原以为婆婆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的那些话。
可没想到在去留抉择时,婆婆真的会为她挺身而出,坚定的选择她。
甚至还愿意收她为干女儿......天呐,她这是在做梦吗?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报这份恩情......
她呐呐地喊:“婆婆......”
顾晓晓笑了笑。
“好了,别哭。”
把帕子塞进王秀莲的手里,她转身出去。
黑衣人们带着几个孩子,躲进堂屋里,把院子留给顾晓晓母子二人。
来来回回在村里走好几趟,腿肚子酸得厉害,顾晓晓去搬来椅子躺下,林大宝却束手束脚地站着,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她挥了挥手。
“去搬个凳子坐下。昂着头看你,我脖子累得慌。”
林大宝老实巴交,又去搬个凳子坐下。
“说说看,为什么想休妻。”
顾晓晓打着扇子,眼中带着一抹审视的意味,“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外头有新欢了,所以想抛弃掉糟糠之妻。”
在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注视下,林大宝说话都变得有些许没底气。
他盯着鞋尖,颤着声说:“没,没有。”
顾晓晓眸子半眯,“如果你是要同娘撒谎的话,那这个谈话,我认为没必要继续了。你走吧,现在就启程回知青县。”
说罢也不等人反应,她梗着脖子朝里喊:“小宝,把我前两天准备寄给你大哥的包裹拿出来,让他带着走人。”
林小夕闻言,立马跑进房间里。
提着个快要有她人高的包袱,费劲地提着走出来。
墨一看不下去,帮忙搭了把手。
顾晓晓扬了扬下巴。
“接着,走人罢。”
眼看着娘是真想赶他离开,林大宝顿时就慌了,抓着顾晓晓的衣角,满是惶急地说:“娘,我好好说!这回我一定好好说,求您不要赶儿子走......”
墨一见状,又牵着林小夕的手回了堂屋。
顾晓晓也坐正身子,双手撑着下巴。
“说罢。”
林大宝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这是娘给的唯一机会,而他必须把握住!
他一咬牙,一闭眼。
娓娓道:“我们那里来了个打杂的小姑娘,孙管事把她分到我手下头。她手脚勤快,逢人就笑,嘴巴也甜,而且还很乐观,时常帮我浆洗衣物,待我也是极好。”
顾晓晓闻言,沉吟片刻。
“还有吗?”
林大宝又赶忙道:“她叫阿若,芳龄十四,家中父母双亡,她舅娘把她卖给人贩子,虎头商行正缺个打杂的丫头,瞧见她伶俐就给卖了下来。”
顾晓晓挑眉,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没了?”
“没,没了。”
林大宝满眼忐忑,看着顾晓晓。
“娘,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看您,其次就是想休掉王氏,您看......”
顾晓晓翻了个白眼。
挺好。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想着给她添堵。
可真是她的好大儿啊(咬牙切齿)。
“你和秀莲,真的就无法过下去了?”
说起这个,林大宝就有些烦躁。
“她又笨又蠢,还不会讨娘您的欢心,为人唯唯诺诺,一股小家子气,我看着实在闹心。”
“儿子实在无法和这样蠢笨如猪的人生活下半辈子,求娘成全!”
顾晓晓捂眼,不想看这人。
这个问题,她之前就已经解释过一次。
这臭小子,居然王秀莲还是以前那个模样。
“这个事情,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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