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七月。
张红英抚摸着女儿给她绣的帕子,伤心再次溢满心头。
算起来,女儿离开人世已经快八个月了,离开得越久,她越觉得过去亏欠女儿良多。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女儿的死有几分蹊跷,张红英一个妇道人家没本事,便总是催促丈夫老方帮着查一查。
老方嘴上答应得痛快,案子却是没有半分进展,任由张红英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见结果。
张红英终于意识到,老方和杨锱城是生死弟兄,相较于闫芳香的死,他是绝不会跟好兄弟翻脸的。
张红英索性以给女儿祈福为由,住进了庵堂,这是她唯一反抗的方式。
老方急匆匆闯进来。
张红英淡然道:“怎么,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老方拉起张红英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媳妇,快跟我走,出大事了!”
张红英瞬间不淡定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建勋被杨锱城给打坏了?”
闫建勋时不时去杨府找杨锱城,扬言要给二姐讨回公道,初时能喂几招,后来能喂十几招,每次杨锱城都会手下留情。
张红英知道闫建勋身上几斤几两,生怕哪天杨锱城不耐烦了,不再把闫建勋当成小舅子,一下重手打死了。
所以老方一说出事了,张红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儿子。
老方将张红英扶上了马车,马车疾驰向城内杨府方向,嘴里解释着:“放心吧,锱城怎么舍得重伤自己的亲小舅子,不过是陪他喂招拆招玩罢了。一会儿到地方你就知道什么事了,保证你高兴都来不及。”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一路驶进杨家内宅。
张红英下了车,闫芳兰和闫建勋、贺兰伊已经先一步到了,个个情绪既激动又担忧,脸上挂着泪花。
杨锱城也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扇门前,急得来回踱步,一个劲儿直搓手。
张红英狐疑的问闫芳兰:“芳兰,到底谁、出啥事了?”
闫芳兰抹了一把眼泪,激动道:“娘,芳香没有死,好好的在府里养胎呢,今天破了羊水,杨锱城把咱娘家人找来给她鼓劲儿。产婆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还没生呢。”
“你说啥?芳香没、没”张红英不敢问下去了,生怕只是一场梦。
闫芳香拉住了娘的手,再次确定:“娘,你没听错,咱一直都错怪妹夫了,他一直没有负了芳香,只是对外暂时保密,听说这是皇命。”
张红英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此来表达自己严守秘密的决心,同时,眼色瞟向老方方向,老方亦看向她,横亘在夫妻之间的误会终于烟消云散了。
房里时不时传出闫芳香难忍的呼痛声,以及产婆的催产声,外面的人,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哇”的一声传出来婴儿的痛哭声,产婆终于抱出来一个襁褓,向杨锱城报喜道:“恭喜杨大人,杨家添了个嫡少爷!”
杨锱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并没有仔细看孩子,而是追问产婆:“我夫人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补些老山参?月子里注意什么?屋里的温度热些好还是凉些好?吃食咸些好还是淡些好?穿衣裳细棉好还是绸子好?睡觉玉枕头好还是麦皮枕头好”
产婆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讪然问:“杨大人,您、您真不看一眼小少爷吗?他都哭累了”
一道身影闪过,杨锱城已经冲进产房里去了
产婆不禁暗自为这位刚出生的小少爷忧心起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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