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诗甜的声音脆生生的,微微扬起了下巴,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盛气凌人的架势。
奈何面前的宴辞九却根本就不吃她这套,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手随意的一挥,轻轻松松破开了路诗甜的“拦截”。
“路小姐,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这么报答的?”
路诗甜转过身,大大的杏仁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的背影,“哈?救命恩人?你在说什么?”
这句话才刚说出口,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段,冷风、黑夜、豪车、搀扶、香气......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来,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莫非,昨晚接她的人不是什么滴滴打车的司机师傅,而是宴辞九?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
路诗甜疑惑着,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者宴辞九的一举一动。
宴辞九姿态优雅的坐在那张长方形的餐桌旁,慢条斯理地端起了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靠近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
“这件豪华总统套房的开房费,我会加在你的欠款单上。”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宴辞九还是那个熟悉的唯利之上的商人。
路诗甜恨恨的跺了几下脚,“万恶的资本家!”
是了,她没记错的话,昨晚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明明下单的是普通套间,现在再回头看看眼前这间房间的装潢布置,确实不像是那种普通套间的该有的样子。
算了,反正债多不压身,也不怕再多一笔开房费了。
路诗甜很快就接受了眼前这个现状,她快步小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宴辞九的对面。
豪华总统套房自带第二天的早餐,反正她都付了钱的,不吃白不吃。
抓起桌上的三明治,路诗甜想象着这是某人的脖子,大口地咬了下去。
脑海中正想着脖子,目光便不由得看向了男人那近在咫尺的脖颈。
白皙的脖间赫然印着一枚红紫色的印记。
那枚印记的位置巧妙,正好就在宴辞九那块凸起的喉结上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好奇因子像雨后春笋那般长了出来,路诗甜按捺不住,“腾”的一下站起身,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得更近了些:
“宴辞九,你脖子被人打了?”
不知为何,男人听了这话,一贯冷若冰川的脸竟然破天荒地显出了一条裂缝,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宴辞九微微地侧开了身,躲开了路诗甜目光灼灼的审视。
看到宴辞九吃了瘪,路诗甜只觉心中乐开了花,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宴总裁有朝一日竟然也会被人打。
她靠回座椅上,幸灾乐祸的揶揄:“啧啧啧,晏总,你要是打不过的话下次可以叫我来嘛。”
“我收费不贵的,打一次抵掉八分之一的欠债就行!”
她还想再打趣几句,然而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宴辞九忽然开口了:
“被‘小猫’咬的,难道路小姐要‘咬’回来吗?”
没有给路诗甜反应的机会,宴辞九紧接着又说道:“听说你被路诗玲赶出来了,需要帮忙吗?”
路诗甜的眼睛亮了一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刚想点头答应,却见宴辞九紧抿着的薄唇又开启了:“我收费不贵,帮一次忙多记八分之一的欠债就行。”
路诗甜点头的动作就这么停顿在了半空,原本上扬的嘴角也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宴辞九,你可真是个有仇必报的“君子”!
“既然如此,那就不劳晏总费心了,我自己能解决。”
路诗甜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看到手机上推送的那条热搜第一的新闻后,嘴边的笑意不知不觉变得更加灿烂,路诗甜信誓旦旦的又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我今天就能把这事解决了!”
宴辞九抬眸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张一如往常明媚动人的小脸。
向日葵即便暂时遭受了狂风暴雨的洗礼,但等到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它们依然会向着阳光,热烈盛开。
放下手中的杯子,宴辞九站起身,既然路诗甜已经重振旗鼓,身体看起来并无大碍,也不需要他的帮忙,他就准备离开了。
“这间总统套房,我多续了一天,路小姐,你注意一下退房时间。”
简单的交代了一句,宴辞九向房门迈出了一小步。
路诗甜此刻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手机上的新闻,根本不关心宴辞九的去向。
她随意的挥挥手,头也没抬,满口附和道:“知道了知道了。”
宴辞九看着那个根本就没吧心思放在听他的说话上,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的小脑袋,莫名的让人有种想要揉乱她那头毛茸茸卷发的冲动。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朝她伸出了手......
宽大,浑厚的男人手掌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抚上路诗甜的头顶,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却好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硬生生地被截断在了半空中。
宴辞九的理智回笼,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刚才那是想做什么?
弯了弯略显僵硬的指节,宴辞九将深处的手掌生硬在空中转了个方向。
骨节分明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敲击在坚硬的餐桌边缘,发出了几声“叩叩叩”的声响。
路诗甜这才在百忙之中抬起了头,一脸的惊讶:“宴债主,你怎么还在这儿?”
宴辞九冷冷的轻哼了一声,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现在是在变相的赶他走了么?
思及此,宴辞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路诗甜笑眯眯的目送着宴辞九离开的背影,酒店房间的门刚关上,她就迫不及待的研究起了手机里那条还没看完的爆炸新闻。
【路氏水产飞来横祸:食品安全危机被证实】
手指向下滑动着屏幕,继续看了下去。
路家先前爆出来的海鲜产品里有害金属物质超标,经过一天的彻查,现在可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了。
换句话说,路家,在这道新闻爆出来的同时,就等同于破产。
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路诗甜放下手机,伸出小手,在手上掐算了一下时间。
心中开始默念起了数字:“五......”
“四......”
“三......”
“二......”
“一!”
下一秒,酒店豪华总统套房的房门在同一时间被敲响!
路诗甜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
看着门外站着的那两个人,路诗甜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名鼎鼎的路总和路家千金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这个‘寒舍’啊?”
好几天没见,路俊雄那原本高大的身躯,此刻看起来萎靡了不少。
他的脊背不再像之前在订婚宴上那般坚挺,反倒是佝偻的弯了下来,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冒出了不少青色的胡茬,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精心修剪了。
路诗甜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印象里一向注重场面仪式的路俊雄可从来没有像眼前这般不修边幅过。
“甜甜......能......进去说吗?”路俊雄抬起头,忐忑的看了一眼路诗甜的脸色,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请吧。”路诗甜二话不说,侧身给门外的两人让出了位置。
三人坐在房间正中央的长桌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贸然开口说话。
路诗甜一点儿也不急,泰然自若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旁若无人的端起来喝了一口,路家的人今日上门来找她,她就已经占理了一大半。
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路俊雄率先开了口:“甜甜......你之前说过......路家会有破产危机,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的?”
他那张一夜之间看起来衰老了不少的脸沟壑纵横,每一条深深浅浅的褶皱里都展示着小心翼翼。
路诗甜抬眸,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家门不幸,用人不淑,破产那不就变成明摆着的事情了吗?”
路家的这次破产其实并不是什么偶然事件,最主要的原因是路俊雄把原料采购这一大头交给了路诗玲去做的缘故。
路诗玲本身学的财会专业,做采购也能算得上是专业对口,但她千不该万不该,贪图吃那其中的回扣和暴利。
抛弃了原来合作了多年的老产商,新产商这才刚没合作多久,不就立马踩雷了?
要知道,食品安全可不是什么小事。
路俊雄被她怼得甚是手足无措,但立马又将话头转向了另一个地方:“好甜甜,那你知道现在该怎么避免路家破产吗?”
路诗甜看着他那副迫不及待的面孔,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这才刚来,屁股都没坐热,就如此急迫地亮明了自己的目的。
没有反思,没有愧疚,没有道歉,只是一味地想要摆脱破产的遭遇。
想明白了这些,路诗甜这下是真的冷笑了起来,笑得毫不掩饰。
她没有立马回答路俊雄提出的问题,撑着脑袋一侧的小手灵巧地转动了一个方向,看向了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路诗玲。
“‘好妹妹’,昨天晚上的青年公寓住得还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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