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拆了五十余招,妙成天主动后退撤手,示意停止对练。
“李公子,你天赋果然极好。”妙成天赞道。
李重光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恭维,略有尴尬地道:“还真挺差的,是吧?”
妙成天捋了捋思路。
修为境界越高,意念传达到身体做出反应的时间也就越短,再加之内息对招式威力的加持,理论上,只要修为够高,即便不会外功,也确实可以拿捏修为不如他的对手。
但荒诞的是,一个中天位中期的高手,竟然缺乏对外功招式的见识。
这合理么?
她柔声说道:“李公子,依奴家短见,你只是缺乏对外功招式的见识。只要多看,博览外功路数,此问题便当迎刃而解了。”
“多看?”李重光略有迟疑。
见多识广才可见招拆招,这么说来是有几分道理。但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这就行了?”李重光再次寻求确认。
妙成天想了想,笃定地道:“当世武道,难在提高修为境界。李公子你已达中天位,眼到手到,奴家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难点。”
是这么个道理。
李重光再看四周,此处收藏功法秘籍,就只算外功部分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岂不是天赐机缘?
“既如此,我们就在此地多留些日子,你看如何?”
“反正还需要找到内库不是?”妙成天直接应允下来。
其实她很清楚内心的想法。
抵达凤翔之日,便是分别之时。李重光有他要做的事情,而她也需要处理幻音坊内部的事务。逗留于此,不过是为了与他再多相处一些时日。
但一个幻音坊的人,竟然会为此愿意待在玄冥教的地盘,真是疯了。
妙成天转过身去,不想让身旁男子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
“李公子,奴家先回去看看她们,你再多留一会,毕竟这里的典籍很多,需要花点时间。”
......
与《九幽玄天神功》这种晦涩难懂的内功秘籍比起来,外功的秘籍会配有大量的图示说明,阅读趣味要高上不少。
最初拿在手中的是一部名叫《单刀要义》的刀法,书中所述都是有关单刀的基本招式。
李重光随身所配是一柄唐刀,对应着数十招入门刀法边看边练,再加上回忆之前的战斗场景,醍醐灌顶的感觉一浪又一浪,当即感觉自己又行了。
这类书李重光涉猎极少,读起来也津津有味,直至读完了整本《单刀要义》才意识到已待在这里很久。
“靠肌肉记忆打出的招式,明显比书中记载的要高明得多,看来前身这天暗星果然强得离谱啊......”
李重光将此书放回书架,又精挑细选出一本《龙虎刀法》揣入怀中,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见他终于出来,守门的两个卫兵面面相觑,心中极尽嫉妒。
玛德,就玄冥教众的身份而言,这得立多大的功才能被允许借阅一本,这小子凭什么唾手可得?
李重光回到寝室时,看那三人应已睡着了,只在他地铺的位置留有一盏烛灯。
借着烛光能够勉强看清床铺上的状况,妙成天睡在最外侧,身形隐隐发抖。
“冷吗?”
李重光猫腰上前查看,发现她的身体确实在颤抖,且蜷缩成一团,好像很冷的样子。
再看她眉头紧蹙,呼吸沉重,俨然很不舒服。
他将手指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竟意外地如冰一般寒冷。
“病了?”
妙成天察觉到异常,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架肘作格挡姿态,在看清面前之人是李重光后,这才放松下来。
“李公子,原来是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显然不想吵醒她身旁的二人。
李重光关心地道:“你额头怎么那么冷?”
妙成天摸了下额头,微笑地道:“可能......偶感风寒,没事的。”
李重光本人不过穿了三层衣服,且都是棉麻材质,保暖效果绝不比羽绒服。但凭内息护体,他根本不觉得寒冷,稍稍活动一下,还会冒汗。
该说不说,妙成天的修为已达大星位,能偶感风寒?
李重光对此持怀疑态度,嘱咐道:“要是不舒服,你要说出来。”
尽管她说出来,他也只能说一句“多喝热水”,但该关心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妙成天点点头:“多谢李公子关心。”
“嗯,睡吧。”
李重光回到地铺,钻进被窝,将烛火挪近了些,又掏出带回来的那本刀法,秉烛夜读。
龙虎刀法是结合龙和虎的特点,注重力量和速度的一种刀法,属于进阶功法,其中招式比之前那本入门级要精妙许多,对出刀的时机和角度颇为讲究。
他不确定是因为前身的缘故,还是说确实有习武的天赋,对于上面的内容几乎过目不忘。
同时记下去的还有些颇有逼格的招式名,比如“虎啸龙吟”、“敲山震虎”、“屠龙斩”云云。
这样在下次和人干架时能喊出招式名,会不会热血一些?
李重光脑补了一下,画面有些热血,也有些中二。
看到入神,他不禁伸手比划,本就不多的睡意被驱散一空,当场就想提刀去找个人练练。
在比划屠龙斩时,李重光横劈的手刀突然击中某物,听得一声蚊声的惨叫,吓得一激灵。
半起身一看,阿姐坐在他后背位置,揉着脑门,一脸委屈。
“阿姐?你在搞什么啊?”
李重光赶紧坐起来,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下的力道,顿感愧疚。
阿姐露齿笑开来,以极小的声音道:“哈哈,瓜娃子被骗咧!”
李重光抿了抿嘴唇。
是了,她是尸祖,天外天的修为,这一下连刮痧都算不上。
“研究啥咧?”阿姐形如鬼魅一般顺走床头的刀法,粗略翻阅了一下,“龙......虎......这锤子刀法咋搞滴这玄乎?又是龙又是虎滴。”
李重光对她露出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嘛,你要是正常一点,我还需要去看这些?直接学凌空御物不香么?
学成之后干架,只管先哔哔几句“一塔米”的言论,然后大喊“辛辣添塞”带走对方,岂不是逼格满满?
“你在用功咧?”阿姐放下书,探脸上来,大眼睛一眨不眨。
李重光“嗯”了一声,又羞又烦。
“女娃娃病咧。”阿姐指了指妙成天,声音还是很细微,不想别人听见。
“病了?”李重光不禁看过去,她果然仍在发抖。
阿姐点点头,继续道:“体内阴气太重,失衡咧。”
“阴气太重?”李重光不懂医,只得寄希望于她能说得明白些,“要怎么治?”
阿姐站起身来,这样她能靠到李重光的耳边,附耳道:“行房。”
“哈?”李重光猛地弹开,惊恐地看着阿姐,“什么意思?”
“呃,交合?哦对咧,中原人说‘周、公、之、礼’!”阿姐以半跪着的姿态,前倾着以便能靠近对方。
“不是,这和阴气太重有什么关系?”
“嘘!”阿姐赶紧示意小声,在说最后两字时刻意拖长了些,“女娃娃害、羞。”
李重光又看了眼妙成天的背影,随后凑近了阿姐,小声道:“我是问,这两者有关系吗?”
双修疗法不该是小说中的擦边桥段么?用来疗伤还能理解,治病......几个意思?
虽说她条件不错的说......
阿姐猛地一拍李重光的脑门,道:“憨批,你搞滴,你不管治?”
李重光更懵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妙成天,道:“我搞的?你确定?”
“难道不是?”阿姐坐下来,咬着指甲盖,眼神在妙成天和李重光之间来回游荡,“那她为啥说是你搞的......”
“她?”李重光指了指妙成天,表示不可理喻。
“不是那个女娃娃。”阿姐摇摇头,表情变得极为严肃,还带着些许惊恐,“我滴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她说......”
“得得得!”李重光不耐烦地捂住她的嘴巴,“打住,我李重光不是种马......”
等等,萤勾说,妙成天身上阴气太重是我造成的......难道是......
李重光一怔,眼神逐渐放空,脑海中回响起那道销魂的嗓音......
“药、药性......太烈,我、我快、顶不住了......”
没错,就是那个扛住原始欲望、守住道心的夜晚!
李重光喃喃自语道:“我以为我很硬......没想到却好心办了坏事?!”
“想起来咧?”阿姐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看来她没骗我,真有其事喔。”
“她......还说什么?”李重光指的是萤勾。
“至阴内息滞留体内,会吞噬那女娃娃的内息,若不及时救治,后果严重的咧,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心脉受损危及生命。”
闻言,李重光大脑一片空白。
“真有这么严重?”
阿姐双目微闭,缓缓点头。
“那......要几次?”
阿姐半睁一只眼睛,鄙夷地看着他:“想啥咧,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咧。以阳调阴的法门,你会咩?”
李重光试探地道:“不就是......凹凸凹凸?”
“憨憨。”
阿姐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缝,看傻子的眼神照得对方抬不起头来,半晌才继续开口。
“你听好咯,你说的只是形式,还需能够调动阴气,将不属于她的部分抽离出来,再注入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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