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起,吹散悬崖间烟雾。
齐奕峰舌尖顶顶腮,“如果掏心脏出来死不了,我真想给你看看,我的心,他有多后悔。”
厉恩羡笑了笑,没回答。
“以前是我错,我不会再不要你了。”
厉恩羡笑出声,“现在我还不要你了呢。”
她直接走开,拿出手机,看有没有信号。
齐奕峰跟在她身后,点了根烟,吸了口,吐出烟圈,盯着她背影好一会,“别靠悬崖边那么近,我去开会。”
厉恩羡扭头回答,“好!”
*
厉恩羡手机终于收到信号了。
「中央情报局」99+信息。
厉恩羡滑到最前面,一条条信息认真看完。
陈瑜在群上说,她两在南城见面,厉恩羡上山参加演习。
易思安羡慕了。
半夜开始,陈瑜每隔十分钟,就@厉恩羡一次
陈瑜:【下雨了。】
陈瑜:【你那边怎么样?】
陈瑜:【好大雨,好大雷呀!恩羡,你怎么样?】
陈瑜:【你快收到信号回复我呀!好担心。】
厉恩羡鼻酸酸,回复:【半夜突围演习,刚刚结束。没淋湿,放心。】
陈瑜秒回:【吃早餐了吗?】
厉恩羡在包里掏出面包片,拍张照片上群,【现在吃。】
她又把面包先放进包里,拿出相机录摄些风景。
营地淋湿了,小兵崽们在整理收拾。
厉恩羡拿出面包,又拿出手机拍几张风景,发到群上,又把刚刚跟齐奕峰说的话说了下。
她心里闷闷的。
但没跟他两说。
当年厉恩羡遇到恐怖分子袭击,摔下山崖的事并没对她造成阴影。
正因那次摔下山崖,厉子成把她转回羽城军区医院养伤,跟陈瑜易思安的友谊变更深。
她小时候偶尔回趟国,一见如故,玩得好。
后来回国,他们住校。
她回云城住,转校回云城,那几年她天天围着齐奕峰转,见面少了,齐奕峰也不知道他们。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好一会。
厉恩羡下腹隐隐作疼,生理期来了?
她掰掰手指,确实呢!
妈呀。
她在群吐槽:【我来m了。】
陈瑜马上问:【疼吗?】
厉恩羡作息不规律,经常m疼到起不了身,但她不肯吃药,全活生生扛过来。
希望这次姨妈对她友善点。
雨势大,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些。
她说没湿是不想陈瑜担心。
厉恩羡回复:【没事。我回去躺会。】
陈瑜:【好。】
三分钟后。
陈瑜:【真没事?】
.....
厉恩羡已走着回帐篷。
手机无信号,
断连。
*
她回帐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垫了卫生巾,蜷着身子躺在帐篷里。
下腹坠疼。
她紧紧捂住腹部,不知道是困还是疼晕,迷迷糊糊晕睡过去了。
*
*
齐奕峰和陈禹开完会回来。
在营地让小兵崽收集雨水,将草、木炭、沙砾、木炭、沙砾依次塞实在竹筒中过滤,收集到好几锅干净的水。
厉恩羡没出过帐篷。
他打开帐篷见厉恩羡睡着了,她背对着他,低声喊她,“厉恩羡,吃饭。”
“厉恩羡?”
她疼得起不来,‘嘤嘤’几声,嗓音软糯,“我好困。”
齐奕峰眯了眯眼睛,语气也软下来,“不吃吗?”
“我吃面包了。”
厉恩羡直接拿外套盖住头,拒绝沟通。
齐奕峰笑了声,坚持问,“背包还有吃的吗”
“有。”
齐奕峰把她换下的作训服拿出帐篷。
他拿到火堆烘干,陈禹打趣道,“你家恩羡不吃东西?”
“起太早,让她睡会。”
陈禹在旁‘啧啧啧’,见齐奕峰拿树枝撑着作训服裤子在烘干。
柔情万千呀。
他也想古丽了,转身走远,懒得吃狗粮。
齐奕峰烘完裤子,拿起作训服外套,里面夹着长袖加绒打底、黑色长袜、一件黑色bar和一次性内裤....
齐奕峰舔了舔唇角,摸摸鼻尖,内裤直接扔火里,继续烘她的打底长袖。
....
他拿烘干衣物进帐篷,低声喊,“厉恩羡。”
“还不饿吗?”他下意识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烧。
“不饿。”
下腹要命的疼。
她又不好跟齐奕峰说姨妈痛,
说也帮不了她。
“留个对讲机给你。”
“嗯。”
*
下午的训练内容是伪装潜行、秘密滲透、狙敌训练。
齐奕峰和陈禹采取理论讲解与山林实地操作进行伪装,学会天然伪装、迷彩伪装、植物伪装、人工折罩、身体防护、锤炼小兵崽们成“会说话的树”,最后完成狙杀。
山顶插了支红旗,北城部队和羽城部队哪队先夺旗则赢。
阳光照射进湿漉漉的森林,闪闪发亮,齐奕峰和陈禹分小组负责狙击手掩护工作,埋雷工作。
齐奕峰负责带队掩护和强攻。
陈禹负责埋雷和排雷。
夺旗正式。
两个小时后,
‘轰-轰轰--’
森林接连响起爆破声,树叶的雨水震落下来,透过阳光折射光,齐奕峰眯了眯眼尖,往草丛开了几枪,一堆草丛骤缩一团,‘卧槽!这都看见!’
他迅速转移,身后跟着几片小草丛,“齐队,排雷完毕。”
齐奕峰做个前进的手势,往原本后方扔了块石子,‘轰’—炸了一个雷。
“......”
这雷埋得真严实。
只有齐队能发现。
齐奕峰瞬速转移,后面跟着好几片小草丛。
一个小时后,
森林不断发出‘轰轰-轰’爆破声,烟雾缭绕,刺鼻的火药味一波又一波。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红那点乌云。
齐奕峰趴在山顶不远处的山坡,陈禹趴在他附近。
山另一边趴着梁涛,沈锐在另一边往山顶扔了一个手榴弹。
‘轰’炸了。
飘了丝浓烟。
齐奕峰通过手榴弹的抛物线,瞬转移到沈锐旁,捂住他嘴巴直接给他两枪,无声无息地击毙。
陈禹滚到镀上金光的旗帜旁,梁涛扯唇一笑,起身准备击毙,齐奕峰不知何时转移到他身后,枪口抵着他后脑勺,“别动!”
陈禹摘下红旗,
北城部队赢。
*
沈锐鼓掌,“牛!咱们又输了。”
梁涛耸耸肩,“以为齐队又会带他家漂亮姑娘来,拖慢他进攻速度。”
陈禹扬扬红旗,“他心肝宝贝在补眠。”
三人哄哄大笑。
齐奕峰卸下身上的伪装,夕阳余辉照亮整片天空,山崖森林金灿灿,霞光万丈。
厉恩羡喜欢的诗人李雪琴说过,
「你看落日的时候,脑子里有一个人吗?」
他每次看日落,都会在想与此同时的厉恩羡也有在看吗?她现在在干嘛呢?她为什么会突然转频道呢?是太辛苦了吗?还是...不想离军人再近了?谈恋爱了?
他闭了闭眼,心情再不想以前般平和。
现在,他想马上见到她。
回营地看她睡醒了没,饿了没。
*
傍晚的微风和欲坠的夕阳,清醒却赤诚,温柔又勇敢。
与此同时,
厉恩羡睡醒,走去厕所换了m巾,又踱步走到悬崖边。
夕阳西下,山川悬崖笼上层金光,熠熠生辉,更雄伟壮丽,厉恩羡沉浸在晚霞的无尽惊艳,微风拂过她脸庞,她微微抬头微微一笑,真舒服。
就是饿了。
*
齐奕峰双手抄兜,见厉恩羡好看的侧颜,不自觉跟着她笑了一个。
他走到她旁边,“饿吗?”
厉恩羡微微一愣,转头喊了声,“齐队。”
齐奕峰见她脸色苍白,微微拧眉,“不舒服?”
“......”
“淋雨感冒了?”
“不是。”
“又硬扛?”
*
大二暑假,厉恩羡为了能多些机会和齐奕峰见面,选择留校。
前一晚,宿舍楼停电,她在宿舍阳台扇扇子乘凉,扇着扇着坐在阳台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头疼喉咙干哑,又想吐,还浑身酸痛,还被咬了脸颊、手臂、腿都是蚊子包。
齐奕峰刚好拿到手机,见到她的留言说她暑假留校留在北城。
他下午休半天假去学校找她,带她出去吃饭出去走走。
还是在西门等她。
厉恩羡戴了个防晒口罩,又戴了渔夫帽,齐奕峰笑着看她,“裹这么严实?”
“晒。”
“喉咙这么哑?”
“开空调太干了。”
齐奕峰见她喉咙不舒服,挑家粤式点心,吃得清淡点。
厉恩羡埋头喝粥,齐奕峰夹个烧卖给她,低头看她“怎么不说话?”
“没有呀。”
“没?”齐奕峰打量着她,“抬头。”
厉恩羡心虚喝了口粥,“我在吃粥呢。”
“抬头,看我!”
“......”
“厉小朋友!”
厉恩羡抬头,嘟了嘟嘴。
齐奕峰见她脸颊被咬了几个蚊子包,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又被蚊子咬了?”
可能喝粥也喝得急,脸颊红彤彤。
厉恩羡讪笑,“嘻嘻,对呀。”
她现在头可晕了。
他没看出来就好。
喝粥喝得急,
好热呀。
吃完饭,两人去看线下脱口秀。
里面空调还挺冷的。
厉恩羡感受胃部翻腾想吐,全程也没怎么笑,怕吐出来。
头也晕,
她靠着齐奕峰肩膀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多久,
她听到男人低笑,蓦地睁开眼,坐起身,摸了摸嘴角,确认没流口水。
她挠挠耳后,“不好意思,昨晚看书看太晚了。”
齐奕峰揉了把她脑袋,“睡醒了?”
“嗯。”
她揉了揉双臂,好冷。
睡醒后,头反而剧疼,也想吐。
好想吐。
经过西门外的食街。
齐奕峰问她,“还想吃什么吗?”
“不了。”
特别想吐,憋不住了。
“齐哥,我先进去了”
“好。”
厉恩羡快跑进校门,不能让齐奕峰见到她吐。
她跑进校门,右拐躲到墙角,蹲下那刻,吐出些黄疸。
很难受。
她无力靠着墙,忽然感应到什么,缓缓抬头,见到齐奕峰站在她身边。
男人脸色很糟糕,舌尖抵腮,重重吁了口气,语气有点重,“厉恩羡,你不舒服怎么不说?”他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厉恩羡拿过纸巾盖住呕吐物,不敢吱声。
他第一次这样跟她说话。
他生气了。
齐奕峰揉了把她脑袋,“走,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多人又吵,我只是感冒!”厉恩羡嘟着嘴看着他,可怜兮兮。
齐奕峰拿她没办法,把人轻轻拽起身,摸了下她额头,“怎么不舒服?”
有点烧。
“头疼喉咙痒想吐。”
齐奕峰带她去药店买药。
“不舒服多久了?”
“早上睡醒。”
“硬扛一天了!?”
“.....”
“你别那么凶嘛。昨晚宿舍停电了,我坐在阳台扇扇子乘凉,就睡着了。”
齐奕峰被她气笑。
“厉小朋友,学会骗人了。”
“不准再有下次!嗯?”
“嗯。”
*
*
江伟涛兴奋地跑过来,“厉导,你死党陈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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