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还能学到这些?”
老舅一脸疑惑,不过没有追问下去,自言自语道,“算了,让洋洋他自己动动也好,总在房间里指不定憋出什么事。”
倒是没指望大外甥真的搞出能吃的东西出来。
陈江洋并没有睡,坐在书桌前,在笔记本上做人物思维导图,都是曾经在新闻里出现过的名字,尽量的梳理清楚相互之间的脉络。
那是个极其巨大的利益团体,准备的再充分也不为过,自己更要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甚至不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窗外明色渐暗,入了夜。
“哥,吃饭了!”穿着格子衫、扎着麻花辫的陈江芸端着香喷喷的一大碗鸡汤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像是映山红。
香喷喷的鸡汤味弥漫在狭仄的房间里。
进来的是妹妹陈江芸,今年高二,青春靓丽。
陈江洋放下手中的81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美美的喝完鸡汤,刚想从上衣口袋里抽出纸巾擦嘴,可蓦然想到:这个时代哪来的餐巾纸?
悻悻的放下手,卷起袖子,胡乱的抹了把嘴。
坐在边上的陈江芸从他端起碗开始,就目光奕奕的盯着他,接过喝空了的大碗,神色严肃的说:“哥,你好像变了!”
“变了啥?”他很淡定的问。
自己已经不是在高考失利打击中郁郁寡欢的年轻人,有了后世几十年的经历,思维逻辑、行为方式早就改变。
“你之前都是看什么物理啊,化学啊,满心思的都是考上大学。今天怎么有了闲心思看起了毛子的文学来了?”
“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毛子。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句话还是很令人发省的。”陈江洋很感叹的道,伸手在妹妹的俏脸上狠狠的拧了把。
他都不准备复读了,再啃那些教材有啥意思?
“不要整天没事做就琢磨你哥,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哼,说话越来越像姥爷了,扯什么保尔柯察金,”陈江芸不满的撇撇嘴,“牛奶和面包论是《列宁在1918》里的台词!”
说着,端着碗就要往外走。她可不愿多待,不然自家老哥扯起毛子文学,那一套套的大道理能够说到天亮去,烦死个人!
陈江洋却喊住了她,“小芸,帮哥个忙。”
“什么事?”陈江芸好奇的问。
“我记得你们班上有电视台秦琴秦广播员的亲戚,帮我问下,秦主持人她的儿子在哪个班,叫哪个名字。”
秦主持人,秦仲花。他的拉拢名单里很靠前的一个人。
她可是市电视台台长的女儿,前夫是海派留学的高材生,只不过八六年出国后,就入了阿美利亚籍。
至于他为何知道这事,则是已经是千禧年了。
秦仲花的前夫回国投资,正好投资对象是他的餐饮公司,某次酒席过后,两人在会所里谈起这段往事,前夫哥唏嘘不已。
一旦有了掌管舆论咽喉的电视台介入,那个利益团体撕开了裂口后,想内部平息可就不容易了。
“秦主持人?”妹妹怔了怔,水灵灵的大眼中满是迷茫,随后猛地恍然,像是只踩着尾巴的猫跳了起来。
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紧张兮兮的左右张望一番,捂着嘴低声快速问道,“哥,你打听她这些干嘛?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人家虽然漂亮好看,听说现在还离异了,但都二十六七老姑娘,还带着个拖油瓶!使不得啊哥!”
净想些八辈子扯不到犊子的事情!陈江洋顿时被气笑了,笑容灿烂地向妹妹招了招手。
“老妹,你过来,哥跟你说说悄悄话。”
“哥,真的不会有什么想法吧?真要是愿意,年龄也根本不成问题,老妹不会反对的!”
陈江芸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明亮动人的眸子闪闪,有着股好奇的八卦之火在里面熊熊燃烧。
迎接她的是陈江洋毫不客气爆栗,“把心思都多放在学习上!你哥是办正事,很重要的大事!”
小妮子捂着脑门,疼得泪眼婆娑,可见到自家哥哥神情严肃,不像是见色起意,当下就安心了不少。
她撅着嘴,抱怨道:“不是就不是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说着,麻花辫儿狠狠的一甩,鼓着腮帮子走了出去。
“哼哼,明天我要是给你送饭,我就是猪!”
等妹妹走后,外面的客厅里喧闹了起来,有姥姥平和敦缓的声音,说着不知道从哪个街坊听到的八卦传闻,家常琐碎的。
也有姥爷训斥舅舅的疾风骤雨,声音大的恨不得传出十里八里让整个楼里的乡邻都听见,说陈家出了个不孝子,不想着去国企谋个铁饭碗,而是整天琢磨着搞不成气候的个体户。
陈江洋本来还打算出去和姥爷说说,不复读的事,听到舅舅挨骂,自己去了肯定火上添油,也就歇了心思。
老爷子的心脏一直有点儿小毛病,可受不得刺激。
他沉浸在这声音中,没有半分嫌吵,反而感觉格外的舒心和温馨。
这一夜,他睡的格外的安心舒坦,哪怕身下的床铺,硬得咯得人骨头疼。
早晨,九点。他被“叮叮当当”的声音给吵醒,心中烦躁的起了床,推开门。
却见老舅蹲在客厅里,正拿着个铁锤,哐哐的砸着在铁棍下变形的烧烤炉,嘴里叼着根香烟,身边散落着一地的钳子扳手之类的工具。
老舅的手艺极好,修复过的地方,没有半点的凹凸变形,如同新的般。
老舅抬起头,露出张憨厚的笑脸,“洋洋你醒了?你先坐下,我去热热饭!”
说着,就要起身去厨房。
“肚子还不饿,”陈江洋心中的烦躁消逝而去,皱了皱眉头,“陈江芸那丫头又去哪里鬼混了?”
“上学啊!”老舅投来一眼。
陈江洋顿时疑惑了,“这才八月份,正在放暑假,哪来的上学?”
“8月1号就开学了,洋洋你不会忘了吧?”
陈江洋怔了怔,随后幡然大悟:
自己是被上辈子的思维惯性给误导了,以为是九月份才是开学季,可实际上九月份开学是九十年代末才真正确定下来的。
这个时代,各地的开学季,各有差异,没有统一标准,在广大的农村里,甚至还有五月中十月初的农忙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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