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生看出来,秦舒澜确实很有头脑,手续上一般没什么问题。
“我们这片的管理员姓钱,他没有给出拒绝批准的理由吗?”
“他说我们使用了农地,但我们的罐头厂位于山坡下,并不会占用农地,我可以保证。”听完这个问题后,马秋生便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妹子啊,这类事你需要注意。规则如此。”
秦舒澜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需要送份礼。
“规则我明白,必要的流程礼物早已送过去了。”
"是送到工商所吗?还是直接给了钱东呢?”
秦舒澜一时不解,随后明白了情况。
礼物应该与审批文件一起递交到工商所,并非直接送给钱东。
也许因为接触这些礼品的人多,钱东没有得到于是造成了瓶颈。
"我懂了,马哥,真是感谢您的提示。"
马秋生看见秦舒澜这么聪明伶俐,又忍不住提醒:"行贿也应该根据对方的兴趣送。钱东是从大都市来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通常对文人的物品会感兴趣,越陈旧越好。"
文人的宝贝当然指的是笔墨纸砚和书本字画啦,但农村哪能找到古董呢?
简直是太为难人了。
"多谢马哥出手帮忙。事情要是顺利办成,到时候请马哥共餐,罐头厂开业也邀请您光临。"
马秋生笑容满面地接受了邀约。
在家中的秦舒澜找覃小珍打听村里有没有谁家养成了收藏字画的习惯。
覃小珍环视一圈后,无奈地看着秦舒澜:"舒澜,我们乡下的识字人都不多,何况在这种饥寒交迫的日子,谁还有多余的钱去搜集这些?"
秦舒澜深吸口气,明白覃小珍的忧虑,但她也意识到,现在在市场上找恐怕也找不到,而且价钱可能高得出乎意料。
"嫂子。"顾真真紧锁眉头抓着秦舒澜的胳膊,“你这样做,算不算是受贿呢?”
秦舒澜怔住,不知如何向顾真真解释她的处境。
"真真,课本上的知识固然固定,可现实生活中的规则则是流动的。我不愿看到你变成不道德的人,但也不愿你无知无畏去社会打拼,那样你会吃大亏的。”
顾真真机敏,秦舒澜相信她定会领悟自己的担忧。
得知秦舒澜四处寻找字画后,秦译建议她在鸟市上碰碰运气。
"鸟市?离这儿不远吗?可靠吗?"
"所谓的鸟市不是某个地点,而是一群到处搜罗罕见物品的人,他们会辗转各地售卖的。"
秦舒澜的眼睛因惊讶睁大:"他们的货多是从灰色地带来的吧,就这样在市场上转手?"
"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况且执法者对此监管也不算严密。他们在交易中也有秘门手段,一般不会明目张胆。所以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秦舒澜苦思良久后认为别无选择,只能试试这个方法。
午后,秦译领着秦舒澜来到了小镇边缘的市场。
此时集市人声寥落,摊位并不多,行人零星分散。
秦译带秦舒澜逛遍各个摊位。看了半天,秦舒澜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看看每样东西的标价,如果价格明显偏低或者不符合货物价值,那就上前询问一下。"
秦舒澜内心有所犹豫,因为鸟市里的东西来源不明,这种购物方式也存在风险,仅凭便宜吸引人心。
"秦译,我们还是别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呢?"
秦译明白秦舒澜的担忧,但现在,从地下市场购买无疑是最经济的做法:"嫂子你尽管放心吧,我在这边打滚多年,谁还不清楚这里的一举一动,你就别担心了,一切有我呢。"
"更何况,你觉得即便你去古董市场买,就一定能买到真正的宝贝?那里价格本来就偏高,万一赔本了,我们的损失岂不是更大?”
秦舒澜听秦译这么分析后有所动摇,决定尝试下风险。
游走于十几个摊点后,秦译和秦舒澜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之处。
这个摊位摆放的全是普通文具,却标以超出常规的价格。
那位老板头戴破旧瓜皮帽,衣衫褴褛,若非面前摊位,简直像乞丐一般。
"老板,近期有新鲜货色嘛?"秦译弯腰浏览他的商品。
男人听到问询,缓慢地睁开眼睛。
"是要黑货还是白货?"秦译看了秦舒澜一眼,忍住差点出口的另一句话。
"两种都拿出来看看。"
男人微皱眉头:“不守规矩?”
秦译一听对方的话,立刻明白了其中暗示,转头看向秦舒澜求助:"夫人,你把带来的钱给这位大哥过目一下吗?"
秦舒澜犹豫片刻,出于对秦译的信任,她选择相信这次机会。
出门时,秦舒澜将钱裹在一块布内系在腰间,这几乎是一千块的巨款,在那时可绝非小数目,小心翼翼解开时生怕吸引不必要的目光。
接过钱,秦译露出来一部分让对方查看确认。
"你看,没错吧?"
那人确信秦译是买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了,跟着我来吧!"
男人收起面前摊点,趁着这个空档秦舒澜把秦译往旁边拉扯。
"秦译,刚才你们提到的黑货和白货是指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莫测的。"
秦译有些脸红,低下头:"黑货即非法所得,古董大多是从墓葬中发掘的,而白货是指他们在偏远地区收购的古老物品。”
“黑货价格更高,但由于其来源可疑,无法保证是真品;白货则便宜一些,但无法确定真假。"
秦舒澜惊诧万分,曾观看过不少探索墓穴的纪录片,八十年代社会经济还未完全恢复,许多人为了谋财不惜盗墓,此类事不在少数。
秦舒澜也曾看过一些盗墓题材的电影,然而真正看到这些真实的盗墓者,那份心跳不已的感觉是电影无法比拟的。
“秦译,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秦译表情有点怪异,半晌后吞吞吐吐开始讲述:"在遇到辰哥以前,我也涉足过这个圈子。有一次因分配不均,险些被同伙所害,幸好辰哥救了我,我们一起投案自首了。"
秦译说到这里,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他的声音几乎低沉至胸口。
秦舒澜没料到秦译还有这般经历,沉默良久无言。
秦译见秦舒澜一直没有反应,心中有些担忧:“然而自从我追随辰哥后,已不再做这种事情,嫂子请相信我,我痛改前非,之后我只是跟随哥做一些正当的事。”
秦舒澜拍了拍秦译的肩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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